第9章 八日甜
秦歌腳步停了一瞬,又很快輕手輕腳的走到沙發邊兒坐下了。
這兒的隔音很好,房間裏很安靜,所以秦歌能把電話那頭程銘的聲音聽的一清二楚。
“申哥,你…你又要招秘書?”程銘問道。
申夜“嗯”了一聲,“已經招到了。”
電話那頭安靜了兩秒,再傳來帶着幾分驚訝,“招到了?這麽快?”
申夜忽然看了一眼窩在沙發裏舉着兩個冰激淩的秦歌,嘴角翹了翹,又重複了一遍,“嗯,招到了。”
“靠譜嗎?”程銘問了一句,“別又像原來的那些一樣嫌棄…”
秦歌聽到這兒,皺了皺眉頭。這程銘話面兒上像是關心申夜,但就沖這“嫌棄”兩字兒,也着實難見他真心。
“靠譜,”申夜出聲打斷了程銘沒說完的話,又補了一句,“他很好。”
這個他,自然是指秦歌了。
那邊兒程銘還想再說什麽,就聽申夜又道:“小銘,我這會兒有點兒忙,等閑下來再和你聊。”
忙什麽呢?忙着和秦歌一起吃冰激淩呗。
程銘聽申夜都這麽說了,再不死心也得暫時挂了電話。
秦歌見申夜放了手機,便笑笑站起身,把手裏已經稍稍有點兒化了的牛奶冰激淩遞給申夜,順口道:“快吃吧,再不吃要化成奶水兒了。”
申夜笑,剛要伸手接,就見已經有一滴冰激淩順着蛋筒流下來,正好滴到了秦歌的手指上。
秦歌皮膚本來就白,現在又沾上了奶白色液體,看着有種莫名誘惑,申夜喉結動了動,接過冰激淩,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
申夜正想說點兒什麽轉移下注意力,一擡眼,就看見秦歌把沾着冰激淩的手指放到了嘴邊兒,探出一點點舌尖,舔了舔。
申夜很少爆粗口,可看着這樣的秦歌還是沒忍住,低聲“我操”了一句,真他媽妖孽!
秦歌自然感覺到了申夜眼神的變化,卻故意裝作不知道一樣,特無辜的朝申夜眨了眨眼,“你怎麽還不吃?”
吃p,老子想吃你!
申夜壓下心中作亂的禽獸,有點兒不自在的偏開頭,在心裏默念三遍“申夜你得做個人”,深吸口氣,在冰激淩上咬了一口,“吃,這就吃。”
申夜一直低着頭,自然沒有看見秦歌眼裏漾開的笑意。
“那個,”過了一陣兒,申夜忽然開口,“剛打電話的,是我…是我資助的一小孩兒。”
雖然秦歌沒問,他也不覺得秦歌會想知道,但申夜還是忍不住,想和秦歌解釋一句,不想讓他有一點兒誤會的可能。
秦歌一愣,心裏沒來由的冒出點兒糖來,像是冰激淩全都吃進心裏了似的。
他自然知道打電話的是誰,但還是裝作不知的問道:“資助?”
“嗯,”申夜點點頭,深吸口氣,還是說道,“就…我小時候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那小孩兒,也是那個孤兒院的。我就想着我現在有能力了,能幫着點兒,就幫着點兒吧。”
秦歌呼吸一窒,剛剛吃進的那點兒糖瞬間又都化成了苦水。
這時候的申夜,還是對這個世界抱着點兒希望的吧。想把自己受過的為數不多的善意,十倍百倍的償還回去。
如果他知道,在不久的以後,這個一直他當作晚輩資助着關照着的小孩兒,會對他抱有那些龌龊的想法,最後甚至能為了一己私欲置他生命于不顧,又是否會後悔自己付出的那些善意呢。
所有的善意非但沒有得到回報,相反,還變成了一把把尖刀,直刺他的咽喉。
不該是這樣的,這麽好的申夜不該遭受這些。
秦歌想,這一次,他一定不會再讓這一切發生,他一定會拼盡全力護住申夜。
電光火石間秦歌想了很多,暗自下定了決心,面上卻分毫不露,彎着眼睛沖申夜笑,學他剛說過的話,“申夜,你很好。”
這邊兒兩人正溫情着,那邊兒的程銘心情可就不大好了。
他挂了電話,點開了申夜公司的官網,就看見半小時前還挂着的秘書招聘已經不見蹤影。
程銘畢業一個半月,一直沒找工作,時刻關注着申夜公司的招聘信息。
他知道申夜的秘書都幹不長久,就在等着這一個辭職,想要和申夜更進一步,當他的貼身秘書顯然是最好的選擇。
昨天晚上程銘和朋友玩兒的晚了一點兒,今天就起晚了,一睜眼十點過了,他照舊第一時間點開了申夜公司的官網,就看見了心心念念的秘書招聘。
程銘欣喜若狂,放下手機快速收拾好自己,準備給申夜先打個電話說一聲,就去他公司。
說辭他都想好了,卻沒想到這麽短短的時間,申夜的秘書竟然就已經招到了。
并且程銘也說不上為什麽,總覺得剛電話裏申夜說起那小秘書的語氣透着股說不出的怪異。
想來想去,程銘還是決定去申夜公司看個究竟。
這邊兒的秦歌可不知道他馬上就要迎來個“情敵”了,他正認真履行着一個秘書的職責——樂颠颠的幫申夜沖咖啡呢。
申夜看着秦歌端着他的咖啡杯出了門兒,才想起來忘記告訴秦歌給他多加兩塊兒方糖。
申夜喜歡吃甜的,喝咖啡也不例外。算了,苦點兒就苦點兒吧,湊合着也能喝。
申夜剛這麽想着,秦歌就回來了,把還冒着熱氣兒的咖啡放在了申夜面前,有點兒忐忑的看着申夜。
申夜本身怕苦,想拖一會兒再喝,但看着秦歌一直站他旁邊不走,又不好意思傷了小孩兒積極性,只得端起來喝了一口。
這一喝,申夜愣住了,擡頭驚訝的看着秦歌。
秦歌摸不清申夜這表情是喜歡還是不喜歡,摸了摸鼻子,解釋道:“我…我剛走了個神兒,就多加了兩塊兒方糖,你要不喜歡我給你重新換一杯。”
“不用換,”申夜笑了笑,“我很喜歡,這個甜度剛好。”
秦歌見申夜說這話不像是和他客氣,就松了口氣。
他剛沖咖啡的時候,腦子不知道在想什麽,手像是有自己的想法似的,就多加了兩塊兒方糖,加完才反應過來,本想着倒了重新沖一杯,心底卻隐隐有個聲音不停的說話,告訴他申夜就喜歡加了糖的。
懷揣着這種跟受了上天指示一樣莫名其妙的想法,秦歌就這麽端着那杯加了糖的咖啡回來了。
現在看來,有時候不只是女人的第六感準,男人的第六感也不差嘛。
秦歌美滋滋的想着,又給自己點了根煙窩進沙發裏。
申夜卻是盯着咖啡若有所思,無論是他一看見秦歌咬指尖就知道他犯煙瘾了,還是秦歌不用他說潛意識裏就知道他喜歡加糖的咖啡,更不用說是他對上秦歌時候的那些從沒有過的悸動,都讓他有種莫名的錯覺,錯覺他和秦歌并不是才認識,而是早已認識多年,還對彼此的種種習慣了如指掌。
可是,怎麽會這樣呢?明明他們昨天晚上才見了第一面阿。
一陣兒敲門聲打斷了申夜不着邊際的思緒。
秦歌煙才抽了一半兒,但好歹顧慮着第一天上班兒,不想讓其他同事看見了在背後非議申夜,便把煙頭丢進了煙灰缸,才走去開門兒。
門兒一開,秦歌愣住了。
因為仙鶴的聲音已經在腦袋裏響起了[主人注意注意,這人就是程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