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1)
男人手掌撫摸的溫度炙熱,低頭看向少年通紅的臉,他低着頭一雙眼睛也低低的,烏黑的睫毛翹起來,透過洞口落進來的光纖斑斑點點在地上形成一個一個光圈。
越臨感覺到自己越來越沉重的呼吸,和身體上突然而來的反應,又看看四周,擡眼看着面前和自己一樣呼吸變得越來越沉重臉變得通紅的烏宸,一雙漆黑的眸子把自己此刻的模樣印刻在眼底深處。
“剛剛的我丢在地上的藥粉不會是淫羊藿吧……”越臨喘着氣,向面前的男人問道。
烏宸沉默地點點頭,一雙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眼前的少年。
“你随身帶春藥做什麽……”
“……”
“好難受,你上次不是說不用淫羊藿嗎?你到底什麽時候去采的淫羊藿啊!你不會其實是故意帶在身上想給別人用的吧?烏宸,我說如果你有喜歡的人也不能用春藥!絕對不行,知道嗎!因為如果別人真的不喜歡你,就算上了床也是白搭!別人女孩子肯定也不喜歡你這樣……”
少年的發絲撩過男人的身體,整個身體湊近在男人的面前,上身不挂一絲,臉上還帶着一臉認真的表情對男人說話,完全沒有注意到男人不耐煩的神情。
“你話好多。”
烏宸無可奈何地看了越臨一眼,最後一絲理智被男人丢到一旁,伸出一雙大手,一把抓過少年的身體禁止在自己的懷中,吻住。
大腦空白的越臨瞪大了眼睛,感受到嘴唇邊的溫度。
灼熱的氣息鋪面而來,炙熱的嘴唇緊緊的覆蓋在唇上,厮磨着,烏宸閉着雙眸輕輕的擡起,一雙漆黑的眸子映照着越臨震驚的臉,猛然烏宸一把将還在呆滞中的越臨按到在地上。
烏宸的臂力驚人,越臨不能掙脫,唇舌在口腔中不斷的發熱,溫熱柔軟的觸感,讓人渾身戰栗,莫名的不安和躁動在心間湧動,耳邊男人的呼吸聲越來越重。
“你……”越臨終于能張開自己的嘴巴喘着粗氣,剛才被男人吻的突然,忘記了呼吸。還沒說完話,越臨瞪大了眼睛。
“烏宸,你做什麽?!”
烏宸眯着一雙眸子,“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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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開玩笑了!”
男人身體的重量壓在身上,吻輕輕落在脖間,喉結出傳來的溫熱和柔軟的觸感,越臨忍不住全身都戰栗了起來……
---我是和諧分割線---
白皙的肌膚裸露在外,上面有一道道紅痕,越臨瞪着眼前的正端端正正坐在自己面前認錯的男人。
“我會負責的。”男人突然丢出一句話砸在越臨的臉上,最讓越臨火大的是男人神情極其無賴,淡定地坐在自己的面前一雙手還不老實的在自己大腿上毛手毛腳,臉上還帶着笑。
這句話聽到越臨的耳朵裏,翻譯一下就是:漢子別哭,我會負責任的!
想到剛才的畫面,越臨漲紅了一張臉,說道:“誰要你負責了?我說你随身帶春藥出門,你是不是有病啊!”
烏宸看看地上的馬麋皮和因為兩人剛才劇烈運動後被弄得到處都是的淫羊藿粉末,舔了舔嘴唇,看向越臨胸口的紅痕,說道:“是你自己拿錯的,不能怪我。”
“不怪你,難道怪我?”
“不怪你!但是你本來就是我‘老婆’,一起睡覺很正常。”烏宸露出一個笑,一雙手不老實的在越臨的身上摸了一把。
越臨瞪了一眼烏宸的手,說:“我們之前說過各自婚娶各不相幹……”
“我可沒答應過什麽婚嫁各不相幹,那都是你自己說的。”烏宸歪歪自己的脖子,低下頭在越臨的耳邊小聲的帶着低低的笑意說道:“你仔細想想看。”
聽了烏宸的話,越臨在腦袋裏仔仔細細地回想了一遍自己和烏宸的對話,沒錯,所有的條件都是自己在對烏宸自說自話,至始至終他都沒說過——“好”(╯‵□′)╯︵┻━┻“不要臉。”
烏宸将少年抱住,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将頭放在少年的脖子間,耳鬓厮磨,滾滾的熱浪拂過少年的白皙的脖子,“我不要臉,要你。”
“……”QAQ
樹葉随着風向西南方向飛舞,一只森林巨狼的白骨和血肉落在地上,顯然這裏剛才經歷了一場戰鬥,這只狼敗落被狩獵者分食了,紅色白色的骨肉上面拂過一片嫩綠色的樹葉,落在白骨皚皚之上。
“咕?!”白翎歪着脖子看向只留着屁股在外面的三只小狼,它們渾身瑟瑟發抖,腦袋埋在地洞裏,屁股上的尾巴短短的,渾身上下的絨毛都在寒風中瑟瑟地發抖。
這三只不到自己腳掌大小的小不點團子,自己到底是吃了還是吃了呢?
“咕!”白翎看見給自己投食的烏宸,開心的歪歪脖子,邁着自己的大腳掌就沖向烏宸。
越臨站在一旁看着親昵的還伸出自己脖子在烏宸頭上蹭蹭的白翎,內心一萬頭草泥馬奔湧而過,不過幾天不見,這只鳥就叛變了!
一旁地上的一顆小草上的綠葉耷拉着腦袋,身體不堪重負的彎下了腰,一滴晶瑩透測的珠水滴答落在一只小狼的屁股上,小狼轉過頭,對着自己的尾巴瘋狂的轉了起來!
在地上像一個深色的圓圈。
這只狼的托馬斯旋轉轉得很有強度和深度……
另外兩只軟綿綿地屁股在寒風瑟瑟發抖,兩只小團子完全沒有打算把腦袋從洞裏拿出來的意思,顯然之前被吓得完全不敢動彈。
越臨走到小狼的面前,看了看像小狗一樣的狼,沉吟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抓住小狼的脖子,一把提了起來。
馴養狼做狗?不過這裏的狼四肢着地就差不多能達到人的胸口,如果站立起來完全可以超過人的高度!
“越臨,小心點,這小東西也咬人。”烏宸皺着眉頭,走到越臨的面前穩穩地将越臨手中的小狼抓到手中,舉到一旁,看向越臨說道。
幾只只有乳牙的小狼,應該不能咬自己,反而是面前這個死變态的手又在自己身上亂摸……
“……”
又摸屁股,呵呵,再以為這是純潔友誼的升華自己就是腦袋有病。
越臨翻着眼睛白了烏宸一眼,感受到屁股上男人的魔爪和撕裂的痛楚,雖然已經做過簡單的處理,但是身體還是有一種異樣感。
“你放手,痛!”
烏宸笑笑,輕輕抓了一把,低下頭在越臨的耳邊說道:“我下次會輕點。”
下次你大爺!越臨剛想噴人,就看見烏宸突然一把抓住自己的肩膀,低下頭一臉沉重地盯着自己的肚子看。
“越臨,你肚子的傷口又流血了!你……沒事吧?”男人關切的聲音在越臨的耳邊傳來,丢下手中的小狼,一雙手覆蓋在越臨的肚子上。
越臨一個趔颠後退了一步,肚子上還感受到男人手掌的餘溫,腦袋裏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一幅幅畫面歷歷在目,清晰得占據了腦海。
“我……我沒事,沒有傷到要害。”越臨緊張地看向男人,慌亂地解釋道。
烏宸顯然不信,肚子上的口子雖然不大,但是顯然是被人用刀捅進了肚子上,眉頭擰成一個川字,凝重的神情看向越臨說道:“越臨……你真的沒事?我剛才是不是……”
越臨掙脫男人的手,瞪了男人一眼,無可奈何地說道:“我說沒事就是沒事,你不要一副我要死了的樣子!”
“人肚子裏的內髒雖然重要,但是肚子裏不是每個地方都是內髒,而且避開要害是不會死人的,我這個只能算是輕傷,過陣子就好了!”
越臨用手指,指着烏宸的身體上的部位,說到,“比如這些地方其實就算被刀桶個透心涼,也沒關系。”
烏宸握住越臨在自己身上點來點去的手,抓起來輕輕吻了下去。
“……”
樹欲靜而風不止,一聲雕鳴響徹天際,風迎面而來,越臨被吹得有些睜不開眼。
将三只小狼和抱住懷中,越臨被男人摟住在懷中,坐在白翎的身上。
“放心,我會抱穩你。”烏宸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在越臨的耳邊響起,迎着風,黑色的發在空中激蕩飛揚,漆黑的雙眸透着柔和的光芒,嘴唇有意無意掃過越臨軟軟的耳墜,厮磨。
第一次坐在白翎身上的越臨此刻頓時服軟,也不在意男人在自己身上亂摸的爪子,低低地點頭:“嗯。”
懷中失去父母的三只小狼被越臨穩穩地抱住,白翎可以載人飛行,以這個世界狼的體型完全可以讓人騎行!如果馴化成狗之後,不光可以做幫助部落的人追蹤獵物,也可以像馬一樣駝人!
越臨烏黑的大眼睛看着懷中的三個小東西,露出一個笑。
一陣風刮過須根樹樹葉,樹葉在樹枝頭上蕩漾起來,白尾雕巨大的翅膀遮天蔽日之勢飛過天際。
一個小小的黑點出現在天空上,邵麟正站在門口和大多數族人一樣焦急地等待着出去很久的首領烏陽,天空上的黑點突然出現,邵麟震驚地看着天空,吃驚地喊着:“天上……天上有東西!”
聽見邵麟呼聲的族人紛紛将視線轉移到天空上。
“咕——”刺耳的雕鳴從天而降,落日成為這只空中霸主背後的暮景,緩緩地落在焱燚部落的高臺上。
邵麟看清坐在雕獸身上的正緊貼着烏宸還沒從剛才的發生的事情緩過勁兒的越臨,喊道:“是巫?!”
“是越臨巫!”胖胖的女人手裏正拿着剛剛燒好的陶罐看向越臨,頓住了身體,聲音極其大透着興奮,喊道。
“真的是越臨巫!”
越臨看着可見的陸地,沉默了一下,遲疑地推開了烏宸,從白翎的身上下去落在地上。
一旁的烏宸也一個翻身,身手極其流利地從白翎的身上下來,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他小聲地在越臨的耳邊低低說道:“剛才抱得那麽緊,怎麽一落地就放手了。”
越臨沉默地看了烏宸一眼,“……”
烏宸一臉正經地在越臨的耳邊說着毫不要臉的流氓話:“剛才在白翎身上你那麽緊的抱着我,我真想把你按住來一發。”
如果可以,越臨現在就想一巴掌招呼在烏宸的臉上,可惜在部落族人的面前,越臨只能沉着臉,看向部落的族人露着笑。
“巫,你終于回來了!”
“巫贊,祖神保佑!”
所有人都跪拜在地上,由衷的慶幸越臨的歸來。
炎狐聞訊也從屋子裏趕了出來,看見越臨放下了一顆心,“太好了,巫你終于回來了,你不知道首領帶着好多人出去去找你了。”
越臨點點頭,自己消失兩天多,部落的人還沒有放棄尋找自己,烏陽真是個靠譜的好首領!
站在越臨身邊的烏宸,環繞看了四周一眼,看見一個瑟縮着顫顫巍巍地女人,他毫不猶豫地把女人一把抓到人群的中間一把丢在地上。
“越臨。”烏宸喊了一聲越臨,随意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女人。
女人有一雙極其好看的手,顯然很少做粗活,她低着眉眼,眼淚落在地上形成一個深色的黑色圓圈。
“你,你竟然沒有死……怎麽可能?”她擡起頭,眸子中全是水汽,淚水順着她的臉頰落下。
越臨将手中的三只小狼塞到邵麟的手中,一步一步地走到白草的面前,一雙漆黑的眸子有些冷,看向白草,問道:“為什麽?”
“為什麽?為什麽推你下去?”
越臨沉默地看向女人,等着她的後續。
“為什麽!因為你是惡魔,你控制了整個部落,你控制了首領,你是壞人!我白草的族人不會做你部落的奴隸!”白草看向越臨,臉上驚恐,不停的留着眼淚。
無知是最可怕的進程阻擾,信奉的神明是最讓人畏懼不敢改變的罪魁禍首!
“水蟻是不是說我控制了首領,控制了他,所有他才會被囚禁?”
越臨伸手拌過白草的臉,說道:“那你看看現在的焱燚,焱燚的每一個人,我教部落每個人辨認草藥,止血,防止感染,制作弓箭,陶罐,草鞋,你敢說現在的焱燚不比以前的焱燚好?我找到土豆,我教你們種植,你敢說沒有土豆,冬天焱燚人不會挨餓受凍?你告訴我,哪個敵人會這樣做?”
“……”不會,不會!白草一臉茫然地看着圍聚在一起的族人,又看看越臨,看看自己的一雙手,一個人發着呆。
弄清越臨失蹤原尾的焱燚部落族人個個都義憤填膺,氣急。
如果說之前還不相信部落的水蟻巫會謀害首領烏陽這件事情,那現在根本不用想,都能知道是确有其事!可笑的是水蟻當時發的誓言,讓大家都感到一陣惡心。
地上躺着被衆人吐了一身口水的白草,一雙眸子失神,突然她從地上坐起來,看向越臨說道:“巫……不,那個老家夥他跟着烏陽首領和阿叔他們出去尋找你了,他身上帶有一種可以讓人渾身無力甚至昏迷的藥粉!”
越臨和烏宸相互看了對方一眼,紛紛皺起眉頭,看向地上的女人,烏宸聲音很冷,他看向已經有些微微發黑的天和落到半山腰的太陽。
“你把你知道地都說出來。”
“老家夥想用粉末迷暈首領,然後殺了……殺了首領!”白草顫抖着身體從地上起來,她的眼睛毫無光彩,她癡癡呆呆地說出這句話。
越臨身體都在顫抖,因為憤怒,怒火填滿了整個胸口,自己發現他想要謀殺烏陽的事情之後,老家夥就想方設法的弄死自己,蠱惑的一個又一個!黑熊,阿虎,白草……
“這個安分的老東西,他哪裏找的迷藥?!焱燚部落我都找遍了,都沒看見能用來制作迷藥的草藥!”
烏宸顯然更能沉住氣,他站在高臺上,高昂地聲音在很多人的耳朵邊上響起。
“我焱燚不需要背叛之人,現在有人不光要殺你們的首領,還要殺你們的巫,告訴我,你們要怎麽做!”
“殺!”
殺聲震天,所有焱燚族人不管是年輕的還是老的,他們都紛紛伸出自己的雙手高舉在空中,一些人甚至手中拿着武器,将武器舉在空中,在暮色散發出餘光下散發出微微的暖光,肅殺的風,激憤的情緒遍染在每個人焱燚人的身上。
“叛我焱燚者,殺!”
“焱燚之火,生生不息,燎原千裏!”
烏宸在高臺上振臂一呼,他就這樣高高地站在高臺之上,太陽在他的身後成為微不足道的背景,一旁的白翎冷冽的目光橫掃下方的人類,它靜靜的站在烏宸的身邊,揚起一雙極大的翅膀,下方的族人心悅誠服。
越臨站在高臺下看着男人挺拔的身姿,風姿天下無匹,霸氣淩然,越臨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烏宸。
最初的烏宸是戾氣十足的,接骨期間的烏宸是冷中透着溫柔的,病好後的烏宸是不要臉的無賴……
若天壓我,劈開那天,若地拘我,踏碎那地。
現在這個站在高臺上的是——豪氣萬丈。
萬木枯折,地上一些孤根随意的散落在地上地露出白色的根莖,一陣風随意的拂過焱燚部落每一個族人的面門。
元赫赫原本戰戰兢兢,惶惶不可終日的心終于落下了地,越臨巫回來了,自己應該不會被焱燚人殺了吧?
帶上三只小狼,越臨将烏陽和幾個阿叔穿過的衣服放在三只小狼的鼻子邊上,讓小狼嗅了嗅,然後給了一塊小小的肉給小狼,不停的如此經過半個小時的訓練後,三只小狼崽蹲在地上仔細的嗅着地上的味道,在前方帶路。
“越臨,這幾個小東西真的可以帶我們找到阿爸?”烏宸皺着眉頭看着三只脖子上系着麻繩被邵麟牽着的小狼崽,疑惑的問道。
越臨點點頭,現在主要目的是找到烏陽首領一行人,越臨也不想再和烏宸計較之前的事情,只是解釋說道:“狗……不對,狼的鼻子極其的好,他們可以辨別空氣中極其細微的味道,大概是人類嗅覺的四十倍,所有他們可以依靠嗅覺最終獵物,也可以依靠嗅覺找到首領他們。”
“等下你騎着白翎飛到天空中看看,白翎飛得快。”越臨皺起眉頭,雖然三只小團子可以帶着自己一行人不至于走錯路,但是以三個小東西的速度不足以快速找到烏陽他們,現在暮色已經很深,離黑夜交替白晝的時間已經很接近,狼與狗的時間。
烏宸向越臨點點頭,招呼過已經被騎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白翎,白翎任勞任怨的低下身子,容男人坐在自己的身體上,展翅飛翔。
随行的衆人看着烏宸坐在白尾雕的身上突然升空,雖然之前已經看見烏宸和越臨巫做着白尾雕回到部落,可是還是第一次看見白尾雕起飛。
巨大的風拂過每一個人的臉龐。
“好威風!我以後也要狩獵一只白尾雕做我的坐騎!”邵麟看着天空上的烏宸,一臉希翼。
站在越臨身邊的赤戰也看着天空上的烏宸,一臉羨慕。
天空灰蒙蒙的,被籠罩在一片寂靜中,在白天和黑夜交界的十分,部落以外的地方都充滿了致命的危險。
空中霸主的雕鳴在這片偏向平原的草原上響起,地上一些小型的動物紛紛躲避起來,幾只巨大的雕齒獸則對空中的白尾雕視而不見,繼續慢悠悠地吃着地上的綠草,細細的咀嚼,動作如老龜。
焱燚人繞開雕齒獸,皮內骨化形成一個巨大的骨甲片籠罩在身體上形成一個巨大保護殼,巨大的身體和可怕的重量都讓狩獵者不敢輕易的去攻擊這種食草動物。
狩獵者在此刻都不敢輕易的出來,因為不知道今天的自己是狩獵其他的動物,或者是被其他的動物狩獵。
路過一個深潭,微風吹過潭面,鼓起一朵朵浪花,譚中的水和石頭相互撞擊在一起,發出點點聲響。
炎狼盯着焱燚巫,目不轉睛,遲疑地看向烏陽道:“首領,我覺得這個老家夥有問題,我們還是回去吧!天已經有些晚了。”
烏陽擡起頭看向天空,眉頭皺起,一雙眼睛半眯着,用手撐住下颚,天色已經越來越黑了,本來自己也不抱多大的希望水蟻這個老東西可以帶自己等人找到失蹤的越臨,如果再像上次一樣發生猛獸暴亂,可就不妙了!
這裏可不止有狼,還有劍齒虎,雕齒獸……
烏陽将右手升起在半空,示意所有人停下。
“天已經很晚了,不能繼續走下去,我們回部落。”烏陽的聲音在衆人的耳邊響起,一旁中拿着甲骨神叨叨的水蟻頓時睜開了假閉着的雙眼。
“回部落,身上的東西拿好,小心注意周邊的情況!”公羊烈看向烏陽點點頭,也明白烏陽的顧慮,他傳令下去說道。
首先水蟻這個人本來就不可靠,烏陽不可能因為他幾句忏悔就放過他,但是如果真的能夠找到失蹤的越臨,烏陽到時考慮直接殺了他,就不用火刑了,但是自己等人跟着水蟻一直向食肉猛獸的領地靠近,烏陽也不得不小心水蟻耍詐。
命令傳下去,一個陰陽怪氣地聲音響起,“呵呵,還以為你們多在乎你們的越臨巫呢,不過走到這裏,就回去了?祖神告訴我他就在不遠處的前方。”
烏陽沉着臉,看向水蟻,“閉嘴,你這一路上就在說越臨巫在不遠處的前方,我們跟着你走了一路,連個人影都沒看見,別把我們都當做傻子。”
一旁站在水蟻身邊的水岩怒了,對着烏陽吼道:“烏陽,你不要太過分,阿巫說在前面就在前面,阿巫既然說了要接受越臨巫,就是真的要接受越臨巫。”
水蟻看了一眼水岩,沉吟了一下,一雙老目渾濁。
“烏陽,走還是不走?”
烏陽擡眼看了一眼已經範黑的天,又看看水蟻那張老樹皮一樣的臉,說道:“我說了,回部落!”
水蟻冷哼了一聲,還是跟在烏陽的身後往回走去,手裏拿着骨甲露出冷笑,口中幽幽地嘲諷戲谑道:“你可千萬不要後悔,你們的越臨巫就在前方不遠的地方了,下次可就不是這麽容易找的了。”
“……”
突然狂風大作,水蟻笑着揚起手中的粉末,任由風吹過,他用雙手捂着自己的鼻子,看向身後……
老天爺都在幫我,等了這麽久,終于起大風了!
……
一只白尾雕飛過大地,地上每一個角落它都用一雙眼睛冷冷的掃過,白翎淩冽的眸子下,下方的情形一覽無餘。
荒草枯木還有動物的骨架随意的散落在地上……
老人一雙幹枯的腳踩在因為吸入迷藥而渾身無力的烏陽的胸口,他猙獰的臉細看全是讓人惡心的神色。
“烏陽,你不是厲害嗎?你不是讓人把我關起來嗎?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被我踩在腳下,真可憐,哈哈哈。”水蟻發狂的大笑,失去手掌的右手被老人拿到自己的面前。
“我告訴你們吧,你們苦苦尋找的越臨巫早就死了,被阿虎殺了!他真該死,他怎麽會知道催情草的秘密!如果他不認識催情草,那麽現在的一切都不會發生!都不會!”
一旁同其他人一樣,躺在地上的水岩渾身無力,他癡癡呆呆地看向水蟻,呆滞地看着眼前這個猙獰的老人。
“阿叔,你真的謀害過首領?!”
水蟻冷笑了一聲,抑揚頓挫地說道:“謀害?我是巫,我是焱燚部落的巫,整個部落都應該聽我的,首領只是帶領你們狩獵獵物,抵抗其他的部落,首領可以換,但是巫不能,我是巫,沒有我的付出就沒有部落,我有權利換下我不喜歡的首領!”
“阿叔,你瘋了!”
“他烏陽憑什麽比我在部落有更高的威望?我給部落的人治療傷口,他不過是帶着你們狩獵,他算什麽?!”
水岩震驚得說不出一句話,自己心中善良的阿叔怎麽會是這樣一個人?
炎狼躺在地上冷笑了一聲,說道:“老雜毛,你說你給部落的人治療,哪你告訴我,我阿爸是怎麽死的,不就是因為你拖延時間後救治我阿爸,我阿爸才死的嗎?你竟然還說你為部落付出了很多?”
“哦,你竟然記得你阿爸是被我拖延了治療的時間?我記得那時候你很小才對。”水蟻看了炎狼一眼,突然露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笑,接着說道:“無所謂,反正你們都要死在這裏,沒事我可以告訴你們所有事情的真相。”
“炎狼,你說的對,但是你有一點錯了,你阿爸不是因為我拖延治療而死的。”
“你阿爸那個賤人敢頂撞我,所以我拖延時間給他療傷,本來想他肯定會因為流血過多死掉,但是他沒有,所以我用毛皮把他悶死了。”水蟻一張老樹皮一樣的湊到炎狼的面前,繪聲繪色地說道,還伸出自己僅剩下的左手示意一樣的捂住炎狼的鼻子和嘴巴。
炎狼額頭的青筋暴起,眼睛瞪大充血。
“賤人!”
焱燚巫笑着走到公羊烈的身邊,看向公羊烈,笑吟吟地說道:“對了還有你,你的老婆夢山也是我故意弄死的。”
“知道為什麽麽?因為她拒絕我,她選擇了你,我是巫,你說她為什麽要拒絕一個部落的巫呢?”
“我那麽愛她,她那麽美,我和她才是最配的。”
公羊烈渾身冰涼,顫抖,生子而死的老婆不是因為難産而死,是被部落的巫故意弄死的,胸口的怒火淩冽地燃起,他氣得全身顫抖。
“水蟻,你不得好死。”
水蟻一一地說着,他口中惡毒的話語,和一個個真相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這還是巫嗎?明明就是一個怨毒的小人,他奪走了多少部落族人的性命!
悔恨,席卷每一個人,包括将水蟻從囚牢裏帶出來的水岩。
“我怎麽不得好死?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裏嗎?我殺了你們,你們一定不要喊冤,都是怪你們太蠢。”水蟻用左手艱難地拿出藏在衣服裏的骨刀,露出一個冷笑。
“阿叔……你現在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水岩不可置信,他簡直不敢相信剛才自己耳朵裏聽見的一切東西,他失神地對老人喊了一聲。
水蟻冷笑了一聲,看了一眼你自己的侄兒,說道:“不,來不及了,我要殺了他們,只留下你,以後你來做部落的首領,我做巫,你說好不好?”
“不!”水岩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面前的老人。
水蟻拿着刀,在烏陽的胸口劃過一道長長疤痕,說道:“烏陽記得你兒子是怎麽殺的那只劍齒虎嗎?我想在你身上試試,一道一道的刮掉你的肉,先刮掉手,再是腳,刮完手腳上所有的肉之後,你還會活着,還可以欣賞自己失去手腳血肉的骨架。”
烏陽沉着臉,不說話。
想從烏陽臉上看到畏懼的水蟻遺憾的嘆口氣,“我先刮你的右手,等下看你還是不是這麽硬氣。”
刀豎着從烏陽的手臂上肱二頭肌的部位插入,一陣劇烈的刺痛劃破烏陽的神經……
鮮血順着白色的骨刀向下流着,距離的疼痛刺激着烏陽此刻每一根神經,自己死了,烏宸,烏古怎麽辦?
部落還要繼續被這個老雜毛禍害……
烏陽失神的望着天空,絕望地等待死亡降臨。
“住手,老雜毛,首領要是有什麽事,我必定殺了你!”
“老賤人!”
空氣中彌漫着絕望的氣息,烏陽忍受着劇痛,嘴巴卻始終緊閉,一聲不吭……
突然一道雕聲在夜空上響起,刺破了寂靜的天際帷幕。
“啊!”水蟻一雙肩膀被白尾雕尖銳的利爪洞穿,然後白尾雕飛到半空中,松開爪子将水蟻丢下去。
轟隆——
落地在地身體極其扭曲的姿勢掉落在地上,渾身的骨頭斷裂,水蟻此刻像一坨肉餅一樣,在地上,渾身的鮮血灑落在地上混雜着泥土和沙。
“烏宸?”炎狼盡力保持自己清晰的腦袋,看向男人。
烏宸急忙從白翎身上下來,抱起烏陽,看着他的手,還好老雜毛想要折磨阿爸,沒有直接殺人……
“兒子?我沒有眼花吧?”烏陽動不了身體,看向自己面前的男人,恍惚地問道。
烏宸抱住烏陽,仔細地看了看烏陽的手臂,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止血藥敷在烏陽的手臂上,安慰着烏陽,聲音難得柔和還帶着焦慮地說道:“是我,是我,阿爸,沒事了,我來了。”
烏陽聲音有些哽咽,靠在兒子的身體上,這個平時高大爽朗,帶領部落狩獵,抵禦其他部落侵襲的老首領軟弱的靠在烏宸的懷中,眼眶有些微潤。
“阿爸,不用怕,我們的族人來了,馬上就帶你們回家。”
“都是我的錯,如果當時我直接殺了水蟻,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越臨也不會被水蟻害死……”
烏宸笑笑,搖搖頭,說道:“阿爸,越臨沒有死,我把他找回來了。”
“沒有死?真的?”
烏宸看向已經趕來的族人們,把烏陽的身子擡起來,對向正跟着三只小狼崽過來的焱燚年輕一代的族人們。
族人陸續安全的回到部落,篝火通天。
跪拜的族人們,聽聞了關于水蟻的事情,唾棄中更多的惡心,曾經有多尊敬,現在就有多惡心,曾經有多畏懼,現在就有多想殺了老雜毛,只可惜老雜毛已經被烏宸的神鳥白翎丢在地上摔成了一坨肉泥!
再看看平安回來的越臨巫,看看部落的變化,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跪倒在地上。
“祭祖!”
火焰通天,就像要燒破天際一樣,熊熊燃燒,靈動,飄逸,跳躍,波動,變化莫測。
“巫,贊!”
回來的路上就已經處理好烏陽身上的傷口,也檢查了每個人身體狀況才放心的越臨,無奈地看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的族人。
自己到底要怎麽才能告訴他們世界沒有神只有人?沒有神,沒有高高在上的神!我們生而平等。
火光有兩人的高度,越臨和烏宸站在高臺,身後是灼人的火焰,高臺下是虔誠匍匐的族人,黑夜,滿月,繁星都是此刻的鑒證者。
我越臨,從今天開始,就是一個真正的焱燚人了。
擡眼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烏宸,越臨開口,聲音有些低沉說道:“烏宸,還記得我答應你的事嗎?我會帶你們走出蒙昧,那你願意和我一起去看峥嵘世界嗎?”
“當然,我的巫。”男人走到越臨的面前,牽起越臨的手,聲音在越臨的耳邊響起。
“贊!”
身後的火焰灼熱的燃燒,熾烈奔湧。
祭祀之後——
炎狐看着手裏的東西,渾身都泛着惡心。
他的手裏提着一根麻繩,麻繩上捆綁着的正是被烏宸讓白翎從天空丢下來的水蟻,此刻水蟻全身上下被捆成一個球,斷裂的四肢不知道被摔成了幾節,奇怪的扭曲着,最神奇的是這一坨球還有呼吸。
一間在焱燚部落角落處的小屋出,雜草叢生,顯然很少有部落族人來到這裏。
“轟轟——”
炎狐仿佛聽見屋子裏傳出一個奇怪的撞擊聲,但是最終炎狐還是沒有敢将門大打開,而是只打開一個可以将手中肉球丢進去的寬度,就立即把肉球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