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女孩一路叽叽喳喳,趴在顏扉懷裏蹭,和顏扉親熱起來道:“阿姨,我住在郊區別墅,我們家有游泳池,有好多好多花,小果子是我的弟弟,我還有個大哥哥,它是一匹白色的馬,不過它不跟我住,自己有一個大房子,它跑起來可快,我追不上它,爸爸經常抱着我坐在它背上……”
弟弟是狗,哥哥得似是馬。這一家人都動物世界。
顏扉一想,沈素玉是一運動白癡,還從馬上摔下來過,估計就是這匹了。
小女孩抓顏扉的頭發,摟她脖子:“下次我讓爸爸媽媽帶你也去。”
“真乖。”顏扉親她的臉蛋。
蘇果剛五歲,正活潑的時候,知道顏扉帶自己出去是玩去了,開心死了,瞧見何雪言在旁邊,笑道:“何阿姨,你會騎馬嗎?我也帶你去。馬場是我爸爸的,馬可以随便騎。”
“好,我們都去陪你,跟你玩。”何雪言性子綿,她本身也有個小侄女,跟蘇果差不多大,她對侄女也心疼着。要不是她姐那人實在太讨厭了,她肯定也沒事兒上門跟孩子玩會兒。
蘇果這會兒在後面鬧開了,撲騰的顏扉都抱不住她,她也稀罕起顏扉似的,摟着顏扉說的親熱:“媽媽跟我說,阿姨長得特別好看,我也覺得阿姨好看,比我爸爸公司裏好多阿姨都好看。”
顏扉聽哭,小孩煩起來煩人,感動起來感動死。
王旭東在前頭開車叨叨:“哦,這事兒還遺傳呢,她媽看上你,孩子也賴你。”
“閉上你的狗嘴開車。”顏扉在後頭罵了。
何雪言在一邊陪孩子玩:“你喜歡你顏阿姨,她也喜歡你,你在家的時候以後不能再咬她了。你和她做好朋友,她可以教你唱歌跳舞。”
顏扉也逗了:“你何阿姨還會寫字畫畫,你乖乖的,她教你畫王八。”
“我能教點好的嗎?”何雪言不幹了。
王旭東開口:“那我還能給她寫童話故事讀給她。”邊說邊望人白霖羽:“小白,你說點什麽,別光坐着聽她們在哪兒毒害人孩子。”“我教她背英語單詞。”白霖羽道。
冷的全車都冷死了。
顏扉是明眸皓齒顫着肩膀咯咯就笑樂呵了,她開心笑沒顧忌道:“白姐,你太幽默了!沒想到你這人這麽好。”她是懷疑過白辰跟何雪言有什麽,但何雪言否認了,本着相信何雪言,顏扉就不跟白辰計較了。
誇誰呢?何雪言心裏不痛快,可當面能好意思說,顏扉你個傻貨別誇了,就是這個姓白的把我害美了。
說不出口,也不可能說。
這悶氣何雪言自個咽了。
先送的是醫院,路上顏扉抱不動,換着王旭東把她抱起來。蘇果還感慨,說王旭東像爸爸,邊說差點又哭了。
小孩還是想爸爸媽媽。
千哄萬哄哄進科室,醫生幫她檢查,何雪言拉着顏扉在外頭道:“我下午見蘇臺明了,他看着也不着急離婚,我覺得他跟沈素玉談談也許會複合。”
顏扉心都放下來,撲着抱她:“你是我的吉祥物!”混不顧走道一堆病人,吧唧親了何雪言的臉。
表達感情一直比較放肆,太直接。
何雪言心裏甜的同時,看見白霖羽在跟前,白霖羽眼睛望着她擡了一下眉頭,神色有些無奈。
何雪言扭過頭死都不搭理她,誰讓她把自己甩了的,有她後悔的時候,幾乎是報仇還炫耀,也扯過顏扉,不管不顧親了顏扉一口。把顏扉都甜暈了。
醫生喊了,顏扉進去看孩子。
白霖羽在旁邊說的聲音不大道:“這是兒科,你這樣,小孩兒看見影響不好。”
何雪言迫于自己的誓約,死都不能還嘴,她說什麽,何雪言都不說話。
白霖羽望着她,看啊看,嘴角笑了,笑何雪言還是那麽老實傻氣。
何雪言嘴裏不能說,不代表不能動手啊。上去狠狠拍了她腦袋一下。
打的白霖羽後腦勺疼。
“你還真打。”白霖羽小聲。
何雪言瞪了她一眼,這麽打是輕的,她一早應該工地上撿一板磚,瞅她腦門上砸個坑。千刀萬剮不解恨。
幸而蘇果由王旭東抱着,顏扉陪着出來了。“沒事兒,醫生讓小心點就行。開了點抹的藥。”顏扉開心死了,親親小姑娘:“果子沒事兒,阿姨帶你去吃好吃的,然後晚上去商場樂園玩。”
蘇果一個勁兒點頭。
“那我們也去啊。”王旭東稀罕上了,摟着蘇果道:“我請你們四個美女吃飯。”
“便宜你了。”顏扉擠兌他。
白霖羽識趣一般,笑道:“既然孩子沒事兒,我就不跟你們吃飯了,我晚上還有別的事兒。”
“別走啊,白姐,我得多謝謝你跑這一趟,跟我們一塊吃飯吧。”顏扉挺熱心的。
王旭東抓着白霖羽:“誰走誰不是東西,你知道多難才湊你們仨嗎?”
“能有多難?”白霖羽笑笑:“我晚上真不去了,正好我有點想去找我過去的老師,我想跟教授談談回大學任教的事兒。”
“這是好事兒啊。”顏扉為她高興。
白霖羽點頭,笑了道:“你們去吧。”
王旭東碰了一下何雪言道:“你怎麽不跟人小白說話啊,你不是她同學還是她責編嗎?”
何雪言撇了他一眼,說的也沒什麽好氣:“你就認識她一天不到,小白什麽小白,只要見一漂亮女的,你就自來熟。”
王旭東嘿嘿笑:“你不是吃醋了吧,我跟小白熟,把你冷落了。”跟着沒臉沒皮肉麻去蹭何雪言:“大老婆乖啊,不生氣,你在我心裏永遠是第一,小狐貍那麽美都是第二,為什麽呢?你那臉賢惠溫柔一看就是正房,她一看尖酸刻薄就是姨太太。”
何雪言伸手撕爛他的嘴,王旭東喊疼,蘇果還旁邊高興笑。
“好了,我走了。”白霖羽很有風度,再望一眼何雪言淡淡道:“稿子你費心,多謝你。”
何雪言憋到這會兒也不說話,點頭嗯了一聲。
虧得是她平時跟不熟的人話就不多,再者是王旭東躁動的遮住了尴尬。
白霖羽還是說再見走了,王旭東頓時覺得沒了趣味。他以認識新美女為樂。扛着蘇果讓她坐在自己脖子上,帶着倆老婆出了醫院。
三人有說有笑帶娃去吃了頓必勝客。
這娃雖然精貴,但小孩就愛這個。
吃完飯,王旭東沒臉沒皮摟着人家閨女,沖進商場裏的游樂區。逗小孩玩的瘋狂。
蘇果撲騰在一堆毛絨玩具裏玩的後背都汗濕了。
晚上顏扉終于接了一電話。
“你和蘇果在哪兒呢,家裏沒人啊。”沈素玉打的。
“我帶孩子在游樂園玩,一會兒就回去。”顏扉回話。
沈素玉數落:“天這麽冷,別折騰感冒了,你就不會安寧在家。”
“好了,我知道了。”顏扉挂了手機。
何雪言在旁邊坐着,顏扉百般無奈頭去靠她肩膀,哎呦着:“我今晚回去就跟她說實話吧,我喜歡的人是你。讓她把蘇果帶走吧,或者我的身家她都拿走,給我個自由就行。”
何雪言忍着難受,快哭出來的沖動,按着她肩膀:“好了好了,你趕緊把蘇果帶回去吧,人家媽着急了。記住跟孩子好好教,別說了下午的事兒。”
“肯定。我就打算這樣。”顏扉也快哭了,抱着何雪言胳膊:“我都不擔心蘇果了,我光擔心你,王旭東把我說的,我後怕了,雪言,你要是難受,你告訴我,我馬上就在你跟前,不能顧其他了。”
“我不難受。”何雪言勸她:“你好好的,聽話,暫時先別亂來,等蘇臺明找她再談談,他倆夫妻如果能和好了,不僅對孩子好,對我們也挺好了。”
“我知道你難受也說不難受。”顏扉道,想想心疼:“是我把你耽誤了。”
“哪兒的話。”何雪言不愛聽。
王旭東抱着蘇果出來,顏扉和何雪言都是他開車送的。
先把顏扉送回去,教導孩子就說是阿姨帶她,沒有其他人。
倆人走了,何雪言坐在王旭東車上,王旭東開口:“我看見你這樣,我都累。顏顏是個心腸好又特心軟的人,你也不強硬。千萬小心受傷啊。”
“回頭幫你出一本藍顏閨蜜,我叫陸琪。”何雪言打發他。
胡同口停車了,王旭東送她:“改天我去拜訪咱爸媽啊,今天就算了。”
“去死吧你。”何雪言不想理他。
往裏頭走了幾步路,聽見後面車開走了,何雪言路燈下頭,也就是她家大門口。大晚上人也挺少,孤零零女鬼似得飄一人。
白霖羽。
擡頭望着何雪言家門,動也不動的,大冬天不嫌冷。
何雪言憋的實在沒憋住,路邊喊起來:“你在這兒幹嘛啊!”
白霖羽扭頭看見是她,表情還很自然:“國外待了五六年,路忘光了,剛去老師家一趟,回來的時候想走幾步路,逛着逛着就走這兒了。”
何雪言毛骨悚然,跟耗子見了貓一樣:“再不走,我報警了啊。”
“我剛也想走了。”白霖羽答話,嘆了口氣,雙手插在衣服口袋,縮了脖子,想來想去道:“你真的喜歡顏扉嗎?”
“和你無關。”何雪言道。
“我只是覺得她感情狀态比較複雜,你是接受不了的。”白霖羽判斷。
何雪言心道,你感情狀态就不複雜嗎?
“我喜歡顏扉,我心裏愛她,她有女友我也不介意。我心甘情願給她當三兒,你管得着嗎?”何雪言嘴裏吐出白霧,說的理直氣壯。
白霖羽很有自知之明,滿臉無奈道:“我沒有珍惜你這是我的錯,可我依然關心你,希望你過得好。”
“也不用。”何雪言吐詞,擡腿進自家門要走。
白霖羽吸了冷空氣道:“好好照顧自己,雪言。”
“跟你沒關系!”何雪言關了門。
她很可恥的違背諾言,跟白霖羽說話了。
回家還是老樣子,得給爹媽做牛做馬,她偶爾也覺得她媽媽有她這樣一個女兒太幸運了。世上多少兒女不是好人,比如她姐那樣的,整天光惦記家裏的雜碎,還惦記這一大院房子,別的事兒都沒操心過。
她爸爸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麽。何雪言心裏亂,拿毛巾給爹擦臉,想着這個事左右都不順。唯一能安慰點的,大概是蘇臺明這人看着不壞,就怕他是個大壞蛋,欺負了沈素玉,沈素玉才離婚。這下看着這男的人家也挺好,只要孩子肯跟着爸爸,他們夫妻這婚也不好離,萬一和好,是給她跟顏扉大解脫了。
可解脫之後呢?
她把爹看了一眼,屋裏頭娘看了一眼。
暈。爹就算了,她娘這個鬧不清,也不好說。她姐姐那個……要是顏扉是什麽新疆土豪,她姐姐也就忍了。當然,不搭理她姐姐也就完事了。主要這跟了顏扉,家裏沒保姆,她還得天天回來伺候,到時候跟顏扉也睡不到一屋裏。
晚上何雪言自己睡覺,很後悔搭理了白霖羽的事兒。她尋摸白霖羽就這種人,上學那會也一樣,回回犯錯,人也不道歉,就自己先跑兩天,等晾着你夠了,再弄點文藝狗血的事兒,證明她還在乎你,你自己跟她道歉吧。
何雪言一想,感覺自己被耍夠了,她已經不年輕,也不在乎什麽文藝不文藝了。她年輕時候喝茶,自己跑去山裏背泉水回來,喝茶的陶杯子,喊日本師父給她捏的,自己拿刀在底下銘文,讓去燒的。
現在給個塑料杯就張嘴了,弄瓶哇哈哈就喝茶了。
誰管白霖羽背着鍋碗瓢盆去山頂上做飯,吹風看田園風景,懷想故國的事兒。她打了哈欠,想起郭德綱的話,上炕都難。
閉眼的最後,今晚顏扉沒給她發短信,她渾身長疹子一樣難受。一想到顏扉可能被人抱着,親着……她胃都抽筋,王旭東說的一點也沒錯,這狗東西精明的跟妖怪一樣,太了解她了。
夜深人靜,她就備受折磨和摧殘,快趕上白霖羽把她逼成神經病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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