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溫玖有些迷茫的被賀蘭樞扶着坐了起來,他腦子昏沉了一路,有點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抓住了賀蘭樞的手腕,頭還想往他懷裏湊。

這副像是受驚的小動物一樣的表現讓賀蘭樞有些無奈,卻是笑了出來,幹脆直接把溫玖像是抱孩子一樣的給抱了起來,一邊走一邊的搖晃,“讓蔣醫生過來給你看看好不好?”

溫玖沒什麽精神的點了點頭。

“餓不餓?”

“餓,但是惡心,吃不下去東西。”溫玖搖了搖頭,靠着賀蘭樞的胸膛坐在椅子上,接過了水杯和藥乖乖的喝了。

他又抿了幾口水,感覺喉嚨裏面上湧的那種酸澀的感覺壓下去了一點,才又道,“你剛剛是要出門嗎?”

他倆是正巧在門口遇到了,賀蘭樞穿戴的很整齊,手裏還拎着東西。

“本來打算去接你的。”賀蘭樞又給他倒了杯水,自己抿了一口先試過溫度才遞給溫玖,“溫常給我打了電話。”

溫玖一愣,後知後覺的點點頭,“這樣啊。”

賀蘭樞說完之後眼睛又眯起來了,他輕輕的蹭了一下溫玖的嘴角,“不過他跟我說,今天孫堅去你們家裏吃飯了?”

溫玖悻悻的點了點頭,委屈的癟了癟嘴,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他的臉上已經沒什麽感覺了,木的難受,賀蘭樞剛才用毛巾和酒精給他清理的時候,他才感覺到了一陣又癢又痛的感覺。

不用看鏡子也知道,他臉上肯定是有一個非常顯眼的巴掌印。

溫建國的力氣是真的很大,溫玖郁悶的出了口氣,把臉埋在賀蘭樞的懷裏,像是一個眷戀巢穴的小鳥,“本來我下午就想回來的,我爸說和他有生意要談……非要讓我留下。”

“然後他就打了你?”賀蘭樞眼睑垂了下去,看着溫玖腫的老高的側臉,狠狠的咬了一下牙。

他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的時候道,“以後沒事就不要再去溫家了,你姐姐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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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玖剛才也撒嬌似的說了一句‘以後再也不想回去了’,可他也知道,那也就是一時任性。

“他是我爸。”溫玖聲音低低的說了一句,也不知道是想要說給誰聽。

賀蘭樞聞言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他把手放在溫玖的頭發上輕輕的順着,就像是安撫受驚的孩子,來回往複。

“起來吃點東西。”賀蘭樞按鈴讓福伯把一直溫着的粥拿了上來。

福伯擔心的看了溫玖一眼,心疼的不得了,囑咐了不少才又下去歇着了。

粥是皮蛋粥,裏面放了有一點肉丁,溫玖聞着味道就覺得餓的真的是發慌。

他只有早上和溫常一起去買衣服的時候吃了一點點東西,中午到晚上就只喝了一點水,肚子裏面空蕩蕩的,又被冷風吹了一路,加上坐車又難受,早就已經快要撐不住了。

他哭的久了,眼睛有點酸澀,真的是太想睡覺,聞言也不想動,癱在賀蘭樞身上像是個已經睡着的布娃娃一樣。

賀蘭樞低頭看了他一眼,挑起一抹笑,拿過粥一點點的喂給他吃。

溫玖這才眨眨眼,慢半拍的慢慢笑了出來。

這一整個晚上,溫玖吃完了粥之後沒一會兒還是吐了,他後半夜發起了高燒,人根本就沒有清醒過來,嘴裏說着胡話,枕頭上也都是他吐出來的東西。

賀蘭樞連蔣醫生都沒有再叫,直接連夜開車把他送到了醫院去。

這一夜注定是沒有辦法睡覺,他身上的衣服還是單薄的睡衣,也沒有來得及換,穿着棉拖就抱着溫玖直接來了。還是福伯又回家拿了過來,他趁着溫玖終于沉睡過去的時候就在病房裏面換的。

————

他出來的時候醫生正在外面和護士一起看病例,見到賀蘭樞之後就皺眉上來問了一句,态度算不得好,顯然是把賀蘭樞當作是罪魁禍首了,“病人出現了重擊過後的暈眩反應,鼻腔有些出血,飲食不均衡,之後又暴飲暴食,胃部出現積食不消化的情況……”

賀蘭樞沉着臉一一的聽着,在他身邊的福伯臉都快要皺在一起了,心疼的不得了。

醫生說完了溫玖的情況,皺着眉嘀咕了兩句,“這麽着急把人送過來,平時仔細照看着點不就行了……”

“家屬以後也要注意,病人有精神方面的病史,他最近精神肯定是受過了什麽刺激,一直壓着,一下子爆發了。”

他說完之後嘆了口氣,和護士又一起走了。

賀蘭樞這才疲憊的揉了一下額頭。

“少爺。”福伯把懷裏捧着的外套遞給賀蘭樞,“您先休息休息吧,這我來看着。”

賀蘭樞搖了搖頭,透過窗戶往裏面看了一眼,把頭靠在牆上,冰冷的感覺自牆蔓延到腦後,他緩緩睜開眼睛,對着福伯笑了一下,“你先回去吧,明天他一定要鬧着出院。”

福伯這才遲疑的應了一聲,又看了一眼還在打着點滴的溫玖,搖頭嘆息着走了,“作孽啊……”

賀蘭樞從一邊的口袋裏面找到了手機,他找了幾個號碼,把手貼在了玻璃上,像是隔着玻璃在撫摸溫玖的臉一樣。

深夜電話響了好幾下才被接通,那邊的周漫柔緩緩道,“哪位?”

“媽,是我。”賀蘭樞面無表情的看着玻璃中映出的自己的側臉,“當初您帶着我和賀蘭紹一起去溫家的時候,是不是和溫建國簽了什麽協議?”

周漫柔揉脖子的動作停了下來,一瞬間也變得嚴肅了起來,她揉了揉眼角,“對。”

“明天中午我回老宅找你。”賀蘭樞抿了抿唇,“我需要了解一些事情。”

“好。”周漫柔沉吟了一段時間應下了,披上外套就下了床,走到了一邊的保險櫃旁邊。

她輸入了密碼之後,打開保險櫃看着裏面的一疊文件,連找都沒有找,就把放在最裏面的一個盒子拿了出來。

裏面靜靜的躺着一疊折疊整齊的文件,紙張保存的完好,一點都沒有變黃的痕跡,透過塑料薄膜還能清楚的看到裏面的指紋。

周漫柔顫抖着伸出了手,在上面輕輕的摩擦了一下,又将文件放了回去。

————

溫玖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太陽都已經透過了窗戶肆意的照射在了室內。

冬天難得見到的大晴天裏面,人的心情都像是要好許多。

溫玖眨了眨眼睛,覺得躺的渾身難受,剛想動一動,胳膊就被一雙溫熱的大手按住了。

“別動。”賀蘭樞熬了一整晚,此刻卻也還是如常一樣的精神,只是還是長出了一些青色的胡茬。

溫玖掃了一眼,就知道自己在醫院了。

賀蘭樞扶着他坐了起來,又出去給他接了一杯熱水。溫玖抿了幾口,才道,“你昨晚一直都在這嗎?”

答案自然是預想之中的,溫玖抿着唇笑了笑,看了一眼已經所剩無幾的點滴瓶,小聲道,“我能不能出院了?”

“可以。”賀蘭樞答應了,“在家裏要注意休息。”

“知道啦。”溫玖靜靜的笑,看着護士過來給他拔了針,這才揉了揉自己因為輸液有些冰涼的胳膊,縮在被子裏面暖了一會兒。

“你今天還要去上班嗎?”溫玖一覺睡醒覺得好多了,一點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

福伯早上就已經把需要的東西全部都送了過來,賀蘭樞特意囑咐他多拿了衣服,這時候溫玖裹得連走路都得勾着脖子看腳下。

“有些事情要處理,中午我不在家裏吃,福伯給你熬了藥粥。”賀蘭樞給溫玖打開了門,這才走到了駕駛位上。

溫玖點了點頭,車裏面的暖氣剛開沒多久,他就沒有摘下帽子和圍巾。

被風吹的頭疼的感覺真的是太難受了,他又往下壓了壓帽子,心想他肯定是和車沒有什麽緣分。

賀蘭樞把他送到了家門口就離開了,溫玖一直看着他走,這才進了家門。

二胖和大黃都很熱情的撲了上來,好像是知道溫玖剛出院一樣,親親熱熱的圍着他打轉,卻也沒有像是以前那樣直接把溫玖撲倒在地上親熱。

福伯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他笑着把東西都放到了桌子上面,對着溫玖道,“可以吃飯了。”

溫玖應了一聲,從矮凳上站起來揉了揉二胖的大腦袋進了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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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樞到家裏的時候只看到了在一樓正廳看電視的周漫柔,走過去叫了一聲,“媽。”

周漫柔回過頭,把電視按了靜音,随後沖他招了招手,一邊上樓梯一邊說道,“你怎麽會突然想起來要看那些文件了?”

“想知道一些事情而已。”賀蘭樞垂眸跟着,其實有很多事情他都已經了解了。溫玖的事情很少會有他不知道的,找人調查溫玖這件事情,溫玖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周漫柔也沒有再追問什麽,把已經準備好的東西交給了他,“東西全部都在這裏了,這些東西放在我這裏也沒有什麽用處,你可以帶走慢慢看。”

賀蘭樞掃了一眼,就在其中找到了一份他需要的,于是擡頭笑了一下,“好。”

“阿玖最近怎麽樣了?”周漫柔看賀蘭樞也不打算留下來吃飯,不由得多問了幾句。

賀蘭樞整理文件的動作也沒有停,聞言淡淡笑了一聲,卻也沒有說話。

周漫柔看他這幅樣子也嘆了口氣,“他和他姐姐不一樣,還是個孩子,你凡是多讓着他一點。”

“我知道。”賀蘭樞擡頭對周漫柔笑了一下,“爸從M國已經回來了。”

周漫柔聞言一愣,“已經回來了?”

賀蘭樞點頭,開門的時候還是停了一下,不用回頭也能想象到周漫柔的表情一定十分複雜。

他說,“媽,爸固然是犯了錯,但是這麽多年已經過去了,他能做的事情,也已經夠多了。”

周漫柔聞言長嘆了一口氣,像是一瞬間沒有了什麽力氣一樣的坐回到了椅子上,沖着賀蘭樞擺擺手,“我知道了。”

賀蘭樞這才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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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玖今天倒是格外的聽話,從醫院出來之後就在家裏乖乖的哪裏都沒有去。

醫生吩咐了每兩個小時吃一吃藥,藥的種類不多,但是幾個加起來也零零散散的要吃十幾片。

溫玖這一下午灌了一肚子的水,他苦着臉跑了好幾次廁所,眼看着牆上的時間慢慢的走到了四點,他這才想來了一件已經快要被他給遺忘了的事情。

他和孫堅是約了下午五點在西城見面。

溫玖皺眉看了一下鏡子裏面的自己,一天過去之後,臉上不僅是沒有消腫,反而是紫的更厲害了。

青一塊紫一塊的在臉上十分明顯,嘴角倒是已經結了痂,只是吃飯的時候張不開嘴巴,随時都能感受到有一種又裂開的疼痛,而且還出了幾次血。

溫玖搖了搖頭,小心翼翼的洗了洗,拿起了一邊的口罩,裹到了只剩下一雙眼睛,這才換上了鞋。

“福伯,我要出一下門。”溫玖對着在客廳給二胖梳毛的福伯喊了一句,福伯頓時放下了手裏的梳子,坐二胖又大黃的走到了門口。

他滿臉的不贊同,雙手交握在小腹前,看溫玖就像是看一個不聽話的孩子,“溫少,你今天早上才剛出院,有什麽事叫我去就行了。”

溫玖聞言吐吐舌頭,心想着這事兒怕是只能他自己解決。

賀蘭樞晚上肯定會早回來,溫玖想着要速戰速決,怎麽都得盡可能把這事兒解決了。

他潛意識裏覺得,吃醋的男人……不那麽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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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玖還在車上的時候就收到了孫堅發來的短信,他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弄到的自己的號碼,溫玖看了一眼,他已經訂好了包間。

他下了車之後直接就進了孫堅所在的地方,孫堅正在裏面坐着。

西城有些單間是沒有牆壁向外開放的,中間只用了一些盆景隔開,從那裏可以直接看到一樓到門口,因此坐的人還算是挺多的。

溫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扶手邊上沖着他招手的孫堅,無奈的出了口氣,一點都沒有要把圍巾和口罩摘下來的意思,走到了他對面的位置上,道,“孫先生。”

孫堅也像是有些無奈了,他站起身伸出了手,做了一個請坐的姿勢,随後笑着看了一眼溫玖,“你一定要這麽生疏嗎?”

溫玖抿唇一笑,沒有接話。

孫堅按下了桌子上的按鈕叫了服務員,他點了杯咖啡,溫玖笑了笑要了一杯溫水。

他們兩個只見又陷入了沒有話接的尴尬裏,溫玖縮在座椅上,漫不經心的小口抿着水。

他唇邊還是會覺得疼,喝水的時候都害怕會碰到,喝的也實在是小心翼翼的。

孫堅在他面前坐的直了一點,他清了清嗓子,溫玖轉過去,就聽孫堅道,“我昨晚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昨晚?”溫玖挑眉,故意道,“什麽事?”

孫堅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我昨晚說,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

溫玖這才放下了被子,把左手從口袋裏面拿出來平放在了桌子上面。

西城的桌面是黑、白色的大理石面,而且很幹淨,反光之下就連一個指紋都看不到。溫玖的手很白,又細又長,雖然比起同齡人來說還是小了一點,但是單看卻是很好看的。

而且他的指甲飽滿,顏色也很粉,看起來居然很可愛。

孫堅看的出了一下神,就見溫玖又把手縮了回去,怕冷一樣的摸了摸溫水的杯壁,語氣淡淡的,“那我昨晚應該也說過,我已經結婚了。”

“這并不是什麽問題。”孫堅聞言笑了一下,眼裏的傲慢讓溫玖看的就是一皺眉。

“據我所知,你和賀蘭先生的關系似乎并不好。”孫堅語氣淡淡的說出了他以為的事實。

溫玖靜靜的聽着,倒也沒有開口反駁他。

“每年過年都是你和你姐姐兩個人一起回去,賀蘭樞和賀蘭紹都沒有和你們一起回去過,而且……就連你們當初嫁過去,似乎也是因為商業聯姻。”孫堅一笑,抿了一口咖啡,像是很有把握一樣的說着。

溫玖聽着倒也覺得挺有趣的。

他和賀蘭樞的關系怎麽樣,也就只有他和賀蘭樞自己知道。

外界的傳聞如何,他其實也是有些耳聞的。

上一世在他的葬禮上面,他不是沒有聽到過葬禮之上那些人暗地裏面嘀咕的話,甚至他現在都還能想起來,那天賀蘭樞沉靜的側臉。

他那個時候不能離開賀蘭樞身邊,他看着賀蘭樞連鞋也不換的從外面就這麽進到了屋子裏面,之後像是突然脫力了一樣,整個人都卧倒了沙發上面,手背蓋着眼睛。

那天他一個人靜靜的在那裏躺了很久,被蘇秦的電話聲叫醒的時候,溫玖都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哭過。

賀蘭樞又去了醫院,蘇秦那個時候正在醫院門前等他,見到他過去,就交給了他一個潔白的小瓷瓶。

溫玖還不知道裏面是什麽的時候,就見蘇秦道,“老板,溫先生的骨灰已經下葬了,我只取了這些。”

他看着賀蘭樞把那個瓷瓶緊緊握在手裏,之後拿出了那個他随手丢給他的項鏈,按下了暗扣,露出了裏面及其小的一個空間。

他已經把裏面挖空了,溫玖親眼看着他把自己的骨灰倒進去,又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幾乎可以用脆弱來形容的賀蘭樞。

他們一直都是在一張床上睡,但是中間卻隔着一個長長的睡床和紗帳,賀蘭樞整個人都躺在他的那一側,佝偻着身體看起來十分的可憐,他就像是一個失去了母體溫床的孩子,只能用自己脆弱的身體來抵禦外來的一切入侵。

那一幕溫玖記得很清楚,賀蘭樞就像是一個瀕死的魚一樣拼命的呼吸着,肩膀也不不停地在聳動。

哪裏有人天生不會哭呢,只是還沒有到傷心的地方罷了。

溫玖回過神,臉上勾起一抹毫無意義的笑容,他面容溫和的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淡淡道,“所以呢?”

“你大可以和賀蘭樞離婚。”孫堅雙眼真誠,雙手交握着放在了桌子上面,“據我所知,賀蘭樞并沒有幫你做過什麽。你和他離了婚之後,我能給予你的幫助一定比他要多的多。”

“孫先生說笑了吧。”溫玖擡起頭,似笑非笑道,“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

“不,你不要誤會。”孫堅連忙擺了擺手,“我只是說了一些事實而已。”

“只是這些事實,大概都是你自己以為的事實。”溫玖沒有了想要再繼續談下去的欲望,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手揭開了一點口罩,露出了自己被溫建國抽腫起來的那張側臉,“不知道孫先生昨天是因為什麽要去我們家裏吃飯的?”

孫堅看了他的臉一樣,面上顯露出了一絲心疼的神色,“我聽說溫家金源陷入緊張,正巧公司也有一個同樣的項目,你父親要做東請我吃飯,中間說起過你回了家,他像是有點生氣,我就想着……”

“就想着你指明叫我一起吃飯,是想讓我在家裏的位置稍微能夠穩固一點?”溫玖簡直是快要沒了脾氣,他看着孫堅一副就是這樣的表情,忍了忍才說道,“那孫先生覺得,孫家比賀蘭家,又要怎麽樣?”

孫堅語塞了一下,溫玖就笑了,“沒有辦法比。”

他指了指自己的側臉,“我和我父親的關系一向處于冰點,一年都打不了一次電話。昨天中午本來我應該已經到家,可就因為你的一句‘陪飯’,我就成了這個樣子。”

他說着,自嘲的笑了一下。

最初嫁到賀蘭家的時候,溫建國和李美梅對他們的态度不可謂是不殷勤,但是一兩年過去,局面漸漸的定了下來,溫玖和溫夏除了嫁到了賀蘭家這麽一句話之外,對溫家再也沒有一點幫助,他們之間的關系就又漸漸的冷了下來。

溫玖看着孫堅一下子變得鐵青的臉色,拿出了錢包,把自己點的水錢墊在了杯子下面,起身道,“我其實并不想和你說太多,但是你現在的行為已經影響了我和我丈夫的生活。”

溫玖說完就戴上了口罩轉身離開,卻不想孫堅突然站了起來,引得旁邊座位上的人也有些看了過來。

“既然我的出現就能這麽動搖你們兩個之間的關系,那就說明,你們之間的感情到底有多脆弱!”溫玖轉過頭看神經病一樣的看着孫堅,他閉了一下眼睛,面對這種自傲自負慣了的人還真的是有些不知道要怎麽辦。

他斟酌了一下,想着他外公和孫家畢竟還是有聯系,正想着要怎麽說,就突然聽到了身邊另外一道聲音響了起來,“孫先生,好巧。”

于此同時,他的餘光看到了站在角落裏面,正對着他豎大拇指的蘇秦。

溫玖:“……”

他忽然明白了‘人倒黴起來,喝涼水都塞牙’這句話存在的意義。

作者有話要說:  孫堅這人存在的意義,就是讓夫夫感情更進一步,啪啪啪更加和諧,完美【點頭下一章沒有打臉,因為孫堅壓根兒連句話都沒說出來就直接被KO了。【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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