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賈大爺出手

豐娘的異樣,引起路人奇怪的眼神,一個老頭迎面走來,往這邊掃了一眼,本來都扭過頭去了,卻忽然又調頭回來,對她着豐娘看了又看,并且湊過來:“請問,這可是那位施藥的恩人娘子?”

豐娘詫異地擡頭看過去,可不是濟陽縣施藥遇到的那個穿府綢衣褲的仆人嘛。

“恩人娘子遇到什麽麻煩了嗎?小老兒若是能助你一臂之力,真是三生有幸呢。”

張建成什麽人啊,幫閑,就是混社會的,這種人眼裏最有水兒,心思也最靈動,他立刻接過話茬,雙一抱拳:“不知這位老哥在哪裏高就,我這位親戚的确遇到了麻煩,她丈夫被人冤屈,關在監獄,女兒為父伸冤,也關起來了。”

“啊,就是小恩人?她那麽小,如何能受得了這份苦,到底怎麽回事?”

張建成四面看了看,指着附近的茶寮:“這位老哥,請裏面坐,咱有話好好說。”

豐娘擔心女人,也顧不得很多,跟着七大爺身後,進了茶寮,那個男仆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便站起來:“我這就給大爺說去。”

張建成急忙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他扭頭給七大爺道,“表哥,你們先家去,等我消息。”

豐娘講到這裏,燕然便聽明白了:“我就這樣讓人放出來了?”

“嗯呀,娘也沒想到會這麽快的。”豐娘臉上笑着,眉間還有郁色,女兒是救出來了,丈夫還沒有呢。

燕然追問:“娘,那個仆人,是誰家的?”

“剛才,張大叔去打聽了,說是濟陽縣賈家的。”

燕然聽說過這位賈大爺,他在濟陽縣名聲煊赫。

不是賈大爺多厲害,而是他的爹厲害,乃是先帝時中的狀元,現在雖然只是翰林院掌院,但卻因為可以經常在皇帝身邊走動,而讓朝廷上下不敢小觑。還有,賈老爺很正直,才學過人,就更受人尊重了。

但是這位賈大爺據說卻特別笨,沒有他爹讀書的靈氣,卻有其父刻苦的精神,因為太過勤學好問,常常能把先生問得啞口無言,便沒人敢教他。長大之後,賈大爺和人交往,也不懂委婉,比他爹還直,賈老爺無奈,把這位嫡長子派回來守家,賈大爺基本不和當地官府的人來往,任誰拜見,都是拒絕。

“娘,賈大爺一個仆人,都這麽大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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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賈大爺親自為你說情了。”

“啊?”燕然說,是我面子大啊?

“賈大爺人很正直,說你又沒有販私鹽,不用關監牢。”

燕然第二天聽張建成講此事,情節可就細致多了。

下了衙,縣太爺吃了午飯便去歇覺,剛起來,下人就捧着一張帖子進來,知縣看了一眼,便急忙站起來:“請賈大爺客廳就座,我立刻便去。”

縣太爺的夫人伺候着男人穿好衣服,嘴裏還奇怪地詢問:“誰呀?”

“回頭再說,你不認識的。”

縣太爺想不通,這位也怎麽從濟陽縣到了左山縣,還主動來見他呢?肯定是出了什麽事情。可是能有什麽事兒呢?縣太爺又是擔心又是激動,心裏撲騰撲騰的,把自己到任三年的時光迅速回想了一邊,自認沒有什麽劣跡污點。

賈大爺果然是直人,和縣太爺見禮之後,便說明了來意:“關于杜仲德販私鹽的事情,你慢慢審核,但他女兒太小,我做個保人,你把她放出來行不?”

“行行行。”縣太爺的背上冷汗淋淋,後悔自己太粗心,一個小女娃兒,能跑哪裏去,自己怎就給收監了呢?

賈大爺見目的達到,起身告辭:“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哎,賈爺,這杜仲德和你認識嗎?”

“?”賈大爺沒有說話,滿臉疑問的表情,便讓知縣冷汗直流。

“你秉公辦案就是。”賈大爺瞪着知縣看了又看,終于吐口,左山知縣長出口氣。

“我沒別的事情,走了啦。”

“哎,賈大爺,我還是令尊的學生呢,你好容易來一趟,我備下宴席,咱們說說話兒吧?”知縣就差拉着賈大爺的袖子祈求了。

“不了,你忙!”賈大爺就是這樣酷,一點面子也不給,擡腳便走了,見面還不到一刻鐘。

知縣送客回來,坐立不安,走到官廨,先讓人放了燕然,還一再叮咛要送回大人身邊,然後招來去過胡家莊的三個差役,細細詢問。

那個高個子衙役,叫金大中,他行禮,然後道:“楊捕頭的人說是看準鹽車進了胡家莊,可是小的根本沒搜到。”

“他家,像不像販私鹽的?”縣太爺皺着眉頭問。

金大中答:“怎麽說呢,不太像,草房子,全都是草房子,幾間蠶房很寬敞很大,住室卻窄小逼仄,裏面的也沒什麽家具,看樣子挺窮的。”

小個子衙役補充道:“他家的确養了很多雞,幾百只,在山坡上覓食,好大一片,還有豬,十幾頭,倒是和那小女孩供述一致。”

縣太爺又問:“杜叔貴的娘,你們見了沒有?”

“沒有,裏正說,杜仲德給分出去了。他家很怪,就杜仲德一個給分出來,其餘三兄弟卻都在家。”

“很蹊跷啊。”縣太爺皺眉道。

“楊捕頭的人說,親眼看到鹽車上了山坡,杜叔貴又說,錢都是杜仲德拿的,我們便直接去了杜仲德家。”

“沒有搜到鹽?”

“沒有,一牛車呢,就算杜仲德家不遠全是山林,可那些林子密密麻麻,根本沒法過車,我們搜了又搜,都沒找到,可奇怪了。”

“你們立刻走一趟,問問胡家莊裏正,杜叔貴其餘幾個兄弟為人如何?還有,杜叔貴的娘這一年裏,是不是表現異樣。”

“是!”

幾個衙役剛走,捕頭李張管便進來:“大老爺,有人求見,說是知道杜叔貴為何指認杜仲德為同夥。”

“哦?傳!”

進來的是張建成,他常在衙門混,知縣并不陌生,見了他一腳就踢上去了:“你知道什麽?又來摻和。”

張建成反而高興地嘻嘻笑,若是知縣板着臉不理他,那反而才可怕:“大老爺,大老爺,小人并不是瞎摻和,小人真的有實情禀報。”

“說吧,要是玩什麽段,看我不剝了你的皮。”對于這樣的人,知縣并不特別反感,街上的混混有兩種,張建成這樣的,在幫衙門辦事的時候,順便撈點好處,他不偷不搶不訛詐,就是幫着衙役跑個小腿,打聽打聽消息,官吏們離不了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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