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祖孫對話，憂國憂民
“喲！十五爺啊，下官高升，想要和五小姐一敘！”一個張狂得意的聲音，驀然傳入顧惜的耳中，這個聲音的主人，正是她恨之入骨的高升！
顧天山冷哼一聲：“放肆！安國公府的小姐，豈是你想要見，就可以随意見的？還不快把路讓開！”眼前這個容貌俊美的男人，顧天山一直就很不喜歡，也說不清為什麽，反正自從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就忍不住心生厭惡。
“安國公？！”高升看着顧天山，眼神怪異，繼而一陣張狂的大笑，嘲諷的道：“現在，顧長遠已經不是國公爺了，連侯爺都不是，啥都不是了！顧府，依然只是顧府，而且比以前都不如！”
此言一出，顧天山大驚失色，半信半疑，惱怒的喝罵了一聲：“瘋言瘋語，讓開，懶得理你！”
“放肆！你不過是一介草民，本官可是新科狀元，是新上任的順天府尹！”高升冷笑連連，用手指着顧天山的鼻子，眉飛色舞，口水都濺到了顧天山的臉上。
“無恥之輩！”顧天山怒喝一聲，用寬大的袖子使勁的擦了一下臉，厭棄的瞪了高升一眼。心裏，波濤洶湧，不知道這厮說的，到底是真是假？爺爺，真的被奪去了國公爺的身份麽？！
高升也不惱，反而笑嘻嘻的道：“惜兒，只要你肯做我的侍妾，那麽我就在嚴太師和聖上的面前，為你太爺爺多多美言！聖上一高興，不說恢複你太爺爺國公爺的身份，争取封個侯爺，應該不會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高升，你這個小人，無恥之徒，存心找揍！”顧天山一聽，立刻就怒不可遏，當即就要狠揍此人一頓。
“十五叔，且慢！”顧惜從車裏飛了出來，攔下了顧天山踢向高升的右腿，表現得雲淡風輕：“十五叔，此人就是一條瘋狗，你理他作甚？這種人，交給惜兒就是了！”
說完，不由分說的，就把顧天山推上了馬車。旋即一個轉身，飛起一腳，就把高升踢得飛了起來，摔落在了數丈之外。
“小子，就你這麽一個品德低下之輩，也敢觊觎本小姐？！去打盆水，好好照一照，你夠格麽？！哼！什麽新科狀元啊，在本小姐的眼裏，不過是一堆臭狗屎而已！”
顧惜飛身落在高升的面前，左手叉腰，右手指着滾落在臭水溝裏的高升，譏諷的話張口就來，眼底的不屑和厭惡滿得溢了出來。
話語一落，震驚當場！
高升呆愣住了，身體的疼痛，被心底湧出來的羞辱和震怒，給掩蓋住了。
路人們和守城門的将士，也驚詫莫名，在他們看來，這個新科狀元風度翩翩，俊美非凡，前程似錦，怎麽在那個小姐的眼裏，就成了臭狗屎呢？
十五叔顧天山，也非常的震驚，不明白一向溫婉和善的顧惜，為什麽會對高升有如此深的厭棄，甚至可以說是仇恨！對，沒錯，就是仇恨！惜兒的眼裏，此時正燃燒着化不開的仇恨，她看向高升的目光，鋒利如刀，閃爍着徹骨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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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兒？”顧天山不安的喚了一聲。
顧惜回過神來，對十五叔安慰的笑笑，對高升惡狠狠的扔下一句話：“本小姐再也不想看見你，以後見了本小姐，記得繞路走！否則，見你一次，就打一次，絕不手軟！”
一語畢，就騰空飛起，一腳把那幾個攔路的走狗踢飛，旋即上了馬車，顧五立刻揮鞭猛喝一聲：“駕！”馬車穩穩上路，揚起一陣灰塵。
高升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眼睛被灰塵迷住了，嗆得淚水湧了出來。淚水和着灰塵，爬在俊美的臉龐，看上去狼狽之極，很是可笑。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新科狀元不知好歹，當街羞辱名門小姐，反遭對方狠狠的反擊，如同喪家之犬。這個傳言，在一個時辰之內，如同長了翅膀一般飛遍京城，朝野上下，無人不知。
顧惜沐浴更衣之後，就在花廳裏，召集了石榴園上下。掃視了一遍衆人，就表情嚴厲的道：“這是表小姐季晨曦，這是表少爺季廷傑，在石榴園暫住。在這段時間裏，希望各位盡心服侍，如同對待我一般，不得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說完，顧惜下意識的，就看了琉璃一眼，捕捉到了她眼裏異樣的光彩，還有偷偷瞄向季廷傑的嬌羞眼神。心裏不禁一沉，眼神陡然變得淩厲無比，琉璃感覺到了，連忙低下了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心裏頓時生了一絲恨意。
主子顧惜什麽都好，這麽些年對她和石榴園的下人，也好得沒話說。還說再過兩年，等她年滿十八歲了，就把賣身契還給她，幫她去衙門裏消掉賤籍，再給她一筆豐厚的嫁妝，找一個好人家，和和美美的過日子。
只是，她的眼皮子沒有這麽的淺！她想要的遠遠不止這些，飛上枝頭變鳳凰，那才是她真正想要的！為什麽，主子她為什麽就不答應呢？！
她不過只是想要成為太子的侍妾而已，又不是要跟主子搶太子妃的位置，主子為什麽就這麽的容不下她呢？！如今，她也低頭了，讓步了，降低自己的要求了，把目标定位為表少爺了，都不再跟她搶男人了，主子她還有什麽好計較的？！
看來，這五年以來，她對主子的忠誠，都被喂狗了！主子她，怎麽就那麽見不得她好呢？口口聲聲的，說希望她有個幸福美好的未來，可是那小戶人家的主母，壓根就不是她所希望的！
她要的，是過上富貴榮華的日子，每天可以奴仆成群，可以穿绫羅綢緞，吃山珍海味！哪怕是做富貴人家的一個小妾，也比做小家小戶的當家主母，要強太多了！
一句話，為婢為仆的日子，她過夠了！
沒錯！無論是老太爺，還是五小姐，其實都對她很好，從不輕易責罵，更沒有打過，吃穿用度很不錯！然而，再怎麽說，她還是一個下人不是？
不！我要做人上人，我要飛上枝頭變鳳凰！
琉璃這麽想着，只覺得胸膛裏有烈火在燃燒，在翻騰，都快要爆炸了。對顧惜的恨意，就在這個瞬間，生根發芽了！
五年的主仆情分，姐妹情分，如同親人一般的感情，終究抵不過琉璃心底的貪-欲。潛藏在她靈魂深處的魔鬼，悄然擡頭，漸漸将她良善的另一面壓制了下去。
琉璃低垂着頭，眼底的情緒被眼簾遮蓋着，除了顧惜有一點點察覺之外，其餘的人都懵然不知。內心有點不安的顧惜，想了又想，這才下定了決心。
“從今天開始，二月、三月升為一等丫鬟，五月和六月升為二等丫鬟，石頭從家丁升為書童。六月暫時接替小桃的位置，二月、五月跟随表小姐，三月和石頭跟随表少爺！”
二月、三月、五月、六月和石頭，都是顧家的家生子，之前是石榴園的二等丫環、粗使丫環和小厮。他們的祖父母，從小就是老太爺的貼身丫鬟和小厮。父親和母親，目前是太老爺身邊的管事，相對來說要比沒根沒底的琉璃值得信賴和依仗，畢竟他們會有所顧忌。
“諾，主子大恩，奴婢（奴才）沒齒難忘，謹記在心！”二月、三月、五月、六月和石頭一聽，頓時喜上眉梢，齊齊下跪，對顧惜大禮參拜，忙不疊的表達忠心和感恩之情。
因為喜悅，眼裏竟然有閃閃的淚光。如今，顧家風雨飄搖，人心惶惶。老太爺年事已高，能夠長久的跟随在善良睿智的五小姐身邊，是這幾個人心底共同的心願。
五小姐為人低調，或許除了老太爺和幾個德高望重的長老之外，在顧家的人和世人的眼裏，五小姐并沒有什麽了不起的。然而，在石榴園上下的眼裏及心底，卻多少有些明白，他們的主子顧惜，絕對不會是池中之物！
琉璃聽了顧惜的一番話，忍不住咬牙切齒，心底對顧惜的恨意更甚。
原以為顧惜對她有看法，或許會讓她去服侍表小姐，那樣的話也會有許多接近表少爺的機會。沒想到的是，顧惜竟然不動聲色，依然把她留在身邊，這分明是想要将她看住，不給她絲毫接近表少爺的機會！
哼！五小姐的心思，可真是夠歹毒的！琉璃心裏對顧惜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分。
天知道，顧惜比窦娥還要冤枉！她依然把琉璃留在身邊，只不過是舍不得五年的主仆情分，想要給琉璃一個機會而已！
琉璃本是她身邊最得力的大丫鬟，如果就此調去表小姐的身邊，那府裏的丫鬟婆子們，必定會亂嚼舌根，一人一口唾沫，也會把琉璃給淹死的！
如果顧惜知道琉璃此時的想法，必定會悲嘆一聲：好人，難做啊！
榮壽堂，書房。
顧長遠、顧天山、顧惜，三人相對而坐。
“太爺爺，國公爺的爵位，是您老人家主動請辭的吧？”顧惜在顧天山的眼神示意下，忐忑的把話問了出來。
“是的！”顧長遠苦笑了一下，很平靜的解釋道：“嚴太師想要扳倒顧家，就給太爺爺和顧家羅列了幾個莫須有的罪名，幸好惜兒之前提醒過太爺爺，太爺爺才得以搶先一步，向皇上遞上了呈表，主動辭去安國公的爵位，這才讓皇上對顧家的懷疑消去了一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