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你可別哭,我跟你講,你是委屈哭了,我可炸毛給你看,反正這也有現成的設備,我給你撸一遍鬼畜版想你的夜,保證餘音繞梁,我就徹底火了。”
唐翊無奈的哼哼了一聲,道:“不許給別人唱,只能我自己聽。”簡致言挑眉,“那給爺笑一個。”
唐翊翻白眼,醜拒。
正當氣氛有所緩和,有人走過去要重新放音樂的時候,南韌那邊忽然傳來哽咽的哭聲,酒灑無情神色激動。拿着啤酒,嚎啕大哭:“我看着他長大的,他是我的,怎麽忽然間就不聽我的了呢。”
剛開始哭聲還有所壓抑,到後來幾乎哭得哽咽抽搭不止,讓人為之側目。老才一臉質疑地望向南韌,南韌無奈攤手,搖頭也不知該怎麽辦。
唐翊看了一眼簡致言,簡致言知道他的意思,點了點頭。唐翊走過去,将失控的酒灑無情拉直接拉到了門外,南韌不放心也跟了出去。
酒灑無情一不在,包房裏的氣氛頓時輕松了很多,衆人自動忽視剛才的小插曲,又開始玩游戲喝酒,曉玥醬跑過去開了音響,胡亂的點了幾個歌,将麥克塞到了簡致言手裏:“大大,想聽你唱歌。”
簡致言笑着接過麥克,道:“金牌策劃果然不一樣,解圍高手,我得謝謝你,但你點的這些歌不行,沒辦法表達我的謝意,我要唱招牌歌送給你。”
一分鐘過後,大王叫我來巡山的伴奏響起,曉玥醬頓時笑道岔氣,大王,這個真可以有。
幾首歌的時間裏,唐翊和南韌重新回到了包房,酒灑無情沒有跟回來,南韌沒說在門外具體發生了什麽,只是簡單地告訴大家,酒灑無情平複情緒自行離開了。
雖然心裏不是特別暢快,唐翊并沒有過多的表現出來,這種場合聚會圖的就是樂呵,若是板着臉格格不入,會讓人掃興,他很有分寸的坐在那裏,偶爾跟大家互動,只不過沒有再玩什麽游戲。
簡致言雖然嘴上不說,可是卻知道他們家小祖宗肯定是不高興了,變着法兒的往唐翊嘴裏塞吃的,各種水果小食只怕他吃不飽。
唐翊似乎格外的依賴他,就連簡致言起身去洗手間,他也囑咐道:“快點回來。”
簡致言從洗手間回來,推門進包房,一眼沒看到唐翊,卻見老才皺着眉站在門口,若有所思地上前問他:“唐翊和酒灑無情到底怎麽回事?”說着他指了指對面。
“唐翊呢?”簡致言沒看到唐翊的身影,沒由來地心裏一緊。
大家都圍在一起,似乎杯什麽所吸引,簡致言在老才的示意下走過去,發現有人打開了手機直播,而直播的畫面裏,只有一個人的背影,和一架黑色的鋼琴。
Advertisement
那人的背影他認得,正是酒灑無情,而他的手裏提着一把大錘子,在直播裏瘋狂地砸着鋼琴。
簡致言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唐翊呢?”他顧不得許多,扭頭大聲問才俊。
“他剛看了一眼直播,人就像丢了魂似的,二話不說沖出去了。”味海少有的嚴肅,指着門口對簡致言道。
草了。簡致言罵了一句,扔下一句:我去找他。就已經不見了人影。
那架鋼琴對唐翊來說彌足珍貴,其中的意義他再清楚不過,也正是因為鋼琴,讓他一再對酒灑隐忍退讓,而現在酒灑的舉動無意于在把唐翊往絕路上逼,簡致言心急如焚,擔心唐翊一時沖動會出事。
一路狂奔,簡致言打了無數個電話給唐翊,都沒有人接聽,好不容易坐出租車到了酒灑無情家門口,小區保安好像得到招呼似的,說什麽也不肯讓他進小區。
簡致言顧不得許多,一臉怒意,大聲拜托道:“我需要現在就進小區找人,找到我立刻就走,保證不會有任何問題。”
然而保安鐵了心似的,說什麽也不肯通融,堅持只有本小區業主才可以入內。簡致言抓狂卻沒有辦法,只能等在門口,希望唐翊能盡快出來。
因為事發突然,再加上喝了點酒,簡致言思緒有些混亂,在門口等待的時間裏,夜晚涼風陣陣,他漸漸的清醒起來,趕忙拿出手機進了酒灑無情的直播間。
直播沒有中斷,依舊繼續,他正坐在被砸得面目全非的鋼琴上,背對着攝像頭喝酒。而鏡頭裏并沒有唐翊的身影和聲音。
直播間裏評論亂成一團,支持與反對的游客混亂互罵,就連酒灑自家粉絲也開始指責他不該失控。
唐翊沒去找他……
不在……可是這種情況下,大半夜的唐翊沒去阻止酒灑無情,那他能去哪?簡致言緊張得心蹦蹦跳,人生二十幾年來,從沒有如此緊張焦慮的時候。
老才和南韌接連幾個電話進來,關心地詢問簡致言是否找到唐翊,簡致言簡單的将事情原委說了一遍,向來不慌不亂的大律師,鮮有的語無倫次起來。
漫無目地的找下去也不是辦法,簡致言打電話給趙大平,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唐翊去找他也不是沒可能。
然而事實還是讓簡致言白白期望了一次,唐翊并沒有在趙大平那裏。他實在想不出唐翊會去哪?五次三番的被打擊,唐翊的心情應該糟糕透了,可按照他的性格來說,完全跟想不開做傻事不沾邊。
唐翊是個敏感心思細膩卻又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就連睡覺的時候也要緊緊拉着簡致言的手,想到這裏,簡致言忽然想到了什麽。
家,那是唐翊肯卸下所有防備的地方。
簡致言記不得是怎樣匆忙奔回家的,他緊張的打開家裏大門,急切的呼喚道:“磚磚!”然而除了漆黑一片,并沒有唐翊的身影,心裏的壓迫感讓他瞬間喘不過氣來,緊繃的神經只在一線間就可以斷掉,渾身的汗毛豎起,驚出一身冷汗。可就在失望至極的關頭,浴室裏傳來淺淺的水聲,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簡致言奔過去一把推開浴室的門,淡淡的微光下,唐翊抱着膝蓋坐在花灑下,頭埋在腿間,一聲不吭,一動不動,任由冰冷的水淋在身上。
☆、完活兒
人到了絕望的懸崖邊,總會忍不住胡思亂想,面對黑暗中默默淋水的唐翊,簡致言心跳劇烈早已不受控制,極力壓抑着自己的情緒,卻瞬間淚奔。
唐翊低頭坐在那裏,特別的平靜,平靜得讓人害怕,明明已在粉身碎骨的邊緣卻絲毫不為所動,安靜得沒有一絲氣息。
簡致言慌亂地關了花灑,來不及多想扯下一條浴巾,跪下去裹在了唐翊身上,連聲呼喚:“唐翊,唐翊,你別吓我。”懷裏的人冰冷透骨,任憑他抱在懷裏,卻一動不動不發一言。
簡致言想努力地把他抱起來,不知是腳下濕滑還是焦急無力,試了很多次都沒有成功,身上的衣服被唐翊浸濕,寒意肆無忌憚地洶湧而至,簡致言近乎抓狂。
“……別動,讓我靠一下吧。”黑暗中,唐翊忽然拉住了簡致言的手,人也跟着斜斜地靠了過來。
“磚兒,這樣不行,你會生病的。”簡致言忽然想到他的低體溫症,頓時擔心到無以複加。
“我沒事……”唐翊頭搭在簡致言的肩膀,艱難苦笑,聲音難掩顫抖道:“對不起啊,丢下你一個人在ktv,我自己先跑了,讓你擔心了,對不起,對不起”。語氣裏充滿了自責,卻又難掩委屈,唐翊像個孩子般緊緊靠在簡致言身上,試圖尋找一絲可憐的安全感。
“傻瓜,是我沒保護好你,是我該說對不起。”簡致言恨不得替他承受所有的不甘和委屈,擡手撫上他的頭,輕輕的摩挲安撫着。
“遇見你之前,我活得很自我,對人也好,對事也好,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絕不勉強自己,談不上自卑自閉,但也絕不屬于熱心活絡的那種人,我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不複雜,物質金錢從來不缺,卻永遠也比不上一家三四口人在一起那種令人羨慕的溫馨家庭。”
“磚兒……”
“我喜歡男人,他也喜歡,這種骨子裏生出來的東西,并沒有對錯,可是他的媽媽卻認為他之所以一心癡迷男人,全是因為我,所以帶着這種偏見和怨恨,我的日子并不輕松,獨自想了無數次,想自己究竟錯在哪裏,是錯在喜歡男人,還是錯在不該出生在這個家庭,可是卻總也想不明白。”唐翊忽然哽咽,強忍着起伏的情緒,繼續說道:“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沒有未來的人,雖然在別人的眼裏,算得上事事順心,有所謂的顏值,花不完的錢,令人羨慕的家庭,可是在這假象的背後,卻是無數的空虛與無助……無助得可以讓人失去勇氣,言,你真的體會不到……”
唐翊停下不再言語,可是胸口卻劇烈的起伏着,渾身抖着抱緊了簡致言,一如做錯事的孩子般驚慌失措,孤立又無助。
簡致言發覺他的身子特別的冷,盡管已經裹了大浴巾在他身上,可不管摸到哪裏都是冰涼沒有溫度的,在這樣繼續下去恐怕真的會出危險。
他想抱唐翊起來,可是唐翊搖頭拒絕,依然靠在他的身上保持着同一個姿勢不肯放手:“別動,聽我說完。”
簡致言嘆了口氣,艱難地擡起手臂向熱水那邊旋開花灑,蓬松的水柱自兩人頭頂傾瀉而下,帶來了久違的溫度。
“我喜歡你很久了,進網配圈是因為你,研究生換專業讀法律也是因為你,仔細想來我現在的人生軌跡都是在圍繞着你在轉,你的直播只要沒有不可抗拒的原因,我都會準時守着一眼不落,你出的每一首歌我都有聽,單曲循環無數遍,你配的每一部劇,無論是主役還是龍套,我都熟記在心,每次都因為劇太短而意猶未盡,你玩過的游戲,我也會去玩,你用過的東西,我也會去買同款,你的喜好,你的脾氣,你在二次元展現出來的所有所有,我都知道,可是我并沒有把二次元三次元混在一起,我知道自己愛上的是誰,像你這樣才華橫溢的男人,讓人不心動真的很難……”
“發現鋼琴被砸的那一瞬間,你知道我的感覺是什麽嗎?”唐翊輕輕嘆了一聲,擡起頭貼上簡致言的臉,“解脫,徹底的解脫,就像是有些東西,時刻寶貝在心裏,卻患得患失終日惶惶不安,生怕它會有一天消失不見,為了它什麽都不想做,也為了它什麽都肯做,日夜的折磨,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可是親眼看着它被毀掉,我竟然不覺得難過,為了它忍讓了這麽久,所有的折磨可以徹底的消失,以後也不會再來,我應該高興的不是嗎?”
“可是,不知為什麽,我還是開心不起來,于是我又想到了你,想到了因為我,讓你一次次站在別人異樣的眼神裏,我的心就很疼,言,真的對不起,我們……我們分手吧。”
浴室內雖然依舊漆黑,可是氤氲的水汽逐漸升起,在身邊缭繞空間溫暖了許多,簡致言原本以為他說完心裏的苦悶便會好受一些,卻萬萬沒有想到唐翊會提出分手。
一瞬間,簡致言心裏猛然揪緊,全身所有的血液湧上大腦,短暫的空白之後,思緒瞬間清醒過來,胸口的怒意翻湧,聲音也跟着冷了下來:“不分,說什麽都沒用,別再提了。”
唐翊苦笑:“不然呢……”
“別人的眼神?我知道你從來都不在乎這些,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我在不在乎?傻瓜,我tm也不在乎!我們是一類人,難道現在你還沒有發現嗎?”簡致言手臂上加大了力道,将唐翊推到了花灑正中下方。
“你這樣随随便便地想脫粉走人,我只能忍一次,唐翊,不能分手。”簡致言開始脫他的衣服:“發洩夠了吧,還學人家淋冷水,自己有低體溫症不知道嗎?你高冷的人設塌了知不知道!”
“開燈!”唐翊啞着嗓子道。
“嗯?”
“開燈!”唐翊依舊堅持。
浴室的燈光亮起,兩個人同時垂下眼睛适應突如其來的光亮,簡致言看不到唐翊的表情,眼簾裏卻都是他白襯衫下若隐若現的身體,扣子剛剛解開一半,勻稱白皙的胸口淺露,混合着清新的水汽,似乎瞬間完美讓人沖動。
簡致言還沒來得及擡頭,下一秒已經被人摟住,倏然睜大眼睛剛要張口詢問,唐翊的唇已經堵了過來,一改往日溫潤輕緩,唇齒間攻勢更猛,靈巧的舌頭忽而進攻忽而撤退,帶來陣陣酥麻。
簡致言微微一驚,緊跟着嘴角揚起笑意,反應迅速地将他頂到牆邊,熱烈地回應着,攻勢強烈到令人無法呼吸,他輕輕咬着唐翊的舌尖,手拖住面色潮紅一片,腰身已經發軟的唐翊。
嘤咛聲不經意的自嘴邊溢出,唐翊不敢看簡致言的眼睛,殘存的理智在簡致言的攻勢下早已潰不成軍,光滑的後背貼在冰涼的瓷磚上,唐翊眼神迷茫,任由簡致言順理成章的動作。
人影交疊,含糊不清的語言不經意間自嘴邊流出,驚豔了此時此刻的所有。
幾番纏|綿交戰下來,唐翊累得睜不開眼睛,更別提清理身體,歡愉與痛并存的體驗已經耗費了他全身的力氣,盡管那裏不舒服,卻依舊心滿意足的摟着簡致言,尋求着安全感。
簡致言心疼又愧疚的在他額頭,臉上,脖子親個不停,歡喜得恨不得将他整個人都揉到懷裏。他細心的替唐翊清理幹淨,拿了條幹爽的大浴巾将人裹了個結結實實,抱到床上蓋好了被子,看着唐翊累到秒睡的臉,暗自祈禱他千萬不要因為淋了冷水而生病。
唐翊睡覺的眉頭依舊微蹙着沒有放松,——一定很疼吧?亦或者盡管嘴上倔強不說,心裏還是在意母親留下的鋼琴被砸掉?
簡致言卻無論如何也睡不着了,親密的舉動讓兩個人關系更進一步,以後會發生什麽他不知道更無法預料,可是他知道只要跟唐翊在一起一分鐘一秒鐘,他就會把最好最珍貴的都給他,小祖宗不就是用來寵的嗎。
唐翊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早上9點多,渾身的酸痛帶來的體驗并不好,他翻身坐了起來發現簡致言不在房間裏,便赤着腳走出去。
一出房間便吓了一跳,簡致言正跪在客廳地上,手裏拿着抹布在認真細致的擦地板--這哪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難道第一次親密互動之後,不是應該守在床上,聊天互暖的嗎?保潔員上身的斐燃同志,有點怪啊。
與此同時,簡致言順勢擡頭也跟着下了一跳,他們家小祖宗一絲不挂,毫無顧忌的站在他的面前,滿臉不爽的看着自己,尼瑪,要命啊。
客廳的窗簾沒拉,從外面應該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簡致言慌忙擦了擦手,一把抱起唐翊進了房間,随手關上了門。
将唐翊砸進松軟舒适的大床,嚴嚴實實的蓋好被子之後,簡致言才松了一口氣,忍不住炸毛道:“卧槽嘞,走光了你知不知道,吓死我了。”
唐翊翻了個白眼,滿不在乎道:“怕什麽,看就看呗,誰不都是兩條胳膊兩條腿,不行就捂臉,捂上臉都一個樣。”他滿臉的不在乎。
簡致言忽然發覺自己在唐翊前沒辦法保持高冷淡定的狀态,在他家小祖宗這裏,什麽出其不意的情況都有可能發生,可面對這樣的唐翊,他卻覺得特別開心,他們家炸毛傲嬌的板兒磚又活過來了,這才是他應有的狀态,最真實的唐翊。
然而唐翊似乎有些不太高興,一直冷着臉盯着他,等他說完直接拍了拍枕頭邊:“躺下。”
簡致言“啊?”了一聲,這才反應過來,掀開被子躺在了唐翊身邊,立刻将他摟在懷裏。
還沒等他一口氣喘穩,唐翊忽然不懷好意的嘿嘿笑了兩聲,人随之翻了起來,瞬間跨坐在簡致言身上。
☆、大律師
唐翊依舊一絲|不挂,修長的身材在白皙的肌膚襯托下,極具誘惑力,簡致言瞬間呼吸急促,情難自已。
“幹嘛?”簡致言示意他別亂動,嗓音也啞了幾分。
“讓你白占便宜了,有什麽補償嗎?”
“補償?”
“唱歌給我吧。”
“現在?”
“嗯。”
“想聽什麽?”
“我是你的誰,喘全程版。”
“--抗議,我這麽純潔的人,不會喘……”簡致言瞬間哀嚎道,小祖宗花樣太會玩,話說自己還真是喘過全程,不過那可是不帶任何含義的,可眼下這種架勢,單純的喘,真沒辦法淡定的做到了。
簡致言抗議的功夫,唐翊已經從他身上下來,再次躺了回去,身子縮在被子裏一動也不動。
簡致言以為他生氣了,剛忙安撫:“磚磚,我這就喘,你別生氣啊。”他鑽進被子去拉唐翊,卻發現他正躲在裏面偷偷的笑,在被發現以後更加的肆無忌憚,哈哈大笑起來。
簡致言有些懵逼,一直等他笑夠了也沒搞清楚他笑什麽,難道不是應該生氣炸毛的狀态麽?
唐翊将頭湊到簡致言肩膀,蹭掉了笑出的眼淚,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你怕我?我又不是小心眼随時甩手走人的那種人,你緊張什麽?都表白過了,心裏話也都說了,搞也搞過了,你還是不放心嗎?”
簡致言微怔一下,迅速地消化着他話裏的含義,想了想柔聲道:“太好聽甜蜜肉麻的話我不會說,磚磚,我只想對你好,讓你事事開心,這些都不是我委屈自己故意讨好你的,而是我發自內心想跟你在一起,看你開心,看你笑的,你懂嗎?”
“可是……你又喜歡我什麽?”唐翊向簡致言靠了靠,收起笑意垂眸問道。
“想聽實話?”
“嗯。”
“閃光點太多,說不過來。”簡致言沒想敷衍,但卻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一時間答不出來。
唐翊理所當然的對這個答案不滿意,進而問道:“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
簡致言忍不住在他額頭親了一口,笑道:“從你在背後喊我斐燃的那一刻。”
“呸,一見鐘情不過就是見色起意罷了。”唐翊哼哼道。
“你是在變相的誇自己長的好看嗎?”
“嗯,我确實好看。”
簡致言忽然發現唐翊的新特性--自戀,不過這自戀的确有資本。“不能說是見色起意,只能說當我發現你就是大板兒磚的時候,确實出乎意料,很太驚喜,大腦有那麽一瞬間是缺氧的,誰家的小哥哥長的這麽好看。”
“沒發現你激動,一張臉冷得向冰塊子似的,我當時覺得自己多此一舉了。”唐翊幽幽道。
“不會啊,我多随和一人啊,你知道我這麽久了,我二次元三次元沒差啊,直率,真實,我們家妹紙們都是這樣說我的,差不了。”簡致言攤手。
唐翊不說話,右手忽然伸到簡致言的衣服裏,爬上他光滑的後背,纖長骨感的手指在背上彈奏起來,指尖的觸感傳遞到簡致言身上,引起陣陣酥麻。
“彈的什麽?”簡致言雖然精通樂理,可是對于鋼琴卻并不在行,唐翊停下了手沒有說話,手指插入他的頭發,在耳邊厮磨,悄悄的聞着他頭發的味道,剛洗過的發絲隐隐散發出一絲清香。
“很幸福。”唐翊輕聲道。
“磚磚?”
“幹嘛?”唐翊閉着眼睛低聲問着,他似乎很享受簡致言的懷抱,身子往他懷裏靠了靠。
“疼嗎?”
“廢話,你試試。”唐翊呲牙舞爪。
“對不起……”簡致言心疼的道歉着,嗓音輕柔,傳到唐翊耳中,恰似良藥。
“下次我輕一點。”簡致言故意掐了他一把,繼續補了一句。
“下次?”唐翊倏地睜開眼,聲音提高幾度道:“一周之內你可別碰我,跟你劃清界限。”
“一周之後呢?可以?”
“看老子心情!”唐翊的臉隐隐紅了起來,幾乎咬牙切齒道。
“诶?你別炸毛,都聽你的還不行嘛,我只看不摸,我聽話。”簡致言趕忙舉手投降。
唐翊懶懶地翻了個身,背對簡致言輕聲道:“不用事事都遷就我,時間久會厭倦的,做你自己就可以,簡致言,妥協太多就失去自我了。”
他說的直接,簡致言心裏全懂,可是寵自家男人分明是他的天性,沒有任何刻意而為的成分,完全發自于內心的,這讓他如何避免?他忍不住笑了:“你的意思是讓我時時刻刻炸毛給你看嗎?吓跑了怎麽辦?”
“守着你這麽多年,你炸毛的功力有多厲害我不知道?大不了天天聽你唱想你的夜,再不行天天套馬杆,或者你唱我是你的誰……”唐翊無所謂嘀咕道。
簡致言忍不住翻身壓倒了唐翊身上吻了過去,又是一番激烈的胡攪蠻纏。
許久,兩個人才氣喘籲籲的分開,唐翊胸口上下起伏着,好半天才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道:“這麽一弄,我更餓了,做飯吧……”
簡致言問:“想吃什麽我這就給你做?冰箱裏食材有很多,應有盡有。”
“煮白粥吧,感覺腸子要被捅漏了,喝粥順順腸子。”唐翊試着從床上坐起來,剛一動作,頓時忍不住抽了一口涼氣。
尼瑪,疼……
“噗!”簡致言被他的比喻逗噴了,什麽腸子漏了,自動腦補了一下昨晚的畫面,貌似沒那麽誇張啊。
然而一頓簡單的白粥小菜還沒吃完,唐翊的手機忽然響了。昨晚他那手機也沒有幸免于難,跟着唐翊一起淋了半天的冷水,簡致言向來細心,收拾浴室的時候從唐翊口袋裏掏出手機,擦拭幹淨後放在了茶幾上,希望它還有能還魂的可能。
今兒忽然一響,簡致言倒是覺得有點驚奇,質量真好還能打通……
唐翊走過去拿起手機,原本輕松的表情忽然凝重起來,眉頭微鎖,望着屏幕遲遲沒有動作。
“怎麽了?”簡致言察覺到異樣,輕聲問道。
唐翊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接通電話:“媽……”
簡致言愣了。
唐翊沒有說太多,簡單的嗯嗯好的,應了幾聲,然後挂斷了電話。
接完電話似乎心事重重,重新坐在桌邊,有一口沒一口的繼續吃粥,簡致言忍不住問道:“繼母?”
“嗯。”唐翊明顯心不在焉。
“沒事吧?”
唐翊嘆了一口氣,“昨天我哥直播砸鋼琴的事,她知道了,約我出去吃飯。”
“去嗎?”
“不想去,但也沒有辦法。”唐翊苦笑。
“那就去吧,你繼母人怎麽樣?兇嗎?”簡致言忽然覺得問這樣的問題有些幼稚,可還是忍不住問道。
唐翊忍不住嗤笑:“不簡單,這麽多年我爸身邊只有她,再沒見過別的女人,對于一個有錢有魅力的中年男人來說,有點不可思議。”
簡致言淡淡的笑了笑,剝了個雞蛋放到唐翊碗裏,看着他吃完,很心疼。
六月末的帝都有些炎熱,傍晚五點多太陽依舊高挂,照得到處火熱,唐翊黑T恤休閑褲,穿得整潔大方,簡致言開車載着唐翊直接去了餐廳。
韓母預定的位置一樓靠窗,唐翊到的時候她還沒有出現,簡致言為了避嫌沒有一同進餐廳,而是坐在門口的車裏,望着裏面獨自等待的唐翊。
遲到一直是韓母的風格,對此唐翊早有心理準備,他點了一杯水,不時地望向窗外的簡致言,每每對視到一塊,簡大律師便比心給他看,唐翊臉上忍不住泛起笑意。
視線一瞥,門口兩個身影不緊不慢地走來,唐翊微凜,瞬間收起臉上的笑容,韓母一副端莊職業女性的模樣,精氣十足,向唐翊擺了擺手。
而在她身後,韓棟陽,也就是酒灑無情面無表情地跟了過來,母子倆一前一後先後落座。
唐翊滿心厭惡,瞥了韓棟陽一眼便挪開視線,勉強克制着心裏的怒意,擠出淡淡的微笑,站起身禮貌道:“媽,你來了。”
“你哥也來了,怎麽不喊人?”韓母直接來了下馬威,說話絲毫不客氣,也不拖泥帶水,“三年沒回家,你玩夠了嗎?現在想起喊我媽了。”她拉開椅子坐到唐翊對面,示意服務員拿菜單。
唐翊不卑不亢:“最近有點忙,忙完就回。”
“忙?什麽是忙?就你私下弄的那些東西,哪一樣是有用的?放着好好的律師不當,天天學人家做什麽主播,有意思嗎?”韓母聲音高了幾度,雖然臉上淺笑不失态,可是語氣中的刻薄顯而易見,惹得周圍食客紛紛扭頭注視。
“媽,你少說兩句,吃飯就是吃飯,又不是批判大會。”韓棟陽忍不住插嘴,他望着對面的唐翊替他辯解,可眼神忽然冷了起來,那頸間T恤下若隐若現的暗紅色印記,清晰刺眼,提醒着他昨晚發生了什麽,甚至可以令他想象得出到底有多激烈。
“你們兩個在一起了?”韓棟陽忽然站起來探過大半個身子,揪住唐翊的領口咬牙質問道。
唐翊沒有閃躲,依舊淡定的坐在那裏,氣場一如往常。“拜你所賜,我們在一起了,開心得很。”一想到鐵錘砸在鋼琴上的畫面,他就克制不住自己,語氣也随之冷了下來。
韓棟陽像一頭失控的猛獸,剛要瘋狂嘶吼,身後一巴掌就狠狠地揚了過來,重重的拍在脖子上,“公衆場合注意自己的言行,他是你弟弟。”韓母将他扯回來,不悅道:“有什麽事情,等一會一起回家再說。”
唐翊面無表情的整理着衣服,淡淡道:“一會我還有事,不跟你們一起回去了,難得見一次面,有些話我就直說吧。”
“鋼琴的事,我不想再多說,反正砸就砸了,你們看着處理吧,能賣廢品的話就賣,賣不了就扔,都沒關系,如果還沒有別的事,那我先走了。”
說完唐翊忍不住看了一眼窗外不遠處的車,暗自狐疑簡致言不在車裏,他推開椅子想要起身走人,而韓母卻一擺手示意他不要動:“鋼琴這事兒,我也是才知道,你爸沒跟我提過還有什麽鋼琴,你哥也沒提過,所以不能算我教子無方。”
唐翊動了動嘴角,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忍住了。
“我會再買架鋼琴給你,這件事就一筆勾銷,希望你以後能跟你哥保持距離,你私下裏那些不陽光,不被人所接受的那一方面,自覺藏好,別時不時露出來,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你哥這個人從小喜歡逗你玩,時間久了你的生活習慣對他的影響自然不小,你懂我的意思,望你今後克制,別帶壞你哥。”
唐翊原本已經心平氣和,可是這樣一番護短的話,将所有的責任推在自己身上,又說的如此不堪,頓時忍不住想要反擊,伶牙俐齒準律師也不是白念這麽多年的。
唐翊不屑冷笑,話到嘴邊剛要發聲,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砸壞的鋼琴不在于它的價值,而是在于其中蘊含的無比珍貴的意義,阿姨,複雜的事情你把它說簡單了,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275條規定:故意毀壞公私財物,數額較大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的,判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罰金,唐翊母親的鋼琴,是一架70年代的施坦威鋼琴,價值不用我說,你們都明白。所以……是不是請你們道個歉?”
簡大律師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唐翊的身邊,淺笑着推了推金絲框眼鏡,對着面前目瞪口呆的韓母伸出手道:“阿姨,你好,我是簡致言。”
☆、怼天怼地
唐翊微微擡起頭看着忽然出現的簡致言,一股幸福的激流緩緩的填滿胸口,再擴散開來,嘴角忍不住泛起幸福的笑意,掩飾地低頭抿了一口水,卻因為情難自抑,下意識的咬住了自己嘴唇,努力不讓自己表現得太明顯,簡致言帶來的溫暖,就像漫天漆黑看不到星星,也依舊能讓人感受到光芒的閃爍,思緒間,他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個有些燦爛笑容的男人,是那個可以相伴一生的人。
韓母一時沒弄清狀況,看着強勢卻不失禮貌的簡致言,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你帶他來是幾個意思?”韓棟陽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緒,再次噴湧。
“閉嘴,大庭廣衆的,你吆五喝六還像話嗎?”韓母畢竟見過世面,短暫的疑惑之後,很快便大致猜出了來人身份,她輕斥韓棟陽示意他別說話,轉而淡淡一笑也不理會簡致言,直接問向唐翊:“你的朋友?”語氣故意在朋友兩個字上加重,其中的輕薄之意不言而喻。
唐翊不緊不慢向裏挪了一下,旁若無人的拉着簡致言坐了過來,這才從容開口道:“男朋友。”
韓母的臉色瞬間一沉,卻礙于表面不能發作,只能自嘲點頭:“你們一個個的,都翅膀硬了是吧,這種事情為什麽不跟我商量?”
“商量什麽內容呢?嫁娶禮金?還是婚前公正?好像都沒有必要吧,阿姨,目前我國的法律還不承認同性婚姻合法,所以你指的這些細節,我們暫時還用不到。”簡致言一改往日大大咧咧的樣子,忽然刁鑽起來。
唐翊低着頭不說話,辛苦的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