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1)
“宿主,說起來我們為什麽要去陳塘關?”
離開朝歌有一段時間,帝辛和系統一路上走走停停,兩個人幾乎要把修煉的是忘掉一邊,和在宮內那種完全沒有空閑時候來修煉的狀況,似乎并沒有得到太多的改善。
今日,恰好到了一處不見人煙,草木不生之地。四處雖說荒蕪了些許,但勝在幽靜無人,系統和帝辛雙雙打坐修行了三日,這才從入定中清醒過來。系統雖說還沒有人身,但外形已經像極了不到十歲的小孩子,若是穿上衣服,把頭遮上,包的嚴實些,也能糊弄一下旁人。
系統閑來無事,就想起他們這次前往的目的地了,就向帝辛問道。
“聽說陳塘關裏有個孩子,他母親懷他三年多才把他生下來。我有些好奇,想去看看。”
“哦……”系統這才想起來,陳塘關,不就是那個哪吒的老家嗎。以前他也聽過這個故事,說有個小孩子在母親肚子裏足足待了三年零六個月才生下來,起名哪吒,拜師太乙真人,後來還鬧了一次大海,不過後來好像還和海中的小龍女交了朋友?時間太長,他有些回憶不起來,但是海中的龍還真是豁達啊,人家都拆了自己的房子,還願意和他交朋友。要是有誰拆了宿主的房子,宿主非把那人也拆了不可。
“宿主我們快些離開把,這骷髅山聽起來怪怪的,說起來,有誰會把山叫做骷髅山啊。”系統看到帝辛也已經穩固好修為,便自發的跳到他懷裏,最近,他這個動作做的是越來越熟練了。
他們一路前行,朝着陳塘關的方向走走停停,也不在意快慢,前些日子,到了這骷髅山山腳下。這座山陡峭的很,山腳下寸草不生,偏偏這山頂上翠綠一片。有人曾經想要翻山上一探究竟,卻都因為這山陡峭無比,時不時還有碎石從山上滑落。更因為這山中有不少猛獸,吃了好幾個人不說,時隔幾個月還要下山尋人或是牲畜來吃,幾年前還有不少人骨頭從山頂上滑落,于是人們便給這山起了個名字,叫做骷髅山。
“好……等等,有人過來了。”
帝辛說完,就帶着系統朝着叢林閃了進去。
系統朝着外頭望過去,果然,不知道從何處,來了一個穿着道服的童子,手裏攜着一花籃,估計是要前來采藥或是果子。
原來這骷髅山內也有那些修道人住的洞府。
帝辛正在思索着,便聽到系統驚訝的扯着他的衣袖說道:“宿主,你看天上,是不是飛過來了一支箭?”帝辛擡頭看去,一絲冷芒映入眼中,的确是一支箭,而且還是一支來頭不小的箭。
不過,這箭的來處倒是有些有趣,恰好就時她們要去的陳塘關那裏。他聽說陳塘關似乎也的确存放這一件神兵,如果他沒有記錯,恰好就是弓來着。
不管是不是,總要把箭拿到手裏才知道。
帝辛手上凝聚了一道雷光,假裝剛剛上山,對着那童子厲聲道:“那邊的道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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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童子迷茫的轉過頭來,一道雷光與他擦身而過,他只聽得身後一陣雷光嘶吼,似乎劈斷了什麽東西,不知過了多久,這雷聲終于停止,他又聽見,好像有兩節木棍子從天上掉下來,一頭尖銳的很,擦過他的後背,似乎擦破了什麽。
帝辛這個時候才出來,對着還懵懂無知的童子問道:“道友是哪裏人?究竟是惹到了哪路神仙,遭此橫禍?”帝辛說着,上前将什麽東西撿起來,遞給那童子看。那童子定睛一看,瞬間煞白了一張臉:這哪裏是什麽比較尖銳的木頭,分明就是一支斷成了兩節的箭!一頭綴着花翎,一頭卻是箭頭,閃着寒光,上面還沾染了血跡。
就是這有箭頭的一部分,方才在掉落的時候,劃破了自己的後背。
那童子連忙搖頭,顧不得背後火辣辣的疼,對着帝辛道:“我是這骷髅山白骨洞內的碧雲童子,往日随着石矶娘娘一道在這裏潛心修煉,莫說得罪人,就是連山都幾乎不曾出去過,怎麽好端端的,竟有人想要我的性命……”
那碧雲童子說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剛剛那雷光應該是在阻擋這只箭,就在耳邊響起,而且箭斷後又貼着自己的後背落下,若是這不知道是何處的道人出手相助,恐怕如今的自己,早就被一箭射穿了咽喉而死。
“碧雲多謝道友救我性命!還請道友往白骨洞一走,與我做個證明!”
“如此也好。”
帝辛拾起那斷成兩節的箭,對着碧雲點了點頭,二人一道朝着白骨洞走去。
系統看着滿臉坦蕩蕩——好吧,宿主的确沒有做什麽不坦蕩蕩的事情,有這樣的表情是應該的。可為什麽他就是覺得,宿主好像就是在算計什麽呢?
不多時,白骨洞便在眼前,帝辛讓碧雲童子先去與石矶娘娘禀報,自己就在外守候。守着門口的彩雲童子不解,直到碧雲告訴他,這道人是他的救命恩人,要他好生照顧。彩雲又看見碧雲背後那一道幾乎從脖頸貫穿到腰下的傷痕,頓時一驚,想要細問,碧雲卻已經去找石矶娘娘去了。
門內,石矶娘娘看見了碧雲,問道:“碧雲,你不是去采藥去了嗎?為何半路返回?”碧雲把剛剛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說給了石矶娘娘聽,石矶娘娘大怒,她拍桌而起:“是哪個賊子敢傷我門人?!那箭在何處?拿出來與我看看!”
碧雲趕忙到:“在救了我的那道人手中。”
石矶娘娘與碧雲一道出門,向彩雲吩咐道:“你去帶碧雲去療傷吧。”彩雲忙應了一聲,拉着碧雲走掉了。
石矶娘娘又轉向帝辛,向他道:“多謝道友救我門人,不知道友是何方人士?在那裏修築洞府?他日我也好登門拜謝。”
帝辛擺手:“我不過一介散人,恰好學了些法術,不敢當石矶娘娘一聲謝。”說着,帝辛便把手裏的那一支斷掉的箭拿出來交給了石矶娘娘:“這箭雖然已經斷裂,但這花翎下卻有一行字。”
石矶娘娘接過來,那花翎下果然有一人的名諱,她看了一遍,咬着牙道:“……陳塘關總官兵李靖!竟然是他!當年他不能成道,我在他師父面前着他下山,求人間富貴,如今他位至公候,卻不思報德,反拿箭來射我門人!”
石矶娘娘怒火滔天,恨不得立刻去陳塘關宰了這李靖。随後,她又邀請帝辛一道去陳塘關,做個見證,向李靖問個明白。
石矶娘娘讓帝辛踏上青鸾,青鸾展翅,朝着陳塘關飛去。一路上,時将娘有問了帝辛的名字,帝辛自然不會就很直白的把自己當大王的時候的名字拿出來告訴她,便告訴石矶娘娘說,自己叫做受德。這個名字自然也是帝辛的,只是除了他的母後,少有人來用這個名字叫他。就連他自己,也幾乎要遺忘。
當了天子的這麽多年,他還是習慣自稱為帝辛。
青鸾飛至陳塘關門下,石矶娘娘在上空大喊:“李靖出來見我!”
李靖被喊出來,帝辛稍稍打量,從面上,倒是看不出他是那般會傷害舊同門的人。也不知道他為何會把弓箭射向石矶娘娘的童子。或者其中還有什麽其他的隐情?只是看着他見了石矶後,便倒身下拜,口稱弟子拜見,看來石矶的輩分也大了這李靖不小呢。
石矶娘娘卻不看李靖那一套,碧雲說過,若不是有人相助,怕是那一箭早已刺穿了他的咽喉。那箭上又找到李靖的名諱,石矶怎麽還能相信這個人?!她指着李靖怒喝道:“李靖,事已至此,你還在此處花言巧語!還不速速認罪!”
李靖不解:‘娘娘,弟子今得何罪?”
石矶娘娘冷笑一聲,把那斷成兩節的箭拿出來:“你看看,這可是你的箭?”李靖拿在手裏一看,立刻認出這是震天箭,可如今為何會斷成兩節,還在石矶娘娘的手中?李靖不敢隐瞞,對石矶道:“這是我陳塘關城樓上的震天箭。”
娘娘輕聲道:“他倒是認得痛快。”又厲聲道:“李靖,你仙道未成,已得人間富貴,今日卻不思報本,反起歹意,拿着這震天箭來射我徒弟碧雲童子,若非貴人相助,碧雲必死無疑!你也承認,這震天箭就是你的東西,這不是你做的惡,還是誰做的!?還是速速承認來,讓我在你後背也砍你一劍,好報了傷我徒弟之仇!”
帝辛也道:“我行至骷髅山,見一道童攜着花籃,不知是誰家的童兒,還沒來得及細問,便見一道冷光朝着那童兒的咽喉射去,連忙施法打下那箭來。箭斷成兩節,我把那童子送回石矶娘娘洞府,娘娘見箭上花翎下的名諱,便請我一道來這陳塘關,做個見證。”
李靖冷汗下來,連忙說:“回禀娘娘,這震天箭與乾坤弓為一套,震天箭需用乾坤弓方能射出。這兩樣兵器皆是軒轅皇帝傳留,至今鎮在陳塘關,還無人能拿的起來。望娘娘念在弟子無辜被枉,且留弟子一點時間,查明射箭之人,待弟子為娘娘拿來,好分個青紅皂白。若無射箭之人,弟子甘受娘娘一劍。”
娘娘道:“我看你也耍不了什麽花招,我在此處,若你不給我個交代,今日此事休想善了!”
李靖連忙點頭,返回帥府內。殷夫人見李靖出去進來後滿臉苦惱,問道:“将軍為何愁眉苦臉?”
李靖把門外的事情說了,思索半響,又說:“這乾坤弓震天箭,別人也拿不動,莫非又是哪吒?”殷夫人趕忙道:“哪有此理,難道敖光一事未了,他又敢惹是生非?!就是哪吒,也拿不起來。”殷夫人口中的敖光一事,便是前些時候,哪吒殺死龍王三太子,又打傷龍王敖光,龍王已說要約四海龍王一起上淩霄寶殿上,還不知是什麽災禍。李靖沉思片刻,叫人把哪吒換來,幾番問話,才知,真的是他惹出的禍來!
李靖氣的說不出話來,只逆子逆子的叫喚,遂起身,命左右拿下哪吒:“你惹得禍事,你自己去和娘娘請罪去!”
哪吒不解:“父親,為何綁了孩兒,孩兒何罪之有?”
李靖不答話,帶着哪吒到了門口,對石矶娘娘說:“弟子已經查明,正是弟子這不孝逆子拉開弓箭,射傷娘娘徒弟。弟子不敢有違,已拿下他,随娘娘處置。”哪吒擡起頭看向天上的架着青鸾的兩個人來,一時不服,問道:“你們是哪裏洞府,又是誰傷了?我遠在千裏外,怎麽射傷,平白無故的誣賴我。”
石矶娘娘看着哪吒冷冷道:“事到如今,還想着狡辯。好,我就給你說給明白。我是骷髅山白骨洞的道人,我那徒弟碧雲今日前去采藥,卻不想一支箭來射向他。若非受德道友出手相助,我那徒兒必死無疑!那箭上寫着你父親名諱,你父親也認出那就是震天箭。乾坤弓震天箭至今為止,除了你還尚未有人能拿得起來,你今日射出一箭,箭飛千裏,恰好就落到我徒弟身上!”
哪吒緘默,心道:就是如此,也證明不了就是我射傷你那徒弟。還是平白賴人,幹脆一圈打落這二人,看他們如何發落我。哪吒心裏想着,即刻掙脫左右侍兒,拿起乾坤圈,朝着二人青鸾打去。
帝辛本在觀望,看那小子竟然還敢出手傷人,從腰間解開打神鞭,一鞭子抽到乾坤圈上,鞭尾仿佛一條靈活的小蛇,在你乾坤圈上擾了幾圈,帝辛再一擡手,就把這圈子拿在了手中。娘娘一看,方知是誰,哈哈一笑:“孽障,傷人不認,還想抵罪,如今卻被收了法寶,我看你如何?”
哪吒大驚,又将七尺混天绫甩出,妄想要捆住二人。石矶娘娘對帝辛道:“道友,你且看我的本事。”說着,就将袍袖往上一迎,只見混天绫輕飄飄地落在了娘娘袖裏。石矶娘娘對哪吒道:“再把你師父的法寶甩幾件上來,看我道術如何!”
原來這哪吒的師父和石矶也是舊識,故一看法寶,石矶就認出來。
被收了法寶的哪吒無計可施,只能轉身就跑。娘娘架着青鸾,對李靖道:“此處再無你事,你且回府。道友,請随我一起追趕這孽障!”
帝辛點點頭:“自然。”
系統看着哪吒,長大了嘴巴呆愣住,不是說哪吒是什麽小英雄嗎,他還挺期待能見面的!可是這見人就打的熊孩子,竟然是哪吒?!這不可能!
帝辛和石矶一路追至乾元山金光洞前,見洞門前倚着一名道者,二人下了青鸾,石矶稽首:“道兄請了。”待那道人還禮完畢,石矶道:“道兄,你門下哪吒用那乾坤弓震天箭射傷我徒兒,又仗你法寶,來傷我等。你且讓他出來,我也不要他性命,只要他受我一劍後,此事便了。道兄若想隐護,是叫人知道道兄管教不嚴,反而不美。”
這道人是哪吒師父,喚太乙真人,也是闡教門下,和道德真君是同門師兄弟。
真人不慌,道:“哪吒在我洞裏,要他出來也不難,你只需到玉虛宮去,見吾掌教老師,他若允諾,我就把哪吒交給你。哪吒奉命出世,輔保明君,非我一己之私。”
“這話還真是可笑。”帝辛突然道,他看着太乙真人,不慌不忙的從哪吒那裏拿到的乾坤圈丢給他,說:“他保哪門子的明君?又輔佐哪門子的明君?文不成武不就,他不管是奉誰的命出世,天子身側都沒有他能占的地方。我說這位道友,還是速速的把你那好徒兒交出來,莫在這裏裝神弄鬼。”
又對石矶道:“娘娘只管入洞拿下那孽障,此處有我,我也想會會真人本領。”
石矶不知道何故,只覺得能信任此人,當下邁步,朝着洞內走去。太乙真人想要阻擋,卻被一條鞭子抓住腳踝,提着扔到了另外一旁。
“說起來,多年前我也曾與闡教門人,那青峰山紫陽洞清虛道德真君做過,可惜的是到底沒能分出個勝負來。不如今日太乙真人,便代替你那師兄弟,來和我做過一場如何?”帝辛話音未來,天雷和幽冥火就繞在鞭子上,鞭子在帝辛手中,靈活的朝着太乙真人打去。
太乙真人連忙躲避,奈何身上沒帶兵器,想要入洞去拿,又想要去阻擋石矶,卻又在那密密麻麻的鞭影中找不到機會。打神鞭上雷火相交,一鞭子下去,地面即刻焦黑冒煙。太乙真人一時半刻也尋不到機會入洞,越發焦急。
不出半刻,石矶就帶着哪吒從洞內走出,哪吒背上一道劍傷,還在冒着鮮血。帝辛也适時的收了鞭子。石矶把混天绫也甩給了太乙,對着他道:“此番事了了。”又對着帝辛道:“多謝道友相助,貧道還有回洞中照看碧雲,就此別過,待他日有緣再會。”
便看也不看那哪吒和太乙一眼,上了青鸾離去。
太乙真人拿出一顆藥丸,用手碾碎了,揉在哪吒肩上,二息過後,這劍傷下的血肉就連接到一處,再看去,也只能看出一道不怎麽清晰的疤痕。帝辛也收起鞭子,攤了攤手:“早這樣不就好了,還累的我們從骷髅山追到陳塘關,又追到這乾元山來,還要和你打一場,真是麻煩至極。”
系統看到宿主不再揮舞鞭子,趕忙湊上前去,在他耳邊說道:“宿主,陳塘關天上飛來了四條龍。”剛剛宿主在下面甩鞭子,怕系統受到無辜牽連,就提前讓他到天上飛着,越高越好。恰好就見了四條龍,連點雲霧打掩護都不做,就那麽飛到了陳塘關的上空。
系統拿出他們以前用的過的竹木船,帝辛一躍而上,也沒有和太乙真人說過什麽,先一步驅動着飛行法器朝陳塘關飛去。系統重新回到了帝辛的懷中,向他問道:”宿主,我們要管陳塘關的事情嗎?”
“當然要管。”帝辛看着頭頂上陰雲密布……不,這陰雲已經化作瓢潑大雨落下,在這個季節本該不會有的大雨,顯而易見,就是他腦袋頂上的那四條龍搞得鬼。帝辛不管他們是為了什麽原因,但是這裏是殷商地界,容不下他人在這裏放肆。
“系統,你說他們為什麽要在這陳塘關降雨?”
在距離陳塘關半步之遙的距離時,帝辛讓竹木船停下來,靈力化作一道防護,把雨水全部隔絕在了外面。
因為故事中,哪吒殺了龍王的三太子,所以龍王聯合其他海域的龍王來報仇了!以前在某個世界聽過這個傳說的系統心想,而然他并不需要回答,因為帝辛已經看到了一個很熟悉的人借着土遁,朝着陳塘關走去,正是在太乙真人處的哪吒。他一身輕,也沒見他那個什麽圈子和紅绫。
“該不會又和這小子有關把?”帝辛看着他跑到陳塘關李靖帥府門前,對着天上四龍高聲道:“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打算熬丙,李艮,我當償命,豈有子連累父母之理?!”
“這小子到還是有點良知。”
帝辛在一旁道,系統忍不住點點頭,他見慣了那些拿着他人當替罪羊的人,別說朋友愛人,就是身生父母,也有那麽幾個畜生會毫不猶豫的推出去替自己贖罪。這樣看來,這哪吒好歹知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也算不上太熊。
“不過,這也是他師父告訴他的吧。”
“哎?”帝辛下一句話,讓系統瞬間呆愣,宿主是什麽意思啊?難道這樣做……并非哪吒的本意?他忍不住問出來:“宿主為什麽要這麽說?”
帝辛指着哪吒道:“你看,我們前腳離開,他後腳就急匆匆的從乾元山也趕回了陳塘關,可見是直到發生了什麽大事情。但是乾元山距離陳塘關何止一點的距離,他看起來又不像是個能掐會算的——要是能掐會算,他也不會去碰那乾坤弓和震天箭了,讓自己平白無故的被人砍了一劍。”帝辛沒有接着解釋下去,但系統也能想出來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來。
想來是哪吒的師父,就是太乙真人應當算出了今日那四龍會因為哪吒打死龍三太子的事情來找他算賬,所以才囑咐哪吒快些回來想辦法。
“而且系統,你看哪吒身上毫無兵器,就知道太乙真人并不希望哪吒和這四龍動手。”
帝辛的話音剛落,就聽得為首的那一條龍道:“哪吒!我等已經啓奏玉帝,玉帝準許我等水淹陳塘關,拿你父母回去交命!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原來是玉帝!怪不得宿主你說太乙真人不希望哪吒動手,這些龍竟然都在玉帝那裏告了一狀了!”系統驚訝的說,轉頭卻看帝辛臉色一片黝黑,不解:“宿主?”
“哼,好大的臉,那玉帝算什麽?!凡人的事情,那四龍不來找我這個天子也就罷了,找個外人來管我殷商朝的人——他們——”
系統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宿主就是這樣,嘴巴上說着什麽不再去管殷商啦,随便殷商是興是亡啦,但一旦遇到了這和殷商朝有關的事情,他還是會第一時間沖的比誰都快。估計這樣,到了真正退位的時候,宿主反而會很不習慣吧。系統心裏想着,默默的把嘴巴湊到帝辛的臉上去:“宿主不要生氣啦!回頭給心魔修書一封送到朝歌去,讓他去管。”
柔軟帶着冰涼的嘴唇,還有冰涼幼小的雙手環繞這自己的脖頸,帝辛的火氣好似随着這清涼一瞬間消失。他在竹木船上砸了砸舌頭,怎麽辦,現在他是越來越有對着系統言聽計從的趨勢了,說起來這三年的功夫,他好似在一直朝着第一世的那種昏君發展,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本性?
“你倒是越來越會哄我了,不過這個時候,你要是再喚我帝辛,我就更開心了。”
帝辛放下打算插手的打算,捏了捏系統的小鼻子,他這張小臉真的是越來越精致,雖然還是仿佛一團水凝聚,但應該很快就能徹徹底底的修煉成人的模樣,紅唇齒白,人面桃花相映紅……
“我一身非輕,乃靈珠子是也,奉玉虛符命,應運下世。我今日剖腹、剜腸、剔骨肉、還于父母,不累雙親。你們意下如何?如果不肯,我與你們一道去淩霄寶殿見天王,我自有話說!”
帝辛正想着将來系統會變成一個多麽清秀可愛的小娃娃時,哪吒又高聲喊道,帝辛一聽就有些樂了:“你聽,那種傷人都不樂意承認的人,這回竟然說出這種要把骨肉全還給父母的話來。還有之前,他說自己是靈珠子,身後有人照看着,明擺這就是在威脅這些龍王。”
帝辛雖然笑着,但是心情卻不如他表現出來的那般輕松,把骨肉還給你?
身生父母之恩,哪有說還就還的道理。這恩不如仇,尤其是父母之恩。哪吒這樣一說,便是在告訴世人,從今日起,他哪吒不再是你們的孩子,你們也不再是他的父母。
他是真不懂,還是真……不在乎?
龍王也好似聽懂了哪吒的話外之音,道:“也罷,你既如此,救你父母,也有孝名在身。”
龍王讓人放他父母,哪吒便提着劍,毫不猶豫的先斬斷一臂。系統忍不住的轉過頭去,把頭埋在帝辛的胸前,小聲道:“他對自己可真狠啊。”
那可是自己的胳膊呀,就那麽一劍斬下去了,不是說哪吒蓮花化身之前,是自刎而死的嗎?怎麽還要……剔骨還父母呀?
帝辛拍着系統的後背,那哪吒也忍得住痛,自己給自己剖腹,又剜腸剔骨,一命歸于幽冥。大雨還在下,帝辛微微擡手,一大團的幽冥火直竄入雲霄,在天空的烏雲間炸開,瞬間蒸發了大雨,燒幹了白雲,露出一片朗朗晴空來。
四海龍王未曾收住雨勢,見天放晴,不知是何人作怪,在空中矗立一會,也未曾見着什麽奇怪的地方,便往天上去了。
“宿主,我們接下來幹什麽?”系統用餘光看了一眼陳塘關的人擡了棺木,大概是在為哪吒收屍,還是不敢去看,就瞅了一眼,又把頭好好的埋在宿主的懷中。
“去海邊。”帝辛揉了揉系統的腦袋,軟軟的,仿佛是臉頰一樣。等到他長出了頭發,可就不能這樣經常的揉弄了。“你不是說,海裏的魚蝦蟹都好吃的緊嗎,我們坐着竹木船,好歹也要讓他名副其實一下,哪能天天讓船在天上飛呢。”
三月後,東海——
東海之上,一艘翠綠的竹木船,飄蕩在這海中央,船上盤腿坐着一人,不懼烈日,紋絲不動。
“宿主!我成功啦!”
帝辛立刻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的水娃娃,欣慰一笑。
多日前,系統和帝辛一起來到這東海中央,本是為了游玩,但不知為何,系統周遭靈氣暴漲,體內靈力一日比一日濃厚,近乎要系統爆體而亡。因為系統沒有筋脈丹田靈根,體內貯存靈力越是多,他便越是危險。系統想要停止身體吸納靈力,而然效果甚微。最終帝辛決定——借助這大海上飄蕩的濃厚靈氣,為系統鑄造一靈根在身體內!
系統沒有實體,帝辛看去,縱然有眉有眼有嘴,但終究只是一團淡藍色的水娃娃。帝辛為他編寫的功法,正是一部可以改變體內構造的功法。對待常人,也有強筋脈,改變病體的強大效果。而然對于連筋脈都沒有的系統來說,确實真真切切的系統的體內不斷的改變他的構造,先是筋脈,之後是五髒脾肺,再後是骨骼肌肉。
這部功法會一點一點,一步一步的,把系統改變成一個人。
只是這樣的功法,也有危險的地方,修煉這部功法後,系統會越來越像一個普通的娃娃,而然功法大成之前,他永遠只有吸納靈力的份,卻沒有将這些一直儲存在體內的靈力去除的辦法。帝辛本來已經為這件事做好對策,只是來的太早和太突然,帝辛那些法子——沒有一個能起大作用的。
那日系統情況危險,帝辛本想立刻幫助系統吸收多餘的靈力,而然他們所處的地方不知為何,靈氣大增,仿佛方圓十幾裏內的靈氣,都跑到了系統這邊來。那些靈氣彙聚在系統的體內,水性居多,帝辛也收不得太多。帝辛想要催動那竹木船想要離開,可是卻發現竹木船被什麽東西給困在這一片海域之上,動彈不得。
後來帝辛又帶着系統下海,原來是想着看能不能找到解決的辦法,沒想到卻找到一株足足有百萬年的玉寶珊瑚!帝辛腦子中浮現了一個瘋狂的想法,他要用這玉寶珊瑚,配上海中帶着水性的靈氣,為系統塑造一個靈根在體內!
有了靈根,靈根自然會代替系統吞拿吸收靈氣!
從拿到珊瑚,用自己的靈力小心翼翼的煉化,然後送入系統體內,再讓系統閉關,讓自己和那寶物合為一體——
足足過了三個月,帝辛幾乎不眠不休的守護着系統,直至他剛剛清醒。
“靈根怎麽樣?”帝辛終于松了一口氣,他看着似乎有了什麽奇特變化的系統——是了,他現在終于不再像是一團誰随便化成的水娃娃那般,而像是一團水終于修煉成功,變成了一個還不太像人的水娃娃。
“恩……”系統皺着眉,幹脆從自己的空間把帝辛曾經用的測靈珠拿了出來,笑嘻嘻的對着帝辛道:“用這個最快了!”他的體內剛剛多了一根靈根,靈力掌控的也不是很好,也不會判斷到底如何,所以還是用其他手段才是聰明人的選擇。
系統手中握着測靈珠,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珠子,只見那珠子頃刻間光芒大作,透着一股比海還要蔚藍,比天還有透徹的藍色,系統把測靈珠丢回自己的空間內,撲到帝辛身上:“宿主!我是水靈根,天靈根!”
對于這個結果,帝辛也猜測到了,只是親口聽系統說出來,他呼出一口氣來,三個月內第一次笑出來。如今,系統終于有了自己的實體,旁人可以看得到,摸得到,他也必須要更加小心翼翼的守着護着,才能不讓旁人搶去。帝辛道用嘴唇輕輕碰了一下對方的臉頰,道:“那就好。”
系統羞紅了一張水藍色的臉,把頭埋在帝辛的肩膀上不願意再起來。
帝辛說完,看着這一片大海,靈氣的聚集已經不如三月之前那般猛烈,果然是他歪打正着,那百萬年的寶玉珊瑚,就是這靈氣聚集的原因嗎?不過看着靈氣還不曾散去的樣子,海裏面——還有寶物!
帝辛扯起嘴角,不管這裏面還有什麽東西,傷了系統,就乖乖的變成系統的助力吧。
“咦?宿主你的幽冥火是不是?”系統在帝辛懷裏突然一愣,推開帝辛,好奇的問道。帝辛回過頭來,扯起來的嘴角真心實意的笑了起來:“大概是在天天在太陽底下曬着,幽冥火也已經從五級進化到六級了。”
帝辛擡頭看了一眼太陽,好似看到了一只長有三腳的怪鳥在太陽正中心,他也沒有在意,只是忽然擡起袖子,遮住和他一起往天上看的系統的眼睛:“別看,太陽刺眼着呢。”
接下來的幾日內,系統的水靈跟愈發強大,連帶着系統自己都能用一些簡單的水系法術。以往他修煉的時候,只是靠着變成的人形來判斷大致到哪一步了,如今卻也可以修煉那些正統法子,有了明确的境界劃分和判斷方法。
帝辛看着系統終于沒事情,便又帶着他下了海七八次,終于在一妖物身上找到了那樣寶物。那妖物能入海幾千裏,帝辛和系統着實費了一番功夫,才把他身上唯一一片散發這光華的鱗片搞到手。
那妖物不知是不是因為失去了鱗片,化作一奇形怪狀的藍色玉石,帝辛給加了好幾道封印,也讓系統給收起來了。只是這鱗片……當初那珊瑚系統都能一眼認出叫做寶玉珊瑚,還能準确的說出年份。可惜如今這個不知名的東西,就是系統都不知道到底有什麽用。但是這海中靈氣肆虐在這鱗片到了帝辛手中的時候剎那消失,還有那阻礙這他們的竹木船離開的奇怪力量,也如同海水退潮一眼,不見了個幹幹淨淨。
由此也可以推斷出來,這鱗片就是造成這篇海域特別奇怪的原因之一。
剩下的原因,早已變成了系統的靈根。
因為不知道用法,帝辛還是和那怪物變作的玉石一樣,給其加了幾道封印,讓系統收起來。
“現在我們做什麽?要回岸上嗎?”帝辛只覺得這三月待在海上,就連自己都要沾染上一片海腥味。系統三個月來都在閉關,壓根就沒有玩夠,加上又有了實體,自然是什麽都想要試一試來。
“不要回去!我想要吃海鮮!宿主我們去抓魚抓螃蟹抓貝殼!”他饞這些僅僅靠着水煮火烤就能讓人垂涎三尺的美味很久了,如今終于有了實體,不吃一吃都是對不起自己!
帝辛趕忙抓住下一刻就要跳入海中抓魚的系統,哭笑不得:“那我們先去一片陸地,找些木柴,我的幽冥火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