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公司
身為一名藝術學院教師, 參商在學校裏有自己的辦公室,郁眠跟他一起來到辦公室裏,參商給她找了一份上水粉課需要的繪畫工具。
這個辦公室不大, 室內只有一張大書桌,一個挨着書桌的書櫃, 還有一張單人小沙發。
整體裝飾簡陋極了,唯一引人注意的,就是辦公室空着那一邊,擺放着許多畫架畫板, 還有一些石膏模型,繪畫工具。
最吸引郁眠的,是一套繪制國畫筆墨紙硯, 每一種型號的毛筆和各種墨都備齊了, 她看着眼睛都要挪不開了,眼饞的不得了。
可惜參商絲毫不理會她,只給了她一套水粉畫工具。
不過這一份水粉工具也很齊全就是了,郁眠收下東西,心中充滿了對這位老師的感激。
參商下午有課, 午休時便準備下午的教案。
郁眠也不知道去哪裏好,幹脆留在這裏看了會書, 參商的書櫃裏有許多藝術類書籍,她沒看多久時間就過去了,等時候差不多就去找教室上課。
這回她有了課表,知道對着課表找教室, 再也不會發生找不到教室上課的事了。
依然是一個人行走在校園裏,看着周圍結伴而行的同學,郁眠卻并不感到孤單。她能感覺到, 她正在融入到新的生活中去,家人、老師、朋友,慢慢都會有的。
看到她坐在教室裏,面前擺着畫板,乖巧的等待上課的模樣,班級裏的學生都很是驚訝。
原本以為她只是心血來潮,和以前一樣意思意思露一面的學生們,也忍不住懷疑難道郁眠真的改過自新了?
看她完全變了樣子的穿衣打扮,還有與之前大相徑庭的行事作風,班上原本觀望的同學,也有些不确定了。
然而就算感覺到郁眠的變化,大多數人仍保持着疏遠的态度。她之前給班上的同學留下的負面印象太深刻,所以哪怕見到她現在截然不同的一面,大家也不會突然就改變對她的看法。
這節課上課的老師是水粉大師梁餘,出了名的教學嚴謹。
梁餘走進教室,眼光環視一圈,目光落在講臺下方不遠處的少女身上。他上課一般不會點名,但他記憶力極好,課上來了幾個學生他一清二楚,期末打分就按照這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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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般梁餘的課,沒人會想不開逃課。
可他印象中竟然沒見過這個少女?難道她是來蹭課的學生?
看她穿着打扮像是乖乖女,仰着小臉十分認真的模樣,梁餘心中對她印象好了幾分。
懂得勤學苦練,是個好學生!
這麽想着,講了小半節課理論,開始實踐操作的時候,梁餘慢慢在教室內踱步,然後走到了少女身後。
郁眠端着顏料盤,一邊小心調着顏料的顏色。她對水粉的了解不算多,最多也就知道一些初學入門技巧,還是中午時參商臨時給她講的。
但繪畫一途,不論哪一種畫法,都是對事物的描繪。所以哪怕她一點也不擅長水粉,也能用這畫筆繪出自己想要展現出來的畫面。
郁眠正在畫的這幅畫,是一盆小盆栽,幹淨的窗臺上,圓形的白瓷小盆裏,種植了一株圓滾滾毛絨絨的小仙人球,仙人球頂上還長着一朵白色的小花。
這幅畫簡單的堪稱單調,可就在這簡單至極的畫面中,傳遞出一份柔軟的、溫暖又舒适的感覺。
窗臺上漂浮的被風撩起的紗質窗簾揚起了一個小小的優美的弧度,窗外灑進來的傾斜的陽光,輕輕鋪在了一個小角落裏,淺淡的色澤不輕易看都難以發現,還有那株仙人球,圓潤可愛的淡綠色,蒙着一層朦胧的柔軟的白色小刺,刺上頂着的那朵小白花可愛的讓人想去撫摸一下。
畫是有靈魂有情緒的,梁餘一直這麽認為。
可太多人畫出來的畫,空洞且乏味,毫無情緒所言。
這幅小小的、簡單的畫,卻讓梁餘感覺到了其中表露的情感。
他光是這麽看着它,一顆心便情不自禁的柔軟下來,仿佛見到了極致美好的事物一般,一陣溫柔的暖意襲來,讓他無意識的微笑起來。甚至想去伸手摸一摸那顆圓呼呼的仙人球,感受一下它是不是真的如畫面中一般那麽柔軟。
一直等到郁眠畫完最後一筆,梁餘才微微彎下腰,溫和的詢問這位陌生的學生。
“你畫的很好,你叫什麽名字?哪個班的學生?”
郁眠愣了下,她畫畫時總是很投入,這才發現老師就站在她身邊。
“老師好,我是郁眠,就是這個班的......”
說這話時,郁眠臉上有些發燒,開學兩個月了,老師還不認得她是誰。梁餘記得班上所有學生的名字,這個她是清楚的,至于為什麽不記得她,很可能原身根本沒來上過課!
梁餘剛聽這個名字還沒反應過來,他只是覺得熟悉,應該是在哪裏見過。他皺着眉頭思索着,到底哪裏聽說過這個名字呢?
此時,班上的其他人也在偷偷關注這邊。
梁餘對待學生向來嚴肅,還從未見他這麽溫和的和人說過話,他在郁眠身後站了那麽久,很顯然非常欣賞郁眠的畫。本來還有人心中發酸,可聽他問起郁眠時,班上人心中都在暗暗發笑,兩個月一次課都沒來上過,老梁當然不記得了。
要是讓老梁知道,他欣賞的學生就是那個逃課成瘾的郁眠,那就好玩了。
梁餘回憶的時候,旁邊一個女生出聲提醒道:“梁老師,郁眠一直是我們班的,應該是很少來上課所以你不記得。”
這麽一提醒,梁餘頓時就記起來了。開學第一堂課他點過一次名,點名冊上只有一個學生沒到,就是郁眠,當時他向校方反映,結果收到消息表示這個學生不要管。
梁餘就清楚了,其實這樣的事在學校裏挺多見的,一些貴族子弟入學之後,學校又不能管又不能罰的,大多都會放任自流。之後他便把郁眠這個學生抛到了腦後,再沒關注過。
沒想到第一次見到郁眠,竟如此的出乎他的意料。
她一點也不像大衆意義上的纨绔子弟,甚至乖的不像話,上課時認真聽講,态度端正極了。她的繪畫技巧确實有所欠缺,但這并不妨礙她的畫很好。
有人說見字如面,梁餘則認為看畫也可以看出一個人,從郁眠的畫裏,他絲毫看不出她是個壞學生。能畫出那樣溫柔的作品的人,他毫不懷疑她的品性。
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注意到少女神情裏的窘迫,梁餘微微笑道:“我記起來了,你之前沒來上課,是怎麽回事?”
雖然他口中這麽問,可看起來完全沒有責備的意思,這讓周圍一衆想看好戲的學生失望起來,尤其是旁邊提醒的女生,還悄悄撇了撇嘴。
郁眠也看出來了,這個老師态度和藹可親,并沒有怪她。可她之前逃課本就不對,雖然那是原身犯的錯,但現在她自己就是郁眠眠,也不能推脫這份責任。
她如實回答道:“老師對不起,我之前做錯了事,一直都沒來上課,現在我知道以前做的不對,以後不會再逃課了,也會好好學習的。”
梁餘年紀大了,他有個十歲的小孫女,每次犯錯之後被家人教訓,眨着大眼睛認真的瞧着他,小臉上滿是真誠的悔過,乖乖道歉的樣子跟面前這個少女一模一樣。
即使聽說郁眠之前一直在逃課,梁餘也沒生氣,興許是她讓他想起了家裏的小孫女,也或許是出于那一份愛才之心。看着少女畫的那副溫柔的畫,梁餘始終沒忍心責備她。
都是孩子,誰沒有犯過錯,知道悔改就是好事。
于是一衆看熱鬧的學生們,就見被人稱為“老古板”的梁餘老師,對着郁眠笑的和藹極了,還笑眯眯的說什麽“知錯能改就是好事”、“沒事不怪你以後好好上學就好”。
大家心中悲憤:這特麽是差別對待吧!
下課之後,班上的學生還忍不住朝郁眠看來。這一節課到後面,梁餘就仿佛是成了郁眠的個人老師似的,守在郁眠身邊給她講她的畫,只在偶爾才去看一看別的學生,開口還都是批評。
難道他們真的差郁眠很多嗎!?很多人不服,郁眠開學到現在都沒來上過課,她能畫出什麽啊?
大家都在收拾東西,繪畫工具太多,學生們基本都沒走。
這時,一個女生說道:“郁眠,可以讓我看看你的畫嗎?”
郁眠轉頭看去,不認識,腦海裏也沒印象。不過同在一個班,她也想跟大家處好關系,便将畫架上的畫紙取下來遞過去。
“可以啊,給你。”
她還沖她友好的笑了一下,女生都有些愣了。她問這個問題時根本沒抱希望,郁眠在班上的威名太大,以她的脾氣一般人都不敢湊上去,可她竟然真的把畫給她了。
那個女生剛一接過來,周圍的學生全都圍了上去。
“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大家紛紛擠在一起想看看被“老古板”另眼相待的畫到底怎麽好,這張紙傳過了許多人手,看過的人都靜默了。
繪畫技術說不上多高明,可一幅畫好不好,這些學生還是有眼力見的。
最後畫又被傳了回來,郁眠已經收拾好東西,女生把畫遞過來,眼神十分複雜的看着她,好似重新認識她似的,真心實意的說道:“你的畫畫的真好。”
第一次被人誇,郁眠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她真不覺得自己畫的多好,水粉技巧完全不熟。她抿着唇笑了下,說道:“我還有好多需要學習呢,大家一起學習都會越畫越好的。”
從教室出來,郁眠往校門走,發現走在路上經常有人看她。
由于長相比較出色,以前郁眠也有被人看的經歷,只是這次那些人看她的眼光并不只是欣賞,還帶着別的意味。
郁眠覺得有些奇怪,但又不好意思走上前問。
想到郁醒中午說來接她的事,她掏出手機,給哥哥發了消息。
郁眠:哥哥,我下課啦,你還在上班嗎?
原以為對方不會回複,沒想到立馬就有消息過來了。
哥哥大人:嗯,我叫人去接你了,車在校門口。
郁眠這才明白,原來不是哥哥親自來接她。不過想到哥哥要上班,管理家裏的公司,他又是特別嚴謹認真的人,不可能幹出早退這種事,叫人來接她也很合理了。
郁眠:好哦o(>ω<)o
郁眠:哥哥,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這頭,郁醒看着手機,猜到郁眠應該還沒發現網上的事,那些帖子也都被他黑掉了,想了想就沒告訴她。
哥哥大人:沒事,帶你來公司玩玩。
郁眠這下真的提起興趣了,她知道郁家有個公司,而且發展的挺大的。但原主對家人厭惡極了,也從來沒有去自家公司看過,所以她也一直不清楚家裏到底是做什麽的。
和原主不同,郁眠一直覺得,自己家肯定要多了解,畢竟家是一個人一生唯一的港灣呀。
聖明大學校園很大,從教學樓走到校門口要花二十分鐘,郁眠不想被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一路上都在埋頭看手機,借此躲避其他人的視線。
打開微博,她看到網友鹿回了消息。他也發了一張圖片過來,是一株花開的很繁茂的桂樹,這棵樹上的桂花是橙色的,滿樹繁花開的熱烈,只看着便讓人感覺似乎聞到了花香。
鹿:你喜歡桂花?
郁眠回:喜歡,我總覺得桂花的香味好像糖的味道,聞着就感覺好甜。
鹿:你喜歡甜食嗎?
木棉:咦,你不忙啦?
鹿過了一會兒才回:還要忙,現在先休息一會。
木棉:辛苦了!我很喜歡甜食,我做的甜點很好吃哦~有機會見面的話,一定請你吃。
男人垂眸看着手機,眸中微微閃過一道光,唇角輕輕揚了揚。短暫的一次休息,他一直捧着手機,不遠處導演在喊他,他快速的回複了一個字。
“好。”
郁眠走到校門口,周圍人來人往,她擡頭向四處看去,尋找哥哥說的接她的車。
一輛奢華的黑色轎車緩緩滑到她面前,停了下來。這輛車的車标十分奇特,是立在前面的引擎蓋上的,郁眠不認得,但也看的出應該價值不菲。
駕駛座走出來一位穿着西裝的中年男人,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對着她彎下腰,恭敬的說道:“小姐,先生讓我來接您。”
郁眠臉微微紅了,她還沒轉換過來小市民心理,沒經歷過這樣的陣仗,好像貴族大小姐出行似的,感覺太奇怪了。而且周圍許多人都看了過來,衆人的視線聚集在自己身上,郁眠有些不适應。
中年男人應該是哥哥的司機,難道哥哥平常出門也這麽出風頭嗎?
既然是哥哥的安排,郁眠盡管有些不自在,還是很配合坐上了車,還習慣性的道了謝:“麻煩了,謝謝你。”
她卻是不知,這是郁醒看到那個帖子後,特意的安排。
那些人敢議論郁眠,不就是覺得她好欺負嗎?他知道這個妹妹厭惡家裏,在外從不說自己的家世,現在他給她出一陣風頭,讓那些人知道她的身份,看誰還敢不顧郁家的顏面欺辱她?
郁家雖然發家不久,卻恰好趕在風口上,抓住了一些機遇,可以算的上互聯網巨頭,現在的郁家可不是誰都能小瞧的。
就算郁醒以前再不喜自己的妹妹,也沒有真的對她怎麽樣,還一直跟在她身後給她擦屁股。更別說現在這個變的讨喜的妹妹了,誰不知道他郁醒是公認的護短。
車輛緩緩滑動,彙入一旁的道路中,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等車走了,校門口目睹了這一切的人小聲議論起來。
“那是郁眠吧?她剛剛坐的那輛車,市值幾千萬!她家這麽有錢嗎?”
一個女生嘀咕:“她是哪家的人啊?都沒聽她說起過,不會是被人包的吧......”
另一個男孩眼神有些奇怪,“你不知道嗎?那輛車是郁雪公司那位郁總的,全x市只有這麽一輛限量款,一個郁眠一個郁醒,她是誰家的不是很顯而易見?”
有人恍然道:“原來是那個郁家!難怪她這麽嚣張。”
一旁将這些話都聽在耳中的唐瑤臉色白了又白,她并不知道郁眠的家世,之前幾次打探,郁眠從來不說,她就以為她的家世并不出衆,可誰知道她竟然是郁家的!
想到中午時,那幾個被無故删掉的帖子,唐瑤有些驚慌。早知道郁眠是郁家的,她就不會招惹她了,郁家她可得罪不起。
但想想,她也沒對郁眠做什麽,都是郁眠自己蠢才會信那些話,所以她也不用怕。
正這麽安慰自己,唐瑤的手機響了,顯示輔導員來電。
唐瑤手一抖,不安的接了起來。
“唐瑤,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
郁眠坐了大概半小時車,才到郁雪公司大樓下。她在門口下車,擡頭仰望這座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摩天大樓,聽司機大叔說這座樓都是郁雪公司的,不禁再一次刷新了自己對有錢的認知。
她走進旋轉門,前臺小姐立馬迎了上來。
“請問是郁小姐嗎?”
郁眠沒進過這種比較正式的場所,努力克制好自己的局促,點了點頭。
漂亮的前臺小姐領着她到電梯那裏,讓她乘電梯去三十九樓。
郁眠一個人站在電梯裏,電梯飛快的往上升,透過一側的玻璃窗戶,可以看到迅速遠離的地面。這電梯應該是專用電梯,中間一直沒有停,抵達三十九層時,下方道路中的人流和車流,都小的如同螞蟻了。
出電梯後又有一位助理領着青魚去了一間休息室,告訴她郁總正在開會,讓她先在這裏休息。
郁眠聽說哥哥有事也沒不開心,她對這裏挺好奇,又不是任性的需要別人陪的人,自己在休息室裏摸了一圈,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一陣風景。
城市裏很難看到日落,因為地平線都被大樓給遮住了,看不到太陽落山的樣子。但站在這高處,可以望見遠處廣闊的藍色天空,和遙遠的地平線,以及緩緩下落的夕陽與晚霞,這是一副很美的畫面。
郁眠看着看着,忍不住又掏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她是學繪畫的,看見一切美麗的風景與事物,都會想要記錄下來。
看了一會兒,她有些困了。她中午習慣午睡一小會,今天因為在參商的辦公室,所以沒有睡,這會兒困意就來襲了。
哥哥不在,郁眠也不敢到處走,怕闖禍。休息室裏擺着好幾個布藝沙發,一看就很軟,郁眠坐上去,抱着一個方形抱枕打算眯一會。
等到郁醒開完會,推開休息室的門,就看到了這一幕。
嬌小的少女蜷縮在沙發裏,懷中緊緊摟着一只小抱枕,安靜的睡着。少女白皙的臉頰埋在抱枕裏,少了嬰兒肥,看着越發小巧精致。她的眼睫毛纖長濃密,蓋住了那雙明亮漂亮的眼眸,讓她看起來越發乖巧,幹淨純潔的仿佛不谙世事的嬰兒。
陽光斜斜傾瀉進來,落在她身上,給她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邊。
興許是覺得冷了,她不自覺的蜷縮成一個小團子。
郁醒靜靜看她,男人冰冷銳利的雙眼不知不覺染上了一絲溫度,他走到休息室的卧房裏,拿出一條薄毯輕輕蓋在了少女身上。
郁眠醒來時,天色已經昏暗了,陽光早就溜走,落地窗外亮起了霓虹燈。沒想到自己睡了這麽久,她驚的一瞬間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室內突然響起一道聲音:“醒了?”
郁眠轉頭,眼前霎時大亮,讓她下意識的閉上了眼。
之前她一直在睡,郁醒就沒有開燈。
“哥哥,你怎麽不叫我呀......”郁眠一邊穿鞋,一邊微窘的小聲道。
郁醒看她一眼,沒說話。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叫她,只是看着妹妹睡的那麽香甜,突然不忍心驚醒而已。
在他還年少的時候,他也曾幻想過自己的妹妹,嬌軟可愛,會甜甜的喊他哥哥。他會疼愛自己的妹妹,會好好保護她,會給她世上最好的東西。
只是後來郁眠被接回來,他的幻想破滅了。
尖銳的、叛逆的妹妹讓他煩不勝煩,能付出的只有身為兄長的責任。直到郁眠從醫院出來,變了一副樣子,成為了他曾期待的模樣,那些被壓抑的關愛,也随之複蘇了。
郁眠穿好鞋,跑過來,小心翼翼揪住郁醒的袖子,臉紅紅的道:“哥哥,我們回家吧?”
郁醒手臂僵了僵,“嗯”了聲。
“走吧,回家。”
他們是一家人,而他,是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