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日常調戲

第二天郭志強約見田孜,說股東們對這個新項目很感興趣,老板索性安排了一次會議,想讓田孜負責彙報情況。

他沉吟了一下,說:“到時候好幾個大股東都過來,如果狀況好的話,很可能會追加投資。”

他壓低聲音:“不瞞你說,其實咱們公司其它産品因為市場競争已出現了萎縮趨勢,我聽老板的話頭,以後可能會重點扶植你這個産品,到時候你可就是咱們公司的這個了!”

他豎起了大拇指。

田孜吓了一跳,趕緊推辭:“我哪裏見過這種大場面,還是郭總去彙報吧,我把資料什麽的給你收集好。”

郭志強看她上道,并不是個居功自傲的,心裏大為受用,帶點遺憾說:“我倒是想啊,可老板點名讓你來。也是,這一塊是你一手打造出來的,沒有人比你更了解了,到時候股東們有什麽疑問你也應對得了。”

田孜惶惶然回去了,心裏又忐忑又雀躍,一路上深一腳淺一腳的,像踩着一團棉花似地。

之前上班時,公司但凡有點大場面都是岚姐擋在前面,她連大老板的面都沒見過幾次,更別說股東了。

而且這事至關重要,可能關系到公司的決策,萬不能有絲毫差池的,她心裏直打鼓,第一反應就是推掉,但反過來想,這的确是個難得的機會,如果就這樣放棄的話就太可惜了。

她和周子非商量,他反應很激烈,說:“當然要抓住這個機會了!”

他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田孜,像咱們這樣靠自己一步步往上走的人,這種機會一輩子可能也就一兩次,稍縱即逝!”

“可是我...”田孜有些怯怯的。

周子非緊緊地握着她的手,鼓勵她:“你行的,相信自己,別忘了你可是年年功課拿第一的甜滋滋啊!”

他的眼睛好像會說話,溫暖而有力量。

田孜心頭一暖,一股豪氣油然而生,她說:“好!”

田孜是個雷厲風行的人,說幹就幹,不就是把自己做的事情彙報一下嗎?不就是分析下形勢順便吸引他們追資嗎?她只要把自己應該做的做到極致,其它的交給他們自己決定就好。

這一忙,連周子非都摸不到她的影子了,他忍不住苦笑:“我是不是不該鼓勵你啊?怎麽培養出一個工作狂來了?”

田孜“嗯嗯啊啊”地在電話裏應着,眼睛卻只顧盯着電腦屏幕。

周子非了解她,當年她通宵複習功課的時候就這樣,簡直六親不認。

可他,不就欣賞她這一點嗎?

周子非把電話挂了,點了一份夜宵給她。

緊鑼密鼓地準備了幾天,召開股東會議的這一天終于到了。

田孜深呼吸,挺直腰板,拿着資料去了會議室。

朱浩寧看到她挺熱情的,給大家介紹:“這就是我先前說的新招的大将,別看她年輕,很能幹的,肯吃苦又有想法。”

大家的眼光立刻齊刷刷地落在了她的臉上。

朱浩寧從來沒這樣誇獎過她,平日偶爾打個照面也只是點點下巴,田孜受寵若驚,可那些精芒四射的眼睛又讓她頭皮發緊。

縱使心裏翻江倒海,她臉上還漾着得體的笑:“朱總過獎了。”

窗簾拉上了,室內光線頓時暗了下來,田孜打開幻燈片,投影到屏幕上,開始了她的講演。

這些內容她已經演練了不知道多少遍,只在剛開始時略緊張了一下,随後就變進入了狀态,滔滔不絕起來。

那些股東們越聽越認真,慢慢在黑暗中坐直了身體,炯炯有神地盯着投影的屏幕。

恍惚有人推門進來,小小喧嘩了一下後找了位置坐下了。

田孜顧不上管那些,她傾盡全力,流暢而通俗地把她調查的數據,比對的形勢,新項目的可行性更鮮明地呈現給各位財神爺。

室內光線很暗,只有她籠在投影的那團亮光裏,不知道是太緊張還是暖氣太足,額角慢慢泌出汗珠來了。

她穿了一件白襯衣,胸口因為汗濕變得半透明,淡紫色文胸的蕾絲花邊,慢慢隐隐可現,這在平常其實還好,在那樣的光團裏就有些香豔的,令人遐思的意味了。

都是些老狐貍,縱然察覺出來,也只是心照不宣地笑,默默地享受着這點兒無傷大雅的眼福。

突然有人咳嗽一聲,說:“田小姐辛苦了,坐下講吧!”

那多不禮貌,田孜推辭。

那聲音突然煩躁起來了,說:“讓你坐下就坐下!”

大家一愣,朱浩寧趕快打圓場:“坐着講也一樣,對着電腦就能操作。”

田孜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惶惶然坐下,身子隐在暗處,講完了最後一部分,其實就剩個結尾了。

室內一片安靜,田孜仿佛剛下了刑場,鬓角都濕了,心依舊跳得飛快。

朱浩寧示意了一下,窗簾拉開了,房間裏一片光明,幾個股東交頭接耳,仿佛有什麽想法。

田孜把手放在膝蓋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等着他們發問。

朱浩寧問:“何川,你怎麽看?”

田孜的手指頭一下子彈跳起來,循聲望去,果然是她也認識的那個何川。

他穿了正裝,卻沒有什麽正形,斜斜地歪在椅子上,說:“老朱,你這不是笑話我嗎?沒看到這麽多老大哥都在,哪裏輪到我說話?”

一個胖胖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笑了:“得了何川,客氣個啥,誰不知道你投資什麽發財什麽,我們都等着借你的東風呢!”

旁邊也有人跟着打哈哈,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倒是把田孜晾在了一邊,就連何川,自始至終也不曾多看她一眼,仿佛從不認識她一樣。

田孜攤開手心,裏面密密麻麻全都是細汗。

後面基本沒她什麽事了,都是些老江湖,你來我往,雲裏霧裏,話裏掖着話,笑裏藏着刀,只有問到非常細節的東西時朱浩寧才讓她出面解釋兩句,其它時間田孜都是乖乖旁聽的狀态。

何川雖然最年輕,卻非常油滑老練,明顯見慣了這樣的場合,游刃有餘的樣子,旁邊的人和他說話隐隐還要拿捏着分寸。

一群老狐貍在那裏打了半天太極,一時好一時壞,朱浩寧不見半點急躁,和他們慢悠悠地見招拆招,完了一拍板,準備去哪家私家會所吃吃喝喝去。

田孜有些糊塗,這到底是行還是不行啊?

有人還惦記這她,大大咧咧地招呼她:“田小姐一起去?”

朱浩寧看看何川的臉色,笑:“一幫老爺們,讓她去幹啥?!”

他朝那人擠擠眼,意有所指:“想什麽呢?田小姐可是我們的專業人士。”

何川百無聊賴地用食指旋轉着一支筆,一言不發。

田孜的心一下子落地了,先前因為緊張暫時壓制住的心潮開始彭湃起來,真是冤家路窄,何川竟然是這個公司的股東?難道?

不可能,工作是自己找的,再說她也不值當他花費那功夫,言情小說裏霸道總裁那一套不可能發生在何川身上,從剛才只言片語就能看出來,一涉及到做生意他就眼神銳利,要有多精明就多精明,要多铢锱必較就多铢锱必較, 簡直跟換了個人一樣。

沖關一怒為紅顏,那都是陳圓圓這樣的絕色,她一哂,她算什麽啊?

朱浩寧招呼着大家陸續離場,田孜忙着關電腦和投影,一回頭,偌大的會議室就剩下何川一個,他靠着椅背,閑閑地交疊着雙腿,大大咧咧地看着她忙活。

田孜擠出一個笑:“這麽巧啊,何總!之前失敬了。”

何川不說話,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目光充滿了探究,田孜依舊在那裏若無其事地收電腦的數據線,可手腳的關節已經僵硬了。

好一會兒,他嗤地一笑,說:“聽這話頭,你是不打算為了避着我辭職了?”

田孜一愣,笑了起來:“何總說笑了,我們這樣的人混口飯吃不容易?”

心裏卻大大地翻了一個白眼,呸,憑什麽讓老娘辭職,都是我一手一腳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

其實辭職避開的念頭第一時間就在她腦海裏閃過,但很快就被她否定了。她就像被人踩在腳下的野草,好容易才活泛起來,豈能因為別人一時的興致而自斷生路?

何川突然放松下來,伸伸懶腰,變回了以前纨绔的樣子:“怪誰呢?有陽關道你不走,偏偏要擠這獨木橋。”

“是啊,我天生就是勞碌命,福薄,經不住擡舉。”

田孜笑意盈盈地自謙,不願意和他多生枝節。

反正這股東會一年到頭也就開這一半次,她也不是每次都有資格出席的,當下能打發就先把他打發了。

至于以後,哼,再見招拆招呗,她總歸不會白白把自己剛打下的江山拱手讓人的。

何川哪裏看不出她這點清淺的小心思,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田孜剛舒了一口氣,他又回頭,濃黑色眉毛虬結成一團,一臉不耐煩:“趕快穿件外套遮一遮,像個什麽樣子!”

田孜順着他的目光低頭一看胸前,頓時滿臉通紅,原來剛才讓她坐下的人是他。

何川看她臊成那樣,忍不住情動,臉上就浮現出了暧昧表情,說:“好看倒是是挺好看,我喜歡紫色。”

他用手在空中比劃一下,說:“ 那啥....形狀大小,我也喜歡。”

他色氣滿滿地笑了,一臉玩味。

田孜抄起一個筆記本就砸了過去,他一閃,穩穩地接住放在會議桌上,吹着口哨出去了。

不知道為什麽,入冬這麽久了,這個城市一直沒下雪,田孜一天看三回天氣預報,越看越失望。

周子非覺得她越來越孩子氣了,把她抱在懷裏,下巴剛好抵着她的頭頂,說:“這麽喜歡雪?”

尾音上揚,帶着化不開的寵溺。

田孜嘆氣:“我在南方待了這麽多年,都不記得粉妝玉砌的琉璃世界是什麽樣了!而且…”

她神秘兮兮地說:“韓劇裏說~如果初雪那天戀人在一起的話會白頭偕老!”

“這你也信?專門騙你們這些小傻瓜的!”

周子非捏捏她的鼻子。

太不解風情了!田孜一嘟嘴,給了他一個後腦勺。

周子非的心都化了,溫柔地從後面擁住她,哄她:“你放心,只有一下雪,我不管在哪兒一定第一時間沖到你身邊,行了吧?”

田孜輕輕“嗯”了一聲,回頭對他嫣然一笑,甜蜜如花。

周子非立刻在她唇上飛快地吻了一下,把她鬧了個大紅臉。

她把臉埋在他的胸前,倆人靜靜地相擁着,感覺歡喜而又滿足。

周子非突然想起一事,問道:“你們公司今年的年會設在哪一天啊?”

田孜想一想:“恍惚聽姜璐提過一嘴,是在平安夜,搞外貿的嘛,多少都有些西洋情結。”

問這個幹什麽?她仰頭看着他,眼中帶着點疑惑。

(作者的話:各位親,下章可能有大戲,記得自備瓜子茶水,早早占位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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