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31

一目了然的結果擺在眼前，只有真正的當事人才明白其中的痛，我們算什麽——一群微不足道的過客，又有什麽資格去指責。

醫院的樓道上有一陣焦急的跑步聲，最終一切歸于平靜。

“雪？”池沐玚推開病房的門，向其他病人微笑示意，走到了靠窗的病床前。

“阿姨，你好。”禮貌的打了招呼，她就将目光停留在那張蒼白的臉上，那份原本雪白色的肌膚失去了色澤，變得蒼白，薄薄的嘴唇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紅色，唯有那張臉還是安逸的。

“沐玚啊，你們放學了啊？”葉母握着女兒的手，用手指輕輕的撫摸，臉上充滿了悲傷，淚水也在眼眶裏打轉。

“嗯，我聽說梓潼進醫院了，就過來看看。”黃昏的光線透過窗戶透了過來，照在她的臉上，她站到了她的身側，擋住了斜射進來的日光。

“是啊，這次真的要手術了，醫生說她的狀況不太好，成功的希望不大……”淚水沿着蒼黃的臉頰滑落到葉梓潼的手臂上，手指微微顫動。

“媽？”葉梓潼睜開眼看到了身邊的人，笑了。池沐玚也笑着看着她，緩緩伸出手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潼潼，你醒了。”葉母倉促的拭去淚水。

“嗯，你怎麽來了，不會逃學回來的吧？”

“才沒有，這周已經放了，回家的時候我就順便來看一下你。”

“謝謝你的順便啦。”葉梓潼的眉毛舒展，被握住的手也将那只手握住。

池沐玚在病床邊坐了下來，握住她的手，陷入了沉思。四周都靜悄悄的，聽的到的只有儀器發出的滴答聲。

“雪，來玩秋千吧。”冬天快遠去了，久違的太陽把木凳曬得暖烘烘的。

“我媽媽不讓我玩的。”她的眼睛盯着木凳，雙腳猶豫着向前。

“就一會會，我會保護你的。”我笑着把她拉了過來

也許是她在害怕，她的手緊緊攥着繩子，甚至有點發抖，因為天氣還是有些微涼，我只是輕輕的推着。她逐漸放松了身體，輕眯着眼睛，享受着絲絲涼風。我順勢加快了點速度，一瞬間她的手開始顫抖，我立刻放慢了速度，一切還是來不及了。她摔在了地上，膝蓋和手掌都破了皮，淚水糊滿了整張臉，我緊緊的抱住了她，不過并沒有用了。和永恒相比，我們只是一粒沙。

“沐玚？”葉梓潼注視着池沐玚進來。

“你好多了嗎？我聽說你今天有點惡化。”

“沒有，就是有點小感冒之類的小問題。”葉梓潼笑着，臉色卻十分蒼白。

“那你可不能輸給小感冒。”

“當然不會，”葉梓潼雙手攥着被子，挑起一個角撥弄着。病房裏只剩下她們兩個人，儀器發出規律的滴答聲，池沐玚靜靜的坐在床邊。

“沐玚？”

“嗯。”

“我喜歡你你。”葉梓潼平靜而溫和的聲音回蕩在整個病房裏，“你明白嗎？”

“雪？”池沐玚的呼吸有些急促，她不安的調整四肢，“我，我。”

之後兩人陷入了很久的沉默。

“雪，我不知道說什麽。”池沐玚最後結巴着開口。

淚水在葉梓潼的眼眶裏打轉。

“沐玚，對我來說，你是我的全部，我只是這麽告訴你，我的時日不多了我沒別人了。”葉梓潼的聲音裏有些哭腔。

“怎麽會呢，我，我，我……”池沐玚起身，一步步退向房門，“我不知道。”

“你是真的不明白嗎？”葉梓潼紅紅的眼睛對上了池沐玚的雙眼。

“真的對不起，對不起。”池沐玚捂着嘴和鼻子，她來到病房外回頭看了一眼勉強着笑着哭的的葉梓潼，輕輕的關上了門，她沒有立刻離開，站在門的一邊，那麽靜靜的站着。然而身在門兩邊的兩人，感應着對方的存在，直到一個護士經過，池沐玚這才從失神中會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