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1)

“難道你就不害怕,我會把這個殷商攪都天翻地覆嗎?”

心魔不得不出聲打斷兩個人的對話,沒有誰會喜歡被人仿佛讨論這下一頓吃什麽一樣的态度來讨論自己的生死。心魔也不例外,他挑着眉頭,嘴角勾起笑容,明明是和帝辛很相似的動作,可放在心魔這張枯死帝辛的臉上,便從溫文爾雅的知性變作了邪魅狂狷。

不過帝辛也只是在維持表面上的理智和溫和,心魔大概也只是展現了帝辛隐藏的一面而已。

“你會嗎?”

帝辛很平淡的回問道。

心魔沒有說話,他挫敗的翻了個白眼,轉過身去,不在理會站在那裏自言自語的本體。帝辛說的沒錯,他是不可能對殷商朝下手的。或者說,帝辛執着的想要讓殷商朝變得強大,而他只在乎自己擋在自己面前的絆腳石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做法而得到好處。

如果殷商朝真的亂了,能得到好處的也只有那幫子他厭煩到恨不得見一個宰一個的神仙道人了。

系統不再怎麽說話,帝辛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麽了,難道是因為沒有告訴他所以生氣了嗎?他嘆了一口氣,不管系統有沒有生氣,他也要先把關于心魔的事情一一告訴他。

總不能再惹他生氣了。

帝辛多說一句,系統就沮喪一分,原來宿主很久之前就察覺到了那本相嬰兒是心魔的化身,明明他才是一個看過正統修真過程的人,可是卻被自己本該照顧的宿主來……

真的很沒用啊……

在帝辛還沒有修煉那雙九劫火,也就是還沒有煉化三昧真火的時候,他作為帝辛的一部分,自然是能夠聽到系統的說話聲音。可是如今……系統并不能被宿主以外的人察覺到,就是聽到聲音都不能,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

以前并未覺得如何,可是突然聽不到了……還有些不習慣。尤其是聽着帝辛對着一面牆旁若無人的自言自語的時候。

“說起來,你打算怎麽處理我的問題?恩,父王?”

心魔嘴角揚起,眯起眼睛看着帝辛。

帝辛沉默的看了他一眼:“明天你和我一道上早朝,就給你個封號……恩,幸王。子幸,以後你就叫子幸了,之前被我暗中封為幸王。至于封地……過幾天我會在朝上和官員們商量一下的。不過給你也沒什麽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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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自己已經是太子,就算有封地,最後也是要留在朝歌的。不過最重要的原因是對方已經給自己下了符咒,若是本體平平常常的花費了大量的時間才從金丹突破至元嬰,那麽他倒是拼盡全力,也有一絲沖破符咒的可能性。而然本體卻不知道是磕了什麽藥,在他不過恢複一二分的時候就……

“對了,還有一件事。”帝辛看着子幸,口氣稍稍軟下來:“你還沒有去見過的王後,今後她也算是你的母後。”

心魔想起那個見了自己就暈過去的姜氏,冷笑一聲:“你難不成以為姜氏見了我會很高興?”不過心魔的嘴巴上是這麽說,他也并非就是真的心口如一。不過在原地看了帝辛幾眼後,他就轉身離開殿中,把地方都騰給了帝辛和系統。

不過哪怕心魔離開了,系統也沒有任何出聲音的打算,帝辛也只能一個人絮絮叨叨個不停。像極了系統剛剛遇到帝辛的時候,帝辛時常不理會系統,系統就那樣對着帝辛絮叨個不停的樣子。

不多時候,時間已經過去大半,可是系統卻沒有絲毫想要理會帝辛的樣子。帝辛最後也只能無奈服軟——雖然對系統說了那麽多本就是一種服軟,可到底是暗中的。

“好了,我不該不告訴你就自作主張,原諒我吧?”

系統蜷縮在帝辛的肩膀上,聽到這話後猛的把頭往帝辛脖子根裏壓了壓。他才沒有生氣宿主自作主張呢,只是因為自己好像從來沒有,是啊,好像除了讓宿主修真這件事外,好像就從來沒有幫到宿主。

“我不是在生氣……”

系統最終還是說道,他一邊說着,一邊擡頭看着宿主的臉。宿主長得可真好看啊……

“難怪她會……”

話音未落,帝辛就恩了一聲,問他誰會怎麽樣。系統驚了一下,才意識過來自己說了什麽事情。趕忙搖搖頭:“沒什麽,宿主——你打算怎麽處理那個心魔的事情?我剛才就是一直在考慮這件事啦!”

帝辛送了口氣,然後揚起一抹詭計得逞的目光:“自然是讓他留在這俗世中。”

“哎?”系統不理解:“要心魔去和哪個女人生孩子嗎?”

這個結論說得帝辛沒有憋住,從嗓子裏發出了幾聲笑,對着系統說道:“如果他願意,我自然巴不得。但我的意思是——讓他繼位成為新一任的天子,這樣一來,我就可以得空,哪怕不能長時間離開王宮,也可以另外開辟一塊清淨的地方來讓自己修煉。”

身為天子的帝辛,要想修煉實在是不容易。就是罷朝,也有人會砸門,實在是不利于自己的修煉。

“原來是這樣……說起來本相嬰兒本該就在修真者合體階段的時候和本體結合在說一起,二者修為相加可以讓修真者一舉突破合體……”

系統頓了頓,還是繼續說下去。以前他總覺得讓宿主過早的知道哪些修真後階段的事情不太好,可是……現在看來,還是讓宿主多了解一下會比較好。若是有一日,自己真的出不了主意,宿主也一定會有解決的辦法的。反正、反正在修真界,那些剛剛踏入修真門檻的人,也是在聽着那些大能門移山填海的事情中修煉的。

帝辛只覺得今日系統表現的有些怪怪的。可是很快就被那些他之前從未聽說過境界吸引了全部的心神,時不時的和系統讨論過去,連心魔何時回來了都未曾發現。

之前心魔被趕出殿中拜見新的母後姜氏,還沒走出院子,他就瞅見一大堆人頭一個接着一個的挨在牆根下。一代天子多個兒子,哪怕是一個低下的宮女所生,也用不着這般好奇吧?

心魔在帝辛煉化三昧真火的時候已經算作脫離了本體,自然沒有辦法像之前那樣,對于帝辛的事□□事都看在心裏。他自然也不會知道,這些大臣們,期盼他這個[帝辛的兒子]真是從月圓盼到月彎,從花開盼到花謝。

如今突然多了一個,他們真的又好奇又激動。

王後與黃氏就不多說了,大王幾乎就沒有住在後宮的時候。後來多了個壽仙宮的蘇娘娘,大王終于算作經常宿于壽仙宮了。本來他們還以為壽仙宮的蘇娘娘肚子裏已經有了消息,結果過去這麽久,他們也知道這不過是空歡喜一場。

不過,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沒想到大王的兒子竟然都這麽大了!真的是有意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啊!他們以前都幾乎要跪下求着大王快些和王後生個孩子了,結果大王都毫不所動。誤以為壽仙宮蘇娘娘肚子裏有了後消停了,大王的孩子就出現啦!

不能更激動了!

聽說小王子和大王長得那是一模一樣的,讓開,快讓我看看!

雖然年歲已經算不得低,但是依舊寶刀未老的的聞仲,仗着一身功夫擠到了最前,第一眼就看見那個少年。剎那間,他還以為看到了小時候的大王,待到子幸走近後,才看出那麽幾處不同來。

“老臣見過殿下,不知殿下名諱為何?去往何處?”聞仲第一個問道。

“父王喚我子幸,又封我為幸王。”心魔回答,聽到的群臣皆是心頭一跳。幸與辛同音,大王這是不僅僅給他唯一的孩子太子之位,還有……立他為天子的意思?

“我去那中宮,父王說我該去拜見王後。”

知道了這少年究竟是何許人也後,群臣們便也知足,兩兩三三的散開,把路給少年太子讓出來。

從帝辛的宮殿到通往中宮的路不算近,不知道從哪條道開始,那些在宮內往來的婢女侍衛奴隸都變得少之又少,本來算有點人氣的地方漸漸開始安靜只剩下一些鳥鳴和風吹動樹葉的聲音。

子幸要來拜見王後的消息,很快就被宮人傳到了壽仙宮,西宮和中宮的耳朵裏。王後不知道在想什麽,扭着衣袖,最終還是換來女婢:“為我梳妝。”

不管他如何的不喜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孩子,但她是王後,是王後。

不能讓人落下一個不慈的名聲,哪怕心裏再如何的揪心,也不能讓人看出來半分才行。

況且太後還在世時,和她閑聊也說過自己之前的事情,總是告誡她,身為一國之母,對一些看不順眼的人或事,總要學着笑一笑才行。哪怕心裏再如何的厭惡恨不得馬上命人将他們扔到天邊去,也不能讓旁人在自己的臉上看出一絲一毫來。

王後不好做。

可當年的太後,還有個孩子。

女婢的手藝極好也極快,那子幸還沒有到中宮的時候,她就已經收拾好。姜氏想了想,又道:“你去請西宮黃妃和壽仙宮的來這裏一趟。”

姜氏之前和黃妃相處的并不是那般融洽,可那壽仙宮的一來,二者的關系竟然是好了不少。大王對後宮女子都是極好,不管是為了黃氏一族那唯一的獨苗領兵出戰,還是對壽仙宮的溫柔眷戀,還是從來對自己都是敬重有加,都好的很。

趕在子幸抵達之前,壽仙宮和西宮黃氏到了。

姜氏看到了蘇妲己身邊那個貌美如花的女婢,蘇妲己已經是國色,那女婢竟然還要比對方還多那麽一兩分嬌豔:“妹妹這是哪裏尋的女婢,這般美豔動人。”

黃氏也看過來,冷哼一聲:“空有外貌,無文無武也無德,哪裏能地王後贊揚?”看那女婢就站在蘇妲己身旁,既不跪拜,也不叩見,當下提高了聲音:“王後誇贊于你,為何還不謝恩?!”

九頭雉雞精雖然現在只是一宮女身份,她在意的只是自己比不上千年狐貍精而已,至于旁人在什麽位置上,與她何幹?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對她這般說話!

她藏在暗處的手指五指并攏分成三根,指甲暴漲後又彎曲,眼中的暴戾一閃而過,微微擡手,只要他這麽輕輕的劃下去,這兩個膽敢教訓她的女人脖子就會破一道大口子。

還是蘇妲己察覺到了不對勁,趕忙拉住她,對王後和西宮妃黃氏道:“這宮女是新來的,還不熟悉宮內規矩。妹妹先替她對姐姐們陪個不是。”然後又附耳在九頭雉雞精旁:“妹妹,你且先服個軟,日後再來複仇便是。”

蘇妲己只是随口一說,卻沒想到九頭雉雞精當了真。她心裏一想,若是在這個時候動手,起不是百口莫辯?不如按照姐姐所說,先副歌軟,日後再尋機會報複回來。便收了法力,跪拜下去:“多謝王後贊賞,奴婢愧不敢當。”

這麽一出過後,子幸也到了那中宮,只是他不曾想到,後宮唯三的女子竟然都在這裏。他愣神一瞬,先說了自己的名字,後按照地位先拜了王後姜氏,再拜西宮妃黃氏,最後又拜了壽仙宮的蘇妲己。

“我少年嫁于天子,你這孩子的模樣倒是像極了天子那個時候。”姜氏臉上扯出一丁點笑意,随口說道,又命人拿了些東西賞給了子幸:“既然大王要你喚我母後,這就是見面禮了。母後這裏也沒什麽好東西,可不要嫌棄啊。”

王後這裏的确不會有什麽好東西,那是因為她不想要。在這宮中,再好的玉石寶珠拿來又能做什麽?若是她想要,便和天子說一聲,天子若有就會拿來給她,若是沒有也會尋來給她。

子幸也知道這一點,姜氏說她這裏沒有什麽好東西,充其量,就是因為她看自己不順眼,卻又不得不裝點面子罷了。子幸面色不動,只是那仿佛有了套路似的一個字一句話,也都擺明了自己對于姜氏,也不過是客套客套而已。

姜氏帶着有些勉強的笑容,終于是說完了該說的話。黃妃和蘇妲己也送了點東西給他,這場算不上愉快的見面,終于是結束了。

黃氏雖然想過,帝辛的第一個孩子不論如何也該是從王後的肚子裏出來。這不是為了王後着想,而是為了帝辛。若是從蘇妲己的肚子裏跑出來,大王再多跑幾趟壽仙宮,那不近女色的名聲,可就要變成貪戀女色了。

不過如今,那孩子雖然不知道生母是誰,但終歸是在王後名下,又被大王冊封東宮。如今她只需要多多勸說姜氏,讓她盡快接納那個孩子。而且……天化應該是比那孩子大幾歲而已,不如近日再讓天化進宮,見見太子。

蘇妲己先稱自己身體不适,和胡喜媚率先離開了宮內。

回到壽仙宮後,胡喜媚氣呼呼的坐下來:“那姜氏不識好歹,敢欺辱與我!待幾日後,我夜中潛入她宮內,吃了她的心髒——哎,我說姐姐,不如我這樣做,然後和姐姐一樣,借了她那皮囊,化作姜王後,可享榮華富貴,也好完成娘娘密旨呀。”

她興致勃勃,甚至連玉石琵琶恢複後該怎麽做都一一計劃好了:“待妹妹醒過來後,也可以讓她吃了那黃氏。到時候,這後宮就是你我姐妹三人的天下了,想做什麽都可以!”

蘇妲己不自然的笑了笑:“妹妹,你糊塗了。且不說王後與大王年少相伴,比不得大王沒見過的蘇妲己。若是被大王看出些不妥,讓聞仲來了,妹妹哪裏能有活路?況且妹妹就是化作了姜王後又瞞過了大王,若有一日大王問我胡喜媚哪裏去了,我若回答離家修行,大王又想見,讓我召你回來,我又該如何?”

胡喜媚細細一想,也是這個道理:“那只吃了她的心肝,不扮作她。今日我就趁着夜色去,保管誰也發現不了。”

蘇妲己心裏焦急,她現在一心向着大王,怎麽能胡喜媚去做傷害大王妻子的事情?思索半天,想起一件事來,趕忙對胡喜媚說:“妹妹,也不可!”

胡喜媚不耐煩:“這不行那不行的,姐姐你莫不是做了幾日人,就平白無故的多了幾分[人氣]來了吧?”

蘇妲己軟言好語勸說:“那王後欺辱妹妹,我豈能不生氣?可是妹妹不要忘了女娲娘娘密旨,娘娘雖然說我等要霍亂王宮,卻也說過,我等萬萬不能殘害衆生,妹妹生氣,我也生氣,可怎麽能逆了女娲娘娘的旨意?”

胡喜媚雖然不甘心,但也不敢再提什麽吃人,只能應下了蘇妲己的要求,暫時安分下來做她的宮女。

不過當着宮女實在不讨好,見了人就要跪拜,動辄被欺辱了也反抗不得,就算做不得王後,也不能再當着什麽宮女。待幾日後,去誘一誘那天子,讓他也給自己封一個妃子。

胡喜媚是說幹就幹,不過幾日後帝辛來壽仙宮,她依然穿着一身紅色衣裳,卻不再是道袍,笑意盈盈的湊到了帝辛身旁,也不再自稱貧道:“奴家見過大王。”

這妖精又要玩哪一出戲來?

“聽聞近幾日美人身體不适,寡人今日得了空閑,特意來看看。只是不知道……為何不再穿道服?”其實當了宮女的胡喜媚很少再穿那一身道服,一來是宮內太顯眼,二來是不在帝辛面前,也沒有裝的必要。

胡喜媚聽聞,笑意更盛:“因幾日來,姐姐日日勸說我,她說我年幼出家,未曾和家人相伴,也不能在她身旁,叫她日夜思念。又說出家苦修,就是修成一身法術,也還是逃不過一個苦字。如今殷商繁榮強大,姐姐已經是一宮妃子,我也願意與大王共度……”

說白了,就是她準備還俗和帝辛一塊進行一些深入交流了。

“仔細看看,胡喜媚也不愧媚之一字,當真是嬌豔動人。”對方說的這般明白,他也自然聽懂了那言外之意。當下揚起笑,手指擦過對方的臉頰,誇贊道。

胡喜媚心中一喜,更加靠近帝辛,卻不知正是她自己的這個動作,讓她徹徹底底的踏入了一個萬劫不複的道路。

“只是有些可惜……”

胡喜媚擡頭看着帝辛,眼中如同湖水一般,透着濕潤又起着波瀾,被這一雙眸子看上一眼,怕是渾身就要酥軟半變。這個胡喜媚,比起當初的蘇妲己還要來得過分。

“大王,可惜什麽?”

“可惜……寡人不是很樂意。”

帝辛話音未落,人已後退半分,就是這剎那間,天雷已經從帝辛手掌中流出,在室內落下,不偏不倚的打在了胡喜媚的身上。剎那間,故意為之的嬌媚嗓音變成了凄慘的悲鳴,妩媚動人的胡喜媚已經消失,在電閃雷鳴下,變成一只正在不斷抽出的妖精。

“寡人對你的要求不是很樂意,九頭雉雞精。”

聽道那一聲慘叫,蘇妲己立刻翻身下床,卻被那從未感受過的雷威壓制的差點沒能起身,而是直接爬在地上。過了良久,九頭雉雞精的慘叫已經停止,那雷威也不似剛剛那般盛氣淩人。蘇妲己立刻跑出內室,明明聽到的是自己妹妹的慘叫,蘇妲己卻在第一時間尋找帝辛的影子。看着帝辛完好無損的站在原地,氣勢不減半分,雖然屋內還有雷光閃動,但是這明顯就是大王的本領。

“……妹妹?!”

這個時候,蘇妲己才發現了不知生死,化作了原型的九頭雉雞精。

她撲倒胡喜媚的身上,一道法術放出,護住了她僅存的心脈後,才擡頭看向了大王,是大王放出了天雷,而她的妹妹被雷劈的焦黑,僅有一絲氣脈尚存。是妹妹惹怒了大王,怪不得大王,只能怪那她不安分守己。

蘇妲己本就是跪着的,這又跪着走了幾步,撲倒在帝辛面前:“妹妹做惡,是她咎由自取!但求大王看在我與她姐妹一場,饒她性命吧……求大王開恩,饒她性命……”

那九頭雉雞精如今傷勢過重,比起那玉石琵琶也好不到哪裏去。恐怕等到她清醒過來,也不得不好生修養幾年才會完全恢複。

帝辛不語,蘇妲己一時間也摸不準大王的心思,只能跪在那裏,想着無論如何,也要保住妹妹的性命——可若是大王真的惱怒了她,自己又能如何去阻止呢?況且大王惱怒了妹妹,一定是妹妹做了惡,死在大王手下,也是應該的。

可那是自己的妹妹啊,他們一道修煉度過千年,難道自己就要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她死去嗎?

蘇妲己趴在地上,只覺得頭疼的好像要炸開一樣,仿佛是自己對這件事不同的看法在一起打架似的。

事實上,蘇妲己的感覺是正确的。

只是在她的腦中戰鬥的不是她自己的想法,而是自己那微弱卻只能拼盡全力反抗外來者的靈識,已經輕輕松松吞噬同化,屬于帝辛的靈識。

“若你今後以為,你還能瞞住寡人什麽,寡人就不會給你這次機會了。”帝辛看着蘇妲己,用那種法子控制住的妖怪就是麻煩的很,要很長很長的時間後,才會完全忠于他。

剩下的那個玉石琵琶和九頭雉雞精,直接奪了魂神吧。

留下的蘇妲己一人跪在壽仙宮內,半響才擡起頭,原來大王什麽都知道。知道她的妹妹不叫胡喜媚,也不是什麽道姑,他只是在給愚昧道極致的自己一個機會而已。

一個坦白的機會而已。

蘇妲己看着妹妹,這才明白,不是妹妹熱鬧了大王,而是自己。只是這罪罰,卻讓妹妹代勞了。

蘇妲己從日頭正盛跪在地上,直到月亮攀爬上了天空,往屋□□入一道不太明亮的光輝。她挪動了身子,把被打回原形道現在也未曾清醒的九頭雉雞精抱在懷裏,雙腿顫顫巍巍的擡起來,腳步不穩的回到了內室,把她和玉石琵琶放在了一起。

九頭雉雞精身上有很多傷口,蘇妲己仔細的查看了一番,雖然天雷入體,劈傷了脾肺心脈,又有天雷殘留體內,無法運轉妖力來恢複身體。但是只要能多吸收天地精華,雖然緩慢,但總會和玉石琵琶精一樣終有一日完全恢複。

“妹妹……日後,可千萬不能再反抗大王的話了,明日姐姐要去請罪,若是大王僅僅要我的命,那姐姐一定會求大王饒恕過你和玉石琵琶。若是大王還執意要你的命,姐姐只能親自動手,讓你走的舒服點了。”

蘇妲己依然是滿臉哀愁和憂心,可是她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

蘇妲己意識海中最後一個屬于自己的,散發這微弱光芒的靈識,終于和一個稍大的靈識吞噬融合。

第二日早朝之上,帝辛正式的宣告了心魔的存在,告知了他的姓名和之前的封號,又當庭冊封了他為東宮之主。當然,者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帝辛給心魔找了很多個老師,還把一部分的宮務交給了他。

子幸在金階下,擡頭看着本體,嘴角微微抽動,他是明白了本體到底打的什麽主意了。

不過好在,本體現在只是元嬰期,距離合體期還有好長的的一段時間要走。這個階段,他未必就不能找出自救的辦法來。

帝辛想要殺了心魔以絕後患卻又不想讓過早的死掉成為自己修真道上的障礙,心魔想要擺脫帝辛的擺布取而代之。

兩個人都知道這兩件事。

下了早朝後,蘇妲己身邊的女官來傳話,說蘇妲己有事求見帝辛。

“那蘇狐貍有什麽事情要找宿主?平時不都是等着宿主到她那裏去的嗎?”安靜了幾日的系統好像終于是發動了遲鈍,把之前的事情抛之腦後,終于開口了。

帝辛長長的送了一口氣,身為一代天子,以為一個人這般惴惴不安的,他可能真的是沒救了。

“昨日我不是拿天雷劈了那九頭雉雞精了嗎?可能是為了這件事吧。”帝辛覺得,自己最近還是不要再提起關于心魔這件事為好。系統這小倔脾氣,他可是好好的見識了一番。

“難道是你九頭雉雞精死掉了?”

帝辛也皺起眉頭:“不知道,但我有留手,充其量該是和你琵琶精一樣而已。況且是妖怪,總不能這般脆弱才對。”

可要是活着,那蘇狐貍來找自己做什麽?不是該老老實實的待在壽仙宮內,等到那九頭雉雞精至少能動彈了,再帶着她來和自己領罪嗎?難道那妖精就是過了一晚上,就好得差不多了?他應該沒有留手到那個程度才對。

“算了,到了那裏就知道你蘇狐貍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了,左右她現在也不可能做出對宿主不利的事情來。”系統倒是看得開,很快就不再糾結,讓帝辛有些小吃驚。

“什麽時候,你學會我的那一套了?”

系統根本就沒喲意識到,迷茫的很:“啊?什麽宿主的那一套?”

“總不能事事順心,有些不能理解或者解決的事情,等過上幾月或者幾年,便總會找到解決的法子。”帝辛對系統說道。

好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原先那個有些急性子又有些安分不下來的系統,慢慢的變了。安分不下來……應該還是安分不下來,可是那急性子卻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變得慢慢圓滑了。

系統不明所以的恩了一聲,壓根就沒有察覺到自己有宿主提出來的變化:“是這樣嗎?”不過很快他又很開心的說道:“不過是變得和宿主相像,一定是因為在宿主身旁呆了很長時間的原因啦!”

大概所謂在某個人身旁待的時間久了,就會從性格到品行開始變得和那人一樣了。

想到能和宿主變得一樣,系統覺得挺開心的:“我覺得挺好的呀。”

帝辛裝作無所謂的向前走,“恩,這樣是不錯。”他努力的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沒有那麽歡喜雀躍,這個系統,還真是會讨好人。

或者說,是因為系統說的,所以帝辛才會歡喜雀躍?否則那心魔也和帝辛差不多,怎麽不見帝辛為此而歡喜雀躍?

壽仙宮似乎并沒有太大的改變,昨日帝辛用天雷劈了那九頭雉雞精,自然不是單單落在了那妖精的身上。天雷威力很大,缺點也是很難定點控制啊。要不是昨天刻意的留了情,否則這壽仙宮都要跟着一道灰飛煙滅了。

而今日,那些不慎被雷劈到的地方,或是被布絹遮蓋,或是被更換。只有一些很細微的角落裏,還殘留這一些很難被人發現的痕跡。

“見過大王。”蘇妲己見了帝辛進來,深深的拜了下去。

“蘇妲己,你要人請寡人過來,是有什麽話要說?”

“是。”蘇妲己沒有起身,就那麽跪着,繼續說道:“那日被姜子牙用三昧真火烤出原型的,也是妾的一個妹妹。妾隐瞞了兩位妹妹入宮的消息。妾知道,妾所做過的定是會讓大王惱怒,大王降罪于妾的妹妹,此事因妾而起,妾不得不為她求一條生路。若是大王惱怒妾,妾願意一死來換取大王諒解。若是大王任然執着想要妹妹一死,還請大王答應,讓妾親自動手送妹妹最後一程。”

帝辛和系統一道沉默了。

他們曾經猜測了很多,卻唯獨沒有猜測到現在這種可能性。

誰能猜測到,蘇妲己請帝辛道壽仙宮來,是為了請死的和請能自個殺死九頭雉雞精的呀?

“妖怪的思考方式真的很不可思議啊。”系統終于開口:“我還從來沒有見過,主動請死或者主動請殺死妹妹的人呢。”

不過真的沒有見過嗎?系統回想了一下,結果活的時候太長了,根本就不記得了。但是,按照一般的道理來說,是不會有人做這種莫名其妙的請求的。

所以自己說自己沒有見過,也是沒錯的!

“寡人應該留了你兩個妹妹一條命。”帝辛開口,宣告了三個人的性命無恙。蘇妲己沒有起身,只是顫抖着嗓音說了一句謝大王開恩。卻好像還有什麽想說的似的。哦,對了,他是懲罰了那兩個妖怪,這蘇妲己到底是如何處置,他還沒有提起。

帝辛想了一下,又說:“看好你的兩個妹妹。若再有下次,你也不必請死,直接滾出寡人的目之所及就可。”

因那最後一句,蘇妲己跪在地上的身軀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就好像是春日突如其來的寒流,打在已經盛開的花朵上,那花朵打了蔫,萬分可憐的挂在枝頭随風飄蕩着。

但是就像花朵不該在春天敗落一樣。

蘇妲己跪伏在地上:“多謝大王饒恕。”

對于現在的蘇妲己來說,帝辛不是那寒風的來源,而是春日正盛的太陽。失去了,就再也沒有盛開的可能性。

沒了心魔這個不穩定因素在身旁,宮中的政務奏本也有相當一部分被送到了太子那裏,群臣不再日日夜夜的盯着他的動向,有了更多的時間去修煉,日子簡直風平浪靜的讓帝辛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

“宿主,你不會忘記了姜尚了吧?”

終于有一日,系統提起這麽一個馬上就要被帝辛抛之腦後的人來。

“宿主,你忘記姜尚沒什麽關系,可是他手裏的寶物,我們總要拿到手才可以呀。”系統說的很無奈,明明一開始,他是有些反對宿主這樣名米長的的搶劫行為的。可為什麽到了最後,反而是他提醒宿主該去搶劫了呢?

但是……他總是要多聽些宿主的話才好。

宿主說過的事情,就記在心裏。宿主的要求,就盡力的去完成。這本來就是[系統]的生存方式,不過還有個自己的原因,他不想離開宿主。他等宿主等了那麽久,憑什麽要離開宿主。

要拿到姜尚手中的東西不容易,系統和帝辛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商量了很久,無外乎,偷摸暗搶三個字而已。

帝辛猶豫了一下,沒有同意。姜尚官位不高,但是才華足夠。就連聞仲現在也愛跑去和他探讨兵法,一個封神榜和一個能讓殷商更上一步以及讓西岐元氣大傷的人才……孰輕孰重,還真是難以分辨。

系統猶豫了很久,也沒有同意。一嘛,是宿主沒有同意。二嘛……宿主可是天子哎,萬人之上的天子哎,怎麽能去做那種事情?就算是吩咐他人去做也不可以!宿主想要什麽東西,都應該是正大光明的的拿到手!偷摸和暗中搶奪,都不是天子該做的事情!

“總之……先和姜尚把關系打好?總不會有錯的吧……”系統嘀嘀咕咕的出了個不算主意的主意,在沒有特別好的辦法時候,這應該也算是一個小小的出路吧。

“也只能如此了。”

缺人才的帝辛想,現在也只能這樣做了。

姜尚最近可謂是春風得意,娶了個還算賢惠的妻子,又入朝官拜下大夫,有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官友,擔任了太子的老師,況且近日又有了天子寵臣這個名聲。常言道人生幸事,大抵也不過如此了。

只是唯有一件事,常常讓他心生煩惱憂愁。

他年少時拜師元始天尊,勤修七十餘載,最終還是得了一句仙道難成,拿了一個至今都打不開的封神榜下了山。說要找一座汕頭建造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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