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這二十天,帝辛拿着從系統那裏得到的飛行法寶,一艘用竹木做的簡易小船飛遍了殷商的所有地界。系統說,艘竹木船是一個快要渡劫的木系天靈根修真者制作,一共七十二座,座座相互疊加,即可變成一艘可以載下數千人的巨大飛行法寶。

不過系統這裏只有這麽一個,帝辛是無緣見那讓人驚嘆的巨大船只了。

有了這飛行法寶,帝辛帶着系統去了很多地方,又看了很多人,尤其是現在在那天南海北的守國土,第一次武舉出來的那十個将士們。當他們看到帝辛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府邸中,那個表情還真是讓帝辛覺得,這種事情其實偶爾再多來幾次也無妨。

本來只打算在朝歌內随便走走的帝辛,倒是真的和系統一起逛足了這在他治理下的殷商。帝辛和系統,他們誰都沒有提起修煉的事情。因為對于他們來說,這些一直在一起的時刻,就是那幾年間,對那互相聽不見對方呼喊的次數和時間的彌補。

時間是個很奇妙的東西,曾經的那麽長的幾年對于帝辛而言悄然略過,如今這二十天的時間,也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他回王宮,繼續做起那天子的時刻。

不過現在有系統陪在自己身旁,自己的還有了和前幾輩子都沒有的本事,更何況上次和清虛道德真君相對時,他還清楚的記得——那道人算不出自己的來歷。

闡教十二金仙之一都無法算出,這樣他是不是可以假設一下,就是那女娲,也算不出來。

三月十五。

那日,女娲從火雲宮朝賀三聖而回,落下青鸾,擡頭便看見行宮內牆上有詩曰:鳳鸾寶帳景非常,盡是泥金巧樣裝。曲曲遠山飛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梨花帶雨争嬌豔,芍藥籠煙騁媚妝。但得妖嬈能舉動,娶回長樂侍君王。

女娲怒罵:“何人敢在此處放肆?!”遂演算天機,卻不知是何人。女娲只好叫來看守殿的金童玉女:“是誰在此處吟詩亵我!?”

金童和玉女齊聲道:“回娘娘的話,是那殷商天子殷受。”

娘娘冷哼:“殷商享國運已有六百餘年,氣數早該盡了。那昏君不修身立德以保天下,今日反而不敬上天,若不給他的個報應,不見我靈感!”女娲說完,踏雲而去,直至那殷商王宮前,卻被那滿朝的紅光擋在了外面。

“這是……”

女娲雖受人間香火,卻不知人間事。帝辛今日寫詩詞傷了女娲的面子,雖然獲罪上天,但帝辛七年多以來,恪盡職守孜孜不辍,讓那殷商疆域擴了原本的一半大都不止。他教導武将,平息邊疆戰事,研究農桑,廣興修路之法,要求各地諸侯在他國內,實行朝歌律法。如今的天下,說是國泰民安,太平盛世也絕對不為過。

那紅光,便是這殷商國運當頭的象征。

女娲被擋在王宮前,一時間也別無他法,只能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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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在自己殿中央,女娲命童兒拿金葫蘆出來,這金葫蘆裏放着的,正是那可以命天下群妖的招妖幡。女娲拿着葫蘆,卻不取出招妖幡。她眉頭緊蹙,又是一番演算天機。

還是模糊不清,難道是有哪裏的大能掩蓋了關于帝辛的天機?只是那西周已生了聖主,此事不會有錯,雖然算不出那天機,可是接下來必然是二帝争天下的局面。

女娲想到這裏,便不再猶豫,揭開葫蘆蓋子,把手一擡,招妖幡即出,不一時,那幡在女娲行宮上方無風自搖。這招妖幡一搖二擺,只是片刻,就出了陰風,陰雲,陰霧,把這青天白日生生的變作了黑夜。

天下群妖借着這陣風雲霧來至女娲宮門前,等候法旨。

女娲吩咐童子,着各處妖魔退下,只留下軒轅墳三妖聽旨。

軒轅墳中有三妖,以千年狐貍精為首,還有一九頭稚雞精、一玉石琵琶精。

女娲宣那三妖入了殿門,對他們道:“吾有一密旨,因那西周已生明主,你等可隐去妖形,托身殷商宮院,惑亂君心,助西周武王一臂之力。你等不可殘害衆生,待事成之後,使你等亦修成正果。”

三妖叩謝女娲,褪去妖氣,化了一陣清風而去。

而在宮中的天子,似乎早已經忘了他在那女娲宮中題詩亵渎了神明一事,正在為了那今年的武舉做準備。

而然系統可沒有忘記這件事,他覺得很奇怪,宿主可不像是會做這樣世情的人,而且……宿主為很要做呢?他幾乎想破了腦袋,也沒有想出來。還是湊到了帝辛的身旁問道:“宿主為什麽喲寫那種東西在女娲殿的牆壁上呀?”

帝辛頭也不回,只給了三個字:“馭獸決。”

系統茅塞頓開,這才明白宿主當初為何要特意學習可以收服飛禽走獸的功法。

帝辛接着說:“那女娲定會惱怒不堪,派出妖怪來惑亂我宮廷。我只要在這裏,等着那些妖怪送上門來即可。到時候……呵,神仙,道人?我要他們一個都沒法子在我這地方傲然的擡起頭來。”

宿主野心好大啊……系統一邊想着,一邊翻了翻自己的庫存,頓時覺得自己好像又幫不上什麽忙了。

“可是沒問題嗎?宿主現在才是金丹哎,不要緊……吧?”系統憂心忡忡,雖然很想要勸說宿主放棄這個想法,可是宿主有這個打算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再說了,他是系統呀,輔助宿主也是他們的生存之道。

雖然是個很窮沒有多少法寶也幫不了宿主多少忙的系統,他也會在宿主身旁多多為他考慮,順便不斷提醒宿主,讓宿主更加謹慎一點的。

越想越覺得自己真的很沒有呢,抹淚qaq。

突然,那天猛地暗了下來,宮殿內外傳來一片喧嘩,不過很快就安靜下來。朱生到了殿門口,道:“大王,不知為何來了一陣風,刮來一片陰雲黑霧,這雲霧遮了天蔽了日,才讓這白天黑如深夜。”

“寡人知道了,想來是哪裏出了什麽小妖孽,不必理會。”帝辛說着說着就笑了出來,指着那天對系統說:“系統,那女娲自作聰明,馬上就要把咱最大的助力親自送到我身邊來了。”

系統好奇的問:“那宿主你打算讓那些妖怪做什麽呢?”他想了想,又道:“總不能是打算培養一堆妖修去硬抗那女娲吧?抗不過去的呀!”

有些不同的世界,卻偏偏會有近乎一樣的傳說。比如修真界也有女娲捏土造人,煉石補天的傳說。身為本源這個東西,那些神仙道人的法力不說現在的宿主連千分之一都不及,就是百年後,能拉近的距離都十分的有限。

“我打算讓那些妖怪同樣入朝為官。”

帝辛不聲不響的就放下一顆驚雷。

恰好那陣莫名其妙的陰雲散去時,室內恢複了以往的明亮。系統就這樣看着那光亮從帝辛的腳開始,緩緩卻堅定的照亮了他的整個身軀。這是天降祥光,還只是一次偶然,系統不得而知。

他只能愣怔在原地,縱觀他曾經的世界,那裏的天子哪一個不是對妖怪申深痛惡覺,若是發現了,別說什麽兩不相幹你走你的道我過我的橋,那是不把對方往死裏整就絕對不會放手的莫名其妙的惡毒。

系統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可是……要是馭獸決不管用怎麽辦?宿主剛剛練到第五層吧?”

“你就這麽不相信我?”

“不是啦!只是……”

“我想做的太過瘋狂?你有點擔心?”

系統的無聲正是最好的回答,宿主很厲害,系統早就知道這個事情。可是宿主很厲害,和宿主要去做很危險的事情能有什麽關聯呢?很厲害是個很籠統的詞語,完全不能保證宿主的安全與否。系統小心翼翼的湊到宿主身旁,整個身體靠着宿主的肩膀,幾乎要把自己團成一個小球。

系統不說話,帝辛便接着說:“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自大道去故意挑釁那些我現在招惹不起的神仙的。我只是想要告訴他們,就算想要算計我,也要小心兔子急了就狠狠咬下他們一口肉來。”

帝辛說着,不免想到第一次重回過去,知曉了封神一事,知曉那狐貍精是女娲派來,知道自己第一輩子就是個笑話的時候。

他現在已經能平淡的面對這一切,卻不代表他曾經沒有因此而瘋狂過。但是最終,還是壓下了所有的暴虐狂怒,當起了縮頭烏龜,平平淡淡,無功無過,迎來死亡。然後再睜眼時,便又是一世重來。

那些暴虐狂怒,他最終也只能化作一口濁氣,随着嘆息而消散。就算繼續執着又能做什麽呢?他曾經以為自己是一場笑話,可是看看這些漫天神仙道人,活在當下,在他這個重新回到過去的人看來,哪一個不是笑話?

無能為力的過分執着,只會讓自己活得不像樣罷了。

“我沒興趣對那些神仙道人出手,我只是很讨厭他們對殷商指手畫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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