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地上的陸大山緊緊閉着嘴不敢發出聲音,疼得額上全是汗,而陸天時暈倒在地,脖子上還在流血,吓得陸星草臉都白了,她一下子跪倒在陸天時旁邊。

“爹——”

想哭着喊卻又記起那個傷人的獵戶還在這裏,陸星草聲音像是被掐斷,立馬止住了。

有人受傷,村裏人雖然畏懼沈長岚的兇惡,不管不顧拿着刀都要殺人了,這前幾日因為獵戶鮮少惹事,見了人雖很少說話卻會點頭示意而來的些許好感也沒了,當然,絕大部分村漢都有些畏懼,畢竟他們村裏的人即便是再怎麽吵嚷打架,都不會直接動刀子。

況且跟着這沈長岚來的公子哥,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惹的,随身還帶着刀,所以衆人現如今都對他倆有些避之不及。

可陸大山那兩人在地上躺着,總不能就這樣扔下。

村裏人互相看了看,最後還是李牛出了聲,他輩分在這裏還算是大的,陸白都得管他叫聲叔。

“那個,人都這樣了,嘶……”

李牛搓着手語氣謹慎,他剛一開口就被旁邊的老婆子給擰了下胳膊上的肉。

李牛嬸畢竟是個女流,那沈長岚剛才打人的模樣駭的她都退了兩步,這關頭,老頭子怎麽就開口了,真是不怕得罪這煞神。

把胳膊往後挪了挪,李牛沒有去揉揉被掐疼的地方,他知道老伴的擔憂,可這情況了,陸天時脖子還在流血,不管的話真會出人命。

“要不,先擡回去?”他看着沈長岚說道,周圍人也都這樣,就怕自己一動手就被沈長岚也撂在地上,和平時打架不同,這可能會要命。

裴逸何就在陸天時不遠處,他低頭看了眼,不怎麽在意,見村裏人對沈長岚的懼怕,便笑着開口:“擡走吧,放心,死不了人。”

見沈長岚同時點了頭,這些村漢就飛快圍上來,分了兩撥擡人,陸星草和林英花跟着人群走遠了,才哭天搶地的抹眼淚。

葛大順來得晚了,和擡人的打了個照面。

聽說陸白和陸大山打架,誰都知道陸白肯定打不過,他叫了幾個交好的漢子就往這裏跑,準備來幫忙揍陸大山一頓,可這擡回去的怎麽是陸大山還有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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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近前,看到沈長岚在,葛大順想起之前陸白跟他說的,獵戶幫忙打跑了李二柱,心下才明白過來。

他沒見着沈長岚動手,所以依舊大咧咧的。

因為沈長岚和陸白關系好,還不止一次的幫忙,所以在他看來,這就是和他們交情都好的漢子了。

于是葛大順在沈長岚肩膀上拍了拍,這個動作代表的情緒就很明顯了,自己人,都是兄弟。

沈長岚下意識去看放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他知道葛大順和陸白關系好,所以沒說什麽。

而陸白見着他這樣做,眼睛倏地睜大,趕緊喊他:“大順,過來搭把手,把地整平了。”

剛才圍在這裏的人紛紛散去,葛大順和葛青李山想着都過來了,也估摸着陸白要謝下獵戶,幹脆都進地裏幫陸白把被拔掉的麥子又種進去。

陸白臉頰上的淤青明顯了很多,也有些腫。

“長岚,多謝了。”小漢子微擡着頭神情十分誠摯,畢竟打架這事因他而起。

看着不認識的青衫男人,剛才就是這人攔了下陸天時,他又對裴逸何說道:“多謝。”

“客氣了,沈兄的……好友,自然也是我的好友。”

裴逸何握住折扇前端,笑着對陸白說,只是他好像話裏有話,陸白十分疑惑,可他倆又不熟,就不好多問。

想到等下村長肯定要過問,他跟沈長岚說:“你放心,村長來了我定會把原由都同他說清,是陸大山一家沒做好事。”

“無妨,這事該算在我頭上,她若不是來找你說親,也不會有這些事情。”

沈長岚對于村長的過問并不擔心,想到陸白剛才說的那些,對于這個他少年時就認識的小漢子,心思純,沒有壞心眼,所以下意識是相信的。

他考慮了下措辭便開口:“這種人你得比他更惡,要一次收拾老實了,讓他見到你就怕,才不會再犯。”

可這話越說越有些遲疑,因為眼前的陸白看上去實在太無害,一雙眼睛清透,相貌也足夠白皙清秀,他長得是一副安靜溫和的模樣。

沈長岚想不到陸白跟人使惡會是什麽樣的,而且這個辦法聽上去感覺不太可行,當然是對陸白來說,只得打住了。

不過陸白聽他這樣說,想到剛才林英花害怕瑟縮的樣子,和以往見着他陰陽怪氣瞧不上眼完全不同,好像确實是這麽個道理啊。

于是他認真點頭,表示聽進去了,就是臉好疼。

伸手小心摸了摸覺得腫脹的那塊兒,真是夠疼的,陸白維持了短短一瞬的嚴肅表情破功,因為觸摸傷口,情不自禁小聲“嘶”了下。

也是這時候,遠遠就聽見女人的哭聲,幾人都往村口那邊看去,是林英花,幾個人往這邊走來,前頭的人正是村長。

事情的解決比陸白想的簡單了許多,在他陳說事情的時候,林英花因為請了村長過來撐腰,一直哭嚎,還想打斷陸白的話,結果被沈長岚面無表情靠近,手一松,長匕首豎直就掉了下去,緊貼着她的腳插在地上。

鋒利的匕首刃擦過她鞋面劃出一道口子,她立即就哆哆嗦嗦的閉了嘴。

而村長見他這般兇惡,剛才也見到了陸大山和陸天時的慘象,還有村裏人的一番比劃,直把沈長岚說成了個殺人不眨眼的土匪頭子,不過這當土匪可是之前他們就聽說的,沒想到今天這個煞神真的要殺人。

旁邊裴逸何表明身份替陸白說了幾句,老村長知道鎮上最大的酒樓就是裴家的,而且裴家和官府也有關系,心下就有些打鼓。

為了避免惹事,聽沈長岚說陸大山一家仗勢欺人,也确實是這麽回事。

聽陸白說是林英花先拔掉了他的麥子自己才動手的,老村長看了眼地頭那塊,确實是被拔過的,轉頭就訓斥了林英花幾句,這莊稼是農戶的口糧,怎可随意糟蹋。

視線再轉到沈長岚臉上時,他捋着胡子打了個哈哈,這獵戶來頭不小,在鎮上有關系,還是個會武的,他們這都是些村漢,要是惹急了獵戶,可就大事不妙了,不如少一事。

“長岚啊,我知曉你是為小白出頭,要不是他今天一說,我還真不知他受了這般委屈。”

村長又對着陸白說:“小白,以後他們要是再敢拿你家東西,定将他們壓到祠堂去。”

“今日的事情,打就打了,讓他們長長記性。”說着,村長就瞪了眼林英花,要不是這婦人非跑來找陸白,也不會出了今天這種事情。

“這人打了,氣也出了,這樣,村長做主,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如何?”

老村長雖然是對陸白說得,可看了好幾下沈長岚。

陸白想了下,見沈長岚幾人都看着他,便點頭說:“也可,只是村長,他們得把我爹那塊皮毛給我還回來,他們之前給我的是爛皮子,我爹那塊好的,到現在還在他們家裏。”

一聽這話,本就對林英花不滿的村長吹胡子瞪眼,他呵斥道:“我之前不是讓你們還了?”

因為陸白爹那塊皮毛他以前常用來墊肩背東西,而且毛色也特殊,少有一樣的,所以林英花根本就不敢說話。

其實陸白在得了爛皮子之後,有再去找過村長,只是他到底年輕,家裏也沒錢沒勢的,說不上話,而且村長那會兒因為家裏有事心情不好,見着陸白還覺得煩,只敷衍說回頭去找陸天時,可他沒放在心上,轉頭就忘了。

“還有我娘的镯子。”陸白說到這裏,見村長皺起眉,知道這件事不好辦,可該說的話還是得說。

“去年五月初六,陸星草在鎮上的趙家當鋪把我娘的镯子給當了,她當的死票,我五月初八在當鋪後面出死票貨物的攤上看見的,問了夥計才知道,我是沒憑證,可這事我沒有亂說,她陸星草哪裏來的錢去買雕花釵子?”

“村長,我沒憑證也不讓你做主要那釵子,就是這件事我得說出來,好讓大家夥兒都知道陸星草做過的事。”

陸白後面緩和了許多,村長的面子還是得賣的,沒有憑證,就算是村長也不好做,再說今日那陸大山和陸天時被收拾了一頓,他心中那股憋屈勁其實也出的差不多了。

林英花見根本讨不到好,急得不知該怎麽辦,她想到家裏兩個漢子都傷了,光是醫藥錢就得花上不少,于是小聲提了句藥錢。

沈長岚淡淡看她一眼,開口說道:“那個釵子少說也值三兩,要是不夠,再來找我。”

林英花哪裏敢去找沈長岚要錢,她想說話可又不敢。

村長見狀也不敢多說,林英花腳旁邊的匕首還在,便做主這事兒就算完了,同時囑咐林英花以後別再惹是生非,這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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