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在發出招工啓事之後,夏東籬起初還有些緊張和期待,特別留意着手機的動靜,然而,一連幾天手機都是安安靜靜的,除了接到一個廣告電話之外一無所獲,索性他就将這事放到一邊了。

當然,這幾天夏東籬也沒有閑着,他操控着小綠獨自完成了十三畝地的播種任務,還握着小水管給土地澆透了水。

走了一圈之後,他才明白為什麽小李助理提到缺水的時候那麽慎重了,他澆地的時候自來水表的圈圈轉得那個叫快啊,刷刷刷就跳了一個數字,粗粗一算就用掉了十多塊人民幣。

他這還是因為下種,只澆了土層表面而已,可以想象如果是旱季澆灌的話得需要多少錢。

如果是小李助理知道他這麽想的話一定會說他想太多了,生活在一線大都市除了洗水箱就沒遇到過停水的夏東籬并不知道,要是真的到了旱季,那麽自來水取水點能夠抽上來的水資源肯定也不足,到時候供應吃緊必然只能限時供應自來水。

那些水用來生活還都不夠,更別提讓他去澆灌農田了。

這也是為什麽即便是到了21世紀,一旦遇到旱季農民也只能看着地荒掉而束手無策的原因。

當然,這事在小錦村不太會發生。

小錦村氣候條件本身就比較優越,北方的白雲山遮擋住了西北風,又擋住了北上的暖空氣,将溫暖濕潤留在了這裏,即便是最幹旱的春季也有足以讓別的村子羨慕的降水量。

同時,海拔非常可觀的白雲山在春天還會提供融雪水。本地區的自來水廠自建立以來無水可采的情況只發生過一次,那次是全國大旱,在小麥灌漿期滴雨未下,直接致使當年糧食欠收不說,桑樹都枯死了大半。

當時的村長當機立斷,除了幾棵可以用來扡插的老樹之外全都放棄,為了防止村民不舍得放棄偷偷澆灌,他親自拿着斧子将一棵棵桑樹砍斷。為着這些事,村長家家門口可沒少被人潑垃圾。

為了保住老樹的生機,采桑量也被控制,除了少部分用來留種的外,村民們全都只能流着淚看着蠶苗生生餓死。

後來從結果看來,老村長當時的選擇無疑是正确的,他及時止損的行為為小錦村留下了一條根。

也正是因為吃過那次大虧,小錦村的村長在後來天氣恢複後,硬是一家家說服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村人們成功修建了當時可以稱得上首屈一指的水利灌溉設施。

如此,方才有了小李同志的底氣。

只不過這些夏東籬都不知道,他承包的地方可不在灌溉區,看到的老村長也就是一個為了幾個棋子和別人辯得滿臉通紅的普通小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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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當年的鐵血村長變成提籠遛鳥的小老頭的時候,他的事跡注定成為只有圈內人才知道的神話啦。

忙完了耕種,夏東籬便雇人将他的小磚屋以及周圍的一小塊地給圈了起來——當然用的不是老許安利的那款監獄專用的,那個一圍別人指不定覺得他在這藏了什麽寶貝呢。

夏東籬選擇了高度一米八的镂空竹鋼籬笆,堅固耐用又環保,木質的色澤也和周圍的風景很搭,非常自然和諧。

馬上天氣就要暖和起來了,他終于可以将那些小動物們都給請出來了。雖然他已經準備好了籠子,安全度應該也沒問題,但有籬笆在夜裏睡覺時候能夠更安心一些。

籬笆周圍他準備種一些藤本月季,除了美觀之外也能增加私密性,而且月季的刺很厲害,多多少少能增加些防禦力。

除了籬笆之外,夏東籬還在這家公司定制了竹鋼的木地板,給院子的主幹道都鋪了方便行走的步道,家門口那塊更是直接墊高了十厘米。

這樣下次下雨他出去就不會一踩一腳泥了,同時也可以将院落進行一定的功能劃分,等雞鴨再多些就把它們隔開來,避免這群便便制造機到處亂蹿。

乒乒乓乓好幾天後,夏東籬的院子裏立刻整潔了不少。大米對于新裝修的結果也很滿意,它滿意的直接表現就是背着夏東籬悄悄擡了好幾次後腿。

夏東籬對此裝作沒看到,一個優秀的主人在必要的時候就是要學會裝傻。但是當他看到小咩居然也跟着大米學努力擡後腿時,他就有些無語了。

——你一頭草食動物留什麽氣味啊?!還有沒有一點自己是食物鏈底層的自覺了?

大米是本能,那沒辦法,小咩他可不打算縱容!

夏東籬當場就拿起水管頂着小咩和大米的迷之視線将小咩的尿尿給沖幹淨了。沖幹淨之餘,他還拽着羊用水沖了沖羊屁股,沒錯,業務不熟練的小咩光榮地尿到了毛毛上。

他動作雖然已經足夠快了,但是羊尿的滲透力實在太強,沖了許久之後發現氣味壓根沖不掉後夏東籬皺皺眉,靈機一動,直接拿出剃毛刀辣手摧毛,将小咩被弄髒的屁股毛剃掉了一大半。

小咩很不舒服地連連叫喚,然而頂着大米的視線它也不敢躲,只能毫無尊嚴地被夏東籬順手給剃了屁股毛和腿毛。

頂着一個光屁股跑出去的小咩努力回頭看了看自己的羊屁股,也不知道它到底看沒看到(夏東籬堅持認為羊是看不到自己的屁股的)。夏東籬只看到它在地上來回橫跳,非常憤怒。

夏東籬很機智地做回了那個間歇性看不見的主人,他哼着小曲去給家裏的小動物們添食料去了。

被無視的小咩當下更氣了,它用着自己橫過來的瞳孔盯着夏東籬看看,又看看橫卧在地板上曬太陽的大米,不知道GET了什麽信息,腳丫子一撒,一個助跑居然就輕松越過了剛做好的。籬笆牆跑出去了。

片刻後,也不知它做了些什麽,這貨又志得意滿地蹦跶了回來。當夏東籬回來後就看到小咩安靜到有些溫順地窩在木地板上,看過來的眼神波光粼粼可憐巴巴,無辜極了。

現在還什麽都不知道的夏東籬沒當做一回事,他正忙着給小動物們搬家。禽類倒是很方便,直接挪過去就好,就是小康豬有些麻煩,如果它真的要賴在屋裏夏東籬還真的那他近100斤的體重沒辦法。

正當夏東籬想好了威逼利誘一整套工作流程的時候,出人意料地,小康十分爽氣地在他進屋招呼的時候就跟着他走了出來,看到新籠子也完全沒有排斥,很自然地就走進了這個由它老爹親手設計的VVVIP豬圈。

它在籠子裏頭轉了幾圈,似乎對可活動範圍十分滿意,然後邁着小豬蹄噠噠噠走到了鋪了厚厚稻草窩的位置趴了下來,惬意地眯起眼,并且很快就傳出了小呼嚕聲來。

其既然之則安之的态度簡直令那些正在籠子裏叽叽喳喳抗議的雞鴨汗顏。

“難道你還真的知道這是你老父親給你造的?”夏東籬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地看着完全沒有出來跡象的小康豬,他後退了幾步掏出手機将這一幕拍成照片,然後點開了老許的微信發了過去。

許一白并沒有立即回複,老許同志這段時間正被領導帶着滿中國跑,每天睜眼閉眼除了PPT就是會議筆記。

他那位學霸上司在這點上特別頂真,明明是個過目不忘的,卻偏要盯着他要會議筆記,老許每天都忙得想要摔電腦,自然沒時間看手機。

等他終于忙完了一個段落在高鐵上打開手機後已經是好幾天以後的事情了。多愁善感的豬爹立刻感動到飙淚,許一白急忙給夏東籬撥了個視頻通話過去,卻被夏東籬給無情挂斷了。

老許一頭霧水地再次撥了回去。這次鈴聲響了很久,夏東籬的臉才出現在了屏幕上,此刻,他一臉菜色,雙眉緊鎖,眼鏡也一高一低地架在鼻梁上,心情看上去似乎十分糟糕。

這表情無疑給老許潑了一盆冷水,他收起了滿臉的癡漢笑容,小心翼翼地問道:“兄弟啊,你這是咋地了?”

“沒事。”夏東籬捏了捏鼻梁,整理了下表情,“你要看小康嗎?小康跟着大米出去玩了,等晚上它回來了我讓它給你打電話。”

……這還叫沒事吶?許一白欲言又止,雖然他也覺得他家康康很聰明,但作為一頭有理智的豬爹他還是清楚小康是不可能給他打電話的,但是很明顯他的小夥伴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小康的事不急,東籬你到底咋了?有什麽困難你說,我現在就在高鐵上,馬上就能過來。”

“真沒事。”夏東籬聞言扯出了一抹笑來,他猶豫了下,最後還是将手機鏡頭換成了後置鏡頭。就在鏡頭一切換間,老許就看到了一團黑氣。

什麽玩意?着火了嗎?

老許定睛一看才發現不是,那一團黑色的是蟲子,密密麻麻繞着飛的黑色小蟲子,因為離得遠,所以看上去像是一團黑氣,仔細一瞧感覺還怪恐怖的。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老許立刻冒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咋回事?那是啥?蟲蟲危機?噴雷達有用嗎?”

夏東籬沉默了下,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他嘟囔着說:“沒什麽,就是我堆肥失敗了。”

頓了頓,他又有些懊惱地說道:“其實也不是我失敗了,本來它應該是埋在土裏慢慢發酵的,但是不知道哪個動物把它挖出來了,這兩天我們這裏溫度升高了,它就腐爛了……”

而且因為腐爛後太臭,似乎也沒有動物肯吃,放了幾天之後就吸引來了蟲子,現在夏東籬的房子邊上上頭飛着蒼蠅,下頭爬着蜈蚣,都在争搶着食用這頓開春的大餐。

夏東籬試過了噴水,也試過重新填埋,然而這些動物就像是認定了一樣不肯離開,現在夏東籬唯一的辦法就是等它們吃完了再走。

可是請神容易送神難,現在已經開始有外頭搶不到就餐點的蒼蠅被院子裏的雞鴨糞吸引,往他的小院飛了。

他這幾天真的是傷透了腦筋,網上說能處理蟲子的方法都試過了一輪,甚至每隔一段時間就開始清理雞窩,不能說沒用,但是外頭的源頭不搞定,做什麽都是治标不治本。

老許聽完了他說的話,感覺有些莫名:“你不是養了一群雞嗎?放出去不就行了。”

夏東籬聞言給他用兩根手指比了一個C字形,示意他看自己的手:“外頭的蜈蚣這麽大,我雞太小了,放出去估計不行啊。”

“兄弟啊……”老許這次沉默了下,他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着面前這個天真的城裏人,“你知道天敵之間是存在等級壓制的嗎”

夏東籬:?

“就,西游記你看過吧?裏頭有個一個蠍子精一個蜈蚣精,厲害吧?這兩一個紮過佛祖,一個把孫悟空咬得嗷嗷叫,結果孫悟空請來了昴日星君和他老娘來,打都沒打這倆就軟了,就因為昴日星君原型是公雞,他娘是母雞,這就是等級壓制啊。”

“雞天生就克蜈蚣蠍子這種毒蟲,哪怕你蜈蚣體型再大,但它咬不到也毒不死雞,雞一口一口總能給它啄死。”

“你要是實在擔心雞打不過,就拿個大掃把把蜈蚣團打打散,讓雞一點一點吃。”

“至于蒼蠅,數量那麽多的話你就搞個網兜把它們罩起來用開水燙死喂給鴨子,這都是給你千裏送飼料啊,你愁啥啊。”

……夏東籬都震驚了。

他小夥伴是怎麽回事?怎麽出去一趟就兇殘了那麽多?

許一白露出了一個淡然的微笑,他沒忍住,昂起了下巴:“這,大概就是知識的力量叭。”

“滾吧你。”夏東籬翻了個白眼笑罵道,“行,那我先去試試,得用的話再來謝你啊兄弟。”

說罷,他沒等小夥伴繼續發表驕傲宣言就挂斷了電話,然後興致勃勃地翻出了一個在集市上買的用柳條制作的大掃把,雄赳赳氣昂昂地帶着家裏的公雞母雞找場子去了。

事實真如老許所說,當夏東籬試探着扒拉出一條蜈蚣掃到家裏的雞面前時,一貫溫順的三只大白雞立刻瘋了,幾乎是争先奪後的,它們三兩口就将那條小蜈蚣給分食了。

夏東籬剛想回頭再給它們扒拉些過來,就看到家裏的兩只小母雞已經沖向了蟲蟲堆,強壯的翅膀和雞爪子合作無間接連飛踹,将蜈蚣堆分離成幾小堆,然後還沒等蜈蚣反應過來,它們就啄向了蜈蚣的頭部。

蜈蚣試圖掙紮,蜷盤起來想要咬雞,小母雞立刻退開些,然後又是快速的一個啄擊。

夏東籬從一開始緊張觀戰,到最後掏出了手機默默開始拍攝,只過了五條蟲子的進食時間。

他算是看出來為啥雞是蜈蚣的克星了,這和大小無關,和配置有關。

如果說蜈蚣是布甲的毒士,雞就是點滿了抗毒的鐵甲,它們的爪子長了厚厚的角質層,喙也足夠堅硬,臉上還有羽毛,毒不死又咬不動,可不就是只能認栽嗎?

金烏下班的時候,夏東籬大搖大擺地帶着家裏的五只吃飽了的功臣宣布鳴金收兵。現在夏東籬再看那一堆,可一點都不覺得那是鬧心玩意了,那不就是送上門來的自助嘛。

不過可能是突然吃那麽多高蛋白食物有些不适應,家裏的五只大雞到了夜裏都有些拉稀,但它們的精神卻出奇得好,夏東籬就沒給藥。

大白雞中的一只體型稍大的公雞一大早甚至還打鳴了。

如此每天出去牧雞一星期後,外頭地上的蜈蚣終于一條也看不見了。

蜈蚣也不是傻子,在第三天它們的數量就開始減少,一個是食物已經吃得差不多,再留下來恐怕就要同類相鬥了。二來也是知道這裏有天敵,打不過自然只能茍。

等到最後幾只雞都需要在原地細細刨地找蟲子的時候,牧雞活動才算是正式結束了。

在本次活動中,幾只雞的感情急速升溫,夏東籬親眼看到自家幾只小公雞都曾經幹過将蜈蚣和被挖出來的蚯蚓啄到半死送給母雞的事。

看到這一幕的夏東籬就像是看到家裏豬終于會拱白菜的主人一樣心情複雜,有喜有悲。

蜈蚣的問題還好解決,蒼蠅就很麻煩。

早期蒼蠅數量多他還能用網兜抓住,但是到了後期,零零散散又飛行速度極快的昆蟲就讓人很苦惱了,它們就像是随機出現的野圖小怪,盯着打沒啥收益,偏偏要忽視它們又會跑到面前嗡嗡嗡,特別煩人。

網購的蒼蠅捕捉籠還沒到,夏東籬就地取材拿蚊香熏蒼蠅。蚊香能殺蒼蠅嗎?當然不行,大部分蚊香主要的驅蟲材料是除蟲菊酯,這種天然提取的物質對昆蟲有強大的觸殺作用,但前提是計量足夠,且能夠有效被昆蟲所接觸或者熏蒸到。

除非是在完全密閉的環境下,否則任何一盤蚊香燃燒起來所釋放出的除蟲菊酯都無法殺死蚊蟲——但驅趕的效果還是可以達到的。

他将小動物們都趕回了小磚屋,然後在家門口用蚊香們擺了個龍門陣,煙霧袅繞之下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就不信哪只蒼蠅能在這陣勢下扛過來,來一次熏一次!

終于,就在時間轉到五月中的一天,夏東籬家裏的蟲蟲危機基本得到了控制,而且他在雞窩中發現了小母雞生下的第一顆雞蛋。

三只公雞還是青年雞,這顆雞蛋自然是不能用來孵小雞的。終于可以吃到自家産的雞蛋的夏東籬高興壞了,當下拌了一份孕婦餐慰勞小母雞。兩只雞也沒有抱窩的意思,它們似乎本能地知道那個雞蛋孵不出小雞,只是低頭沉迷美食。

夏東籬于是毫不在意地伸手去掏雞蛋,哪知他剛剛将溫溫的雞蛋掏出雞窩,忽然感覺小腿一痛,白羽大公雞兩個豆豆眼緊緊盯着他,從脖子上到尾巴上的雞毛一點點炸了起來,它做出了攻擊的姿态。

等等,這是不是有哪裏不對?

夏東籬扭頭看看毫不在意的母雞,再看看面前做出攻擊姿态的公雞,猶豫了下,将雞蛋放了回去,雞毛微微下壓,再拿出來……“刷”地支起。

好的,他明白怎麽回事了。

顯然,這只公雞是把雞蛋當做受精卵了。

雞兄,你清醒一點啊啊啊!你還是個未成年呢,就算這是受精卵也不是你的崽!何必支棱起羽毛呢?

夏東籬猶豫了下,看看面前的大白雞,再看看敞開的房門,心中一動,捏着雞蛋撒腿就跑。

大白雞估計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愣了幾秒才一拍翅膀追上去,然而就在心中竊喜的夏東籬即将沖進入房間的時候面前突然飛過來了另一只大白雞。

怎麽又來一個?

……什麽鬼?這顆蛋到底是誰的老婆生的啊!

被兩只雞圍攻的夏東籬抱頭鼠竄,他沖向了籬笆的缺口處。他想得很明白,家門口已經有雞駐守,現在只能靠籬笆給他庇護了!

5米,4米……沖鴨!

夏東籬一手伸向了籬笆門,還剩1米!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碰到籬笆的時候,忽然發現外頭有個青年人正擡頭看向他這兒,見視線對上,他一雙黑眸中閃出了些許訝異。

夏東籬來不及思考這人是誰,為什麽在這,他現在唯一的想法便是——來不及了!

“躲開!”夏東籬驚呼,然而此刻想要縮手剎車已經沒有用,慣性将他整個人都甩了出去。

“砰——”他沒撞到自家籬笆門上,而是撞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門外的青年并沒有閃躲開,而是及時打開了籬笆門并且接住了他。

同時他還一心二用地擡手捏住了追他出來的大白雞的雞脖子。

“噢噢——咕”原本猖狂的大白發出一聲啼叫之後蹬了蹬腳,虛軟求饒。

夏東籬沒能顧得上大白雞的求饒,他滿頭滿腦只有一個想法——這人身上的味道,怎麽和他家用的熏香味道一樣呢?

品味真好!點贊。

作者有話要說:  來,一起唱: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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