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只琴始皇

滅絕師太方才氣怒之時将倚天劍斷裂的那半截劍柄也扔了。

梅驚弦上前撿了起來,将兩截斷劍拼了下,發現并無其他損害,若要修補也并非難事。

“小梅,你在幹什麽?”璧玉白将雙刀背回身後,不解的看着他,“這破銅爛鐵有什麽好撿的?”

梅驚弦搖搖頭,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臉上的小小自得,道:“這劍雖非絕品,卻也是上佳的玄鐵所鑄,我打算去尋訪出色的鑄劍師将其重鑄。”

“重鑄?”璧玉白擰眉,“你打算把這劍鑄好了還回去?”

“滅絕師太言行雖有些偏激,但這倚天劍是峨眉歷代相傳的寶物,”梅驚弦見他有些不高興,忙細細講解,“這是峨眉派第一代掌門郭襄的配劍,約百餘年前,蒙古興兵來犯,郭女俠的父母兄姐率義軍鎮守襄陽,在城破後殉城而亡,這柄倚天劍不僅是郭女俠的父母留給她的遺物,也是忠國英烈之物,如此毀卻,未免可惜。”

璧玉白一眼看透了他的心思,“你是不是還想将那九陰真經也還回去?”

“咳,”梅驚弦輕咳一聲,淡定道:“還需勞煩你跟範遙說一聲,若他不願,亦可将九陰真經另外摹一份,将正本與我。”

範遙其人,雖然在不涉及璧玉白之事時皆是一副風度翩翩的溫和模樣,但經過這段時日的相處,他也發現此人實則不好相與,作風邪氣又記仇。

方才璧玉白将九陰真經給了範遙,他不好在滅絕師太面前拂了範遙的臉面,也怕滅絕師太再留下來場面将一發不可收拾,于是将九陰真經之事按下不提。

而如今他若要向範遙讨要九陰真經,相信範遙不會拒絕,畢竟這東西是他當先發現的。但若對方得知他想要将九陰真經還給滅絕,怕是不會甘休,便只能讓璧玉白出面。

璧玉白點點頭,沒有在意,“也好,雖然我不喜那滅絕師太,但這秘籍既然是忠烈遺物,我們也不好白白占了去。既然是我把東西給範遙的,那就我去給你要,他若不肯……”

他冷笑一聲,“看我不揍他。”

梅驚弦微笑。

他對璧玉白的反應并無意外。

這只藍眼波斯貓雖然平日行事張揚無所顧忌,性子也有些沖動和馬虎,還愛記仇,但內心正直而誠摯,意識到自己的過失也能及時挽正,坦然而随性。

Advertisement

正是因此,雖然和璧玉白相識不久,他們卻能成為彼此信賴的朋友。

璧玉白去找範遙了,梅驚弦轉向一旁的西門吹雪,含笑道:“相請不如偶遇,如今已是午時,西門莊主若是尚未用午膳的話,不若與我們一起?”

西門吹雪沉默了下,點頭,“好。”

街道上因為打鬥被掀了攤子的商販見事态平息,逐漸靠攏過來收拾自己的攤子。

梅驚弦賠了他們的損失,再看璧玉白和範遙那邊,正對上璧玉白得意的沖自己紮了眨眼,看來九陰真經的事是妥了。

範遙不知在想什麽,面上并無不悅,嘴角甚至含着笑意。

四人進了客棧,掌櫃直接安排了個雅間,這些時日同行,梅驚弦已經很了解璧玉白和範遙的喜好,點了幾個菜後轉向西門吹雪,“不知西門莊主有什麽忌口的?”

西門吹雪搖搖頭,道“無須費心,白水煮蛋即可。”

梅驚弦揚眉,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坐在他另一邊的璧玉白湊過來低聲道:“看不出來這家夥還挺節儉的啊。不過白水煮蛋有什麽好?沒滋沒味的……”

說到最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麽,揚高了聲音對店小二道:“除了白水煮蛋外,再給我們加一份虎皮雞蛋!”

話落,他又轉頭對梅驚弦道:“上次你做的虎皮雞蛋可太美味了,我到現在都沒忘記那味道……”

不搭璧玉白那一茬,梅驚弦想到了背包裏的倚天劍斷劍,轉向西門吹雪,“西門莊主是用劍之人,不知可知道哪裏有技藝精湛的鑄劍師?”

西門吹雪方才在街道上也聽到了他和璧玉白的對話,知道他想修補倚天劍之事,沉聲道:“萬梅山莊設有劍爐與鑄師,我在濟南還有事未辦,你若不急,可先将斷劍交給我。”

梅驚弦沒有猶豫,直接将斷裂的倚天劍交給他,“那就有勞西門莊主了。”

倚天劍斷劍交給了西門吹雪,第二天早上,梅驚弦又從璧玉白手中拿到了九陰真經原件,這件事情也算了了一半。

大約是抄錄了一晚上的關系,璧玉白眼下一片青黑,直接從外來波斯貓進化成了國寶熊貓。

“九陰真經給你了,我去把這個摹本給範遙。”璧玉白打了個哈欠,揚了揚手上的一沓紙。

梅驚弦眼尖的看到幾行字,拉過來一看,瞅了那和鬼畫符沒兩眼的字體,頗有些一言難盡,“你的字……你确定範遙看得懂?”

“我的字寫得如此清晰,他為何看不懂?”璧玉白不以為意,“若看不懂也可以來問我,我親自給他講解。我一向過目不忘,這九陰真經早就記在腦子裏了。”

梅驚弦沉默了下,慎重道:“你還是給他讀一遍吧。”

否則範遙沒看懂這鬼畫符……咳咳,貓抓式字體,導致練功連岔了走火入魔,那可就不好收場了。

璧玉白随意的點點頭,轉身去找範遙了。

梅驚弦随手将記載着九陰真經的絲絹放入背包,正想着到時候等倚天劍鑄好一起送往峨眉,樓道口就上來一個人。

梅驚弦有些驚訝,“西門莊主,這麽早就出門了嗎?”

昨天相遇後他才發覺西門吹雪和他們入住了同一家客棧,如今才不過堪堪辰時,對方卻是一副外出回來的模樣,這晨起得可真早。

西門吹雪點點頭,“練劍。”

他走上前來,将手上的油紙包遞到少年面前。

梅驚弦不解,伸手接過來,鼻間聞到一股熟悉的甜香,“合芳齋的梅花糕?”

西門吹雪沒說話,點點頭,轉身回了房間。

對西門吹雪的舉動,梅驚弦十分驚訝,又驚喜于這份早餐如此合自己的口味。

他在門外對對方道了謝,回到房間的時候還在意外合芳齋的業務拓寬得如此之廣、連濟南都有分店。

在濟南待了大半個月,梅驚弦玩得很開心,與此相對的,璧玉白與範遙和丐幫的交涉并不順利。

任慈一直沒出現,每次都是南宮靈出面應付他們,對于明教聖火令之事是一問三不知。

且因為他們是明教中人,此行又是為數十年前被奪的聖火令而來,丐幫之人對他們十分不友好,每次見面都是劍拔弩張,幾乎要打起來。

今日也是如此,午後璧玉白和範遙一從丐幫回來,璧玉白就狠狠灌了一口茶,翻來覆去将南宮靈的敷衍和丐幫之人的惡劣提了好幾遍,那氣沖沖的模樣,恨不得提着刀去和人幹一場。

範遙比他冷靜些,但從擰緊的眉頭看來也十分不悅。

這時,西門吹雪從樓下上來,梅驚弦一看見他,頓時發現了異樣,“西門莊主,你受傷了?”

西門吹雪一頓,“沒有。”

他順着少年的目光看到自己袖口的血漬,沉聲道:“是別人的血。”

璧玉白随口問道:“你殺了誰?”

西門吹雪看了他一眼,淡聲道:“白玉魔。”

“什麽?白玉魔?”璧玉白有些不高興了,“哪個取了跟我這麽像的名字?”

範遙不解的看了他一眼,“白玉魔的名字何處和你像了?”

璧玉白語塞,流落異界後他一直以波斯名示人,璧玉白這漢名也只有梅驚弦一人知曉。

梅驚弦見狀,忙轉開了話題,“這白玉魔是何人?”

範遙也沒深究,見璧玉白也用詢問的目光看着自己,忙解釋了一番白玉魔的來歷。

末了,他眉頭微皺,有些不解,“這白玉魔十多年前奸殺了十多位女子,丐幫幫主任慈對他深惡痛絕,曾親口下令若抓到白玉魔必将他處死,這濟南是丐幫總舵所在,白玉魔躲了十幾年怎麽如今竟然也敢踏進濟南的地界了?”

西門吹雪本欲回房間沐浴更衣,見梅驚弦也面露不解,停了一下,道:“白玉魔前來濟南是南宮靈暗中牽線。”

他此次本就是為了殺白玉魔而來的濟南,關于白玉魔如何來濟南的消息也是略知一二,至于其它倒未深究。

“有意思、有意思!”璧玉白雙手環胸靠在椅背上,興味道:“老子恨不得殺掉的人,兒子反倒趁老子病了把人領到家門口了,這個南宮靈是打算篡位呢還是逼宮啊?”

梅驚弦輕咳一聲,喝了口茶,道:“那兩個詞不是這麽用的。”

璧玉白不以為意的擺擺手,“意思到了就行。”

璧玉白與範遙商量了番,一致覺得南宮靈有問題,他們到濟南都半個多月了,南宮靈推三阻四就是不讓他們見任慈。

說不定任慈久不露面,根本不是卧病在床而是被他這個義子給軟禁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