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禮物
非常危險。
死柄木弔的手隔着雄英校服放上來的那一刻，時秋只覺得她的脊背都發出了怪異的咔嘣聲。
這不過是她的錯覺罷了，事實上只是她猛地挺直了腰——就連死柄木弔都驚吓了一瞬，食指在空中抖了一下。
他可不想因為意外在這裏把時秋給崩解了。
這麽一想他就有點惱怒：“你別亂動啊。”
他低頭去看時秋，從那雙眼睛裏看到了戒備，胸膛裏的惱怒像燃燒了一樣冒起火苗。
“我早就說過了啊。”他一個用力将時秋攬在懷裏，從其他人的眼中這兩個人就像是情侶一樣在竊竊私語，“我是敵人。”
“是這個社會讓你變得如此蠢笨了嗎？”
“明明我記得那個時候，你誰的話也不相信啊。”
死柄木弔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自己的話語有什麽不對。
…………
“弔是想要和那個女孩子做朋友嗎？”他的老師Afo不知何時來到他的身後。
死柄木弔沉默了一下，看着那個灰藍色的背影離開。
“……她肯定也會像那些人一樣的。”
雖然這麽說了，死柄木弔卻在在這個城市逗留的時間裏一直等在那個社區旁。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在那個時候等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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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柄木弔在那裏站了一個月的時間，每一天的下午兩點到四點，躲在路邊的陰影下看着那個女孩子經過。
她也不是每天都打架的，但是如果有人膽敢取笑她、或者否認她，得到的一定是一頓亂揍。
每當這個時候死柄木弔淺藍色頭發下的眼睛就遠遠的看着她。
越是觀察，他就越是想靠近。
越是想要靠近，那雙眼睛就亮得可怕。
所以他才會對Afo提出那樣一個要求——
“老師，我想要那個女孩子。”
這句話讓主動提出［你想要什麽樣的禮物］的Afo都愣了一下：“……為什麽呢，弔？”
“不可以嗎？”
“不……當然可以。你是想要和她做朋友嗎？”
死柄木弔卻沒有對這個問題做出答複，只是說：“我想問問她，既然那些人讓她這麽難過……那她為什麽不殺了他們呢？”
Afo的手掌摸了摸他的頭頂，說：“……我會把她帶到你面前的，到時候你再問問她吧，好嗎？”
…………
不過很遺憾的是，當初的願望并沒有實現。
死柄木弔根本不記得當初那個女孩子長什麽樣了，可是那份執着卻沒有忘記。
時秋整個人懸空在他的胸懷裏，一字一句寫。
【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說着她就想故作自然的起身，死柄木弔另一只手按在了她眼前的桌面上——
從他的指尖開始，實木制的桌面先是凹下去淺淺的坑，又像腐朽了一樣裂開蛛網似的縫，木屑化成黑色的灰落在了兩人的腳邊。
死柄木弔的左手四根手指不知何時按住了時秋的脖頸，幽幽的說。
“你可不要動啊。”
“你和你的同學逃走也沒有關系……”
“不過這家店的人……诶？說起來，你真的在乎自己能不能保護他們嗎？”
時秋盯着腳邊的黑灰，怎麽看都覺得眼熟，電光火石間她緩緩吐出了一口氣，坐回了沙發上。
［雄英屏障］就是死柄木弔破壞的。
這個人，真的是敵人。
對于他的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時秋只覺得不妙。
不過還沒等她想個明白，死柄木弔就再次開口了。
“我說啊，快點回答我的問題啊——？！”他刻意壓低了聲音，沙啞的嗓音像是冬日裏凝結的冰塊一樣敲擊着時秋的心房。
【……什麽？】
得找個辦法把消息傳遞出去才是…！
“………不，在那之前先回答我另外一個問題吧。”
“要好好回答，這決定了我的手指會不會落在你可憐的脖子上。”
這種時候時秋反而冷靜下來，垂着眼望着漂浮的塵埃。
“你到底為什麽想成為英雄呢？為什麽要進雄英呢？”
【這沒有為什麽吧，你走到大街上随便問一個孩子都是想當英雄的，也每一個人都想考進雄英。】
“……你在說謊。”
以為他的手指會落下來的時秋卻發現這個人仿佛心情很好一樣帶着笑意。
“下一個問題。你對——［無證英雄］怎麽看？”
被人知道了。
時秋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只能想到這一點。
這是只有火/槍頭與時秋才知道的秘密。
十年前的星野時秋，并不是被職業英雄救下的。
非常的諷刺，在職業英雄無法趕到、普通民衆噤聲的現場，是一位甚至不是畢業于任何一所學校英雄科的人救了她。
遺憾的是，她的救命恩人某種意義上差點被時秋的個性害死。
那以後時秋也沒能找到她，甚至連一句感謝都沒能表達出來。
為什麽一定要考雄英，為什麽一定要成為最棒的英雄。
這是因為——
雄英有舉國聞名的體育祭，能讓她被所有人看到；而只有成為No.1的英雄，她才能将自己的名聲傳遍這個國家。
這樣的話她才能找到當初救了她的人。
這當然不是說她就不想成為一個好英雄了，而是在那之前，她還有想要達成的目标。
現在最重要的是，哪怕是綠谷出久，她都沒有說過這件事。
看到時秋臉上見了鬼的表情，死柄木弔終于笑了出聲。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他開口，“所以從知道後我就一直不明白，那麽讨厭其他人，那麽讨厭職業英雄的你為什麽會選擇雄英。”
“明明聽你國中的同學說，你原來的目标并不是雄英啊。”
“還有……這些朋友們。”死柄木弔冷哼一聲。
“你也一定覺得這個社會是畸形的吧…？這都是因為歐魯邁特那個男人啊，正是他一手建造了這樣虛假脆弱的世界。”
“你不需要再壓抑自己的心情，不需要再去勉強自己成為英雄，想要改變這種情況明明還有更簡單的方式——”
“讓我們一起毀掉現在這個，創造一個更加美好的未來吧。”
“一個沒有英雄的未來。”
死柄木弔真誠的惡意讓時秋感到不适，不過他的話語也讓她松了一口氣。
如果是以前，十年、不，五年前他找到她這麽說，她都會毫不猶豫的跟着死柄木弔走。
但是現在——
時秋擡起手，握住死柄木弔的。
“……？！”
兩人十指緊扣，死柄木弔的個性讓她的皮膚崩壞，而她自己的個性則是将身體不斷回溯。
兩個人陷入了奇怪的僵持。
血肉崩壞的痛楚、時間回溯的麻癢混在一起，不斷疊加的痛苦讓她的眉頭皺在一起，額頭也出了一層汗。
前一刻剛恢複到完好的手掌，肌肉記憶又受到了崩壞的襲擊，反複崩壞反複恢複，一次兩次三次四次……無數次。
明明才過去了一分鐘，時秋卻覺得好像過去了一個小時。
【我拒絕。】她拉着死柄木弔站起來，手掌傳來的痛楚一直延伸到手臂上。
死柄木弔看着兩人交握的手掌。
這個就是與人觸碰的感覺……嗎？
時秋用力咬了下下唇，确保自己的嘴唇保持了紅潤。
她用力地拉着死柄木弔，即使兩個人的手心都變得黏噠噠都沒有放開手。
時秋只能想到這種不是辦法的辦法了。
她當然可以帶着其他人一起回溯，但是卻無法把甜品店裏的客人和店長一起帶走。
留下這個人在這裏只會像□□一樣。
——總之，痛自己總好過別人受到傷害。
她這麽想着，對綠谷出久和蘆戶三奈揚起一個笑容，用沒拉着的手比了一個出去的手勢。
笑容……要更正常一點，嘴角要再揚起來一點，眼睛眯起來一點。
哪怕是生理性的淚水也不可以流下來。
不可以被他們發現不對。
如果是出久的話，一定會沖出來……那樣會造成無法估量的後果。
時秋有一瞬間甚至覺得手掌連着手臂一起碎掉了。
當走到外面，接觸到新鮮空氣的時候，她果斷将死柄木弔的手掌甩開來，往後退了一步。
死柄木弔用一種時秋無法理解的神情、站在原地安靜的看她。
這個人為什麽要找上自己呢？
因為她是雄英英雄科的學生。
死柄木弔根本沒有掩飾這一點，也沒有掩飾他們的目标是歐魯邁特。
時秋覺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一點黑暗的邊緣，這比言語的沖擊力要來的強得多。
“你的答案是不要……嗎？”
意料之中的答案啊。
“你這樣的人也能成為英雄啊。”
死柄木弔明明是在陳述，卻意外的發現時秋的表情變得惱怒起來。
時秋手背在身後，給歐魯邁特盲打發去了信息，又神情自若的将口袋裏的小本子掏出來。
【我不覺得有別的目标有什麽不對。】
【而且，我也不覺得你們能打敗歐魯邁特。】
說是盲目崇拜時秋也認了，但是就算歐魯邁特現在變成那個樣子，她也對他的強大有着近乎盲從的認可。
他一定會說着［沒事了——！］，然後從天而降的。
【你的個性是很厲害沒錯。】
在那之前，先讓她看看這個人到底哪裏來的信心可以打敗No.1英雄吧。
【可是還不夠水準吧？】
【你是在說大話嗎？不要講笑話了。】
“這就是秘密了。”
“真是狡猾啊，我怎麽可能告訴你這個。”
“也對，在見到真正的力量之前，人都只會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
死柄木弔向時秋走過來，卻沒有在她面前停留，而是直接走了過去。
“……黑霧。”
時秋看着死柄木弔被突然出現的、穿着酒保裝、像是黑煙凝聚成的人包圍住，他轉頭看向那間甜品店的門口。
察覺到不對，第一個沖出來的綠谷出久對上死柄木弔的眼睛，身側凝聚起一團不詳的黑煙。
一只手從那裏面伸出來。
“讓我們送給英雄一份大禮吧。”
死柄木弔狂笑着，五指張開向綠谷出久的臉上蓋去。
作者有話要說：
都寫到這裏了，我就說說目前秋妹的想法吧。
秋妹目前處于【知道有敬業的英雄并且很尊敬也有想過成為那樣的人的想法】，但是她依然覺得【英雄就是份職業，除了歐魯邁特以外其他人都沒什麽特殊的】，而且她自己對英雄【目前為止依然是按照書本和活體例子去想該如何行動，沒有考慮過自己想怎麽做。】
這種人遇到斯坦因是要被打爆的［……］
簡而言之，她還沒有解卡。［……］
和前期的轟總一樣。［……］
可能是筆力問題，總覺得沒有好好把這種感覺寫出來……雖然說初心是想嫖小英雄的大家，但是我現在還是想好好給秋妹一個交代，包括之後被大家一起打動認真思考自己的未來［劇透封嘴］
寫了這麽多了再說說cp問題吧。
一直沒有想過cp問題，但是基本上可以确定弔哥和敵聯盟的各位正文是沒有辦法上位的了【喂】畢竟總不能寫半路反水的沙雕劇情。
不過說實話死柄木作為小英雄臉最戳我的還是想給他一個好結局的。
沒辦法只好番外來了。
至于番外的話看大家想不想看啦！
感謝小天使們的資瓷！！
讀者“一只塔子醬”,灌溉營養液 102018-07-30 13:11:55
讀者“馬鈴薯蜀黍”,灌溉營養液 12018-07-29 20:57:4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