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咬
江星海之所以喜歡夜店那種地方，不是因為地方躁，反而是因為靜。
他就喜歡一個人窩在黑暗裏，看着周圍形形色色的人，路過，調情，糾纏不休。
而他仿佛成了全世界最清醒的那個人，聽不到使空氣都為之顫動的鼓點，嗅不到四周美人散發出來的騷氣香水味。
只有他自己。
就像現在。
小弟們請江海大哥唱K，大哥一個人坐在角落，煙霧缭繞酒氣醉人，三流學校的小妹妹們卻無人敢靠近。
傳說中比變态一中管理制度更變态的，就只有高三扛把子江海了。
沒人見過他摘口罩的樣子，一波又一波想看他廬山真面目的人都被打趴。
此刻，江海坐在黑暗的沙發一角，因為抽煙而将口罩拉至下巴，但壓得不能再低的帽檐還是阻礙住了大家的視線。
按滅了手裏的煙，江星海突然站起離開了包廂。
一旁的女孩突然輕呼了一句，“好帥！”
旁白女孩忙問：“你看清他的臉了？”
“太暗了，沒太看清，不過...他長得好像一中的學生會會長啊......”
“騙人——怎麽可能那麽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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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小女生真聒噪。
江星海目露沉郁地站在洗手間鏡子前，煩躁地摘掉了自己的帽子和口罩。
端詳着鏡中的自己。
“我真的，很讨厭你。”他說。
同樣的軀殼，卻擁有截然不同的命運。
重新戴上帽子，他剛轉身，一個渾身酒氣的身影便撞進懷裏。
他厭惡地推開，卻在看見對方長相後又立馬抓了回來。
“啞巴...”江星海驚訝得不行，這個啞巴居然會來KTV？
還喝了個爛醉？
還撞到他懷裏？
Unbelievable.
“你...”江星海握着小啞巴的雙肩，還沒準備好下句說什麽。
卻見他兀然哭了，眼淚一大滴一大滴，沒有聲音的，從紅通的眼眶流出，彙成兩道。
蕭芽眼裏倒映的，是那個人的臉。
他爛醉如泥，也是因為那個人。
但那個人，卻永遠聽不到他內心的話。
——錯了，錯了，我不想推開你的
——對不起，江星辰，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不要對着她笑好不好，不要對着她們笑好不好......
——可不可以，你的好，你的笑，永遠只屬于我一個人......
這些內心瘋狂OS永遠沒人聽得到，蕭芽也只可能在喝醉的情況下産生這些念頭。
此刻的江星辰還在KTV包廂裏應付着女生們的噓寒問暖，喝多的他只是一直笑，笑着說自己沒事，聲音卻透着一股蒼涼。
惹小啞巴哭的始作俑者無從得知小啞巴為他在哭，他甚至沒有發現小啞巴離開了包間。
江星海無從得知眼前這貨哭什麽，他所能知道了，就是自己被咬了。
他被發酒瘋的小啞巴咬在了嘴唇。
“嘶...”他微微推開小啞巴的頭，但對方還是不依不撓地要湊過來。
舔了舔嘴角，鹹腥的味道。
“想kiss？”看着滿臉通紅的小啞巴，江星海輕笑一聲，“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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