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竹林子裏的某處,一老人喋喋不休的在屋裏,不耐煩的來回走動,數落着來人的麻煩。然而老人再啰嗦,再刻薄,也沒能激怒來人——雲空方丈。

“哎呀,你真的是很啰嗦,”屋中的獨居老人——劉伯茛,說破了嘴皮子,對方依舊是無動于衷,“雲空,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了,我自己一個人住能行,你就是……”他已度空門,人卻依舊多管閑事,“唉……”

“阿彌陀佛,”雲空将帶來的幹糧放在桌上,“施主,”沒想找他麻煩,也不想讓他感覺鬧心,“姐姐去世時,最放不下的,就是姐夫你。”雖然紅塵往事已與自己無關,但托付,不能答應後,不作為,“姐姐經常拜托我,只要有空,就來看看你,”他滿臉愁容,“你倒不樂意了。”

“我還不是老樣子,”劉伯茛覺得一個人過日子挺好,“沒什麽可看的,”他沒事找事,煩的人,依舊是自己。

“無兒無女,又不入寺為僧,身邊又不多一個人,萬一有事,你能拜托誰啊?”雲空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我身體還行,”劉伯茛真想雙腿一下去,給他跪了,“我求求你,放過我。”

“以後要是行動不方便,就來寺廟裏吧?”雲空苦口婆心,為的是他,行的是善,“不必為僧。”

“不了,我自己一個人習慣了,你要我去人多的地方,我怕我會緊張,”劉伯茛好久不去人多的地方住,一時半會改變不了,也不想改變,“你的好意,我知道,可我真的不喜歡。”

雲空絕非強詞奪理,“那你也阻止不了我來看你,這件事情。”

“我說你這出家人……”劉伯茛無可奈何,一臉茫然,“怎麽這麽麻煩啊?”

“這是姐姐的托付,”雲空就一個意思,“既然答應了,就應該一諾千金。”

“……”劉伯茛無言以對。

“施主,對于善意,請不要拒之門外,”雲空慢慢道來,看似要感化他,“老衲不是特意想要拘束施主,而是一份承諾,一份擔心,”他若不明,自己就再說,“人生在世,有多少個十年?”

劉伯茛點點頭,“是啊,”他頂多就是個話唠的好心人,“你們姐弟倆,”當初就知道他們兩都有這本事,“是我永遠都說服不了的主,”看他身旁,乖乖的站着個小和尚,“就讓這小和尚來吧,”你我都退一步,可好?

雲空一聽,算是圓滿,雙手掌合實,“阿彌陀佛。”

“不過,可不要天天過來,”劉伯茛突然覺得答應他,是在勉強自己,“我有很多事要親力親為,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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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雲空只要他答應能讓個人過來照顧他,已是自己此行的目的,叫自己的徒兒過來,“賢義,”不再打擾老人家忙別的事情,“我們走。”

“是,師傅,”博賢義離開前,不忘面對老人家,說上幾句話,“施主,保重。”

“好好好,”劉伯茛迫不及待的想着趕他們出門,如今他們自行離開,便不再留人,甚至連目送這麽不麻煩的事情,也不打算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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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晚的林府,某人的屋裏,燈火通明,雖沒有丫鬟貼身伺候,也沒有小仆倒酒,屋中的主人,依舊樂在其中,與朋友好吃好喝。

“和你在一起,就不要想着吃香的,喝辣的了,”林穎易有種看破紅塵的負罪感,“一排的清蒸,你應該十分滿意,”先嘗一口,好不好吃。

“聽你說得,”博雲生笑他吃不習慣,“我讓你很不高興似的,”看他吃了一口清蒸魚,一語不發的模樣。

“不是很不高興,”林穎易并不讨厭偶爾的改變,“你胃口這麽清淡,我胃口這麽重,”看起來,有所分歧,“在這一點上,我們一點也不般配。”

“你什麽時候,才學會認真說話啊?”博雲生知道他有口無心,開開玩笑而已。

“永遠學不會,”林穎易真要是喜歡他,看是無花果,絕對沒戲,“是不是很麻煩?”

“非常麻煩,”博雲生吃了好幾塊清蒸魚,“好吃。”

他的溫文儒雅,單一可愛,無意是一種無情的誘惑,“但願,我的另一半,不介意我的任性,”林穎易話中有話。

博雲生而是無言以對的,默默地喝着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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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回寺裏的路上,方丈雲空并不多話,草鞋踏在石頭上的摩擦聲,如風掃過竹林沙沙作響,跟着方丈腳步飛奔回寺裏的博賢義,不只是默默的跟着。

“師傅,那伯伯這麽不樂意我們去,你還要讓徒兒去,”博賢義不是怕麻煩,是不想找麻煩,“伯伯會很不高興的。”

“日子久了,他便會習慣,習慣了,就不會感覺別扭,”雲空想不到自己不僅要說服老人家,還要說服自己的徒兒,“最後,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博賢義撓撓頭,“不是很懂。”

“人的性情大部分是因為性格,不是不能改變,是沒有改變的必要,如果,遇到一個必須改變自己,才能獲得認同的人或事物,那他就一定會有所改變的,”雲空遇到的人多,所以看破,而他,并不知道世間的人情冷暖,“賢義。”

“啊?”博賢義看向他。

雲空就簡單的問他,“你覺得,會改變嗎?”

博賢義還是不懂,“不知道。”

雲空伸手就是敲他腦袋瓜子,“用腦想。”

博賢義捂着腦袋,“哦……”

雲空無奈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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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博雲生打算回府的時候,林穎易有說送博雲生一程,雖然相隔的路程并不遙遠,林穎易還是擔心看似弱不禁風的博雲生,會遭遇不策。

可博雲生已不是喜歡被保護的孩子,拒絕了林穎易的好意,獨自從林府走回家,卻不料,自己的親娘不高興的堵在門口。

“回來了?”普玉林一臉的不高興。

“娘,”博雲生沒想過要向她解釋些什麽。

“你又去找林穎易了?”普玉林越來越看不慣兒子的行為舉止。

博雲生點點頭。

“你們兩個大男人整天黏在一起,是想幹什麽呢?”普玉林想不通,那個人有什麽吸引力,把自己的兒子迷得神魂颠倒,整日不粘家,“兒時說是調皮,好玩,現在,都這麽大個人了,還這樣,”就怕世人說的那樣,自己的美兒子是個斷袖之癖,“你們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博雲生馬上解釋,“是朋友。”

“什麽樣的朋友?”普玉林看他越是激動,越是可疑。

博雲生并沒有想關于朋友之外的任何龌蹉之事,“知心朋友,”拉她進屋,自己家人在屋外說這些,有辱斯文,“娘,林穎易他是喜歡喝花酒,胡亂交朋友,但他依舊是林穎易,不會害我的。”

“最好不要出什麽事情,”普玉林看天色不早,“好了,時間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博雲生開心的笑了,“是。”

普玉林看他瞬間就軟化的神情,越來越覺得自己的多心,并非揣測,“明早去鋪裏幫忙。”

“好,”博雲生不再多加搭話,背對她,快步回自己住的地方,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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