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族劫案（四）
“你們巡守多久結束？”漫無目的的跟着溫餘白在街上步行，轉過一家賣茶的門店，厲明妄雙手插兜，問溫餘白。
溫餘白左右仔細的查看，在外人看來就想是在找什麽東西一般，聽到厲明妄的話，語氣平緩的答道：“正月十五結束。”
厲明妄仰頭想了想，前前後後加起來都大半個月了。
想想這個天氣，厲明妄繼續問道：“這種小事也要你親自來？”
溫餘白搖搖頭：“今天沒有什麽事，出來看看。”
認識這麽久了，厲明妄自然上知道溫餘白的性格，能自己動手的事情盡量都不會麻煩別人。
不過這樣也好，平時自己見人都難，更別說像現在這樣一起‘散步’了。厲明妄如是想着。
溫餘白一條街一條街仔細的查看，而厲明妄就慢半步盯着他的看，溫餘白有所察覺，但沒有說什麽，就這樣任由厲明妄跟着自己走過每一盞路燈。
“等會兒。”
前面的溫餘白突然向後揚了揚手，止住厲明妄的動作，而厲明妄看着溫餘白朝自己伸過來的手，雖然知道溫餘白不是那個意思，卻鬼使神差般的伸手隔着手套握住了他的。
厲明妄的動作讓溫餘白的身子一僵。
溫餘白回頭半是怪異半複雜的看着厲明妄。
厲明妄也反應過來現在什麽情況，不過他也沒有半點尴尬，反而握了握手中溫餘白的手，露出兩顆牙齒。
見好就收，厲明妄趕在溫餘白下一步動作的前一秒松了手，往他剛才看的方向瞧，轉移話題：“你剛才發現什麽了？”
溫餘白：……
這個話題轉移得一點都不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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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餘白看了厲明妄一眼，沒有開口解釋，而是徑直轉彎往右邊走，厲明妄趕緊跟在他的身後。
“怎麽了？”
溫餘白眉頭微微皺起，小聲說道：“是那天的死氣。”
厲明妄自然是也是感受到了，但是他不明白的是溫餘白想幹嘛，這種事不在他的管轄範圍吧。
“活人的事有警|察管，死人的事情有黑白無常兩鬼處理，你就別操心了。”厲明妄看着溫餘白，有些無奈。
本來自己的事情已經夠多了，還要操心別人的工作。
聽了厲明妄的話，溫餘白頭也沒有回的答：“反正都是巡守。”
厲明妄無奈——也是，反正那個地方早晚都得去。
溫餘白和厲明妄朝着死氣散發出來的源頭一路走去，逐漸走近看到的就是在衆多喜慶紅中披着白一戶人。
溫餘白和厲明妄遠遠的停住對視一眼——死人了？
難怪那天看到的死氣那麽重，原來是家裏有了白事。可是……就算還是白事，那女孩身上的死氣也未免過多了些。
厲明妄低頭看着溫餘白，小聲問他：“要進去看看嗎？”
溫餘白搖搖頭：“不去了。”
過年披白，家裏的人心裏肯定也很不好過，他們還是不要去打擾了好一些。、
厲明妄聽了後點點頭，反正他也不是很在乎這個事情，他在乎的只有溫餘白而已。
就在溫餘白和厲明妄轉身準備走的時候，原本有些喧鬧的房子裏走出來一個低着頭的人，緊接着她的身後追出來一個男孩。
看着低着頭抹眼淚的女孩身上散發出來的熟悉的死氣，厲明妄下意識的轉眼看溫餘白。
溫餘白看着靠在牆角身體不住顫抖的女孩，眼中閃過一絲憐憫。
男孩走到女孩的旁邊，看着她傷心難過的樣子手足無措，厲明妄見他好幾次伸手想要抱那女孩，可是最後都放下了，只是站在女孩的身邊安安靜靜的陪着她。
厲明妄看看男孩兒，再看看溫餘白，心裏暗罵了一句大過年的也不消停，然後嘆口氣：“現在過去還是等一會兒？”
溫餘白看着遠處的兩人，回道：“待會兒吧。”
厲明妄點點頭：“好。”
兩人就這樣站在一旁，看着女孩抽泣，過了一會兒，男孩終于忍不住伸手搭在了她的後背，輕輕的拍了拍，嘴一張一合的說着什麽。
大概是安慰的話吧。
本來默默抽泣的女孩猛然轉身抱住男孩，聲音也大了起來，溫餘白和厲明妄能清楚的聽到她口中斷斷續續的字眼。
為什麽……為什麽死的不是我，為什麽……都帶走了，為什麽要留下我一個人？
男孩眼中的憐惜和心疼真真切切，安慰道：“這不是你的錯，這只是一個意外，一切都會好的，相信我。”
………………
過了好一陣，女孩才被男孩勸說着進了房間，本來男孩也要跟着她進去的，溫餘白手掌一翻，手心的标志閃了一下。
溫餘白和厲明妄往另一邊走了走，确認沒什麽人的時候，停住了腳步。
溫餘白和厲明妄停了腳步沒一會兒，身後就走來了一人，正是那個男孩。
“小妖驚狐，見過策主、大人。”
驚狐走到溫餘白和厲明妄面前站定，低頭說道。
驚狐沒有見過溫餘白，但是認得百妖策主的标志，他也沒有見過厲明妄，不過能站在溫餘白身邊的一定都不是等閑之輩，而且厲明妄的妖力還深不可測。
溫餘白看着容貌不過十八|九歲的驚狐，看了看披白的方向，再看看他，開口問道：“驚狐，你為什麽在那女孩的家裏？那女孩身上的死氣又是怎麽回事？”
說道剛才的那個女孩，驚狐眼中露出了遮不住的愛慕和心疼。
之所以那女孩家裏披白又有驚狐這個妖在溫餘白沒有懷疑，是因為剛才他把手心對着驚狐的時候，驚狐沒有別的反應。
要是那女孩家裏的事情是驚狐弄出來的，驚狐現在不會一點事情都沒有，而且……驚狐剛才露出的神色，不是假的。
驚狐看着溫餘白，輕聲回答：“秋菡……救過我，而死氣，是一場意外。”
厲明妄聽了驚狐的話，有些不可思議的挑眉：“救過你？她一個人，救了你一個妖？”
驚狐點點頭：“是的。”
“能跟我們仔細說一下嗎？”溫餘白問驚狐。
驚狐笑：“當然可以。”
溫餘白作為策主，經常或主動或被動的聽到各種各樣的故事，或喜或悲或無奈，不過驚狐的，算是最簡單的了。
“你是說你被其他妖襲擊後受傷變成|人形後是肖秋菡救了你？”
厲明妄聽完驚狐的話，出聲問道。
驚狐點點頭：“嗯。”
溫餘白不解的開口：“受傷之後變成|人身對于妖力的消耗更大，你當時為什麽還選擇變成|人形？”
驚狐盯着溫餘白看了一會兒，就在厲明妄皺眉不爽的前一秒突然笑着開口：“策主您是知道的吧，我是一只藍狐。”
溫餘白和厲明妄都點頭，這個自然是看得出來。
驚狐苦笑這解釋：“現在我們狐貍一族本就少，藍狐更甚，要是受傷恢複原身在人間比人身更危險。”
而且路倒着一個活人，被救的可能性更高。
溫餘白了然，說得也是，野外妖多，城市裏真身不安全，人形比較安全。
了解之後溫餘白又想到另一個重要的問題：“傷你的妖是誰？”
雖然百妖策中對于妖和妖之間沒有明确的規定，但是也是殺惡了。
聽了溫餘白的話，驚狐笑笑，看着他反問：“策主你還記得一年前你懲戒的那只禿鹫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