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遲遲不見餘之遇回來,葉上珠出來尋人,恰好聽見了所有。

這回她智商在線,立馬通過“采藥課”這個話題,判斷出她家組長站在一起,擁有迷人美色的年輕男人是肖子校,自來熟地加入他們的對話:“有什麽不行?我們組長培養了新的興趣愛好,和肖教授就有共同語言了啊。”

說得我好像別有用心不懷好意似的!餘之遇耳朵微微發燙,替自己辯白:“別聽她滿嘴跑火車,我的目的是很純潔高尚的。”

肖子校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建立共同語言,本身也是純潔高尚的人際關系。”

肖教授才辯無雙,餘之遇難得語塞。

葉上珠趁機完成了自我介紹。

她的名字成功引起了肖子校的注意:“葉上珠,味苦、辛,性平。有祛風除濕,活血解毒的功效,是味好藥。”

好不好藥的葉上珠才不關心,她自動将肖子校的話理解為是對她名字的誇獎,立馬奉承道:“肖教授不愧是中藥學博士,對我名字的源頭了如指掌,堪稱博古通今第一人。”

肖子校對這種恭維習以為常,不為所動:“不敢當,恰好在我知識範疇內。”随即結束話題,看了眼包間方向,對餘之遇說:“裏面還未結束,我先回去了?”

出于禮貌,無非是打個招呼的事。可他尾音上挑,用了疑問句式,像是詢問她的意見。餘之遇莫名其妙,顧不得再問上課的事,順嘴說了聲:“再見!”拽着葉上珠走人。

肖子校借由她開門的動作,看見裏面是清一色的女生,他擡腕看了眼時間,轉身回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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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場餘之遇喝了不少。散宴時,她明顯感到頭暈,便沒急着起身。

夏靜把其他人都安頓好,有意親自送她。

餘之遇自然不願麻煩她,以讓葉上珠陪自己等代駕為由,讓她先走。

葉上珠也說:“我和組長一起回去,今晚就住她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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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靜又讓服務生送了壺茶來才走。

餘之遇喝了會兒茶,眩暈不僅沒緩解,反而更嚴重了,她扶着桌子強撐着起身要往外走。

葉上珠見她醉态已顯,忽然想到:“肖教授不是在隔壁嗎,我去看看他走沒走。”

餘之遇腳步虛浮,連帶反應也慢了半拍:“……誰?”

“肖教授啊!”葉上珠略顯吃力地架住她:“要是他沒走好幫我送你,否則你這樣,我怎麽把你弄上樓?”

餘之遇不自覺地把身體的大部分重量依附在她身上:“上樓,那不是電梯的活兒嗎?”

葉上珠:“……”更堅定了去隔壁找人的念頭。

沒關嚴留了道縫的包房門在這時被人敲了兩下。

餘之遇擡眼,就看到站在門口的肖子校。

她晃了晃被酒精麻木的腦袋:“你還沒走啊。”到這一刻為止,意識尚存。

肖子校走過來,低眸:“老師不放心你,讓我過來看看。”

“蕭教授?”餘之遇居然說:“老教授人可真好,小肖教授你就……”

肖子校注視那雙有些失去焦距的眼眸追問:“我怎麽?”

葉上珠深怕她酒後失言得罪人,忙截住她的話,找補道:“肖教授你別誤會,我們組長喝多了就愛胡說。”

肖子校微挑眉:“我倒想聽聽她是怎麽胡說我的。”

葉上珠:“……”有點明白她家組長此前為何不和他硬杠了,面前這位小肖教授确實是王者級別,敷衍不得。

肖子校當然不會真的和醉鬼計較,見葉上珠快撐不住了,及時托住餘之遇手肘,把人接過來。

葉上珠手上一輕,見餘之遇被肖子校半扶半抱着帶離包間,拿起包跟上。

到外面吹了風,餘之遇的酒勁徹底上來,那點僅存的意識也沒了,她掙開肖子校的手,揉着太陽穴在飯店門前的臺階上坐下。

肖子校由她,只在她身體不受控制往旁邊倒時,及時站近。

葉上珠出來時,就看見她家組長正抱着肖子校的大長腿,自言自語:“我得醒醒酒,讓我醒個酒先……”

到底還是失态了。葉上珠過來拉她:“代駕來了哈,我們走了走了。”

代駕的影兒都沒有。肖子校洞悉了葉上珠的小心思,說:“我送她。”

深知餘之遇酒後鬧騰的毛病,葉上珠有點猶豫是否該接受這份好意。

肖子校難得地解釋了一句:“我沒喝酒。”

并未考慮到這一層的葉上珠:“……”為維護組長的形象,好像不該說實話。

餘之遇隐約聽見“代駕來了”,伸手摸褲兜:“咦,我鑰匙呢?”

葉上珠趕緊把她的包打開,車鑰匙拿出來:“在這在這。”

餘之遇也不接,直接推向肖子校:“……給代駕!”

但願肖教授大人大量,別讓你付出什麽代價才好。葉上珠小心地瞥了眼肖子校。

那位眸色不動,語氣也尋常:“代駕送你,明早你再去接她上班?”

考慮周全。然而,盡管我覺得您方方面面都和組長很配,可你們孤男寡女,若酒後亂性,就不是開火車而是開火箭了。我是總愛和她扯限制級的話題,但我們組長可是潔身自好,不近男色的,萬一被你……葉上珠的腦子已經被糊住了,明顯進退兩難。

見餘之遇努力了兩次都沒站起來,肖子校沒再說什麽,他俯身,一手托住餘之遇腰背,一手穿過她腿彎,輕巧地将人從臺階上抱起來,走向停在路邊的奔馳大G。

喜樹從車裏下來,拉開副駕一側車門。

肖子校把餘之遇在座位上放好,一手按在她肩膀上,和他交代了幾句。

喜樹偏頭朝葉上珠的方向看了眼,點頭。

肖子校關副駕車門,繞到另一側上車。

喜樹小跑過來,帶着幾分腼腆地說:“我是肖教授的學生喜樹。老師說讓我們加個微信,把餘記者家的地址發給他……”

葉上珠傻乎乎地問:“喜歡的喜?藝名嗎?”

“是真名。喜樹是一種中藥材,是中國特有的一種高大落葉喬木。”他彎唇笑了,羞澀的那種:“喜樹全身都是寶,根、葉、果實、樹皮都可入藥。

不僅人陽光帥氣,名字都和她屬同類,是寶無疑了。葉上珠看着眼前瘦高的喜樹同學,心想肖教授選學生都參照自身标準嗎?愛了愛了。她愉快地添加中藥材同學的微信,與之建立好友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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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的肖子校傾身給餘之遇系安全帶:“還記得自己住哪兒嗎?”

餘之遇眯眼看他,又打量了下彼此間的距離,推他胸口一下,豪橫地說:“別撩我!我要是你三言兩語能撩到,我的男人何止你一個?”

她五官明媚精致,皮膚白皙無瑕,喝了酒的緣故,此刻臉頰微紅,那雙迷離的眼如星光閃動,春色彌漫,推他的力道微弱綿軟,反而透出幾分欲拒還迎的風情,慵懶性感,加上那句直白的話,磨人得不行。

本意只是逗她的肖子校,覺得自己才是被撩的那個。他手上的動作略滞了兩秒,随即利落地給她系好安全帶,聲線微低:“你不說,我只好帶你回我家了。”語氣認真,半點不像玩笑。

餘之遇歪頭看他,輕聲抱怨:“按導航走就好了啊,別想騙我家地址。”

這到底是醉還是沒醉?肖子校都氣笑了。

喜樹跑來給餘之遇送包,地址也跟着發過來,他單手握方向盤,右手開導航。

路程稍遠,大概需要三十分鐘。

路上餘之遇嚷嚷着要降車窗吹風。雖已是初夏,夜風還是有些涼,肖子校自然不會依她。她便要自己來,肖子校只好騰出右手扣住她兩手手腕。

餘之遇抗拒,又掙脫不掉,嘟哝了句“幹嘛呀”,便把頭枕在他胳膊上。

她動作自然,模樣又乖,不像是故意搗亂,肖子校下颌繃緊,表情微凝。數秒沉默後,他略略松了手上的力道,虛虛環着她。

餘之遇安靜了沒兩分鐘,話痨似的開腔:“老娘明明不開心,卻要強顏歡笑,太虛僞了。”

不是第一次給她善後的肖子校對于她的酒品略知一二,明知道她醒酒後可能什麽也記不得,依然認真地勸:“圓滑處世不等同于虛僞,是成長。”

“狗屁的成長,我也是擰不開瓶蓋的小公主好嗎?”餘之遇開始吐槽:“職場裏歧視女性的大有人大。男人出業績是本事,女人做出點成績,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就是睡出來的,被人議論活兒好……神他媽的活兒好!老娘确實豔美無敵,但老娘出淤泥而不染!”

似是怕他誤會,她還解釋:“我沒有生長在淤泥裏,我只是比喻。”

無奈肖子校的關注點并不是淤泥。什麽睡不睡,活兒不活兒的,饒是身為男人的他聽見這種糙話也……方向盤都滑了下,顯然受驚不小。

餘之遇渾然不覺吓到了小肖教授,還在繼續:“好好吃個飯也能感受到深深的惡意!這個男朋友三番兩次打電話催回家,那個說老公給立了家規不許喝酒。家規,還家法呢。”她說着小腦袋在肖子校手臂上蹭了蹭,語氣委屈極了:“我喝我的酒惹到誰了?感覺有被內涵到!”

肖子校深吸口氣,手上略微用力握了她細腕一下:“所以因為生氣把自己喝醉了?”

餘之遇微眯眼,笑嘻嘻地說:“我把她們都喝醉了,讓她們難受。”

這是肖子校聽過最可笑也最可愛的醉酒理論了。他曲指抵了抵眉心,忍笑:“生活就是自己哄自己,把自己勸明白了,什麽都解決了,和她們較什麽真?”

“你還挺會講道理的。但你不是我對手。我要是放開了,一天一夜都不會詞窮你信嗎?”餘之遇把自己說高興了,順手拿起杯架上的水,擰開。

肖子校尚未來得及阻止,她已經仰頭喝了一口。

他眉心一跳,視線不經意掃過她的唇,紅潤潮濕有如正放的花瓣,嬌豔欲滴,引人品嘗,他喉結微微滾了滾。

餘之遇哪知道那瓶水肖子校喝過,她與他,間接接吻了。她折騰夠了,終于消停下來,靠在椅背裏,閉眼小憩。

前方十字路口,導航提示左轉。見她皺着眉揉太陽穴,肖子校看了眼路标,變道向右,繞路去了隸屬于萬陽的一家中藥房。

如此一來耽誤了一刻鐘。當大G停在江南苑小區外,餘之遇警覺地睜開了眼睛,肖子校倒不确定她剛剛到底有沒有睡着了。

餘之遇手殘似的擺弄半天才把安全帶解開,她跌跌撞撞下車,關車門前又忽然探身進來,趴在座椅上,努力了兩次,才伸手拿走了車鑰匙。

肖子校:“……”要不是他下車及時,險些被鎖裏。

餘之遇此刻已化身快樂遇,一路搖搖晃晃地哼着小曲,直到上了樓,輸入密碼開門,踢掉鞋進屋,才發現外面站着個男人,她赤腳站在門內,一臉遲鈍:“喛,你怎麽沒走啊,代駕費不是手機支付嗎?”

作者有話要說:  餘之遇:“小肖教授你幹嘛跟着我,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肖子校:“我說是的話,你跟我嗎?”

餘之遇:“……酒勁還沒過,頭疼。”

作者:“這章有個重要信息哦。我猜你們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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