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自從帝乙幼子繼承王位,如今也快有了十年的光景。偏這十年,這後宮一後一妃,肚子從來都沒什麽消息。不過倒也怪不得兩位娘娘,誰讓當今天子是個不宿後宮不喜美色的大王呢?

為了這事,太後還在世的時候沒少說過大王,就連前朝文武大臣,也不一次和大王上奏此事。甚至有段時間,滿朝官員上早朝之前,都喜歡問那麽一句,大王今日歇在後宮了嗎?大王,後宮哪位娘娘有好消息了沒有?

縱觀前朝再看如今,真是貪戀酒色的會被罵,不沾酒色的……也要背上相當的壓力。

那老五驚訝的看着帝辛,天子突然對那女色上了心,難道那冀州候蘇護的女兒就那般天姿國色,讓這位一向不近酒色的天子也動了心?!可是若真的如此,天子該是誇贊那冀州候,清廉人養好女兒才是,而不是說那人是随着風飄搖不定的牆頭草才對。

這不是帝辛突然對女色上了心,而是想要對付冀州候,所以拿他女兒出手吧?

老五猛地打了個哆嗦,那姜後……也不是這般?雖貴為國母,卻無一兒半女,終日住在那後宮,不說了無生趣,卻也真的是沒什麽盼頭。當時還說天子與王後是一見鐘情,恰好先王與先後也有意聘姜氏為太子之妻,便是一樁天賜姻緣,當時被人傳得是沸沸揚揚,現如今還有好幾位老大臣記得清清楚楚。

莫非,那黃妃才是大王真心所向之人?但也說不通,因黃妃也不曾有子傍身,大王連後宮都不怎麽踏足,往黃妃的西宮走就更是少有的事了。

“還杵在這裏做什麽?哦對了,寡人這裏剛好有上好的瑪瑙打造的孔雀羽,你不妻子不是前月剛剛給你生了個女兒嗎,拿去給你女兒将來添一份嫁妝罷。來年再生幾個孩子,有你親自教導,待十幾年後,寡人也不愁朝中無人可用。”

老五未老先衰的臉一紅,謝了恩賜,退出殿中。

“宿主很喜歡孩子呀?”系統繞在宿主身旁,這些年雖然沒能看到阿桑等人娶妻生子,但是總歸也是瞅見幾次宿主給了不少賞賜下去。他心裏自然會有這麽個疑問。

帝辛收拾好了禮單,卻搖了搖頭:“只是想着虎父無犬子,況且有家中長輩教導,那些孩子将來參加武舉也是穩妥。”說着,他又笑着問:“怎麽,見我孤苦伶仃一人,又想勸我要個孩子?”

也顧不得帝辛看不見,系統猛的瘋搖頭,說:“才不是呢,只是看宿主又賞賜了那麽好的東西給人家才好奇一問。況且、況且,宿主不是還有我在身邊嗎,算不上孤苦伶仃一人的!”

帝辛聽到這話,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就連知道肚子丹田那裏住着個心魔,也不能再影響他現在的好心情了。

系統這話,是不是在說,今後也會一直陪着他呢。一定是這樣的。

次日早朝,文武百官與四鎮諸侯,還有那冀州候蘇護一道入殿。帝辛問了朝政過後,帶着笑,喚蘇護上前:“寡人聽說,卿有一女。德行與容貌都是頂好的。寡人有意選入後宮,不知卿意下如何?”

“這……”蘇護呆愣,他向來不知變通,以為天子宣他入朝,就是為了商量政事,哪裏知道天子會突然向自己求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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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辛此話一出,文武百官頓時炸開了鍋,殿中吵吵嚷嚷好不熱鬧,蘇護以為,都是在說自己靠着女兒發家之類的話,面色不覺露出一陣羞惱,又聽天子道:“待你女兒入宮,卿為國戚,永鎮冀州,坐享安康,名揚四海,豈不美哉妙哉?”

蘇護頓時惱羞成怒,正色道:“陛下宮中已有王後妃子,何須小女插足?況且小女蒲柳陋質,不懂禮數,陛下口中德行容貌都不具。陛下出此言,定是受了小人的蠱惑,臣望陛下速斬此小人,讓天下人皆知,陛下并非那貪戀美色聽信讒言之人,此一舉更是美哉妙哉!”

文武百官各個沒了音,瞪大眼睛張開嘴巴,滿臉不可思議的望着蘇護。此人有毛病吧,他們盼着大王多沾些美色都盼了多少年了,你這一句話就把可能馬上就要誕生的小王子打飛了啊!

尤其是比幹,剛剛還覺得一個胖嘟嘟的小娃娃長着翅膀就要飛到自己懷裏來,自己已經張開雙臂,高高興興的準備接下着孩子。可是下一刻到好,不知從哪裏來了個蘇護,提着那小娃娃又扔回了天邊,化作一顆明亮的星星。

就在他差點以為當今天子好男色,克服了巨大的心理障礙,準備送幾個男子入宮的檔口,天子突然說,哎呀還是女子好啊,他準備再收個入後宮啊,已經有看中的人選了就是冀州候蘇護的女兒啊!

比幹高興的差點哭出來啊!!

結果呢!!你說冀州候什麽毛病!?天子什麽時候聽信過讒言了!?還是這種,大王你多沾沾美色這種讒言!?要是能讓大王這麽容易聽信了,他們之前就不用求爺爺告姥姥的盼着帝辛多在後宮住那一兩天了!

系統在上面把下面一衆官員,尤其是盼宿主孩子盼得不是一天兩天的比幹和聞仲的表情看了個清清楚楚,頓時放聲大笑,一邊笑還一邊打滾,對帝辛說:“宿主你看到了沒有,那個蘇護真是個木頭啊!”

帝辛假意咳嗽一下,掩飾了自己嘴角的笑意,繼續對蘇護說:“卿此言差矣,寡人後宮不過二人,且入宮以來,未曾有子女誕下,算不成寡人貪戀酒色。若是将來卿的女兒生下寡人之子,卿更是貴不可言啊!”

帝辛笑着,他就不相信,都這麽把你蘇護說成了一個靠着女兒才有了名望的男人,你還能忍耐得了。如果能忍的話,他倒是要考慮考慮,是不是要重用你了。

蘇護滿臉通紅,只覺得衆位大臣看着自己的目光,就是在看一個靠着女兒的了榮華富貴,一個徒有名聲沒有本事的人。不覺高聲道:“臣聞人君修德勤政,則天下萬民悅服!若陛下一意孤行,不聽忠言,只聽那小人所說的讒言,正如當年夏滅,臣恐商家六百年基業毀于陛下手中!”

蘇護信誓旦旦,仿佛握着所有的大義在手,他是個正人君子,而帝辛已經變成了一個天理難容的昏君一樣。這樣莫名其妙的指責,讓系統都笑不出來,皺着臉皮盯着那蘇護。

“冀州候,寡人只是想收你女兒罷了,何必說得這麽難聽。弄得現在滿朝文武都不知道該怎麽為你這個人說話了。”帝辛開口,結束了殿中讓蘇護不安的寂靜。只是帝辛說的話,卻讓蘇護更加的不安,一開始自以為自己能做個[大忠臣]的豪情壯志漸漸散去,剩下的只有自己對剛剛那一通可以稱得商大逆不道的話的恐慌。

“好了,寡人就不多說什麽了。冀州候,寡人命你三日後返回冀州,攜女再來。今日就這樣,散朝吧。”

帝辛站起來,他本身就在殿中高處,這般站起來,在蘇護眼中,君臨天下也不過如此了。

三日後,蘇護出來朝歌,只是之前,在午門題詩一首。

君壞臣綱,有敗五常。冀州蘇護,永不朝商。

系統不解:“這蘇護真是奇怪,明明是他先罵宿主,宿主不與他計較,他反倒先一步說宿主敗壞朝綱,真是豈有此理!”說到後面,就生起氣來,末了還狠狠地哼了一聲,讓帝辛不免笑了出來。

“宿主笑什麽呀?”

帝辛搖了搖頭,“只是笑你,遇到什麽事,就會氣呼呼地哼上幾聲,聽起來倒是怪可愛的。”

當然真實的原因肯定不是如此,帝辛笑,是因為那些神仙還在忍不住的幹涉這裏。他在女娲行宮裏,風撩開了幔帳讓他見了女娲。現在,那蘇護竟然好像沒腦子了一般,本該冷靜的他竟然又做出那般大膽的事情。

一件件的不尋常事情,難道那些神仙就沒想過可能會有人懷疑這些一連串的事情,可能會被人發現是有人在背後搞鬼嗎?……恩,好吧,第一輩子還真的沒有人發現。

可是不代表沒一輩子都不會有人發現啊。

帝辛收了笑聲,讓朱生去喚那四大諸侯前來見他。

之前他早已修書一封,把蘇護說了的事和題的詩詞說了,送往冀州旁的一處州縣,那裏老早就是他的地方,有衆多武将看守。帝辛命他們帶着自己冊封反臣蘇護之女為宮內美人的旨意,嚴加看管蘇護全部家眷,送往朝歌來。順便就把冀州拿下,他那裏的人也差不多該升升官了。

帝辛想着,也把冀州的情況交代了一下,告訴了那武将先以冊封蘇護之女為理由,擒住對方全部家眷,再來威脅城中士兵,最後立刻命人接替管轄冀州。然後昭告城中所有百姓,之後,就算蘇護回了冀州,又能如何呢?

他什麽都做不了了。

帝辛回想片刻,确定自己未曾有遺漏之地。那四大諸侯恰好就到了門口,等候帝辛宣召。

“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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