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已修重要修改）
柏倫正處于假期。葉暮下個月才回警隊報到。
這段時間他們都很空閑，幾乎天天膩在一起。
“你的朋友都好有趣。”剛和佳佳兩公婆吃完午飯，兩人正十指緊扣去車庫取車。
葉暮心情頗佳，雙手搖晃着柏倫的胳膊。“佳佳就是那樣的，這一年，其實都是她在照顧我。不過她都有點花癡，你不要見怪。”
“她有說對啊，我的确有型，這一點我自己都要承認。”柏倫一本正經。
葉暮噗嗤一笑：“脫線！”
“見過你朋友了，現在該去見見我媽咪，我有跟媽咪提起你。她好高興，都想見你。”
“你有沒有說過我坐監的事？”面色頗有為難。
柏倫将她輕輕攬過。“當然有說過，也說了你坐的監是冤獄。她理解的。你放心，她很open的，不管你是誰，即便你坐的監不是冤獄，她都會接受你。因為只要是我喜歡的人，她都樂意接受。”
葉暮緊張的神色稍有放松。“Thank you。你安排時間就是，我去拜訪你媽咪。”
“拜訪過我媽咪，也就是說你得到我媽咪的承認。那搬來我家好不好？”
“說到你家。我有事問你，你要誠實回答。”葉暮倏然停住腳步。
柏倫眨了眨眼睛。“All right.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确信你不會被廉署請去喝咖啡？”語氣很嚴肅。
柏倫無奈一笑。“你已經問了好多次同樣的問題。是不是女人都這樣？”
葉暮掙脫開他的手，站在他面前，胳膊抱背，斂着雙眸望着他：“你不要敷衍我。關于新西蘭空運牛奶的解釋，我可以勉強接受。但是住這樣一個房子在淺水彎，即便你有投資你媽咪的畫廊，我還是覺得有蹊跷。”
Advertisement
柏倫失笑。“都跟你說了好多次，我也有做其他投資啊，還在讀書的時候就有投資，因為我爹地有留下不少錢。”
“真的？”目光依舊審視。
柏倫嘆了嘆氣，重新挽起她的手，拉着她走向車子。“如果不信，等你見到我媽咪，就會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你知道我不可能剛見面就問這種問題。剛見面就問你買房子的錢哪裏來的，是不是你爹地留的，你媽咪肯定把我掃地出門。”
“哈哈，我媽咪沒有這麽兇悍。總之你要相信，我是很會為将來打算的人。更不會舍得讓自己去喝廉署的咖啡。我對咖啡的品位很高，聽說廉署的咖啡很難喝。”
葉暮被逗笑，心情一松。“噗......算你贏。不過我聲明，如果哪天你被廉署請去喝咖啡，我才不會保釋你。”
“這個呢，要看情況。如果你老公被請去喝咖啡，你不保釋不行。”
“喂，我可沒老公。”
“現在沒有，可是不久的将來就未必。”
“脫線！”
“等你認識我大哥，你就會更相信我說的。其實我大哥的房子更大，我的不過算一般般。”
“對了，你還沒有說，你大哥以前是做什麽公職？”
“他以前是......”
這時手機響。
“我媽咪。”柏倫做了個手勢，接電話。
挂了電話。“我媽咪等不及要見你。今天晚上好不好？”
“No problem,我沒問題，你安排就好。”
——————————————
“怎麽樣，我穿的怎樣？就帶花和水果是不是不夠？”葉暮絮絮叨叨了一路。
加上前次的拍拖，這是拍拖以來第一次見家長，縱然是見多識廣英勇神武的督察，也難免緊張。
“我女朋友怎麽穿都好看。其實你什麽都不用帶的，我媽咪從來不在乎這些。”
“空手去怎麽可以。雖然說是不在乎，萬一心裏對我有想法怎麽辦。我一直都有問你媽咪喜歡什麽，你就不說。”
“我媽咪無所謂的，她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其實只要是我喜歡的人，她都會無條件接受。你不要緊張。”
車子駛進山上一個獨院別院。
別院有種與世隔絕的寂靜，從院落進門到房門是由葡萄架廊連接，花叢被打理的欣欣向榮，房子獨棟有兩層，成L型，複古風格，很大，但是讓人感覺一種森森的孤寂。
“少爺，您來了。”一個着傭人裝的傭人出來迎接。“太太已經在等你們。”
“陳姐。這是葉小姐。”
“葉小姐好。”
“陳姐。”葉暮點頭致意。
“進去吧，媽咪已經在等我們。”
進了房門，葉暮還沒來得及整理自己緊張的情緒，一個身着旗袍的婦人已經等在大廳，面色白皙，打扮精致。
“媽咪。”柏倫迎上前。
婦人笑意融融。“柏倫，終于帶女朋友回家，媽咪很開心。葉小姐是吧，你好。”
“伯母好。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葉暮趕忙遞上花和果藍。
“謝謝。人來了就好，不用帶東西。”柏倫的媽咪把禮物交給了陳姐。“不要站在這，進來坐。”
房子內裝修簡潔不失典雅，低調卻不失清美，足見主人的品位。
廳內牆上挂滿了畫，每張畫的由下角簽有“杜心婉”三字，字體隽秀。
柏倫說過他媽咪叫杜心婉，而這些畫，想必是她親手所作。
葉暮不懂畫，但能看出畫者的用心和功力。
“葉小姐，現在有什麽打算？”坐下後，葉暮才剛抿了一口茶，杜心婉便開門見山直接提問，面色始終含笑。
歲月雖然在她臉上有留下輕微的痕跡，但比起其他同年的女人，她更有種雍容兼柔媚的氣質，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輕，可見很會保養。
“伯母，您叫我暮暮就好。我下月會回警隊報到。還是督察的作業适合我。”葉暮也直接回答。
她不喜歡拐彎抹角。
杜心婉面色一頓，眉頭微蹙。“柏倫，怎麽沒有聽你說過，葉小姐還要繼續當警察？”
“媽咪，暮暮心水這份工作，而且這份工也适合她。她才剛做的決定，所以沒有來得及跟你講。”柏倫解釋。
“既然你讓我叫你暮暮，那我就不客氣了。暮暮，你确定要繼續當警察？”
“是的，伯母，我很心水這份工，而且我也只能做這份工。我18歲就進警校受訓。”
“是麽？”杜心婉皺了皺眉。
警察天生的敏感，讓葉暮捕捉到了她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排斥，甚至，還有恐懼。
葉暮感覺到一絲隐隐的怪異。“伯母，您不喜歡我做警察？”
“哦，這倒不是。我是覺得，将來如果你們結婚，你總不會繼續做份工。聽說警察很忙，柏倫的工作也很忙，做太太的，總要照顧好家裏。你這麽忙，怎麽可能照顧好家裏？”
聞言葉暮一怔。
柏倫打圓場：“媽咪，你想多了。警察又怎樣，家裏可以有傭人照顧，做自己喜歡的事比較重要。”
“那還有很多工作，幹嗎非要做警察？”
“媽咪，警察沒有什麽不好。我知道是為暮暮安全着想，多謝媽咪。不過你不用擔心，暮暮是警隊的神槍手，我在Wargame中心親眼見過她的槍技，不會有問題的。對了，飯有沒有好，都八點了，你不會讓你兒子和未來新抱餓肚子吧。”
“你這孩子！”
“那我去趟洗手間。”
客廳裏只剩下杜心婉和葉暮。
待柏倫一離開，杜心婉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郁結的冷淡。
對，就是郁結，葉暮只能找到這樣的詞來形容她臉上此刻的表情。
“葉小姐，”低沉地開口。
從“暮暮”這個稱呼又換回了“葉小姐”，敏感如葉暮，知道她下面要說的話不會簡單。
“葉小姐，或許我這樣問會很唐突，但是，你愛柏倫麽？”
“......”葉暮被這出乎她意料外的問題弄的一時語塞。
她以為杜心婉會問關于她家庭背景或者她坐監的事情。
“我......”
“我要你誠實地回答我。”聲音低柔，卻夾含不容置疑地淩厲。
葉暮心頭一緊。
想了想，還是認真地點頭：“我愛柏倫。”
“有多愛？”
這個問題對她有些難。她眉頭輕蹙，不知該怎麽答才合适。“伯母，這個......”
“你自己也不确定有多愛柏倫，我說的可對？”
語氣的冷厲直接，讓葉暮頭發發麻，只希望時間快點過去。
她穩了穩心神，如實說道：“伯母，我的确還不确定自己有多愛柏倫，但是我确定，我有愛他。我也相信，時間會讓我更加愛他。我們畢竟開始的時間還不長，需要對對方更多的了解。”
聞此話，杜心婉面色無波，但目光中審視的意味讓葉暮感到發怵。
“不管你現在有多愛柏倫，可以保證會一輩子忠誠于他？絕不傷害他？”
葉暮又是一愣，極其驚訝于她這樣的提問。
她直覺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是個簡單的人。全身透着古怪，可是又說不上來是哪裏古怪。
“我可以保證，在我和他交往的時候，我會對他好，忠誠于他。但是誰都不敢保證将來。我目前沒有想到結婚這一步。”葉暮誠實地回答。
這個時候，她覺得還是誠實為策。
杜心婉沉默片刻。
空氣凝滞，葉暮更加不自在。
這時對方終于淡淡開口：“希望你能記住今天所承諾的。無論你們将來如何，你都絕不準是傷害柏倫的那個人。我現在生命中唯有柏倫，我希望他開心。他從來沒有拍過拖，這是第一次拍拖，我看出他已經為你傾其心思。如果你辜負了他，我不會放過你。這是我對你的唯一要求。”
“媽咪，說什麽這麽開心。”柏倫從洗手間回來。
杜心婉臉上瞬間恢複了笑容。“沒說什麽，我就是叮囑暮暮，好好照顧你，希望你能開心。”
“有暮暮在我身邊，我當然開心。”
“恩，吃飯吧。”
————————————————
回去的路上，葉暮滿懷心事。
“怎麽，不開心？”
“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媽咪......”頗感為難，欲言又止。
“因為她不喜歡你做警察？”
“你媽咪好像很害怕警察。”葉暮試着說道。
“哦？有嗎？我沒聽她講過。為什麽這樣認為？”
她從反視鏡看了柏倫一眼，斟酌着用辭：“在她聽到我要回警隊後，神情有點古怪，還有眼神，好像很怕的樣子。”
“不用擔心，她應該不是怕你，”柏倫握了握她的手背，“自從爹地去世，她受了很大打擊，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處于精神恍惚和自閉狀态。所以現在有點孤僻內向。平日她都不出門，但是她人很nice，你可以放心。”
“OK，我明白。”可心底依舊存有一絲不知從何而來的隐隐的不安。
柏倫又玩味道：“如果說她怕警察，可能是認為警察比較強勢，所以擔心你欺負我。”
葉暮一記粉拳過去。“喂，我很強勢麽？”
“即便你強勢，我也鐘意啊。”
“算你識相。”
“暮暮，”柏倫又握了握她的手，在反視鏡裏望向她，“怎麽樣，現在可以搬去我家住，好不好？”
葉暮沉吟須臾，繼而對上反視鏡裏期待的目光：“好，不過我還要找租客。”
柏倫欣喜。“這個我可以搞定，你只要打包你的行李就好。”
“OK，你安排。不過，柏倫，就象我們約定的，我們住不同的房間。畢竟我們開始的時間不算長，需要更多了解。”語氣嚴肅。
柏倫淡定一笑：“All right,你說怎樣就怎樣。不過，我有信心很快就會讓你更多了解我。你跑不掉的。”
“你真這麽了解我？”
“當然。”
——————————————————
很快找到租客，對于柏倫的神速，葉暮有些哭笑不得，也有絲隐隐地甜蜜。
有搬家公司的幫忙，東西很快打包好。柏倫那邊什麽都有，她也沒有什麽特別需要準備，基本就是裝衣服的箱子。
到了柏倫家，簡單收拾了一番，又沖了涼後，葉暮已經累得直接倒在了沙發上，一動也不想動。
交往以來，她已經來過這裏幾次，對這裏很熟悉也很自在了。
“怎樣，是不是很累，”柏倫拿了杯牛奶過來。
“好累，今天晚上我不想再整理行李，明天繼續。”
“先把牛奶喝完，就去休息。”
“恩。”葉暮從沙發懶懶地起身，接到牛奶，在旁邊的人的注視下一口氣慢慢喝完。
喝完後無意識地用舌尖微微舔着粘上牛奶的唇邊，小小的動作，加上蓬松散落的長發，和斜倚在沙發靠背的慵懶，有種別樣的風情妩媚，讓柏倫心頭一燙。
葉暮還沒有自己起身，身體已經被打橫抱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