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藍切黑
在扉間和杏子極力阻撓下，一期一振最終也沒有拜見那位大名夫人，他雖然覺得自己不怕什麽，但看到弟弟妹妹都衣服擔心自己被吃了的樣子，也就不再堅持了。殊不知，因為他的“過門而不入”使得大名夫人認為他沒有禮數，還勾搭得女兒外向，不知摔碎了多少茶盞。
等到兩人依着禮數辦完繁瑣的訂婚典禮，已經是七日之後了，在完成儀式的當晚杏子就迫不及待催促着走人，還念叨着“訂婚就那麽麻煩結婚豈不是更加頭疼”之類的話。
一期一振對此也毫無異議，只是大名多次提議要讓他留在京都做官，不過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要用武裝奪取政權方式，他自然也就推拒了，讓扉間暗暗松了口氣。
本以為這一路游說是個極為困難的過程，卻比想象中簡單了很多，一期一振手上有着時之政府提供的資料和一期家血脈的先天優勢，而杏子仿佛也有什麽情報來源，說起一些關鍵情報那是頭頭是道，而且極會抓住重點。
更為關鍵的一點是，因為忍者地位的底下他們很樂意搏一把，也不怕打仗和犧牲，血與淚已經是他們熟悉的戰場了，自然不怕再打一仗，有些忍族幹脆地給記了一個高級殺敵任務，想想也沒什麽不對，說到底不過就是殺人罷了，只是這一次殺的人可能地位有點高。
狐之助在跟着一期一振等人走訪了兩個國家的忍族的時候，終于是忍不住了，眼見杏子已經靠在一旁小憩，扉間勤勤懇懇地去下水抓魚去了，不由得提醒道：“一期殿，您還記得您是來幹什麽的麽？”
“……”
“一期殿？”
“唔，這個果子不錯，酸酸甜甜的，一會兒捏出汁水淋到烤魚上滋味應該不錯。”
“一期殿！！！”
“怎麽了？有敵襲？！”
一期一振迅速把手按到刀柄上四處張望着，然後疑惑地看向了炸毛的小狐貍。
“并沒有什麽異常的樣子。”
“不是啊！我是說，您是不是忘記什麽了？！”
狐之助心塞，指了指認真刮魚鱗，去內髒，腌制烤魚的扉間，然後不由自主地吸溜了一下口水，雖然他最愛的還是油豆腐，可是扉間的手藝真的很不錯啊，已經不比一期殿差了……話說，一期一振的廚藝原來那麽好的嗎？
不不不，這不是重點！
Advertisement
“您是來撮合、啊不是，是教導千手柱間怎麽做好哥哥的啊！可是現在，足足一個多月了，扉間都沒和柱間見過一面，你也沒和柱間交流過……”
“其實有的，我們通過信，最近柱間成長了不少呢，逃班的頻率降低了很多，效率也提高了。”
“教導！教導！”狐之助捂住自己的小心髒，“您是不是被鶴丸附身了啊！之前我還以為您只是當一個吉祥物來着，也就沒怎麽阻攔，可是現在您看看您——”
“對了，接下來給我幾個冰系卷軸和速凍彈，麻煩了。”
“哦……您難道……”
“下面我們要去地是水無月族地，他們使用的冰盾，我若是覺醒了冰盾談起來會更加方便一些。”
“……”
一期殿，您學壞了。
狐之助捂臉，身體确實非常誠實地遞了工具過去。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個世界非常講究血緣，同一種血跡能力地就是一個族的，有些家族甚至是沒有覺醒血跡就不算族人，覺醒了就算，所以一期一振如果裝得“覺醒”了某一個家族的血跡的話，對方基本上就直接倒戈了。
外人當老大和自己族人當老大，哪怕這個族人不太熟悉，那是個人也會選後者的。
一期一振見過一見他“血跡”倒戈的，也見過杏子直接說有一場大規模戰鬥打，就興沖沖入夥的，還見過直接用錢砸下去被收買的，還有因為曾經被杏子間接救過所以願意賣命的，還有就是沒有說透，只是暗示有一筆大買賣糊裏糊塗被綁上船的……
“不過，無論是千手還是宇智波都不算太富裕啊。”狐之助疑惑了，“公主不是也沒多少錢麽？你們怎麽有那麽多重金收買人家的？”
“國庫裏有錢啊。”杏子打了個哈欠醒了過來，歪頭道，“你的任務是……教導千手柱間做哥哥？”
“！！！”
“是的，有什麽問題嗎？”
“那你還真是，夠辛苦的吧。”
一期一振無視了發現自己賣蠢的狐之助，不為所動，他本就是故意讓杏子聽見的，免得對方以為他要搶奪什麽名額。畢竟，就杏子的言談來看，她雖然知道時之政府，但是對于審神者和刀劍付喪神卻是一無所知，簡直就像是獨立于正常體系以外的一樣。
杏子顯然也發現了他的故意洩露，笑了笑，她現在倒是覺得自己之前想的太過複雜了，這個世界的人已經習慣于階級固化，上層貴族都毫無緊迫感，都沒有一個覺得會有人威脅到他們的地位。正所謂生于憂患死于安樂，他們這次只要自己不犯蠢，基本上不可能失敗。
她這麽盤算了一遍，發現在她所知道的“未來”數得上號的想想幾家都基本被拉攏了，頓時放下了心，只要有了武力支持，不怕打不下天下，這麽想想一期家還真是挺倒黴的。
“很好笑？”
一期一振看着自顧自笑起來的杏子，不由得暗嘆女人的心思就是難猜，杏子卻是看着他笑。
“我只是想到曾經那個一期家小心翼翼地織網，一點點拉攏兵力，收買民心，結果卻因為自己長得太好看而因為風流韻事給污蔑滅族了，若是真的倒在了成就偉業的道路上折戟沉沙倒也罷了，如此卻真是冤枉——偏偏，這個罪名其實還真的歪打正着了。”
“……”
“好吧，其實我還在想，當時他們給我的條件實在是模糊，你說到底是我直接登基當上女帝就行了，還是要把整個忍者大陸都統一了？這簡直是個文字游戲嘛！”
一期一振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随即，他的預感就靈驗了。
杏子嫣然一笑，大大方方地搶了一只烤魚啃了起來，含糊道：“我就想吧，奪自己國家的皇位憑借我們倆的血脈和這些人手絕對夠了，但是如果要統一五大國的話，恐怕就玄了。”
“事到如今，難道你還想退出麽？”扉間不知杏子在想什麽，皺眉道，“我們已經無路可退了。”
“不，我的意思是我們倆當初商量的順序換一換如何？”杏子說這話的語氣極為誠懇認真，可惜她嘴邊沾上的油膩卻是絲毫不靠譜的樣子，“讓我先登基當女帝，如果能直接回去也就罷了，如果不能我就傳位給你讓你來幹統一世界的大業如何？還要打其他幾個國家簡直要累死人了，總不見得你傳給我，我發現不成再傳給你吧？”
“還是算了吧，傳位給我就不必了。”一期一振本來就準備當自己是個過渡用的吉祥物，聞言搖頭道，“我對于那個位置沒有興趣，恐怕也不能長久的……總之，不行。”
“诶？可是國不可一日無君，如果我們都不想當的話，那不是要坑了百姓了？”
“所以，提議駁回。”
這也是杏子思慮不周，她的确是有着那一番向則天大帝學習的心思的，只是當皇帝哪裏是那麽簡單的？就光是這一陣子的游說，如果說她占了個巧宗，通過一期一振的“血跡”和各種小手段來拉人的話，一期一振就是靠自己的實力了。
作為皇家禦物，一期一振可是首次以天下人的稱號統一日本的戰國三傑之一豐臣秀吉的愛刀，多多少少耳濡目染了不少規矩和處事方式，這一路拜訪忍族以外，他自然也是要見一見各個地方的官員的，而這些官員基本上都是被一期一振的個人魅力和言談舉止所折服，這是杏子做不到的事情。
杏子的很多想法都很新穎而實用，她來自的世界畢竟比這裏先進，但是她無法把自己新鮮的法子變成适合現在情況的，而且她也只通大略，讓她做詳細的計劃是不可能的。
如果有恰當的機會慢慢磨練，杏子也遲早能夠練出來，這一路上，實際上一期一振已經開始教導兩人政務的處理，還出了一些政務題給兩人處理，反倒是激發了他那消失的一些記憶碎片，可是杏子這裏……
“啊——果然還是睡懶覺最舒服了，每天在王宮要早起請安好麻煩……以後要上早朝也很麻煩吧……”
“公主殿下，是您說發現自己還有很多不足想要彌補的。”
一期一振看着杏子的功課，不由得頭疼，他沒想到這位公主殿下的書法也只是個紙糊的花架子。若只是普通的閨閣女子這麽軟趴趴毫無風骨的字還能贊一下軟萌可愛，但是如果女皇的字也是這樣，威嚴何在？
他轉過頭去看扉間的書法，頓時滿意了很多，筆鋒蒼勁有力，言辭犀利直擊重點，風格幹練樸實。柱間的話可能會在朝會種蘑菇，斑的話會變成全武行，泉奈他不熟悉，但如果是扉間的話，以扉間的才華當個大名也是綽綽有餘的吧！
一期一振看着杏子可憐巴巴地看着自己，頓時無奈了，本以為這個公主是靠譜的，沒想到也是這麽不靠譜啊！
“啊~~不幹了，不幹了！我是王嘛！王如果什麽都要自己做，那還要手下幹嘛！”杏子公主賭氣地把毛筆一扔，作豪情萬丈狀道，“我只要拉攏一大批會做的人就好了嘛！早朝起不來就變成中朝，晚朝好了，只要不耽誤政務不就好了嘛！”
“……”
“……”
“我、我又沒說錯！像你們這樣勤勤懇懇的，一定會勞累死的！寫字不好又怎麽樣？字只要讓人看懂就好了嘛，只要我做得好，老百姓哪裏管我寫的好不好？劉邦都說過，運籌帷幄比不上張良，要說管理國家比不上蕭何，統領軍隊比不上韓信，但是只要能用人不就行了？大不了我再找個專門幫我寫字的！”
扉間和一期一振同時沉默，杏子不安地放下手，覺得自己似乎有點過分，正想着怎麽安撫兩句，卻發現兩人并沒有生氣，反而以一種奇異的目光看着她。
“一期尼，我覺得，我好像小看公主殿下了。”
“沒錯，扉間，公主殿下這樣的，或許才是真正的人主之資吧！”
“等、等等，你們怎麽啦？”
“公主殿下，這個天下，您就多擔待吧。”
“诶？！那你幹什麽？”
“在下的話……”一期一振想着狐之助肚子裏那一堆黑科技，不由得微笑，眼中波光流轉，“在下負責努力‘覺醒’血跡給您拉武力保障啊。”
“你……啊，美人就算不懷好意地微笑也辣麽好看……”
“那麽，我等之身家性命，就拜托給公主殿下了。”
本來想反對的杏子在看到一期一振頗為“活潑”的笑容的時候，就不由得一愣，正想再開口的時候，就被一期一振的特意壓低的嗓音給電了一下，再見對方“含情脈脈”地看着自己，頓時糊裏糊塗地點了點頭，把自己給賣了。
“那麽，今天還請繼續完成關于律法修訂問題的論文哦，公主殿下。”
“是！”
“練字也還請加油。”
“唔！我申請下一個去匠之國！我要把圓珠筆做出來！我硬筆書法還是寫的很好噠！話說真的不能招一個專門給我寫字的人嗎？！”
“這個自然是可以的。”
“那——”
“失禮了，公主殿下，練字還是必須的。”
“啊？！為什麽？不是可以招人幫我寫嗎？”
“因為，需要磨練公主殿下的性子啊。”
“……騙人，都是騙人的……”
杏子淚流滿面地握着毛筆書寫，說好的粉毛切開才是黑的呢？騙人！藍毛明明切開也是黑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公主：我要抗議！說好的粉毛切開才是黑的呢？騙人！綠毛明明切開也是黑的！
一期尼：我？（歪頭）
公主：……我認了。
扉間：公主殿下如果不想練字也可以。
公主：真噠？！
扉間：磨煉性子又不是非要練字，畫畫，彈琴都可以，公主殿下您選哪個？
公主：……白毛也是黑的！唉，君子少啊，微斯人，吾誰與歸？如今也唯有本宮出淤泥而不染，是個清白不黑的了。
扉間：公主殿下，您都不用切開，本身頭發就是黑的啊。
公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