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 那些牽動我們心弦的人和話語
靜谧的夜。
克萊爾獨自一人在走廊上巡邏。原本是應該有另一個女兵衛和她一起負責今天的夜巡工作的，不過那個女兵衛生病了。
“真是安靜啊……”漫步在真王廟的走廊上，克萊爾輕聲地感嘆。真王廟的巫女們都是很乖的女孩子，沒有人會在晚上離開房間。而再大膽的惡徒也不會有勇氣侵入真王廟，挑戰真王的威嚴。所以克萊爾顯得相當地漫不經心。
因此，在克萊爾巡邏到女兵衛們的寝室外的那條走廊時，突然出現的真王把她結結實實地吓了一大跳。
“你可真是悠閑啊。”真王背靠着牆，雙臂環胸，從走廊上的窗子投射進來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讓他金色的頭發在陰暗的走廊裏顯得越發耀眼。
“您是特意來進行報複的嗎？”克萊爾皺起了眉頭，“雖然您成功地吓到了我，但是，我還是要說，您可真是幾千年如一日的孩子氣呢。”
“……在你的心中我就是這麽無聊的人嗎？”克萊爾的話讓真王也皺起了眉：“我有事想要拜托你，所以入夜後一直在這裏等你。”真王頓了頓，“誰知道你現在的膽子那麽小……”
“這就是您請求別人的态度嗎？真王陛下。”克萊爾把手中的槍放在了窗臺上，自己也坐在了上面：“我可不是那個人，沒有義務無私地幫助您。”
面對克萊爾刻意的挑釁，真王大度地微笑：“就算你這麽說，在我眼中，你和他，也沒有什麽區別：都是我能夠交付生命的對象。”
克萊爾跳下窗臺，撇開頭：“一廂情願地相信一些虛無缥缈的事情……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任性。”
真王放下環在胸前的雙臂，走向走廊的另一端：“這種事情，從認識我開始你就應該就清楚地知道了。跟我走吧。”
克萊爾跟在後面，低聲喊道：“喂！你要做什麽……那個方向，是烏露莉珂的卧室啊！”
真王沒有回頭，繼續前行：“嗯，烏露莉珂生病了，記得你很擅長治愈術，所以想要拜托你幫忙看一下。”
克萊爾扶額：“這也不是你可以在深夜闖入言賜巫女的房間的理由……”
真王停步，轉身，藍色的眼睛寫滿了無辜：“我有對烏露莉珂說今天晚上會帶一個醫術非常出色的人去看她。”所以，這是預約，不算擅闖。“而且你現在也算一個女性長輩了，所以不算失禮。”真王有些惡劣地微笑。
“撇開你們預約的奇怪時間不談，真王陛下，您使喚起我來可真是理所當然啊！”克萊爾額角的青筋暴跳，這個人在說“女性長輩”這幾個字時的特別加重的聲音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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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奴役我的時候也從來沒有手軟過，不是嗎？”真王回了他一個燦爛的微笑，然後敲了敲面前的門：“是我，烏露莉珂。”
“請稍等一下。”門裏傳來烏露莉珂有些虛弱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木門被打開，穿着白衣紅裙的巫女服飾的烏露莉珂出現在真王和克萊爾的面前：“晚上好，真王陛下，克萊爾大人。”
“晚上好，烏露莉珂。”克萊爾對待烏露莉珂的态度要比對待真王的态度友善一百倍，“你還病着呢，快點到回到床上休息吧。”說着，克萊爾責備地瞪了真王一眼：“讓病人晚上不休息地等着，真是只有非常冒失的某人才會做出來的事呢。”
真王有些不自在地轉開視線，然後上前抱起烏露莉珂，把她放到了床上，并為她蓋好了被子。克萊爾嘆了口氣，認命地跟了上去，查看烏露莉珂的病情。
“只是有些受涼而已，多注意一下就沒有什麽問題了。”克萊爾拿起床頭櫃上的筆，從旁邊的一摞紙裏抽出了一張，開始寫藥方。“不過，如果想要好得快一些，就吃些藥，這份藥方的效果很好喲，這可是我親身體驗後的結論！”
烏露莉珂輕聲道謝：“麻煩您了，克萊爾大人。”
“為什麽要稱呼我為‘克萊爾大人’？”克萊爾停下了筆，擡起頭，疑惑地問道。
烏露莉珂安靜地微笑：“您和真王殿下，是相識了很久的朋友吧？你們兩個人，看起來真的感情很好呢。”
“難得他那種超級遲鈍的人能教出像你這樣敏銳的孩子……勉強算是吧。”克萊爾低頭繼續寫藥方。
從克萊爾為烏露莉珂診治起，就一直保持沉默的真王：“什麽叫做勉強算是！？你給我解釋清楚！”
克萊爾繼續寫着藥方，漫不經心地回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真王包子臉：“你怎麽可以這樣啊？”
烏露莉珂輕笑：“兩位大人，可真是孩子氣呢。”在下屬面前這樣毫無形象地鬥嘴真的沒關系嗎？
同一個晚上被兩個不同的人說自己孩子氣的真王：“真是威嚴掃地啊……”
“和某個幼稚大王在一起，不小心被傳染了幼稚病也是可能的。”克萊爾淡定補槍，“烏露莉珂，你應該睡覺了。如果睡不着的話，我可以講故事給你聽呦~~”
烏露莉珂失笑道：“我已經快要三百歲了，克萊爾大人。”早就不是需要睡前故事才能入睡的小孩子了。
“足不出戶地呆在真王廟這種簡單的環境裏，就算你已經幾千歲了也依舊是小孩子。”克萊爾意有所指，“更何況，我講的故事，可是已經遺失在歷史的洪流中，鮮為人知的光榮時代的歷史呦！而且有好多都是連真王本人都不知道的秘辛呢——比如說光榮時代的戀情什麽的……”
“不要教壞小孩子！”真王抓過克萊手中已經寫好的藥方，丢在床頭櫃上，然後抓住克萊爾的胳膊，把她拽離了烏露莉珂的卧室：“好好休息，烏露莉珂。我和這個家夥還有一筆賬要算，先走了！”
烏露莉珂很是遺憾地看着被真王甩上的卧室的門：“真可惜啊，感覺會是很有意思的故事呢……”
被真王一路拽到神谕室的克萊爾一邊整理自己的袖子，一邊向真王抱怨：“你可真是粗魯啊！這樣對待女孩子真的沒有問題嗎？”
真王嗤笑：“你是女孩子嗎？”
克萊爾贊同地點頭：“當然不是。和你一樣，我已經算是一個怪物了。作為怪物同盟，我們就開誠布公地談一下吧。”克萊爾随性地坐在了地上，一整夜的巡邏讓她很累，“不過，僅限于今晚。我早就說過，這一輩子我想過着平凡的生活。”
真王也跟着她一起坐在了地上，與她并肩：“那麽你又為什麽要進入真王廟呢？”
克萊爾聳肩：“一是因為想要知道你是一個怎樣的人，二嘛，就是看看計劃進行的怎麽樣了，也許今後會有人想要知道。”
“有什麽收獲嗎？”
“第一個目的已經達到了，第二個嘛，還需要進一步了解。”克萊爾說道，“雖然在進入真王廟後只與你見了一面，但是，從烏露莉珂的身上，也多少能夠看出你是一個怎樣的人。”
真王有些不解地看向克萊爾。
“言賜巫女都是很小的時候就進入真王廟了，嚴格來說，烏露莉珂算是你養大的。”克萊爾解釋道，“在真王廟，她的地位僅次于你，所以，在她的成長過程中，唯一能夠對她進行指引的，就是你了；而你對于真魔國的每一項決策，都要通過她來宣布，所以她應該是最了解你的人。烏露莉珂心地純潔，性格溫柔，真王廟也被她管理得很不錯，是個很出色的女孩子，又非常的崇拜你。由此可見，你還算是一個不錯的人。”
真王：“什麽叫做還不錯……”
“這個不重要，”克萊爾不在意地揮了揮手，“重要的是，你到底在想什麽？烏露莉珂是十貴族的成員吧？你難道沒有想過這會破壞貴族間的平衡嗎？”
真王很幹脆地承認：“我還以為我們的保密措施做得不錯呢……不過，如果是你的話，會發現這一點也不是很稀奇。你是怎麽察覺到的？”真王表示他很好奇。
“每當血盟城傳來只有在十貴族家主或者高階王佐去世才會敲響的喪鐘聲，烏露莉珂就會消沉很長一段時間，茶飯不思的，這說明她與十貴族的某位家主有着密切的關系。這次生病也是因為這樣吧？”
真王點頭：“嗯，你說的沒錯。不過，烏露莉珂生病還是進入真王廟以來的第一次，所以我才會拉着你去看她。但是，你就憑這一點就能夠确定嗎？不像你的風格呢。”
“還有許多其他的方面，言行舉止，平日的用度什麽的……”克萊爾站起身，俯視着真王：“你選擇她的理由是什麽？明明只要是心思純淨且擁有強大魔力的少女都可以，為甚麽偏偏要選擇身為十貴族的她？你在計劃着什麽？”
真王做出了一個害怕的表情：“不要這麽嚴肅嘛，好像我在策劃着什麽陰謀似的，那個明明是你的專利。”
克萊爾義正言辭地反駁：“不是陰謀，是策略！還有，不要轉移話題！”
真王攤手，表示自己很無辜：“當時有個任務要交給恩蒂娜——就是烏露莉珂前一任的言賜巫女——所以就感應了一下真魔國是否有合适的接替人選，結果發現烏露莉珂的魔力很适合，而且，她的靈魂上有時空法則的氣息。”
“時空法則？！”
“嗯。不過那股氣息很微弱，在烏露莉珂第一次輸送魔力給我後，就消失了。”
克萊爾表情嚴肅：“輸送魔力？已經到極限了嗎……”
真王滿不在乎地微笑：“還沒有呢，不過，反噬的力量變強了倒是事實。烏露莉珂的魔力屬性偏向光明，能夠幫我更輕松的壓制宗主，延長那一天到來之前的時間。”
克萊爾坐在了瀑布前的石臺上：“烏露莉珂知道這件事？你可真是信任她……”
“呃，那是個意外，”真王有些尴尬，“烏露莉珂是很可愛的妹妹呢～你剛剛不也誇獎了她嗎？”
“大概吧。”克萊爾看着真王在提起烏露莉珂時露出的溫柔的笑，意味不明地笑了：“好像發現了很有趣的事情呢。”
作者有話要說： 嘛，今天有一個抱抱，公主抱喲~~在烏露莉珂三百歲時的第二個公主抱。
11Chapter 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