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非常吊胃口
薛晴确實沒和祁華開玩笑,這周末在大家都在娛樂活動時,祁華被薛晴帶到青山戒毒所後山上去植樹造林保持水土去了。
薛晴還是像個看官一樣站在旁邊看着祁華鏟土,偶爾遞個水給他。
今天太陽挺大的,祁華的後背都被汗濕了,伴随着他的動作,衣服被帶起,偶爾露出一截腰。
薛晴戴了個騷氣的墨鏡:“熱就把衣服脫了呗。”
祁華瞟他一眼:“不用。”
薛晴:“這兒又沒姑娘。”
祁華不想理他,把樹苗按在土裏壓實,撿起地上的又一棵,繼續往前走。薛晴跟上去,開始唱一些老情歌。薛晴那懶懶的聲線唱起情歌來,倒還有些味道,比他平時那些吊兒郎當的話好聽多了。
青山色後山靠着一個村莊,那村莊裏就住了十幾戶人家。祁華在林子裏走了一陣,就看見一些土坯房。
一個曬得黝黑的小姑娘從村子的土路裏跑出來,手裏牽着一個喜羊羊的氫氣球。跑進林子裏時,腳被絆了一下,手一松,那氫氣球就往上飄去,挂在了一棵十來米高的樹上。
小女孩懵了一陣子,看到氫氣球飛了,哇的一下哭了起來。
祁華停下腳,擡頭看了看那棵樹,蹲下身對小姑娘道:“別哭,我幫你拿。”
小女孩哭得厲害:“那麽高……”
祁華站起來就把鏟子扔到一邊,踩上樹幹上的坑洞,穩穩當當地爬了上去。薛晴跟上來,見祁華不知怎麽的跑到樹上去了,吼道:“幹嘛你?!”
薛晴一看地上蹲着個擡頭憧憬地望着祁華的黑得和煤塊似的小姑娘,又看到那只醜萌的氣球,明白了,無奈道:“去村裏找根竹竿不就行了嗎?那麽高危險,你快下來。”
祁華馬上就要到了:“等會兒。”
看祁華身手十分矯健,小姑娘眼裏閃着光,她高興地在地上蹦噠:“大哥哥好厲害!!馬上就到了!!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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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晴心說祁華你勾引小女孩兒呢,自己也不想在小孩兒面前太慫,靠在樹幹邊上喊道:“別怕啊!摔下來我接着你!”
祁華真想翻個白眼給他,可以的話他想直接一腳蹬在薛晴腦門上。他拿到氫氣球,順着樹幹下來,冷淡地望了薛晴一眼,把氣球遞給小姑娘:“拿穩了。”
小姑娘笑得特別開心,吧唧在祁華臉上親了一口,小跑着離開了。薛晴咂咂嘴,碎碎念:“怎麽不親我……”
祁華撿起鏟子:“你除了看看還能幹嘛?”
薛晴:“話不是這麽說……”
薛晴話還沒說話,皮靴踩上一塊青苔,前幾天下了雨,青苔滑膩膩的,下面還積了一灘泥水。薛晴腳底一滑,整個人向前一撲——
薛晴摔進泥水坑的前一秒,拉住了祁華的手臂,祁華猝不及防,被薛晴帶了下去,兩個人雙雙掉進了泥水坑裏,嘩啦一聲,都成了落泥湯雞。
祁華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水,臉色黑得可怕,他站起來,身上的衣服都被泥水濕透了,散發着泥濘和雞糞的臭味。
薛晴“呸”了一聲,臉上沾着幾根草:“誰他媽算計我……”
祁華寒聲:“你幹嘛拉我?”
薛晴自知理虧,撓了撓頭:“我以為你是樹來着。”
祁華冷笑:“你看樹植樹是吧?”
薛晴:“……你別生氣。”
薛晴也不好意思讓祁華繼續幹活了,兩人頂着一身泥水回了戒毒所,周圍的人全都捂着鼻子退三米。陳小川看總管整了這麽個德性回來,驚訝道:“你倆去植樹咋植回來一身泥啊?”
郭浩東在旁邊打籃球,笑道:“薛管教,您和咱祁華打架打到泥坑裏去了?”
薛晴:“他敢打我嗎他?”
郭浩東咧嘴:“我看就祁華敢打您。”
薛晴拉着祁華去了澡堂,把身上滿是泥腥味的衣服換下來。祁華脫掉上衣,露出精實的腰身和肩骨,站在蓬蓬頭底下沖洗。
薛晴站在祁華身邊,水流順着頭發淋下來,眯着眼睛在水霧裏看着祁華,盯着他背上挂着的水珠下滑,一直滑到腳後跟。
薛晴發現,祁華身上一點毒斑也沒有。
薛晴突然問:“我問你,你吸多久了?”
祁華眉頭一皺:“半年。”
半年不長,倒還有可能不長斑,但祁華的身體未免太好了點,沒犯過毒瘾,能打乒乓能爬樹,一般的煙杆腿都哆嗦。
薛晴:“你不犯瘾兒啊?”
祁華:“你希望我犯不成?”
薛晴:“那倒不是,我只是覺得,你這人真吊胃口。”
兩人沉默了一陣,薛晴開口了,聲音少見的嚴肅:“這東西還是戒了好,雖然我知道心裏的瘾兒很難戒,但只要不抽,一切都好說。”
祁華回頭看他,才發現薛晴是全裸,真是連條內褲也不穿。修長的雙腿襯着上半身,也不是沒有姿色。祁華關上水,換了衣服,才道:“我戒得掉。”
薛晴聳聳肩:“好多複吸的都說過你這話。”
祁華:“我說戒得掉就戒得掉。”
薛晴勾勾嘴角,沒說話。
半晌,薛晴又道:“明天要體檢,早飯別吃油膩了。”
祁華停了停,答應一聲,離開了。
第二天祁華接到了趙宇的電話,在電話裏,祁華說了下午要體檢的事,他當然不能指望戒毒所裏的醫生給沒有吸過毒的自己查出什麽病症。
趙宇說:“隊裏想過了,安插一個內線醫生過去,放心,熟人。”
祁華:“誰?”
趙宇:“施睿。”
祁華:“……”
祁華不說話了,那醫生和他算是舊相識了,他倆是一個高中的。施睿以前在刑警隊當法醫,後來調到他們局,什麽都挺好的一人——
但祁華唯一覺得有些尴尬的一點就是,施睿是彎的,而且曾經對他表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