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21
我們都是孤獨的人，用一種別扭的方式與人交善，別人不理解，做出讨厭的舉動只是為了吸引他人的注意。
“你跟着我幹什麽！”盛芯大叫着，是誰她也不希望是眼前這個人。
“你丢東西了。”她手裏提着濕淋淋的書包，面無表情的看着盛芯。
“啧”盛芯咬牙，奪過包，扔到了一邊，繼續跑。聽着身後的腳步聲，她深深的皺着眉回頭，“你有病啊！跟着我。”
“我回家”她依舊拎着包，并一件一件的把裏面的東西放回自己的包裏，然後從盛芯身旁走過，把書包扔進了橋尾岔路口的垃圾桶裏。一回頭，盛芯努着眼睛瞪着她，“我的東西！”
“我撿的，你怎麽證明是你的。”她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你……”天，這人怎麽也……還是面無表情的，自己那兒欠她的了，行，不要就算了。朝她哼了聲，盛芯打算往回走，又被拽住了手臂，幾根手指跟紮進去一樣死死的扣着。
“你有病啊！葉玙！”盛芯忍無可忍，張嘴去咬她的手。她覺得自己已經咬的沒有力氣了，而那之手又是冰冷冰冷的，冰的嘴唇不舒服。等她松開牙，受傷留下了一個個坑，沒有血但紅紅點點，讓人覺得只要多碰一下這些紅點裏就會有噴湧不斷的血濺出來。擡頭，略帶愧疚的看着葉玙，還是沒有表情，只是眉頭卻說出了她的痛苦，隐隐約約盛芯覺得她眉間有什麽東西。
“你到底想怎樣。”看着觸目驚心的傷口，盛芯低着頭，不敢看她。
“盛芯，我是有病。”
“……”
“跟我回家。”
盛芯睜大着眼睛，一愣一愣的背拉着走，呆呆的看着她，廢了那麽多就為了這個。
“我跟你回家幹嗎！”
“你沒錢了。”葉玙晃晃她空癟癟的錢包。
那你是什麽意思，看自己可憐，要收留自己。
“我看你可憐，帶你回家。”葉玙終于變了表情，笑了，嘴角微揚。
“不要！”任她說什麽有什麽用呢，葉玙拖着她走，自己反抗倒是自己手疼。
“你松開，我手疼！”一路上一直被葉玙握着手，那握手的方式很奇怪，把自己握的有點疼，而且她的手一直冰涼冰涼的，一點也不舒服。葉玙只是稍微松了手，卻沒放開。
上了公交車。
盛芯是頭一次，看葉玙放下硬幣，頓了一頓。葉玙松開手，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盛芯被後來上車的人版推着往前擠，還沒反應過來，車上沒了座位。一站一站的，人越擠越多，寒冷和肅殺被擠的只剩下各式各樣的氣味以及悶味。葉玙看着車床外，全當做看不見。
盛芯那個氣啊，剛才誰拉住自己死活不放手來的，現在又是什麽情況了。人擠人，免不了磕磕碰碰，盛芯被人踩了好幾腳，腳疼的縮來縮去，一個急剎車，往後倒去，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背，才不至于摔倒。一個像溫水細流一樣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快下車了，往前面挪，跟在我後面”盛芯從沒覺得她的聲音原來是如此溫柔而又……可愛的。葉玙用書包擠出了一條縫，盛芯乖乖的緊緊跟随，兩人靠着杆子站在下車門前，等着到站。盛芯平衡力太差，整個人幾乎是靠在葉玙身上才維持平衡的。
葉玙下了車，見盛芯發愣不下來，一伸手把她拉了下來，這一拉就是個滿懷，手想要撐着，卻碰到一處柔軟。葉玙一把推開，自顧自在前面走着。盛芯看着面無表情離去的人，自己被她帶到這裏除了跟着她又能去哪兒呢。
葉玙打開門，沒有關上，盛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惹了她，脫了鞋走進去，冷笑，自己究竟為什麽這麽聽話的跟來了呢。一下子踩在冰冰涼的地面上，冷的她一個機靈一下子沒站穩，一只手抓過來，攥住她的手臂，那是比這地面還冷的一只手。
葉玙的家，空蕩的不叫家，除了基本的家具和一些現代化的電器，沒有一點的溫度，輕輕的嗅一嗅只有一些家具的木頭氣息和冷空氣招呼自己的鼻子。
“随便坐。”葉玙總算說話了，之後又扔下書包，跑進了一間房間。盛芯等她出來，以為她會和自己說點什麽，但她只是又跑進了洗手間，搞什麽鬼。再次出來，盛芯早就不客氣的開了電視機，瞥了一眼擦着頭發的人，撇撇嘴又立刻收回目光。葉玙好像完全看不見沙發上的人一樣，又進房間了。盛芯對她的忽視感到厭煩，把自己叫來是幹什麽的，雖然的确沒什麽必要招待自己，但怎麽樣這麽弄不是很莫名其妙嗎。摔了遙控器，氣呼呼的往葉玙的房間走，剛想開門進去。“咔噠”門自己開了，擡頭錯愕的看着葉玙，卻看不到人。盛芯像個傻子一樣愣在那兒，又跟着出來的人。
“你睡沙發”葉玙腦袋一歪示意她。
“為什麽？”盛芯不明白，真的不明白，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麽。
“沒床。”
“……”盛芯看了其餘的房間門。
“那不是我的房間，不歸我管。”說完又往房間裏走。
“什麽？”盛芯又一愣神，看到再次出現的葉玙。
“去洗澡的話，我只有夏天的睡裙給你穿，這是毛巾，內衣自己洗，其餘的扔洗衣機裏。”
“哦”這是她說的字最多的一次吧。等等這是什麽鬼，再看一眼葉玙的睡衣，肚子前是個卡通的昏睡小貓和一只歡樂的小貓，衣服整體的色調也是一只貓的樣式。真不搭，盛芯在心裏吐槽。
“別在沙發上吃。”葉玙遞過盛滿面條的碗。
聞着香氣，再看看外面烏漆墨黑的天，盛芯早就餓死了，還好葉玙不至于這麽沒良心到不給自己吃的。
“外面冷。”
“等着”葉玙又奪過碗，拿了一個電腦桌擺在被子上。
“弄到被子上我和你沒完。”葉玙的嘴角微微的皺了皺，盛芯眨眨眼，那不是狠厲的感覺，而是在笑吧。她忽然記起葉玙曾經在樓梯上扼住自己的下巴，離開的時候也笑了，只是感覺不一樣，她腦子亂了，這葉玙的種種表現完全是亂七八糟的，沒個統一。
盛芯吃完面，戀戀不舍的離開已經被自己烘得暖洋洋的“被窩”，這放好碗的事還是自己動一動比較好。葉玙在廚房裏圍着一塊藍色的圍裙，怎麽總是那麽不搭，這違和感。腳下是一步一步的走，冷風是一绺绺的往身子裏灌，薄薄的涼意從上至下、從下至上鑽進來，吹走了她的大部分體溫。
“放着吧。”這時葉玙的語調又溫柔的驚人，十分符合她身上的圍裙。
“哦”盛芯多看了一會兒，竟然忘記了冷。
“你不冷嗎？”
“啊”盛芯尴尬的跑回了暖窩裏。
兩個人尴尬的坐在沙發上，一個在被窩裏，一個在外，在這種年紀和時代，早就不習慣早睡了。盛芯呆呆的看着葉玙只顧自己盯着手機，反光在鏡片上反射出悠悠的色彩，遮擋了那真是的明亮。自己怎麽就跟着來了呢，這個幾乎就沒相處過的人，唯一的接觸還是自己被欺負，怎麽就跟着來了呢。她盯着葉玙出神，忘了動一動。
“你在看什麽？”葉玙擡頭，對上那束目光。葉玙見得不到回應，垂下手機，同樣偏着頭看她，盛芯的腦袋依靠在墊着被子的膝蓋上，眼皮也不眨一下的看着葉玙的方向。
“喂！”
“嗯？”盛芯這才回神，愣愣的。
“過來。”
“哦”盛芯帶着被子挪了過去。
“看電影嗎？”
“嗯，好啊。”盛芯出神的注視着葉玙的眉毛，一點點，一絲絲的打量着這個人。
盛芯一過來，葉玙聞着和自己一樣的氣味，同樣的沐浴乳氣味出現在別人身上，這種感覺怪怪的。
“你也進來吧。”盛芯拉開被子，一股帶着香氣的熱浪投入了葉玙的懷抱。葉玙一愣，看了一眼盛芯，挪進了被子裏。
葉玙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着，一個因為冷，沒了厚被子，另一個，也許是因為突然彌漫在家中的陌生氣息讓她一下子不能适應吧。
想着，想着，她鬼使神差的下了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