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嗯,悠閑是悠閑,但是學校過于悠閑了。
麻倉好癱着臉聽完一節數學課後,實在沒心思去聽剩下的國文一類的課程,幹脆畫了個忽略的小法術,讓同學和老師都潛意識忽略這個位置後,取出一張白紙在上面演算起一個陣法來。
這個小陣法是隔壁複刻來的術之一,倒是不繁複,就是用了她以前從未接觸過的畫法和規則,讓她十分感興趣。
雖然是另一個自己完成的,但對麻倉好而言,終究不是自己本人。
她将這個完整的陣法完全倒推,倒是慢慢摸索出了新的方向,再給她幾天,應該就能解開陣法,知道它的作用是什麽了。
研究這些,是她很久很久以前,最喜歡做的事情。
在這一屆通靈王大賽開始之前,她有很長的時間來充實自己。
放學鈴聲響起後,麻倉好收拾好東西,背着書包晃悠悠地走出教室,新認識的小夥伴簇擁在一起叽叽喳喳。
“周末快到了,玉子揚子有什麽計劃嗎?”
“揚子想去體育器材店看新到的網球拍啦。”
“哇——話說回來揚子是真的很擅長運動诶。”
“當然了!我長大後要當職業運動員!”
“真厲害啊——我可以一起去嗎?”
“當然可以啊,啊對了,好醬好醬,你周末有空嗎?跟我們一起出來玩吧?”
“啊?我嗎?”
走神的麻倉好突然被喊了名字,回過神來就對上了三雙亮閃閃的眼睛。
“啊...抱歉,周末我要跟哥哥去嫂子家。”麻倉好歉意道:“下次吧,下次我被跟你們去。”
“這樣啊...”水野揚子失落了一下,很快就打起精神來:“那說好了哦,下次好醬和我們一起出來玩。”
“嗯...”所以讨厭小孩,總是讓她無法拒絕。
“啊——好醬還有哥哥嗎?”
“啊。”便宜哥哥也是哥哥。
“好厲害——”
“嗯。”所以到底厲害在哪裏,你們腦袋裏只有這些嘛。
小女孩兒們的話題很快就變了,分出點注意力聽了一耳朵後,麻倉好打了個哈欠,心底感慨萬分。
現在的小孩子還真是單純,很快就能玩在一起,吵架最狠也只會放話“我再也不要和你玩兒了”之類的。
不像她年輕那會兒,起了争端,都是要命的。
“好醬,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家嗎?”
走到校門口,看到麻倉好一個人背着書包落在後面,水野玉子“噠噠噠”跑過來道。
“我等哥哥來接我回家。”
麻倉好眨了眨眼,微笑道:“玉子和揚子先回去吧,我沒事的。”
“哦...”小女孩點了點頭,随即大聲道:“那好醬,明天見!”
“明天見。”
目送小女孩們離去,麻倉好将書包放下來扔在腳邊,抱胸靠在牆上,腳尖漫不經心地在地面上劃來劃去。
麻倉好并沒有察覺到,自從她學會關閉靈視後,對于俗世的心态已經逐漸有了變化。
盡管那變化十分細微,但終究是在轉變着。
耳畔忽然傳來一陣喧嘩,麻倉好偏頭看了一眼,只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校內走出來,身後肉眼可見有一大堆...學生在張望,自以為沒有被人發現。
慢慢走出來的是個極為精致的小姑娘,金色大長卷發披在腦後,蓬松而柔軟,琥珀色的眸子忽閃忽閃,嬌小精致得像櫥窗裏的洋娃娃。
“璃茉醬,慢點走——”
“璃茉醬明天見哦。”
身後此起彼伏的聲音并未入她耳中,那小姑娘面無表情頭也不回地走到門口一輛黑色轎車邊,忽然停頓了一下,朝麻倉好的方向看過去。
“璃茉醬?”
她耳畔忽然飛出來一個小家夥,蹲在她肩上好奇地問。
“沒什麽,走了。”
轎車門關上,揚長而去。
“等很久了嗎小好?”
工藤新一提着書包氣喘籲籲跑過來,“抱歉,我來晚了。”
靠在牆邊的小女孩乖巧回答:“沒有,我剛放學不久。”
“你在看什麽呢。”
麻倉好擡頭,見小偵探伸手拿過她的書包和自己的提在一起,另一只手朝她伸過來,抿了抿唇,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唔,看到了一個有趣的東西。”
那個小女孩應該就是玉子她們說的真城璃茉吧,原本麻倉好并未放在心上,不過是小女孩之間的玩鬧罷了。
只是方才她似乎有看到,那孩子身邊跟了一個小家夥,還挺吵鬧的樣子。
像是...守護靈麽?
看來是個心靈力量強大,且十分幸運的小姑娘。
“什麽東西讓你這麽感興趣?”工藤新一甩甩兩個人的書包,牽着她笑吟吟地問:
“今天感覺怎麽樣?有交到朋友嗎?有沒有人欺負你?”
“還好,朋友的話,算...有了吧。”
麻倉好心底嘀咕,起碼那幾個小姑娘看樣子是把她當朋友了,那她就勉勉強強承認她們吧。
不然怎麽跟一心想讓她過上正常生活的便宜哥哥交差。
“真棒。”
工藤新一轉過頭來,笑的時候一口小白牙全都露了出來。
“繼續保持,下次可以帶你的朋友們來家裏玩兒。”
唔,便宜妹妹的氣色比之前好很多,看來讓她去上學這一步是走對了。
麻倉好沒理會他,思維繼續沉浸在之前沒有解開的新陣法中,任憑工藤新一牽着她過馬路一路走回去。
工藤宅。
工藤新一在廚房裏搗鼓了大半天,第四次扔掉了糊掉的雞蛋,第三收拾好自己打碎的盤子,再度确認自己是真的不擅長料理。
蘭今天提早回去了,還是帶妹妹去隔壁阿笠博士家蹭晚飯吧。
他以前倒是過的糙,自己一個人随便弄點東西當三餐,或者就是出去吃飯,但總不能帶着小姑娘一起這麽過吧。
畢竟小蘭也不是每天都有空過來給他改善夥食的。
“哥哥,怎麽了?”
被工藤新一按在房間裏寫作業的麻倉好臭着臉寫寫畫畫,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動手剪了幾張紙人來幫她完成各科作業,自己則是專注去研究陣法。
只是工藤新一禁止她投機取巧,被發現她讓紙人寫作業肯定要叨叨叨大半天。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後,麻倉好連忙奪過紙人手中的筆,一巴掌把之人拍到桌上,坐得端端正正,假裝自己在寫作業。
不一會兒,工藤新一敲了敲她的房門,得到允許後伸了個頭進來,笑的頗有幾分心虛。
“小好,哥帶你去阿笠博士家蹭飯吧。”
假裝自己在寫作業的麻倉好:“...哈?”
待聽清楚後,麻倉好松了一口氣,涼涼道:“哥,你打碎了幾個盤子?”
“啊哈哈哈,三個,還好。”
工藤新一摸摸後腦勺,幹笑了兩聲,“走吧走吧,我剛跟阿笠博士說了。”
麻倉好慢吞吞地從椅子上爬下來,慢條斯理道:“所以回來的時候為什麽不在外面解決呢。”
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推門進來,拉着麻倉好就走,動作之間,小姑娘書桌上,壓在書本之下的紙人映入眼簾。
卻也沒當回事。
“走走走——”
“新一啊,這就是你家收養的孩子嗎?”
小偵探十分順手地給小姑娘倒了杯熱牛奶,順利的得到了一聲甜甜的“謝謝哥哥”,那酸爽,頓時感受到了養妹妹的樂趣。
乖乖巧巧香香軟軟的妹妹比臭小子好多了,對,他說的就是某個仗着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臭屁小子,偏偏自家的媽還很喜歡那厮。
工藤新一撇撇嘴,把很久以前某個混蛋抛到腦後。
“對啊,博士有什麽問題就直說吧。”
工藤新一安撫似地揉揉小姑娘的頭,語氣十分随意。
“是這樣,既然是收養,為什麽小好的姓氏...?”阿笠博士突然反應過來這樣說不太禮貌,連連擺手:“阿諾我就是有點好奇,小好,你——”
“我知道。”
清脆的女聲響起,麻倉好眯眯眼笑:“哥哥說,就算是收養,也不必強制我改姓。”
“就是這樣。”工藤新一攤手,“小好想姓什麽就就姓什麽。”
“新一啊——”阿笠博士被這倆小孩笑的有幾分無奈,心說這還真是新一的風格。
麻倉好笑而不語。
雖然她對麻倉本家沒什麽好感,但是這個姓氏跟随她太久,換了反而不太習慣。
還有就是,現在陰陽道和神道,但凡提起麻倉家,首先想到的必然是早已被除名的麻倉葉王。
哪怕時至今日麻倉葉王仍在通緝令上,哪怕麻倉本家的老頭子老婆子聽到她的名字臉色就發青,也改變不了靈力者之間的通識——
麻倉家最強大最聲名顯赫的人,永遠只有麻倉葉王。
就算當年麻倉家在算計她死後,還舔着臉拿她的遺物設立靈位,名為封印實則是為了獲得她的術法,鎖定她的轉世趕盡殺絕,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他們家昔日和現在殘留的榮光,不管樂不樂意,至少有一半依托于他麻倉葉王。
一想到這一點,麻倉好就覺得舒暢極了。
只要她不覺得膈應,被膈應的就是麻倉本家那一票老頭子老婆子。
畢竟不管是千年前還是千年後,麻倉家的掌權者,腦子都有點坑。
真可惜,明明少年時有些還是不錯的,架不住他們年紀越大越腦殘。
只是當初她随手塗的那本《超.占事略決》到底在千年後坑了她,若非上面殘留了自己的靈力,這一世麻倉家不會那麽精準地找到她。
不過誰會想到她信手塗鴉的玩意兒會被麻倉家當做寶貝悄悄藏起來啊,否則就她老師的脾氣,定然不會容許麻倉家還拿着她的東西。
麻倉葉王死在安倍晴明之前,弟子盛年而夭,于那位縱橫平安京的大陰陽師來說,可謂是極大的挑釁。
而安倍晴明之後對麻倉家的動作如何,麻倉好是在彼世聽老師曾經的式神說的。
如今麻倉家的沒落,和當年安倍晴明的雷霆震怒脫不了幹系。
要不是她第一世作死作的太明顯得罪了太多人,搞不好安倍晴明能直接讓麻倉家從陰陽道徹底消失。
昔日老師的式神之一青行燈已經成為了黃泉的女官,彼世重逢之際,這位大妖好不可惜地提及這一點。
麻倉好優雅地翻了個白眼給她。
至于現在...小女孩垂眸輕笑,她傷好之後,就直接用新世界的術法遠程銷毀了供奉在麻倉家的那本《超.占事略決》,沒有了相同的靈力源頭,麻倉家的市子再厲害,定位也定不了出雲以外的地方。
至于神道和陰陽道其他人...同時上了通緝令的可不止他一個,沒有牽頭的,誰樂意找千年前的大陰陽師黴頭。
而餘下的那些小角色......
麻倉好心裏冷哼一聲,是看不起誰呢?
是以當工藤優作詢問她時,她依然保留了自己的姓氏。
再者,沒有誰會猜到,不久前掀起兩道風波的傳說中的大魔王,會是一個在小學讀一年級的小女孩,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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