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本想着就帶系統在這東海呆上幾天就離開,結果在這東海上面,二人飄飄蕩蕩的又是三個月,系統才心滿意足的帶着一手提高了不少的烤魚烤蝦烤貝殼烤螃蟹技巧和帝辛一塊離開了濕氣頗重鹹腥味道也蠻重的海上。
系統玩的高興,連帶着修煉也認真了許多,短短三個月過去,身體上已經幾乎瞅不見一丁點的透明處,頭頂上的再也不是一團水做的頭發,而是一根根生長出來的藍色發絲。
外表看着還是不像人,但是和之前相比,已經好了太多。
系統開心,帝辛看了三個月系統吃魚那又可愛又帶着說不出來純情小妩媚的模樣,也滿足的很。
二人乘着竹木船離開了東海海面上,這個時候的系統,再也沒有辦法隐藏自己的身體和聲音,旁人看到帝辛,自然也會看到一直待在他身旁的系統。只是現在系統這個模樣,有不能随便叫旁人看去,還好,系統的空間裏有不少好東西,三個月內,系統也一一的給帝辛看過。
帝辛在他的空間裏尋了一塊繡着符咒的上好布料,在接近人煙之地給系統仔仔細細的披了上去。
說起來,系統所擁有的空間本來就是為了宿主而服務。只可惜這個就完全靠着系統自個掌控,那些個宿主,若是對系統稍稍好些,系統自然也會把這個空間對其開放,若總是惡言相向,那麽系統自然不會事事都想着宿主。這也算作它的一項保命和對宿主談條件的玩意了。
如今,這空間,系統老早的就把一部分控制權轉給了帝辛。
那布料上面刺着符咒,其實也是一位大能傑作,而然這能力實在雞肋,只有一些迷惑他人的功效,這布料可以做成衣服,也可以就這麽給人披在身上,只要對方穿上了,不被他人碰着,那麽外人的眼中,就永遠都沒法知道這人的真實面貌。
而然修真者,多多少少都會符咒,這幻形咒恰巧是最簡單的那麽一種。如果不會符咒,買上一張來也用不了太多錢,總之,比那大能縫制的布料可便宜太多,也方便太多。
帝辛問過系統,為何要拿這些東西在自己的空間內,系統呵呵笑了,對他說:“好東西自然是宿主留着用了。”
霎時,帝辛只覺得心裏一片頓疼。
他細心的為系統整理好了邊邊角角,仿佛這不是一塊普普通通的布料,而是一件昂貴又華麗的成衣,但凡是上面有一點點的灰塵和不該有的褶皺,都會讓這件衣服,讓穿着這件衣服的人受到極大的委屈。
一代天子半蹲半坐在簡陋的竹木船上,好像怎麽整理這件布料都整理不出他想要的樣子似的。
是的,要是他曾經過的那麽容易,要是他曾經的宿主會和自己一般照顧他愛慕他,他的系統豈能手裏只有一件上好的功法?!那[混元天雷九變法]本就是一件功法,上面綴着一部火靈根能練的[雙九劫火]。其餘的——
測靈珠據說是那個什麽修真界每個門派都有的小玩意,馭獸決也不過是一本再尋常不過的功法,還有身下這竹木船,據說共有七十二座,座座相疊,便會成一件可以搭載上千人的高級飛行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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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然系統手中只有這麽一座,任何勉勉強強可以搭上三個成年男子。
還有空間裏那些丹藥,哪怕是最基礎的療傷用藥物,系統也是要論顆來數的。而他從那些道士手中拿到的,有着相同功效的草藥或是丹藥,幾乎都已經是他數量最多,也是他最嫌棄的東西了。
他的系統,本該是擁有這世間一切的人。
帝辛終于把手中的布料整理成了自己滿意的樣子,他松開手,稍稍後退,符咒起了作用,系統水藍色的臉龐和□□在外的手腳,變成了普通小孩該有的肉粉色,雖然白皙,看着卻也只是那一般有些富貴家的孩子,還有那臉,有一小部分被布料遮住,只能看見半邊的眼睛,還有挺起的小鼻梁和粉紅色的嘴唇。
是個看上去有些可愛,卻一點也不引人注目的孩子。
帝辛滿意的點點頭,把系統重新抱回懷中,懷中的系統,在他眼裏又變回了原來那水藍色的身體。
“我們現在去哪裏?”
帝辛抱着系統問道:“馬上就要到陳塘關了。”
“恩……哎,下面在做什麽?”系統突然指着船下道,帝辛順着他的手指看去,是一隊人數不少的軍馬,為首的恰恰是那李靖。帝辛看了下四周,他并不曉得這裏是什麽地方,只是看上去并不像是人群居而住,反而有點像——
“宿主,那些平民們好像都在往山上走!”
帝辛順着山頭看去,有一座行宮,不知供奉這誰。
“我們下去看看好不好?”帝辛看着系統那一張:好想去看看熱鬧啊的表情,笑着道。系統連忙點頭,二人找了一處僻靜之地,下了竹木船,又收回到系統空間內。兩個人也混在平民百姓中,一路往山上走去。
路上也有和善的婦人問道:“先生也是來山上行宮進香的吧,只是山路不好走,為何還要帶着孩子來?”
系統是第一次被他人看見,被他人問道,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說話,只能死死的摟緊了帝辛的脖子,又用餘光去看那婦人。那婦人好似也發現自己在看她,對他柔柔一笑,說:“我今日上山是去求子的,半道上就遇見了這麽個冰雪聰明的小娃娃,真是吉兆啊。”
“他是我……幼弟,身體不好,聽聞這裏行宮頗為靈驗,故帶着他一道來進香,祈求安康。”帝辛答道。那婦人了然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不過這哪吒行宮可不止頗為靈驗,那是千請千靈,萬請萬應,你可是來對地方了……”
帝辛一邊和婦人說着話,心裏在琢磨這:哪吒?是他知道的那個哪吒嗎?
趴在帝辛肩膀上的系統這才想起來,對了,是有這麽一出,哪吒死後,借蓮花複活來着。可是——不是說用蓮花複活嗎?為什麽在這裏當起了廟裏的菩薩?
本想着上山一探究竟的帝辛,突然被一些官兵攔住了去路。帝辛尚在前面,恰好看見那李靖騎馬立在這哪吒行宮前,看見了那行宮內,和哪吒幾乎一模一樣的金身像。帝辛看不見李靖此時的表情,覺得有點遺憾。
那李靖下馬,擡頭,似乎是在看牌匾。突然,他指着行宮內的哪吒金身像怒罵道:“畜生,你生前擾害父母,死後還要愚弄百姓!”話音剛落,便舉起手中兵器,打碎金身像,複又一腳踹倒兩旁矗立的鬼判像。出了行宮,向官兵傳令:“放火,燒了這行宮!”
做完這些,他站在火勢滔滔的行宮前上面,對着前來進香的百姓道:“此非神也,不許進香!”
系統看着李靖,張開了嘴巴,半響才呆呆的說道:“他……就一點都不難過嗎?哪吒是他的孩子,他孩子都死掉了,他……看到哪吒的樣子,難道一點懷念的感覺都沒有嗎?”
衆人已經在李靖的呵斥下忙忙下山離開,帝辛閃身進入旁的樹林,在數背後看着那一座本算氣派的行宮被大火吞噬,變成一地的廢墟。
“所以我和你說過,人心複雜的很,你不懂。”帝辛安慰着系統,父母恨子,多半是恨鐵不成鋼,少有恨到連對方死了都不願意放過的,如今帝辛也算是見識了一番。
系統趴在帝辛的肩膀上:“那宿主你以後會不會讨厭我?會不會不要我?”
帝辛一愣,失笑:“這個問題,你來問我?我難道能說[會]嗎?”問當事人,這個問題就是傻子,也會稍作甜言蜜語一番吧。帝辛拍了拍系統的後背,系統卻執意想要得到答案,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帝辛。
帝辛看着遠方,那火勢漸漸熄滅,徒留一股難聞的焦煙味道。
“不會的。”
看過李靖對待親子都能如此,系統應該是心裏不安了吧。
“不會的。”
帝辛一遍遍的重複這相同的字眼,沒有系統?或許在他剛剛和系統相遇的時候,這個結果對他來說都是無所謂,而然如今——
“不會的。”
系統問錯了問題,他應該問帝辛:若是有一日,自己離開了帝辛會怎麽樣,那麽帝辛的答案一定是相當明确而又簡單的。因為他是絕對不會讓系統有離開自己的機會,哪怕那個機會小到仿佛是海中投下的一粒水滴一般。
系統得到了回答,還是讓自己心滿意足的回答,立刻喜笑顏開,給帝辛奉獻了一枚濕漉漉的親吻。帝辛摸着臉頰,這裏都親了這麽多次,這麽久了,是不是該想辦法讓系統轉移一下陣地了?
“哎呀!”系統突然大叫一聲,拍拍帝辛的肩膀,示意他回頭看那哪吒行宮:“那個人,他是不是哪吒?”
帝辛回頭一看,雖然那人影仿佛只是青煙組成,但的确是哪吒,
已經死掉的哪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