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12

回家的那幾天，葉玙整天呆呆的坐在床上，陪伴她的只有一些不怎麽美好的記憶。人說美好的容易被記住，悲傷的容易被忘卻，但她能記得的只有一些不好的記憶，那種記憶有種難以言說的痛苦，比鞭打來的更痛苦。葉玙摔打着自己的身體，知道身上滿是淤青，緊緊是為了逼迫自己不去回憶那些痛苦的記憶。

可是有的時候，一廂情願的情緒會讓人變成魔鬼。

記憶乘着夢境回到了十年前。

“媽媽……”

“小玙要好好呆在家裏，不要看太多的電視”一個臉被模糊的婦女溫柔的點點小女孩的鼻子，“哥哥在上學，也不能回來，小玙要在家乖乖的等着媽媽回來哦，畢竟家裏現在比較窮，爸爸又沒什麽本事……”

這張模糊的面龐是媽媽年輕的時候的樣子嗎？一定很漂亮吧。

夏蟬的鳴叫從早上到晚上未曾間斷，天色拉下了傍晚的帷幕，一群群的飛蟲在空中盤繞，小女孩呆呆的盯着不停撞擊日光燈的蟲子，摸摸肚子。走到門外，小小的蝙蝠從頭頂飛過，還發出了奇怪的叫聲，蜻蜓偶爾會停在路邊。

“給，小心有點重的哦。”菜攤老板娘和藹的将雞蛋遞給小女孩。

“沒關系，我拿的動的，給這是錢。”小女孩伸出手，将手裏幾張皺巴巴的紙鈔和硬幣遞給她。

“好這些就夠了哦。”老板娘拿了幾張紙幣和硬幣。小女孩将剩餘的塞回口袋裏，抱過一袋雞蛋，離開了。老板娘看着嬌小的身體感嘆道：“真是個聽話的孩子啊。”

天空徹徹底底的暗了下來。

小女孩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那個角落裏會蹦出一只惡狗，她的心髒跳的非常，額角也冒出了一層汗。

“站住！”身後出現了兩個龐大的黑影，還有發着亮光的眼睛。小女孩邁開步子跑了起來，掉落了口袋裏的硬幣。終于魔鬼追了上來，并對她進行了一頓毒打，留下了疼痛的回憶。而這些魔鬼還用人類的語言交流着：“是不是搞錯了？”

“不會搞錯的”一個粗犷的女聲尖銳的刺破了議論，“就是葉家的那個小畜生，我估計是她家窮到底了來叫個小孩來偷雞蛋。”

“她家不像是那樣的人……”惡魔扛着小女孩的身體來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小女孩睜開眼睛，熟悉的氣息将她喚醒，“媽媽……”

“你們幹什麽？”一個婦女焦急的喊着，迅速的将小女孩抱到了懷裏。小女孩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媽媽……”有什麽從婦女的臉上滴落到小女孩的嘴，小女孩反射性的舔了舔，是鹹鹹而微微苦澀的味道。

吵鬧聲刺破了小女孩的耳朵，鮮血染紅了小女孩的眼角，婦女失去理智的和那群惡魔做着鬥争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當一切歸于平靜時，小女孩哭的目光呆滞。婦女選擇了更遠的遠方，為了将孩子帶離那個魔鬼的巢穴。只是在這之前，一切還是得留她一人，任憑小女孩怎麽哭喊，婦女的身影似乎都在遠去。孩子的眼睛蒙上了一層薄霧，她看到的不在是美妙而富有色彩的世界。大人們茶餘飯後讨論着煩惱，不知不覺這些東西同樣落到了小女孩的身上。

也許一切都是注定。

慘白的光照射在露在單薄的被子外的肌膚上，使它顯得有些微微的透明，可若隐若現的青色或是藍紫色的筋脈隐藏在這層肌膚之下。唯有那雙蒼白的手上布滿了傷痕，手臂上還有一道已經結痂的吓人的疤痕。眼角逗留着淡淡的淚水，臉頰上也還殘留着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