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串門的第四天
紅雪左文字如他的名字一般, 非常的喜歡紅色。
除了火焰和鮮血的顏色之外,他也會不自覺的追求其他的紅色,比如說煉獄。
這個如同火焰一般的男人散發着灼熱的光輝, 那雙眼睛裏充斥着流動着的宛如岩漿一般的鬥志。
他非常喜歡這樣的人,所以在跟産屋敷耀哉說了之後就選擇跟在煉獄的身後。
付喪神這個概念基本上是個日本人就知道, 但是在今天之前, 在場的, 除了産屋敷家之外的其他人都沒有想過自己能夠見到除了人類之外的生物。
這和鬼是不一樣的,鬼在變成鬼之前也是人類。而妖怪則完全不同,他們獨立于人類是另外一種物種,就連付喪神也是各種不是人的東西經過百年的洗禮之後産生了神智最後化為人形。
這把叫做紅雪左文字的刀變成了人形如同它的外表一樣華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它是短刀的緣故,變成的人形也是個看起來只有6, 7歲的小孩子,有着一頭齊肩短發, 在側邊紮着紅色的丸子,除了身上的袈裟之外,手腕上腳上腰上甚至脖子上面都挂着丁零當啷的首飾和金飾,再配上那張玉雪可愛的臉, 真的是相當引人喜愛。
至少在場的女孩子們都對這個小孩子一樣的付喪神充滿了好感。
現在的小孩子除了養尊處優的那些所謂大家族的孩子,都因為饑餓或者是生活條件太差而面黃肌瘦的, 很少有這樣皮膚細嫩嬌俏可人的。他站在原地,穿着單穿木屐的腳有些拘束的靠在一起, “我是紅雪左文字,是織田信長的護身刀!雖然因為火災重新鍛造而失去了記憶,但是我還是非常喜歡信長公的哦!”
他作了一番自我介紹,勉強算是解釋了自己的身份, “無慘大人就是将我召喚出來的審神者,因為我的實力比較強大而且外表不會特別引人注意,他才會讓我來到鬼殺隊裏面。”
然而在場的人都對他這個不太引人注目表達了疑惑。
就他身上這樣叮鈴桄榔的首飾,站在陽光下手是反射的陽光都可以刺傷那些鬼的眼睛,怎麽能稱得上不引人注目呢?
“可是你既然要潛伏進來的話為什麽要出現在我們面前呢?”煉獄問道,“暴露在我們視線當中,你可就完不成無慘的任務了。”
“當然是因為我也想讓他死了。”紅雪笑眯眯的說,“我的三位兄長也是付喪神,而我的兄長們都死于無慘之口,因為付喪神的能量比普通人的能量要多得多,所以他才會對付喪神動手,而我因為實力比兄長們強大,在吃了一半之後還可以重新生長,被無慘當成了可以循環利用的糧食。”
他這話說得輕描淡寫的,可這話在鬼殺隊的成員們聽來就非常的刺耳了。
為什麽這個孩子可以輕易的說出這樣的話?那可是自己的兄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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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懷疑他對自己兄長們的感情,而是有些心疼。
“我知道你們不會輕易相信我的,所以如果我可以做到是什麽讓你們相信我的話,我都會盡力去做的。”
“你剛才是說了無慘的名字對吧,其他的鬼說出無慘的名字都會原地爆炸,被無慘殺人滅口,可是你說出來為什麽沒有事呢?”
“怎麽說我也是付喪神呀,我和他相處了這麽長時間,總能夠找到把自己給藏起來的法子,不用擔心我說出他的名字會暴露你們的位置,只是希望在遇到他的時候你們能夠配合我做一場演出,我會保護你們的。”
“既然這樣的話……合作也不是不可以。”
愉快的達成了合作關系的紅雪左文字以及鬼殺隊在一個晚上的時間裏面敲定了合作的內容和計劃,這才被夫人趕去休息。
而紅雪左文字則是跟着煉獄去了他的房間休息。
他都說了自己很喜歡煉獄這個性格的人,在散會之後當然要跟着他一起去休息。
他的幾個兄長都是沉默寡言的那種性格,除非必要一般是不會說話的,和煉獄這種自來熟根本不一樣,哪怕是紅雪沒有理他他也能一個人說很多,更別說紅雪非常捧場的應和,讓現場的氣氛達到了另外一個高潮。
而煉獄對這個小孩子的觀感,更傾向于這是一個被仇恨蒙蔽了心的孩子,他對無慘充滿了仇恨,想要通過自己的努力殺死無慘為自己的幾位兄長報仇,相反他對自己的生死安危并不看重,仿佛已經将生死置之度外,毫不在意。
“這段時間非常辛苦吧,不過沒有關系,來到鬼殺隊之後就是鬼殺隊的人了。”煉獄給紅雪鋪了床鋪讓他在自己身邊睡覺,可是紅雪卻搖了搖頭,将自己變回本體,咕嚕咕嚕幾下滾在了煉獄的枕頭邊上,“對于我們付喪神來說,還是變為本體更加舒服,明天早上你要早起鍛煉的話可以試一下我的手法,怎麽說我也是神兵利器,如果能夠幫助你的話那就更好了。”紅雪笑嘻嘻的說道,“如果覺得我的身體太短的話我也可以變長一些。”
他說的是真的,像是小夜就沒有辦法改變自己的本體長度,它雖然可以讓自己的人類形态從幼年期長到成年期,卻沒有辦法讓自己的本體跟着他的拟态一起生長,相應的,江雪和宗三兩個人也不能讓自己的本體縮短變成短刀或者是脅差。
“這麽神奇嗎?”煉獄哇哦了一聲,沒忍住拿起了紅雪的本體查看着,“妖怪真是一種神奇的生物。”
“比起我們,還是無慘他們更加神奇。”紅雪吐槽道,“那個家夥啊……真的是煩的要命。”
其實關于無慘的情報,在之前開會時他就已經跟在場的所有人都說了,而他提供的這些情報也讓鬼殺隊目前為止的情報愈發的清晰,對無慘的存在也有了一個更加清晰的認知。
而他們也從一開始的懷疑漸漸轉變了态度。
哪怕這個孩子看起來并不怎麽擅長戰鬥,他的眼裏也沒有仇恨。
悲鳴嶼行冥其實對紅雪左文字的存在有些許的疑惑,他目盲,對于其他的感知就更加的深刻,他自然可以感覺到一些被紅雪左文字隐藏在深處的情緒。
這是一種并沒有把所有人都放在心上的感覺,他沒有确切的證據,卻下意識的這樣覺得。
他從小到大所經歷的,都告訴他自己這種直覺并沒有錯。
“那個孩子并不簡單,還是不要徹底相信他比較好。”悲鳴嶼行冥提醒道,“不是說它不可以相信,而是不要徹底相信,這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哪怕他看起來是個小孩子。”
就算看起來再怎麽像小孩子,他也是活了好幾百年的神,哪怕只是付喪神,那也是神。
這和人類是完全不一樣的,如果說其他的神是人類變成的,那麽像紅雪左文字這種連人類都不是的付喪神,和他們之間的區別,就更是宛如天塹一般難以跨越。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并不是說着玩玩的。
在鬼殺隊的歷史上出現了多少這樣的案例,悲鳴嶼行冥是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這裏是他的家,是他最後的港灣,他拼盡全力保護這裏就是為了保護家和其他人的幸福。
其他人倒是也明白悲鳴嶼行冥的意思,可是紅雪左文字這個人,看起來一點危險都沒有,。如果不是他身上穿着的那身武裝,或許沒有人會把它當成付喪神,頂多以為這個孩子就是個家庭條件比較好的大少爺。
認真想一想,也會有奇怪的地方,如果他真的是神明的話,哪怕是付喪神,他肯定也和無慘有一拼之力,就算真的殺不死他,給他留下點紀念品,肯定是可以做到的吧,可是在他的口中,他自己和他的兩位兄長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就直接被無慘掌控住了,這顯然有些不太現實。
他一定隐瞞了很多真相,這些真相或許是不方便告訴他們,又或許是刻意隐瞞,但這都可以成為鬼殺隊隊士們懷疑他的點。
紅雪左文字再一次收到了無慘的召喚,躺在床上差點睡着的紅雪左文字,從床上爬了起來,他從本體變為人形,,拍了拍躺在一邊睡覺的煉獄:“他在叫我了,我要回去一趟,你要趁這段時間去跟主公說一下嗎?”
他們現在在鬼殺隊總部休息,柱和主公産屋敷耀哉居住的地方,只隔了幾個房間。
這也是為了防備出現什麽意外,他們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反應,現在卻方便了煉獄去尋找主公,告知他這個消息。
紅雪左文字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憑空消失。煉獄趕緊起身去主公的房間尋找他,告訴他這個消息。
可沒想到夜這麽深了,産屋敷耀哉屋裏的燈并沒有熄滅,除了。産屋敷耀哉和他的夫人天音夫人之外,悲鳴嶼行冥也在房間裏面,兩個人面對面坐着,顯然已經交談了很長時間。
“紅雪左文字說他被無慘給叫走了。”。煉獄來不及說別的直接開門見山,“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所以才讓我來彙報一下。”。
産屋敷聽到這個消息,神情嚴肅,“其他人還在嗎?讓他們一起過來警戒。”
現在他們不能确定紅雪左文字為什麽被叫過去,他們要做好最壞的準備,以防止無慘偷襲,若不是現在實在不方便更換駐地,産屋敷耀哉。估計會選擇直接更換住地,以躲避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這并不是他多慮,而是他為了整個鬼殺都要考慮。現在情況不明,,在此之前紅雪左文字勉強可以算得上是朋友,可在他被無慘叫走之後一切狀況就變得并不明朗。
無慘真的知道他在這裏嗎?
又或者說他知不知道紅雪左文字在他們總部說的話,想要針對他,殺死他?
“我就說不能信任那個小孩子了。”坐在一邊的不死川實彌冷哼了一聲,“誰知道那家夥是敵是友,,和無慘拉上關系的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實彌,怎麽可以這麽說呢?”。産屋敷耀哉讓不死川實彌不要這麽說,“我們和紅雪左文字之間并沒有利害關系,他沒有必要害我們,我們也沒有必要去懷疑他,我們甚至還有共同的敵人,就算不去信任他,也不要把他當成敵人,本來一個無慘就已經非常讓人心力憔悴,不可以再徒增其他的敵人。”
産屋敷要在給他們分析着現在的利害關系,因為現在不知道紅雪左文字那邊是什麽情況,所以産屋敷耀哉才會用最壞的結果來猜測,如果紅雪左文字并沒有什麽問題,那是最好的,如果真的有問題的話,他們也不會什麽準備都沒有。
這樣的謹慎是有必要的,鬼殺隊可以流傳上千年,靠的就是這份謹慎和大膽的魄力。
他們見微知著,在夾縫中生存,保全着自己的實力,然後學習新的力量去斬殺鬼,同時在鬼的進攻中尋找那一線生機來進行反擊。
聽起來好像非常容易,可實際操作起來卻非常的勞心費力,無慘根本就不會累,就算他們不斷的變強,可以斬斷巨石,也依舊無法讓無慘得到懲罰。
這是一個非常消耗人的過程,因為在這段時間裏,他們一直在進行着一個根本看不到盡頭的努力,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可以殺死無慘,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自己的同伴死在鬼的手下,然後積累着仇怨,最後爆發。
就連無慘那邊也會在一次又一次的圍剿當中,生出徹底殺死鬼殺隊所有人的念頭,而鬼殺隊正是在這一次又一次的圍剿之中存活下來,活到了今天。
産屋敷耀哉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失誤,而讓鬼殺隊千年來的努力付之一炬,但他又想利用紅雪左文字來達到他們追尋千年的目的。
他其實不太清楚以前的前輩們有沒有接觸過這樣奇妙的領域,鬼殺隊大部分的資料已經在不斷的遷徙之中遺失,有許多珍貴的資料都找不到了,所以現在産屋敷沒有辦法憑借以前的資料判斷現在的情況,只能順從自己的心意。
紅雪左文字會是一個轉折,會是一個讓鬼殺隊走向另一方面的關鍵,這也是他為什麽沒有選擇直接離開,而是等在這裏的原因。
這個孩子或許會給他們帶來驚喜。
紅雪被無慘給叫了過去,這次他來到的地方是一個到處都是門和牆壁的空間,只是幾米的距離重心就完全不同,樓梯和走廊都交叉相錯,有一種詭異的迷離感。
無慘正站在最中間的臺子上,在他身後坐着一個,抱着三味線,頭發長長的,蓋住半張臉的女人,紅雪左文字似乎可以感受到那個女人一直在看自己,可是在自己看過去時,那個女人卻離開了視線。
“你在看哪裏?”發現紅雪左文字的注意力沒有在自己身上,無慘非常不高興,“我才是你的主人,你要一直看着我。”
“非常抱歉。”紅雪左文字從善如流,“主人,您叫我是有什麽事嗎?我已經按照一開始的計劃換到鬼殺隊裏面去了。”
“真的是這樣嗎?你有沒有背叛我?為什麽我有的時候聽不到你的內心?為什麽我呼喚你的時候你沒有回應我?”無慘的4連問,問的紅雪左文字有點發毛,眨了眨眼睛:“是這樣的,沒有呢,可能因為我的心是鐵做的吧,我并沒有聽到您在叫我呢。”紅雪左文字挨個回答了無慘的問題,他并不害怕無慘發怒,也不覺得無慘會發怒,直接殺死自己。
就算他要動手,自己也可以反手打回去,完全不必顧忌。
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紅雪并不想親自動手,不管怎麽說,這個人也是歷史當中的人物,他并不确定這個家夥是不是所謂的命運之子,但他依舊謹慎。
不過真的要動手的話也沒有人能管得住他。
空氣中的氣氛有些僵硬,剛才一直在撥動着琴弦的女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以防引起無慘的注意。
他們在無慘的身邊幹了許多年,鳴女相信如果不是自己的血鬼術非常有用,無慘早就殺了自己了。正因為相處的時間夠長,他才能更加清楚無慘喜怒無常的脾氣,只要稍有不慎,他就會将所有的脾氣發洩在他們的身上,輕則缺胳膊斷腿兒,重則直接丢掉性命,現在這個情況他還是不要說話比較好,以免引火燒身。
鳴女以前見過他的,甚至對他印象非常深刻,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有這麽一個人,竟敢直接在老板的底線上面跳舞,甚至數次忤逆他,他不僅沒有死,還活蹦亂跳到了現在。
這簡直就是神仙。
兩個人就這麽對視着,紅雪左文字沒有說話,無慘也沒有說話,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詭異的安靜,随着這股安靜蔓延開,,努力把自己藏在角落的鳴女更是恨不得變成一粒塵土,永遠也不要引起他們的注意。
最後還是無慘率先認輸,他的時間非常寶貴,沒有時間浪費在這種沒有意義的對視上:“現在鬼殺隊怎麽樣了?你在鬼殺隊呆了這麽兩天,應該有打探到什麽情報吧。産屋敷耀哉那個藥罐子用不了幾天就該死了,我交給你的藥你用了嗎?只要用了那個藥,那家夥就不用等到30歲,不久之後就可以直接去見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