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1)

不理會越臨的不滿,男人一只手繞過越臨的腳踝,伸出手想要抱起越臨。

越臨急忙後退了一步,躲開烏宸一雙纖長有力的手臂。

自己還要臉,在這裏被人公主抱,那自己這個巫就真該滾粗了吧……

烏宸嗤笑了一聲,一把将越臨懶腰抗在背上,就邁着大步向前走。

還不如公主抱(╯‵□′)╯︵┻━┻

越臨用手使勁的扯着自己身下的獸皮小褲子,雖然大家都只穿獸皮褲子,不穿內褲,可是不代表自己喜歡走光啊!

“你放我下來!”越臨努力轉過自己的脖子,瞪着男人,男人的側臉迎着陽光,上面的棱角此刻立體分明,穿着一件簡單的馬麋皮縫制的小褂之,上面還用幾根簡單的線縫合了一下邊角,幾顆用木頭制成的鈕扣中間被磨制出兩個小孔穿着線,身下也用馬麋皮做的小褲子包裹上,在陽光的倒影下形成一個高大威武的影子。

烏宸笑得勾人,一雙漆黑的眸子明晃晃地看着越臨,還用手拍拍越臨被抗在自己肩膀上的屁股,說道:“越臨,別動。”

男人的身影在陽光下倒影扯成一條不算長的黑影,他的手穩穩的環住少年的腰部,将少年的中心穩固在自己的身體上。

“哈哈哈。”

身後出來一陣笑聲,越臨把頭深深地埋在烏宸的胸口上,沒臉見人了……

開闊的平地上,不少人圍坐在各自面前的篝火前,急不可耐的搓着手掌,對着火堆裏的食物流口水。

一旁山洛站在原地,只能幹瞪着面前這幾個吃着剛做出來才不到一天的香腸和臘肉,落在這些人的腹中,一個個還意猶未盡,一撥人烤着火把香腸架上去烘烤,一撥人用部落新作的陶罐放着水煮香腸臘肉,手裏都拿着陶碗,等着動手。

山洛和元赫赫兩人都看着已經空蕩蕩的兩根杆子,再看看幾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一個默默的站在原地,只能幹巴巴瞪着以烏陽為首的部落大大小小的首領。

另一個元赫赫只能灰溜溜地繼續教身邊的徒弟們磨制木器,小心的把自己隐匿在人群中,自己可千萬不要再被這幾個大老爺們看見,上次巫廟裏,這些人個個都兇神惡煞的,吓死人了。

嗅到空氣中的肉和作料的香味,元赫赫不由的抽了抽鼻子,吞了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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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左山高興的叫到,也不怕燙,一把拿起剛烤熟的香腸就往嘴巴裏塞進去。

“你動作也太快了吧!”鹽洪也趕忙拿起一串已經烤得流油的香腸放到嘴裏。

“放下,這塊是我烤的!”

“屁,你的你早就吃了!”

烏陽不着痕跡地瞥了一眼已經空了的兩根杆子,又看了看其他二十根還放滿了臘肉和香腸的木杆,心裏點點頭,還好,還好,東西還多,再烤一杆子,應該……沒什麽關系吧!

左峰左樂公羊烈包括火遠等幾個頭人全部抄着家夥就奔向剩下挂着香腸和臘肉的杆子,邵麟圍坐在烏陽面前的火堆前,滿嘴是油一邊吃還一邊偷偷給自己身後的阿大分享烤好的臘肉。

“你們別太過分!”格格瞪大了一雙眸子,插着腰,守在杆子的面前。

“格格阿母,不要這樣,香腸真的很好吃,要不然大家一起吃?”左樂誘惑了一聲,看向身材豐腴但是并不肥胖的格格,格格有一雙很大的眼睛,臉上有些嬰兒肥,有零星的幾點雀斑在臉上。

格格遲疑了一下後,接過了一旁邵麟遞過來的一小塊香腸,吃了一口……

山洛站在原地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只能看見幾個制作香腸的族人和首領一行人接連掃蕩光五根木杆上挂着的香腸和臘肉,吃驚的看着這群剛才還在唾棄首領們搶肉行為的族人此刻正開開心心的和首領們一起吃着肉!

焱燚部落裏的小路因為時常有人走動,形成一道道路,旁邊零零碎碎的有一些不知名的雜草和一些小野花,石頭都被人踢到了一邊,逐漸形成一條用石頭鋪成的石子小路。

幾只小雀翎從旁邊走過,你追我趕。

烏宸扛着越臨剛走到一半,一個男人的身影突然從一旁竄了出來。

他極其的高大,身材很威武,但是很黑,但是皮膚的黑并不能掩蓋他好看的五官,這個人有一雙濃濃的劍眉,眉骨很突出,眼睛下凹,有種歐洲人眼睛的深邃,鼻子很挺,薄薄的嘴唇透着紅纓。

“烏宸。”

烏宸看向來人,是自己的好兄弟,笑了笑。

“赤戰你怎麽在這裏?”

赤戰轉過頭看了看身後,又看看被烏宸扛着的越臨,露出一個意味深長地笑,還用手指了指越臨,“你把越臨巫扛着做什麽?”

“他屁股痛。”烏宸直接開口回答自己好友的話,一臉淡然,但是不經意間挑起的眉顯示出男人此刻得意的心情。

此刻被人扛着的越臨臉漆黑,臉已經被丢出太平洋了,看來今天晚上自己必須好好教育一下烏宸,關于‘屁股痛’這件事情,真的不需要他幫自己宣傳……

越臨抓狂的用手抓抓男人的胸口,紅着臉命令道:“烏宸,你放我下來。”

烏宸拍拍越臨的屁股,說道:“好,等下我抱你。”

“不要!”被放下來的越臨感覺到腳踏實地的感覺,第一反應是拉扯自己的小皮褲,剛剛被扛着走應該沒有走光吧……

男人撩過越臨耳邊的頭發放在越臨的耳背後,輕輕地低下頭,一道熱氣掃過越臨的脖子間,無賴的聲音響起說道:“抱你走,扛你走,你選。”

“……”我都不想選。

赤戰好笑地看着被烏宸逗弄得已經說不出話只能紅着臉幹瞪着烏宸的越臨,然後清了清嗓子眼,說正事,道:“烏宸你之前讓我找白草,但是我聽白草的弟弟白木說,那天你帶着部落人出來尋找我們的時候,白草就瘋了,然後一個人在部落裏到處亂跑,我讓手下的幾個戰士都問了,部落裏的族人都沒有看見她。”

烏宸皺着眉頭,雖然上次去解救阿爸,白草告訴自己和越臨關于水蟻的計劃也算有功勞,但是自己從來都沒想過要放過白草,畢竟如果不是白草那一雙手把越臨推下樹,越臨根本不會消失,也輪不到水蟻出來繼續害人。

而且如果不是因為越臨命大,竟然遇見黑熊,越臨一個人在森林裏面這麽兩三天,早就沒命了!

越臨看向烏宸,又看看赤戰,眨巴眨巴眼睛問道:“白草失蹤了?我一直以為她被你們關在地牢。”

烏宸看向越臨點點頭,摸了摸越臨的腦門,一雙眸子透着冷意,說道:“她失蹤,就把她的弟弟和妹妹都刻奴字,變成部落的奴隸!”

奴隸?奴隸在夏季是勞動力,是部落族人洩欲的工具,冬天是部落的食物,白草的弟弟和妹妹年齡不大,最小的才十歲。

越臨不是聖人,不可能做到不恨謀殺自己白草,但是卻不希望因為白草的錯禍及她的弟妹。

在古代是有連坐制度,一人犯錯累及全家。

但是一個部落不需要,起碼現在還不需要。

“烏宸,不用了,他們都是焱燚部落的族人,不能因為白草犯錯讓他們承擔,既然白草已經瘋了,就不要找她了,部落的戰士不需要再浪費時間在他們的身上。”越臨嘆了一口氣,想到之前發生的事情,臉上神色有些黯然。

“那就不找了。”烏宸皺起眉頭,低低看了越臨一眼,然後嘆了口氣,沉吟了一會兒,對赤戰說道。

抱起越臨,越臨的發絲有意無意的撩過烏宸的胸口,盯着懷裏的少年露出的鎖骨和白皙的皮膚,烏宸吞吞口水,頓時覺得心猿意馬。

感覺到男人本來抱着自己的手不安分的摸了自己一把,越臨擡起頭瞪了男人一眼。

牲口!

“越臨。”如果不是因為部落有人,烏宸覺得現在自己就會立刻按住懷裏的人,原地來一發。

聽着男人的低低的呼喚聲,越臨轉過腦袋,把頭埋在男人的胸口前,不看男人的臉。

山洛正站在看着幾個大碗吃肉的飯桶,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越臨被烏宸抱着來到曬香腸和臘肉的空地上,只看見三五波人各自圍着一個篝火堆烤肉,手裏拿的正是自己今天打算來檢查考核的香腸和臘肉……

“越臨巫,你可算來了,你看看他們!”山洛看見越臨就迎了上來,指着以烏陽為首的吃貨們,憤聲說道。

烏陽左峰等人一看見越臨都開始打哈哈,全都露出大白牙對着越臨和烏宸兩人笑,但是手腳不停,該烤的香腸繼續烤,該煮的臘肉繼續煮,該吃的還是要吃!

“……烏宸,下次出去多打點獵物回來吧。”越臨不知道說什麽好,看着一群此刻手腳黑漆漆地光着膀子烤香腸臘肉的大老爺們。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幾個首領頭人都對着自己這麽殷勤的笑了,還是該給給面子……

烏宸笑笑,瞪了烏陽還有一旁早就撒腿跑過來吃着香腸頭也不擡的烏古一眼,說道:“好。”

山洛站在一旁,搓了搓手,食指不停的相互摩擦,緊張的看向越臨,聲音斷斷續續的問道:“越臨巫,我家黑熊現在有消息了嗎?”

野外不比部落,山洛擔心了很久,雖然這幾天忙着弄部落冬天的肉食制作,可是心心念念地還是想着你自己消失好一陣子的兒子。

之前因為剁了水蟻那個老家夥的手逃跑的兒子,一想到他一個人也野外要面對那麽多的猛獸,山洛就潸然掉下淚珠子,啜泣了起來。

丈夫死了,兒子失蹤了,每每想到最近發生的事情,山洛都覺得天像要塌了一樣。

家裏的哥哥也叫自己感覺找個部落的戰士再嫁,可是……黑猛就算做了不對的事情,可是對自己和黑熊是真的好,自從和越臨巫學了做香腸,做各種弓箭換取食物之後,山洛也覺得自己不需要再嫁人,就這樣過挺好。

“山洛阿母,還沒有找到黑熊,你不用太擔心,沒有消失就是好消息。”越臨想到那天自己醒來後地面奇怪的震動,總覺得不太平常,眉頭擰成一個川字。

山洛嘆口氣,搓了搓都是汗水的手,對越臨說道:“謝謝越臨巫。”

極力不要烏宸在抱自己走路的越臨,和烏宸一路慢慢走向烏宸在部落的小屋的路上,越臨突然轉過頭對烏宸說道:“你說那天黑熊出去是為了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你來的時候有看見上面奇怪的東西嗎?或者說是人?”

越臨凝重的想到那天整齊統一的聲音,很像人的腳步聲,在荒寂山脈的部落戰士不會有這麽統一的步伐!

人?是有很多人,自己來的路上坐在白翎身上雖然看得不清楚,但是在離越臨所在的山洞五裏路外确實有一群人走過,他們和大風商隊的人馬一樣騎着馬,穿的衣服也和上次大風商隊來部落時穿的衣服相似,不是荒寂山脈部落人通常穿的獸皮,而是一些不算和柔軟的奇怪的東西。

烏宸沉默了一下,看了越臨一眼,少年正仰着脖子一臉疑惑地看着自己。

“沒有。”烏宸撒謊,沒有說實話,而是騙了越臨。

如果越臨知道……回離開嗎?烏宸不能肯定自己現在在越臨心裏的分量,也不敢去嘗試。

“那到底會是什麽東西?動作整齊,還能讓地都抖動?!”越臨想了半天也沒有頭緒。

傍晚的時候,烏陽來到烏宸的小屋視察兒子和巫有沒有聽自己的話搬回部落住,正好撞見烏宸正把越臨按在床上脫衣服。

烏陽輕輕瞥了一眼烏宸此時年輕有力的身體,又看看越臨小身子板,在心裏可憐了越臨一會兒。

“你們繼續。”

在烏宸的冷冰冰的視線中烏陽關上小屋的門。

激情之後,越臨被烏宸按住在床上,一邊親,一邊厮磨。

“烏宸,你不要老是在部落人面前摸我,我……”越臨漲紅了一張臉,想到白天被一大堆人看見笑了半天,就覺得頭暈。

烏宸一雙大手摟住懷裏的少年,不老實的用身體蹭蹭已經累癱了的少年,在越臨的耳邊低低說道:“好,不在外面摸,在家裏摸。”

“……”

月色已經開始變黑,皎潔的月光籠罩上一次灰色。

白尾雕巨大的身體飛過天際,帶過一大陣狂風,白翎扇着巨大的翅膀飛向須根樹處自己的柔軟的窩。

“咕!”蛋怎麽還沒生出來!

清晨,炊煙袅袅,焱燚部落的上空升起幾道白色的煙。

一片空地上,圍着一堵人牆,人牆內,越臨用樹枝在松散的沙土地上寫着字。

“我,你,他。”

人牆發出一陣巨響,他們紛紛張開嘴巴讀着地上越臨所寫的字。

部落沒有自己的文字是越臨很苦惱的事情,越臨想了很久,決定教焱燚部落的人寫中國字,常用漢字其實不多,也就兩三千個字詞,學會了就能輕易的表達自己的意思,越臨也試讓元赫赫帶人做了一些人大拇指款的木片用草繩穿在一起,做成木簡,只不過越臨刻的字實在是醜,越臨都不好意思拿給部落的人看。

部落的小孩都必須來上課,幾個頭人首領,部落裏擔任重要職務的戰士只要有空也都必須跟着部落裏的小孩一起上課。

左山看着地上的字已經快哭了,還是不認識,這到底怎麽寫啊!

“你們要好好學,以後才能用文字表達自己的意思,學會寫字對你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作為首領和頭人你們更應該學!”越臨看着幾個抓耳撓腮的頭人,耳提面命地說道。

邵麟和邵樂兩兄弟寫了很久,也很認真,也學得快,還時常幫助其他學不會的孩子和戰士,絕對是越臨非常喜歡的兩個學生。

看了一眼一旁的阿大,越臨不得不感嘆不愧是原始世界的狼,才不過七八天,阿大的體型又高大了一大圈,已經到自己的胸口高度了,因為部落食物多,被養起了一身的肉,比起其他有一頓沒一頓的狼,阿大和他的兩兄弟簡直過着狼上狼的日子。

“左山阿叔……你這寫的是什麽?”越臨一邊走一邊看他們寫的字,走到左山的旁邊,頓時愣住了,地上這一坨到底是什麽鬼?

左山哈哈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腦門,可憐兮兮地看向越臨說道:“巫,我還是不學寫字了,太難了!”

越臨哼了一聲,說道:“必須學!”

“為什麽烏宸不用學!他不也是狩獵小隊的隊長嗎!我就沒見他來學過寫字!”左山心一橫,看了一眼四周,很好烏宸不在,聲音大氣地反駁越臨道。

烏宸剛好走到小坡上,聽見左山的話。

“左山阿叔,你放心,我也在學。”

烏宸神出鬼沒的出現在越臨的面前,手裏拿着一把弓箭,笑吟吟地走到左山的面前,看得左山渾身發毛。

走到越臨的面前,烏宸低下頭,小聲的在越臨的耳邊接着說道:“越臨,你覺得我學得好嗎?”

耳根急劇充血,越臨看着男人好看的笑顏和勾人的眼睛,頓時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個死變态晚上總是在自己背上寫字,美其名曰這樣學着有‘興致’,但是總是寫着寫着,就莫名其妙的去做和諧運動了,越臨總覺得烏宸所謂的興致,其實是‘性’致。

“你,閉嘴!”

烏宸不理會越臨無力的抵抗,把越臨一把抗在自己的肩上,對着正在練習寫字的衆人說道:“天都要黑了,都回去吃飯,我家的這位我就帶回去了。”

“走好!”左山高興的跳腳,看見烏宸把越臨扛回家,雙手鼓掌,終于可以回家抱着老婆吃飯了!

白雲落盡,晚霞化作薄薄的絲綢交織在雲層間隙之上,夏天的溪水在山澗裏淅淅瀝瀝地響起,遠處幾多小野花在風中搖曳,餘晖照在獸皮衣服上說不盡的柔和。

是晚飯時間,部落裏升起了大大小小的炊煙,許多部落人都利用越臨交的方法在自己的小屋外用泥土做了一個爐子,不管是烤肉還是用水燒菜都很方便,火也不容易熄滅。

家家戶戶都圍坐在一起,吃着飯,卻有一個孩子列外,他此刻正瑟縮着身子,焱燚部落的一個角落裏。

白木是個只有十歲的孩子,父母早逝,以前一直靠阿姐白草幫着巫采集草藥和處理一些小的傷病從而在戰士那裏獲取自己和妹妹的食物。

他一雙黑色的眼睛狹長,不難看出這孩子有一雙好看勾人的桃花眼。

白木顫抖着身體,阿姐背叛部落的事情整個部落都知道,自己每天都要遭受到部落族人的嘲諷和鄙視以及唾棄,身上還有一些淤青沒有散開。

白木顫顫巍巍地抖動着小小的身體蹲在草叢堆裏,埋着頭,害怕被部落裏年紀相仿的孩子看見,在被人打一頓,在草叢的旁邊是一間位于焱燚部落最偏僻位置的小屋。

“轟轟——”

小木屋是不是傳出一陣陣詭異的撞擊聲,沒有任何的節奏,只是斷斷續續的傳出來,但是卻沒有人聲。

白木吓得坐倒在地上,屋子裏到底有什麽?

貓着身子,白木小心翼翼地向屋子深處走過去,腳下踩過幹枯的樹葉,樹葉斷裂散開,發出吱吱的聲音,樹葉被踩進沁了水的泥土裏。

白木環繞着小木屋,将耳朵覆蓋在小木屋上,細細地聆聽。

“嚯嚯——”

奇怪的聲音不停的從小木屋裏面傳出來,白木渾身都戰栗了起來,下方一個因為木頭腐朽而産生的洞眼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趴下身子想要看一眼屋子裏的情景。

突然背上被人一拍,木白整個身體都僵硬住,不敢動彈。

背對着來人,他渾身顫抖,自言自語地說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什麽都沒看見!你,放過我吧!”

來人大約二十歲上下,正是焱燚部落族人身體最好的時期,和許多不搭理頭發的焱燚族人不同,他蓄着一頭短發,短發的下面參差不齊顯然是之前沒多久才用刀割掉,黝黑的肌膚裸露在外,眼睛深邃,眉骨很高,一雙狹長的眼睛看不清眼底的深意。

“什麽不是故意的?”男人的聲音極其的耳熟,白木轉過身看向來人,頓時愣住了。

這人不是別人,就是最近為了找自己阿姐經常來自己家的頭人之一,部落的赤戰大人!

白木急的眼淚都掉出來了,自己真的什麽都沒看見,自己沒有因為阿姐背叛部落的事情死掉,要是因為這個小屋裏不知道什麽東西自己就死了,那豈不是太虧了?!

最重要的白灰還要自己照顧!雖然現在的自己也還小,不能狩獵……

“赤戰大人,我不是故意走到這裏的,我……”

赤戰看了小木屋一眼,裏面轟轟的聲音并沒有停下來,他又低頭看了白木,越臨巫說了不殺白草的弟妹,如果直接讓他消失肯定會引起越臨巫的注意,自己不好交代,但是如果讓這小子說出這裏的東西,也不行……

“你都看見了什麽?”赤戰冷冽的聲音響起在白木的耳邊,比起沉默一只盯着你自己看的赤戰,白木更願意和咄咄逼人的赤戰大人說話。

白木哆嗦着身子,說道:“我真的什麽都沒看見,我剛趴下去,您就來了!”

赤戰看着白木小小的身軀,皺着眉頭,考慮如何處理眼前這個小子。

“記住,閉上你的嘴,什麽都不要說。如果不是因為巫說了不讓部落的人動你和你妹妹,我現在就宰了你。”赤戰看了眼前矮小的少年一眼,說道。

“如果我聽見部落有任何人說起這座小屋,你應該知道你的下場!”

白木站直了身子,不敢看赤戰逼人的目光,只能直端端地看着男人的腰部看,說道:“我向祖神發誓,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的事情!”

“赤戰大人,我可以走了嗎?”白木哭喪着小臉,看向赤戰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

赤戰點點頭,少年如蒙大赦,像只小兔子一樣,蹿地一下就跑沒了影子。

“轟轟轟——”

聲音再次從小屋裏傳出來,赤戰遲疑地看了一眼小屋,這裏裏面的東西還是該盡快處理掉,要不然留着也是麻煩,族人雖然很少在這裏走動,可是難免有人會來這裏。

赤戰露出殘忍的目光掃過小木的大門,用手拉了拉木門上的草繩,然後轉過高大的身軀踱着步子向自己的小屋走去。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落在越臨的身上,伸手摸了摸身邊的空檔,男人早就起床離開部落,帶領族人準備冬天前的最後一場狩獵。

越臨迷迷糊糊地閉着眼睛,連眼皮子都不想擡一下,渾身腰酸背痛,反手揉了揉自己的已經快要被烏宸弄斷的老腰。

兇猛的原始人,自己真的吃不消……

男人床上技術越發熟練,現在真的是器大,活好。

一到床上,平時正兒八經的烏宸就變成撩人的死變态,太能撩人,自己根本把持不住,把持不住的結果就是每天起床都極其痛苦,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舒服的!

痛與快樂并存。

掙紮了一陣子之後,越臨艱難的從床上起身洗漱,還必須去給孩子們上課,不能躺在床上。

“阿嫂,阿嫂!”烏古隔着老遠看見越臨的身影就高聲喊道越臨,頗有幾分得意的看了一眼旁邊幾個小孩。

旁邊幾個孩子羨慕地看向烏古,每次越臨巫都會給烏古帶一些糖果,據說是用那些果子裏的一種甜甜的東西熬制出來的。

每次課堂上誰表現好了,越臨巫也會給表現好的孩子發一顆糖,為了糖,一波小孩都極其認真努力的學習越臨巫教的字。

今天是部落最後一場大型狩獵的日子,炎狼留在部落裏帶着護衛隊保護着部落的安全,高臺上放着一把骨刀和一個用石頭雕琢而成的大石缸,裏面盛滿了幹淨清澈的山泉水,等着部落族人歸來,為他們舉行洗刀禮。

越臨把最後三顆糖果放到邵樂的手中,順便鼓勵了一翻小家夥。

邵樂等着自己手中的糖果眼睛發光。

吱吱呀呀——

遠處傳來木頭板車的聲音,碾壓過一道道輪軸,在地上留下深深的溝壑,為首的男人穿着一件薄馬麋皮做的小褂子,走在前面。

淩塔看見站在門口迎接烏宸的越臨,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後躲了躲身體,想到自己曾經跑到烏宸和越臨巫的面前耀武揚威,還自以為是的覺得自己比起烏宸強,是部落第一厲害的戰士,現在想想就覺得臉疼。

現在看看烏宸,部落裏的人誰不知道烏宸厲害?!上次那麽多阿叔被水蟻那個老雜毛迷倒在地,也不是靠了越臨巫的三只小狼,和烏宸的神鳥才找到他們!要是自己這些人出去找,估計方向都摸不着!

焱,燚。

火劇烈的燃燒起來,靈動跳躍,火勢高聳,橙色的火光在傍晚時分映照在每一個族人的臉頰上,倒影出淺淺的光輝。

越臨站在火焰的前方,伸出雙手,捧住烏宸手中的骨刀,放入水中。

洗刀禮,清水漫過骨刀,留下一陣清冽。

整個焱燚部落情緒高漲,興奮的晚上睡不着覺,篝火通宵達旦。

部落這個夏季最後一場狩獵也完成了,冬天的寒風已經吹遍整個荒寂山脈。

大雪紛紛揚揚落下,雪花在空中舞動着婀娜多姿的姿勢,飛翔,跳躍,盤旋,然後快速的墜落,裹在地上,整個荒寂山脈都呈現出白皚皚地景色。

從高空俯瞰下去,已經沒有大型動物,大多是猛獸都已經銷聲匿跡,偶爾地上有幾只動物留下的腳印,都會引起部落戰士的追蹤。

“阿母,今年的雪好大!”

“是啊,今年這雪怎麽來的這麽早?比起以往早了七八天,以前這個時候也只是飄小雪。”

“對啊,你看這雪都到我腳踝了。”

越臨剛從溫暖的被窩裏爬起來,身上裹着一件厚厚的獸皮,包裹着全身上下,看着飄雪的天,一旁的烏宸也有些奇怪的看向天空。

“今年冬天确實來的太早了。”烏宸喃喃自語,焱燚部落的天氣向來很有規律,冬天夏天都泾渭分明,可是今年的冬天明顯早了一些,而且雪還極其的大,不能不讓烏宸覺得奇怪。

在離焱燚部落的很遠的邊界處,一只巨大的白尾雕從衆人的頭上飛過,巨大的身體在空中翺翔,一雙冷冽的眸子看向地下。

一行人在雪地裏艱難的行走,他們騎着馬匹手中拿着鋒利的刀槍,但是此時他們都面無血色,在寒冷的風中瑟瑟發抖。

這一行人他們顯然經過了長途的跋涉,幾個被捆綁的人腳上都是青紅交加的淤青,背上更是密密麻麻布滿了鞭痕,鞭痕中間是黑紅的淤青,周邊是紅色的刮痕。

一個男人他站在這被捆綁的人的最前方,他雙手也被困住,但是和身後的人不同,他臉上的神情堅毅,并沒有絕望和死亡的氣息附着在他的身上。

黑熊雙手被麻繩綁住,身上還穿着夏天的短襖子,因為寒冷爆出的雞皮疙瘩,一陣刺骨的西南來的寒風吹過來,所有人不由都打了個寒顫,瑟縮着身子。

他的手中握着一塊小石頭,不停的磨着自己手腳上的繩子,黑熊時不時的看向焱燚部落的方向,張望,有幾分焦慮和不安,又看看身後一大堆和自己一樣的被捆綁住人們。

他們都低着頭,眼中失去了原本的光彩,作為他們部落消失的見證人之一,黑熊可以理解這些失去了部落的人。

黑熊看了看遠處的天,又看看天空上落下來紛紛揚揚的大雪,雪花覆蓋在他的雙鬓,額頭,身體,上都有少許雪花,雪花落在他的身體上,因為他身上的體溫而融化,冷徹心扉的寒冷讓他提高幾分本來萎靡的精神。

幾輛大車,極其的高大,足有一個小山高,裏面放滿了這群人從部落裏搶奪來的東西,前面拉車的不是馬匹,而是幾只遠古的猛犸巨象,每只猛犸象的背上都坐着兩個人,下面同時跟着兩個拿着鞭子的戰士。

抽打猛犸象的大腿,他們就在寒風中不停的行走。

為首的男人,臉上有一道極其長的刀疤,他冷冽的掃視着被大雪銀裝素裹的荒寂山脈,他的身上披着一張熊皮,手上拿着一根鞭子,他看了一眼身後跟着自己的隊伍,自己的人因為遇見這片土地上的猛獸死去了不少,一想到這裏,男人臉上的表情就冷了幾分。

他騎着馬匹不停的向前走,馬蹄踩過雪地,形成一個一個馬蹄腳印,身後猛犸巨象也踏着步子,腳下是一個一個巨大的掌印。

必須馬上離開這片土地,回去。

一道嘶鳴氣壯山河沖破天際,不忍劇痛的猛犸巨象的聲音穿透天際上的雲霄,凄厲,悠長翻轉,在這片被大雪覆蓋的土地上響徹心扉,叫聲刺破每一個人的心髒耳磨。

磨開了!

黑熊激動握住手中斷掉了草繩的兩頭,小心的看了一眼四周。

“別磨磨蹭蹭的,趕緊走。”

一道鞭子落在黑熊的背上,黑熊怒目瞪了手持鐵器的士兵。

“看什麽看,抽你!”

直到黑熊胸口的士兵拿起手中的鞭子對着黑熊的胸口就是一鞭子,一道血淋淋的痕跡出現在黑熊的胸前,那一根抽打人的鞭子上還帶着血痕,整根鞭子都是黑色的血跡,也不知道這根鞭子用來抽打過多少人。

黑熊看了一眼四周的士兵,又望向焱燚部落的方向。

自己現在不能逃,他們的可以騎着馬追上自己,自己跑不過他們,如果現在向部落逃過去,他們一旦發現焱燚部落,也許部落的族人也會像自己身後這些人一樣,被這群有鋒利刀槍的人抓住,抽打,奴役。

再等等。

我的巫,我說過會回來的,等我。

焱燚部落的族人正辛勤的勞作着,用獸皮做鞋子,部落裏的獸皮極其的多,給每個焱燚部落的人每人發個四五張還有多,冬天寒冷對于焱燚部落的人來說不算什麽,只有饑餓才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不過今年的焱燚不會有人因為饑餓死去,這一切都是因為越臨巫的到來。

此刻家家戶戶都吃着土豆,臘肉,香腸,在家裏烤着碳火。

“你聽,那是什麽叫聲?”

“有點像猛犸象。”

“可是猛犸象不是都在夏天的時候就已經走了嗎?我記得上次圍獵的時候,我還看見了那一群每年都走這裏過的猛犸象群。”

“我也不知道啊。”

小屋內,越臨正在給烏宸做冬天的鞋子,雖然手法并不熟稔,但是依舊把東西做了出來,還有模有樣的。

像船上汽笛鳴叫的聲音從遠處透過風飄到越臨的耳朵裏,越臨不由停住了手中的動作,眉頭皺起看向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越臨?”烏宸喊了一聲越臨,以為越臨是冷,用手握住越臨的雙手,搓了搓說道:“不用做了,你都給我縫了好幾雙鞋子了,這個冬天夠穿了,以前不穿也能過冬。”

“烏宸,剛才的叫聲你聽見了嗎?”

烏宸看向越臨點點頭,“聽見了,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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