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百般滋味，齊襲心頭

顧惜驚呆了，這個局面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這個無良的阿爹，怎麽會來紫竹居的？在她上輩子的記憶之中，顧天城一年到頭，都難得來幾次的。

不容她多想，顧天城淩厲的掌風已經迎面襲來，尖銳的呵斥聲在耳邊回旋：“你這個克星，喪門星，小小年紀就如此的狠毒，居然對自己阿娘的奶娘下手？！”

随着話音，響亮的耳光聲“噼噼啪啪”的響起，顧惜的小臉蛋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耳朵嗡嗡的響，視線一片模糊。

小女娃擡起頭來，看着那個今生只有兩面之緣的父親，恨意在心裏油然而生。淚霧迷糊的雙眸，流動着複雜的情愫，百般滋味，齊襲心頭。

“郎君，你這是在做什麽啊？惜兒可是你親生的女兒啊，你怎麽可以下得了手啊？！”季氏凄厲哀傷的責問聲，伴随着破碎心疼的嗚咽，重重的敲打着顧天城的心坎。

顧天城心頭一凜，心虛的瞄了一眼顧惜紅腫的臉頰，臉上浮現出一絲愧色。然而，下一秒，當他的目光落在被五花大綁的姚氏身上時，眼裏立刻就漫上了陰鸷的光芒。只一個眼刀子，就讓顧惜的小身板不由自主的縮成了一團，接連打了好幾個冷顫。

“還真是無法無天了，那可是你阿娘的奶媽！”顧天城厲聲呵斥着，又冷冰冰的睃了顧惜一眼，放下狠話：“季氏，看看你養的好女兒！如果不是可憐你重病在身，今天也非得踢你一腳不可，也讓你長長教訓，沒得養出一個沒臉沒皮的賠錢貨，丢了我顧家的臉面！哼！”

季氏緊咬雙唇，眼角含淚，敢怒而不敢言。

此時此刻，她的心算是徹底的寒了，對顧天城再不抱任何的幻想。心尖上一陣陣難以忍受的刺痛，為着惜兒有這麽一個禽獸一般的阿爹，而心疼得無以複加。

惜兒啊，惜兒，我可憐的惜兒！

季氏在心裏呢喃着，低低的呼喚着，冰冷淚水成串的往下滴落，打濕了蓋在身上的、那床又舊又破的棉被。

“哼！哭！就知道哭，娶了你這麽一個沒用的正室，什麽好處也沒有撈到！”顧天城給了季氏一個極其嫌惡的眼神，俯身為姚媽松了綁，柔和安撫道：“媚娘，你受苦了。”

“大爺……”姚氏嬌聲喚了一句，就軟癱在了顧天城的懷裏，宛如沒了骨頭一般。

“沒我的吩咐，你們母子三人，不得踏出紫竹居半步！”顧天城惡狠狠的扔下一句話，就抱着姚媽，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原來，是這樣啊！”季氏喃喃的低語了一聲，凄然一笑，頓時淚如泉湧，說不出的哀傷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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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惜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心中寒意陡生。

“小桃，去請太爺爺，将剛才之事一字不落的告訴太爺爺！路上小心一點，別讓壞人算計了去！”

沉默片刻，顧惜清喝一聲，稚嫩的臉上有了與年齡極不相符的怒意和凝重。

“諾，奴婢遵命！”小桃鄭重其事的應了聲，轉身快速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