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是臉貼臉了。
一秒，兩秒，三秒……
他的鼻尖還頂着她的，彼此熾熱的氣息清晰可聞，錦涵還半跪在病床上，慌張地想要縮回去，然後就突然“哎呀”慘叫一身，倒在床上龇牙咧嘴，表情相當猙獰。
“……又肚子疼了？”
楚涵低下頭去看她，“沒理由啊。”
她咬牙切齒吐出幾個字來：“小腿……抽……筋了…… ”
他恍然大悟，坐到了床邊去，伸手按住她的腿，就在小腿肚子上輕輕揉。
她的起初看起來很驚訝，不過頃刻又恢複到面目猙獰，他一邊揉，還一邊問：“好點了嗎？”
她咬了咬嘴唇，說：“你……能不揉右腿嗎？我抽的是左腿……”
楚涵：“……”
然後又手忙腳亂地，去給她揉右腿。
那一陣痛已經過去了，随着他适中的力度，有什麽融化的心口，她那樣安靜地躺了一會兒，回過頭，看見楚涵微微笑起來：“不好意思，我剛應該先問問你的。”
她突然想，楚涵，雖然是個怪人，但，也該是個好人。
人間蒸發
安錦涵就這麽了。
那天，蘇城回到空蕩蕩的家裏，有些茫然地四下打量，他只覺得他一直在努力捍衛着的那些東西，最終還是像是指間沙一樣，一點一點流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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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現實的問題越來越清晰地擺在眼前，這些問題以前就有，他曾經期待随着時間的推移，能夠被掩埋，然而時間的确是推移了，那些問題卻以更加殘忍的面貌呈現出來，讓他措手不及。
楚涵回到這個城市了。
不僅如此，他還認識了錦涵。
他想做什麽呢？
和許倩的問題也還沒能解決，那些照片沒有見報，也沒有在網上出現過，這更讓人覺得詭異。
蘇城覺得，像是在暗處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操控着整個棋盤，他從未試過這樣惶然而無助，只能被動地等着，任由別人占據主導權擺弄他。
他也很努力地，想要保護好錦涵，可是，她卻不願意相信他，也不願意留在他身邊……
他坐在沙發上，低下頭去，伸手按按太陽穴。
一切都脫離控制了。
隔天，他接到了來自錦涵的電話。
一通莫名其妙的電話，那邊沒有人說話，只聽見錦涵的哭聲，撕心裂肺。
他在這邊不停地喊着喂，可是那邊就好像沒有人聽到他說話一樣，那樣的哭聲揪着他的心，他沒出息地想，他還是錯了，他願意道歉願意低頭願意随她打随她罵，只要她高興，可是……
那邊的哭聲持續很久，他聽見好像是關門的聲音，接着腳步響起來，哭聲遠去了，他聽見那邊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傳過來：“蘇城是嗎？”
他一愣，警惕地問：“你是誰？”
“安錦涵流産了。”
他又愣了愣，流産？
“你在胡說些什麽……”
“我說安錦涵流産了，你作為她的丈夫，你居然連她懷孕了都不知道，真不知道是你比較可悲，還是她。”
“你是誰？”蘇城的語氣着急起來。
“我知道蘇大總裁如果要想找的話，怎麽都會找到她的，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不過我覺得這個時候你不在她身邊，那你以後就算再出席她的生命，也不過一個過客而已，再也不重要了，你說呢？”
“我不管你是誰，離安錦涵遠一點，不然……”
“你那麽想知道我是誰，那你就聽清楚了……”
那邊尾音刻意地拖長了，蘇城心中掠過一種可能性，這讓他懷揣着不安而又屏息凝神。
他想，不會的，不是那個人。
可是他最終還是失望了。
那邊的語氣沒有什麽起伏，簡單而自然的陳述。
卻像是在他的生活中扔下了一個重磅的炸彈。
“我的名字，叫做楚涵。”
蘇城動用了所有人脈，開始尋找安錦涵，安南城說小不小，說大不大，卻也花費了一些功夫。
蘇豔妮因為還帶着綿綿，幾天的工作也受了影響，等到蘇城坐在自家客廳的時候，她聽完過程簡直忍不住要爆粗口。
“那孩子……真的沒了？”
蘇城問她：“你知道錦涵懷孕了？”
“我也是剛剛知道的……”
“知道為什麽不和我說？！”
蘇城的聲音大了起來。
他那天買有拉住錦涵的手，如果不是因為他，如果不是因為他！那孩子也就不會出事……
內疚像是一塊磐石一樣壓在他的心傷，他在埋怨自己，為什麽沒有多去和她聊聊，這樣也許就會知道她懷孕的消息，不至于發生這樣的事情……
“怎麽告訴你啊？不告訴你這本來就是錦涵的決定，你說你和那個許倩都已經成天出雙入對了，錦涵哪裏還敢告訴你有了孩子？蘇城你可真自私，就想着你自己，你有為錦涵想過嗎？”
蘇豔妮這番話說的氣憤，而蘇城恍然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反駁。
綿綿坐在蘇城的懷裏，有些不安分地動了動，伸手摸摸蘇城的臉，“爸爸，你怎麽了，你不要和蘇阿姨吵架，不然媽媽看到也會不高興的……”
他拉着綿綿的小手，在唇上輕輕挨了一下，想起那個還未成形的孩子，想起現在不知身在何處的錦涵，心一點一點沉下去。
他不知道楚涵會怎麽對待錦涵，而他所知道的是，事已至此，以錦涵那樣決絕的性格，這段婚姻已經不是他肯不肯公開的問題了。
還能繼續走下去嗎？
他抱緊了綿綿。
蘇豔妮的手機，就是在這個時候突然響起來的。
請你再相信我一次
蘇城沒有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和楚涵見面。
醫院的病房門口。
蘇豔妮已經沖到病房裏面去了，蘇城雖然也很着急，但是看到站在門口沖着他微笑的楚涵，心頭倏爾一緊，他覺得有必要搞明白他的目的是什麽。
綿綿還對着楚涵打了個招呼：“叔叔也來看媽媽了嗎？”
楚涵伸手摸摸綿綿的頭，“快去看你媽媽吧，她很想你。”
小姑娘很聽話地跑進了病房，這樣，門口就剩下兩個人了。
“你沒必要那麽緊張，我不會把她怎麽樣的，而且我覺得你按理說你才應該反省一下，畢竟害她沒了孩子的人，是你。”
楚涵看着蘇城說。
蘇城神色一滞，問：“她現在怎麽樣了。”
“身體嘛，好多了，不過估計還得休息幾天，至于這心理……我看她這輩子八成不會原諒你了，幹脆早點離婚算了，正好，你們結婚的事情也沒多少人知道。”
“那你是怎麽知道的？”
楚涵的嘴角上揚起來，“你覺得呢？你們可以無視我，忘了我這個人，但是我，一刻也沒有忘記過你們。”
“……”蘇城想了想，說：“那你就沖我們來吧，錦涵是無辜的，放過她。”
“正因為她是無辜的，她不該留在你身邊的，你不覺得嗎？你根本保護不了她。”
“你什麽意思？”
他盯着楚涵，眼神裏面是滿滿的戒備。
“看到你這樣，還真有些讓人傷心呢，”楚涵皺起眉頭來，“本來我還挺期待和你重逢的……不過看來你不太歡迎我，無所謂。至于安錦涵，你要真想保護她，倒不如早些離開她。”
“我不會離開她。”
楚涵笑了一下，起步走，擦肩而過的時候，又說：“那可未必是你說了算。”
蘇城是做了一些心理準備才進入的病房的，他想過錦涵可能在哭泣，或者，她可能會對自己破口大罵，這些，他都能接受，但是當他走進去，他看到錦涵坐在病床上，表情淡然，沒有什麽悲喜。
蘇豔妮正拉着她的手，跟她說話，綿綿坐在一旁。
她看也不看他，就算他走過來，坐在病床邊，她始終沒有一點表情的變化。
蘇豔妮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拉拉綿綿：“綿綿，走，阿姨帶你買吃的去，回來咱們再找你媽媽好不好？”
綿綿還沒反應，倒是錦涵一下子緊張起來，拽了拽蘇豔妮的手，“不，別走。”
蘇豔妮有些驚訝，低頭看錦涵，一看到她那哀求一樣的表情，心又軟下來，瞥了一眼蘇城，她還是坐回去，“好，我們不走。”
氣氛一時間有些尴尬，沒有人說話，好半天蘇城艱難地開口：“錦涵……”
“你走吧。”錦涵打斷了她的話。
蘇豔妮的表情很難堪，人家夫妻倆吵架，按理說自己是不該在這裏的，但是錦涵卻堅持要她流下來，想必也是不想和蘇城多說。
蘇城估計也覺得現在還不是個談話的好時機，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你在生氣，等你什麽時候靜下來了，我們再談，現在我們先回家好嗎？”
“家……我哪裏還有家？”她終于回頭看着他，表情充滿了嘲諷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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