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斷絕關系,自生自滅
顧天海毫不示弱,反唇相譏:“不是強盜,又如何會在青天白日,公然闖進顧家的佛堂,行此不軌之事?顧某敢問柳相爺,天子腳下,朗朗乾坤,你意欲何為?!”
“本相爺是奉旨而來,是來搜查罪證的,可不是闖進來的!”柳無忌聲音冰冷,氣勢嚣張,壓根就沒有把顧天海的責問當一回事。
人如其名,确實,相當的無所顧忌。
“奉旨而來?罪證?!那麽敢問柳相爺,你這是想要安什麽莫須有的罪名給顧家?!”根據當前的情勢,顧天海判斷,柳無忌的手裏,并沒有什麽所謂的“罪證”。
“罪證,暫時沒有,不過總有那麽一天,一定會有的!”柳無忌狂妄極了,語氣中帶着滿滿的輕蔑,仿佛想要置顧家的人于死地,是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就跟捏死一只螞蟻沒啥區別!
柳無忌一邊說着,一邊擡腳就往外走,絲毫不覺得應該為今天大鬧顧家,付出什麽應有的代價,哪怕是陪個禮道個歉。
“想就這樣走了?!門都沒有!”顧天海怒斥一聲,身形一閃,攔住了柳無忌的去路:“即使你是奉旨而來,是為了搜查所謂的罪證,然而也斷沒有道理,連顧家的祖宗牌位都要砸了!當今聖上英明果斷,是個不可多得的賢君,柳相爺可甭想把責任推到聖上的身上去!”
“你,你……”柳無忌張口結舌,一時無語,平靜無波的心湖,掀起了一陣陣浪濤。
顧天海銳利的目光搜尋了一圈,在角落裏找到了刑部尚書方正,以及九門提督李勇,就瞪圓了眼,言辭犀利的發問:“敢問兩位大人,你們今天興師動衆,打着搜查罪證的幌子,來砸我顧氏家族祖宗牌位,究竟保藏的是什麽禍心?在你們的眼裏,還有當今聖上麽?!”
早在柳家的人肆意的砸上百個牌位之時,方正和李勇就已經是幡然醒悟,知道自己這次是被柳相爺給利用了,心裏又羞愧又氣惱又悔恨,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根據搜查過程中,柳相爺和他的手下的表現,方正不難判定,一定是柳相爺的人事先在佛堂布了什麽局,不料卻被顧家的人察覺,破了柳相爺想要栽贓陷害的局。
哼!這是看他和李勇為人剛正不阿,所以柳相爺這才特意向聖上請旨,要他們兩個人一起來顧家,好假借他們兩個正義之士的手,為他柳相爺做證人,從而達到陷顧氏家族于萬劫不複的境地之目的?!
念頭閃過,方正用眼刀子刮了一下柳無忌,眼裏滿是鄙視和憤怒:“柳相爺,你幹的好事,竟然将老夫和李大人玩弄于股掌!明日早朝,你就等着老夫的奏折,老夫非參你一本不可!”
李勇也想明白了事情的關鍵所在,也冷着臉,雙眸瞪得跟銅鈴一般:“好你個柳無忌,好毒辣好卑鄙!你想要陷害忠良,那是你這等卑鄙小人的事情,幹嘛非得拉上我和方大人?!”
在疆場上縱橫了十幾年的李勇,五大三粗,聲音如雷,震得柳無忌雙耳生疼。
柳無忌安之若泰,冷哼一聲:“方正、李勇,你們兩個說的這是什麽話,莫要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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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壓根就不理睬柳無忌,對他的話置若罔聞,自顧自的對顧天海拱手致歉:“方某被小人蒙騙,行為有所不當,特此向顧家人賠罪!顧家祖宗牌位被砸一事,我等定會跟聖上如是禀告,當還顧家一個公道!”
李勇也非常愧疚的,給顧天海行了個九十度的鞠躬禮,悔恨交加的道:“李勇魯莽,被小人給利用了,甚是慚愧。今日一事,李勇定會向聖上一一陳述,給顧家一個交代。日後,天海兄有什麽需要李勇幫忙的,請盡管吩咐,李勇自當盡力!”
行伍出身的人,性格剛直豪爽,雖然知道自己如此跟顧家示好,必定會被柳無忌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然而李勇還是義無反顧,毫不猶豫的就将心聲表露無疑。
顧家是百年的世家,今日,祖宗牌位就這麽給砸得不像樣,盡管動手之人都是柳無忌的人,但是李勇心中也感到非常的羞愧,同時也非常的憤怒,非常的痛恨,非常的不是滋味!
一個以詩書傳承的百年世家,說搜查,就給搜查了;祖宗的牌位,說砸,就給肆意的砸了!想一想這天下,都不知道有多少貧寒的百姓,被強權之人給逼迫得家破人亡?!
這一刻,有“蘿藜王朝第一勇士”之稱的李勇,忽然覺得心裏酸酸的,怪怪的,覺得自己這十幾年在邊關的浴血奮戰,都沒啥價值似的。
柳無忌冷眼盯着方正和李勇,眼神如淬了毒的刀子一般,仿佛想要在他們的身上紮上十個八個洞,把他們都給刺穿一般。
方正和李勇不由自主的,就打了個寒噤,感覺有一股涼氣從腳底一下直竄到了頭頂,怪滲人的!
這時,顧一推門而入,站在了顧天海的身邊。
顧天海冷聲吩咐道:“顧一,送客!”又對方正和李勇拱手致意:“還請兩位大人在聖上面前,将今日之事如實禀告,請聖上為顧家主持公道!拜托了!”
方正和李勇連忙笑着應允了:“這是自然,如實向聖上反映事實的真相,本就是我等的本分!今日就此告辭,來日再來跟族長賠罪!”
“各位大人請!”顧一對那些不速之客做了個“請走”的手勢,表情冰冷刺骨,語氣裏帶着竭力隐忍的怒意。
“方大人、李大人慢走!”顧天海禮貌的跟方正、李勇揮手道別,看都沒有看柳無忌一眼,直接就無視了此人。深邃黑亮的眼眸光芒閃耀,仿佛在無聲的說:柳無際,你就是個卑鄙小人,是無恥之徒!
經過今天一事,顧家和柳無忌,算是徹底地、公開的翻臉了,再也不用有所顧忌了!柳無忌雖然權勢滔天,爪牙衆多,然而顧氏家族卻也不是吃素的!
如今,人家已經如此明目張膽的,想要置顧家于死地,再怎麽想要要息事寧人,也是不可能的了!事已至此,那還有什麽好怕的?!正面迎敵的時候,已經到了!
顧天海的心裏,掠過一個又一個念頭,雙拳下意識的緊緊握住,心裏又恨又怒。目光在人群裏搜尋了一下,瞅見了低頭躲閃的顧天城,當即飛掠了過去,一把就将他按到在了地上,爆喝一聲:“吃裏扒外的家夥,想走?做夢去吧!”
噼噼啪啪的耳光聲過後,顧天城的一張臉,頓時腫得跟豬頭似的。
“顧天城,你居然敢打老子?是不是嫌命太長了,活得不耐煩了?!”顧天城不會武功,冷不丁的,被武功高強的顧天海給抓住,狠狠的打了好幾個耳光。羞惱之下,頓時惡從膽邊生,看向顧天海的眼神陰鸷駭人,對顧天海起了殺心。
“是啊,顧天海,我柳無忌的女婿,你也敢動?膽子,夠大的了啊!”已經走出了十幾步遠的柳無忌,停下了腳步,轉身冷冷的盯着顧天海,嘲諷了一句。
顧天海氣得臉色發青,剛想要還擊,一個清朗銳利的聲音随風傳來:“嗨!真的好笑!顧天城,是你的女婿?這話聽來,實在是太荒謬了!敢問相爺,我顧家的大孫媳婦季氏,幾時成了你的女兒?!”
“我呸!季氏無論何時,也成不了我柳無忌的女兒!我柳無忌的女兒,只有柳芙配得上!”柳芙,正是被顧家休棄的柳姨娘,也是柳無忌唯一的滴女。
顧長遠飛速掠到,話語裏不無譏諷,咄咄逼人:“喲!相爺說的,原來是柳芙啊!她可不是顧天城的妻子,只是一個被休棄的小妾,顧天城當不得你柳家女婿的名號!柳相爺,你莫非是糊塗了?”
“當不當得起,你說了不算,顧天城說了才算!而且,這五年以來,我女兒柳芙,已經為他生下了兩兒一女!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個夜晚,他都是和柳芙一起度過的!”柳無忌面不改色,笑得又得意又張揚,全然不覺得将柳芙和顧天城的“奸-情”當衆說出來,是啥丢人的事情。
此話一出,顧長遠陡然覺得心裏紮了一根刺,擡眸看向顧天城:“柳相爺所言,然否?!”
一身青灰色的錦緞長袍随風輕擺,不經意間就透出一種仙風道骨的淩然氣勢。聲音明明平靜和緩得很,可卻讓本就心虛的顧天城,聽出了徹骨的奇寒。
“然。”顧天城在爺爺灼人的目光逼視下,微微瑟縮着,說出了一番令顧長遠極其惱怒的話來:“柳相爺所言不虛,這五年以來,孫兒确實時常陪伴在柳氏的身邊。柳氏她現在是孫兒的外室,已經為孫兒生了兩男一女,孫兒在此懇求爺爺,請允許孫兒把柳氏接入顧家,給她一個平妻的身份!”
讓柳芙重新進入顧家,給柳芙一個平妻的身份,這是在搜查“罪證”無果之時,柳無忌給顧天城下的指令。
顧長遠一聽,眼裏火焰迸發,猛然喝了一聲:“混賬東西!這種要求,你也敢提出來?!也好,就趁此機會,咱們就把那舊賬新賬,都一并給算清楚!”
喝聲一出,他淩空而起,将顧天城向老鷹抓小雞一般拎了起來,狠狠的摔在了一旁的小草坪。随即,沖着方正和李勇的背影,喊了一聲:“方大人、李大人,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