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一】那群混蛋

忍足的話讓希妙心裏微微起了漣漪,她看着面前的食物,端過來也不是,不端過來也不是。就在她猶豫期間,忍足突然伸長手把跡部的盤子往他那邊一拉,啧啧道:“雖然心意可佳,但這是給病人吃的食物麽?風間,今天的黑松露茶碗蒸做得不錯,你可以去嘗嘗。”

“呃,”希妙下意識地把手伸過去,想把盤子拉回來,伸到一半,忍足突然微微挑眉看向她,希妙有點尴尬地收回了手,低咳一聲說:“我的感冒早已經好了。”

“所以?”忍足單手托腮,饒有興致地看着她。

希妙被噎了噎,所以,她要把跡部的盤子拿回來,吃上面的食物……這句話她打死都無法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出口,希妙無奈地看了忍足一眼,“所以,你想聽到一個什麽樣的答案?”

忍足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他身邊的向日看看希妙,又看看他,滿頭霧水,“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都聽不懂?”

其他幾人的視線也紛紛聚集到了希妙身上,希妙有點囧,怎麽男生也那麽八卦?

忍足看着她,慢條斯理道:“風間,我奉勸你還是乖乖聽我的話,你感冒就算好了,這樣大病一場身子也是虛的,一不留神又要生病了,到時候跡部還不知道要發多大脾氣呢,”忍足說着,聳了聳肩,調笑道:“我說不定也會落下一個監管不力的罪名,那位大爺到時候就會說了,忍足你家裏不是開醫院的嗎?該給病人吃什麽不該吃什麽都不知道,真是太不華麗了!”

他把跡部的語氣學了個七成像,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希妙卻笑不出來,“沒有你說的那麽誇張吧,而且,跡部也不是那種随便怪罪人的人。”

忍足攤手,嘆息一聲說:“沒錯,我們部長大人是應該不會做這麽不華麗的事情,但當情況涉及到自己重要的人時,我可不保證他能保持理性,風間,你不要害我。”

希妙:“……”頓了頓,她有點黯然地垂下眼眸,佯裝不在乎地一笑,“我不是他重要的人,你想錯了。”

雖然跡部剛剛的舉動讓她有點驚訝,忍足的話也讓她微微動容,但她先前已經自作多情過兩次,現在,實在沒有膽量再去猜測什麽。而且,比起她,跡部對麗莎·威廉的态度更暧昧不清不是嗎?雖然莎也加他們說跡部其實很厭煩麗莎·威廉的存在,但從她目前的觀察來看,跡部與其說是厭煩,不如說是已經習以為常了,習慣了有這麽一個女生跟在自己身邊,希妙說心裏不發堵是不可能的。

看着希妙臉頰邊垂下的如緞發絲,忍足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兒,突然慢慢地笑了,“風間,我們要不要打個賭?”

希妙一愣,不解地看向他,卻見忍足微微往後一靠,十指指尖相抵,微笑道:“賭在跡部心中,你的份量到底有多重。”

希妙的心顫了顫,看着他不知道說什麽。其他人怔愣過後,臉上也浮現興味的神情,向日甚至激動地站了起來,握拳道:“哦也,這個提議太好了!哈哈,好久沒看跡部吃癟了,好興奮!”

希妙看着他們,心裏有點癢,有點掙紮。

她知道這樣做不好,這樣去測試一個人的感情,是很不尊重人的行為,特別是跡部這麽高傲的一個人,知道自己被耍了會怒不可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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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在跡部心目中的份量啊……這個問題,她又确實想知道,這個問題對她/的誘/惑力也太大了。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麽做,跡部給出的答案又是什麽……

忍足推了推眼鏡,笑着問她,“如何,要不要和我合作?”

希妙看了看他那副好整以暇的表情,突然有點愣怔,心裏原本的糾結掙紮瞬間消失殆盡。她低咳一聲,微微一笑,很是純良地說:“不了,謝謝你的好意,這種事情沒什麽好賭的。”

不是說她突然就不好奇這個問題的答案了,她只是領悟到,若是她把自己的命運交到這個明顯等着看好戲的男人手中,還不如自己跑到跡部面前去問……雖然這後面一條,她暫時來說也是做不到的。

希妙原本以為吧,網球部的人愛玩歸愛玩,但好歹會有個分寸,不會胡來。這個美好的想法卻在希妙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竟孤零零一個人躺在一間小木屋裏面的時候,徹底颠覆了。

昨天晚上她記得清清楚楚,她明明是回了房間睡覺的!什麽時候來過這麽一個鬼地方了!

她怔愣了一會兒,立刻從鋪着柔軟棉被的小木床上爬起來,三兩步赤腳小跑到窗邊,卻見窗外,一片綠意盎然,晨起的陽光柔柔地覆蓋着大地,樹枝上還有鳥兒在清清脆脆地歌唱。好一個清新美好的早晨,希妙卻半點沒覺得輕松。她折回去穿上了規規整整擺在床邊的一雙小熊拖鞋,開始觀察起這間小木屋的情況。

屋子很小,一眼便可看盡所有,這也是因為這個屋子裏本來便什麽都沒有,除了放在角落的一張小床,便只有屋子中央的一張木桌子。桌子上堆滿了東西,希妙走過去細細清點,餅幹,面包,各種糕點,還有一箱子冰鎮着的礦泉水和果汁,右上角還整整齊齊地擺放了一沓書,小說傳記雜志,幾乎囊括了所有可以用來消遣時間的書本類型。而在桌子的左側,則堆滿了各種生活用品,紙巾,牙刷,牙杯……

希妙微微地囧了,“綁架”她到這兒的人還真夠細心的,竟然連衛生棉都給她準備了一大箱。然而,這張小小的桌子上幾乎什麽都有,卻唯獨缺少了一部可以讓她與外界溝通的手機。

得,看來不管她願不願意,她都被迫卷入他們的游戲中了。可是,他們也太不了解跡部了,責任心強如跡部,斷不會丢下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女生不管,不管他對她有沒有感情,發現她失蹤了,他都會全力把她找回來的。

就像上次她任性跑到神奈川海邊一樣。在跡部心中,她大抵成了他一個責任,他認為自己必須對她負責。

可是,也只是負責而已。所以他才能在第二天走得悄無聲息,毫不留戀。

希妙低低嘆氣,突然覺得好沒趣,這麽一場沒有意義的賭局,除了深知內情的她,網球部那群人估計都翹首以盼地等着看好戲吧。

就說不能信任他們。

希妙抿了抿唇,肚子卻在這時候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她拿起桌子上的洗漱用品,就着礦泉水随意洗漱了一下,吃了幾片面包喝了瓶牛奶,便從那一沓書中挑出一本情感類小說,走到外面的搖椅上坐下,慢慢地看了起來。

自從父母出事後,她似乎逐漸修練出了一種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态,既然現在她被困在這深山老林裏,一沒有和外界聯絡的工作,二不知道怎麽走出去,為今之計,也只有等着別人來救了。

她知道遲早會有人過來的,即使跡部找不到她,那群把她綁架過來的人也不會放任她不管,她也沒必要浪費時間去找出去的路了。網球部那群人雖然愛玩,卻也熟知跡部的個性,既然他們要把她藏起來,且可能還要藏一段時間,這樣才能制造她失蹤的假象,便斷然不會随便找個她走幾步路便能找到出路的地方。

想明白這一切的希妙也不心急了,坐在竹藤編成的搖椅上一頁一頁地翻看着手中的書本,冬天的陽光實在溫和,她看了一會兒,又微微睡了過去,再醒來時,一看屋子裏的挂鐘,竟然都中午十二點了。

即使是希妙這麽愛靜的人,也受不了一個人孤零零這麽長時間。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繞着這座小木屋走了一圈,最終擡頭看着晴朗的天空,心裏的寂寞似乎快要絕提而出。她這時候才感覺到了一絲氣惱,那群人玩歸玩,卻也太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了。

女生的心情總是多變的。前一刻還能悠哉悠哉享受冬日陽光的希妙這會兒大抵是有點兒起床氣,心情慢慢地堵了起來,致使她什麽都不想做了,偶然一擡頭看到屋子邊有一棵不算很高的樹,她心裏微微一動。

這座林子裏的樹也不知道是什麽品種,大冬天的還枝繁葉茂。希妙看着看着,想起了自己肆意無憂的童年,那時候母親經常會帶自己回鄉下的姥姥家小住,那時候她幾乎成了個瘋丫頭,爬樹掏鳥窩抓蟋蟀無一不做。她想着美好的童年,嘴角不自覺地揚起,眼睛盯着那棵大樹,搓了搓手便攀着底下一枝粗壯的樹枝爬了上去。

她輕而易舉地便攀上了高處一根更為結實粗壯的樹幹,便就勢坐在那裏不動了。看着離她有了一段距離的地面,還有豁然開朗的視野,她的心情又莫名地好了起來,甚至哼起了歌,垂落的雙腳随着節奏輕輕搖晃。

就在她惬意休息的時候,樹林深處似乎傳來一陣吵雜的聲音。希妙一愣,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很快,便看到一群少年從樹林中走了出來,領頭的那個不正是跡部!

卻見跡部快步進入了希妙的視線後,便直奔那間小木屋,由始至終,他的臉都是黑沉黑沉的,渾身散發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勢。忍足他們幾個人一臉無奈地跟在跡部身後,沒有進木屋,而是站在外面等。

向日憐憫地看了看忍足,“侑士,你這次闖禍了,跡部不會放過你的。”

忍足輕咳一聲,心虛地說:“你們不是都同意了麽,別想撇幹淨!”

穴戶看了看他們,輕哧一聲,“自作自受。”

希妙隐藏在茂密的樹叢後面,安靜地看着這一切。跡部的到來在她意料之中,所以她沒有什麽感覺,唯一有的,也許是苦澀。

他果然又來找她了,希妙在心中暗嘆,那麽這一回也會像上次那樣,找到她後,便毫不留情地轉身離去嗎?

真是讓人心傷的結局。

可是,他到底來找她了。希妙看着在小木屋中找了一圈明顯什麽都沒找到的男人繼續黑着一張臉走了出來,開始繞着這一小片空地到處逡巡,心跳慢慢慢慢地快了起來。

她從不敢奢想,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希靈和單陽,還會有這麽一個人,對她真真切切地上了心。她陷入困境了,他會向她伸出手;她病得糊裏糊塗時,他會一步不離地守在她身邊;她不見了,他即便翻遍整個日本,也要把她找回來。

希妙的鼻子慢慢酸了,她輕嘆一口氣,咬了咬下唇,扶着枝幹想爬下去,告訴那個正滿臉焦急的俊秀少年,她在這裏,他不用找了。

然後,這次,能不能不要毫不留戀地轉身,能不能依然像以前那樣,給予她陪伴的溫暖?

然而,也許是動作太急了,她下來到一半,腳下突然一滑,那種瞬間失重的感覺讓她的心髒仿佛頂到了嗓子眼,抑制不住地尖叫出聲,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眼看着綠色的草地越來越近,希妙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等待着墜落地面的痛楚。

在她的身子重重地砸到地上的時候,身邊有個黑影一閃而過,跡部幾乎在同時跑到她身邊,把她一把撈入了懷裏。希妙感受着身上鑽心的疼痛,咬緊牙關才沒有叫出聲。

“怎麽樣?有沒有事?”一個緊繃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希妙淺淺地吸了口氣,慢慢睜開眼睛,眼前立刻出現了跡部離得很近的臉,很近,真的很近,近得希妙仿佛一擡頭,就能吻上他形狀美好的唇。

這個男人無疑是有勾人的本事的,俊朗立體的五官,曬成均勻小麥色的皮膚,還有那雙銳利得讓人看一眼便無法忘記的眼睛,此時他眉頭微皺,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希妙感覺嗓子有點緊,心裏湧上一股無法抑制的緊張,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麽。她張了張嘴,有點結巴地說:“我……我沒事……”

她是真的沒事,雖然這樣摔下來是真的挺疼的,但等那股疼痛過去後就好了,說到底她掉下來的時候已經離地面很近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樣子太沒說服力,還是眼前的男人已經被她接二連三的事故折騰得快崩潰了,總而言之,他那副依然緊繃着的俊臉擺明了是不相信她。

“風間希妙!”他咬着牙關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失蹤很好玩嗎?啊?一次又一次的,你是在考驗本大爺的耐心還是本大爺的自制力!”

這表情這語氣,是真的生氣了啊。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跡部生氣的樣子,但這一次明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勢洶洶啊,那雙微眯的眼眸緊緊地盯着她,仿佛下一秒他的手就要掐上她脖子。希妙不自覺地縮了縮肩膀,舔了舔幹澀的唇說:“這是因為……”

“還想狡辯嗎?”跡部瞪了瞪她,咬牙打斷她的話。天知道,在他又一次知道她失蹤了後,心裏那翻江倒海的感受有多精彩。上一次是他及時把她找回來了,否則她一個人在那種地方還發着高燒,還不知道能不能完好無損地回來!他那時候去接她,還聽那個小旅館的老板娘說,她可能被人盯上了……

他無視了懷中少女還欲開口的神情,不由分說地一把打橫抱起了她,大跨步往樹林外走。

希妙擡頭看了看他堅毅的下巴線條,有點傻眼,可是她真的沒什麽啊,完全可以自己走。她輕微地掙紮了一下,為難地開口,“跡部……”

“別動,”跡部的手緊了緊,希妙立刻動彈不得了,卻見那個少年不含情緒地說完那句話後,低頭沉沉地看了她一眼,“也別吵,從今往後,你都別想在本大爺的視線範圍內離開。”

希妙心頭一震,難以置信地看着他。跡部卻以為她在不滿,低哼一聲,擡起頭繼續目視前方。

別想在他視線範圍內離開……

他是不是搞錯了什麽?她本來就不想啊……

作者有話要說: 喲呵,我回來了,終于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情,可以抽出空來填坑了TAT大家有木有想我?

目标是在國慶前完結這篇文!大家給我力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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