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手關卡16

“如果是殺了殺人狂魔,有些難度。”

歸祈很快收斂心神,把注意力放在了抹殺任務上,南玄澤看着幾乎是貼在他胸口上的小少年,右手食指上的酥麻久久不散。

南玄澤拇指撚着食指指尖,輕咳一聲:“按照字面意思來理解,鳴冤是為有冤的人申訴冤屈。殺了殺人狂魔,那就是為亡者報仇了。”

歸祈手握齒刃,刀柄點在下巴上:“這麽說,找到筆記就可以了?”

“也不一定。”南玄澤說。

回想這一天發生的事,歸祈也覺得事情不會像南玄澤說的那麽簡單。

歸祈:“先找到筆記。”

南玄澤沉思:“走廊場景變了,別的地方場景估計也會發生變化,也許不僅僅場景,別的也會發生變化。”

歸祈明白了南玄澤的意思,他把齒刃跟草紙收回衣兜,轉身走向門口。

歸祈:“我出去看看。”

如果那些旅客是在客棧遇到的殺人狂魔,那筆記本很可能藏在旅客居住在的地方,亦或者是客棧每一個隐秘的角落。

見歸祈面色嚴肅得收了草紙走過來,路仁立刻站起身:“你們別太擔心。中午時我說的話有一定的傳奇色彩。”

路仁:“傳說裏的幾位強者都是在終極關卡遇到的抹殺任務。終極任務本就九死一生,再遇到抹殺任務,幾乎就是必殺。”

“至于新手晉級場遇到抹殺任務,也打副本的時候遇到了個隐藏boss,戰鬥力彪悍一下還是可以過關的。”

路仁握拳,做了個加油的手勢:“以你剛才表現出來的靈敏與戰鬥力,一定可以過關,我看好你。”

歸祈無奈:“借你吉言。”

左哲與舒彌對視一眼,都沒說話。

他們不知道這三人在說什麽,但聽起來似乎挺難的,他們能在這個試煉之地保住命就行了,別的就不去多想了。

此時門外很安靜。

歸祈悄悄靠近房門,透過門縫往外看,07號房間門上的煤油燈滅着,門外的走廊依舊拉伸扭曲,濃郁的血腥與爛臭味透過門縫傳過來,刺激着歸祈的忍耐力。

歸祈開門出去,他現在的目标是打探二樓的所有房間。南玄澤緊跟其後,路仁、左哲與舒彌都留在了房間裏。

等歸祈離開,路仁突然想起一件事:“哎呀,怎麽給忘了!”

門外,歸祈貼着牆面,在黑暗裏行走,樓道的地面彎曲不平,踩下去有種軟綿的感覺,隐隐帶着些彈性。

南玄澤擡手摸了摸牆,的确跟左哲所說的一樣,有種黏膩的感覺,像是血。

南玄澤跟在歸祈身後,半開玩笑:“這感覺像不像走在被人擰到扭曲的血管裏?”

歸祈腦海裏不自覺得浮現出一截扭曲的血管:“……”

畫面感還挺強。

歸祈與南玄澤的速度很快,腳步也穩,很快就到了隔壁的06號房間。

06號房間裏,賽車青年與那個姜哥的屍體還在,都是原來的姿勢模樣。

南玄澤看着兩人空蕩蕩的胸腹,想起早上跟中午的飯來:“可惜,童謠的的下半首沒有相對應的死狀。”

歸祈明白南玄澤的意思。

童謠如果有對應的死狀,就可以确定這兩個人到底是不是死于額外的死亡條件。

歸祈:“你床,我去廁所。”

南玄澤沒意見:“好。”

每個屋子格局一樣,一張雙人床,一張圓桌,幾把椅子,一間附着着黑色污漬的小洗手間,洗手間一覽無餘,沒什麽能藏東西的地方。

歸祈退出洗手間,就見南玄澤站在床邊,一手拎起賽車青年的衣領,把屍體放在地上,一手捏着床單的一角把床單掀開。

客棧的床風格偏向古現代結合,床的四角有床柱,柱子上帶着帷幔,床下帶着床箱。

歸祈:“怎麽樣?”

南玄澤嫌棄:“臭,這床單也不知道多久沒洗了。”

南玄澤說着話,扔了手裏的床單,修長幹淨的手指扣住床板,用力一掀,同時扣住歸祈的手腕,把歸祈拉到他身後。

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味撲面而來。

南玄澤立刻捂住鼻子,捂了一會兒,他突然轉身,雙手虛抱住歸祈的腰身,把一張俊臉埋在歸祈頸側,深呼吸。

極具侵略性的成熟男性氣息猛地靠近全身最脆弱的命脈,歸祈身體僵了一下,随即放松。

南玄澤擡手,寬大的手掌扶在歸祈腰側,逐漸收緊,冰冷的涼意透過衣服傳入肌膚,刺激着感官。

略顯粗重的呼吸噴在頸側動脈,歸祈有種南玄澤随時會咬斷他脖子的錯覺。

歸祈心頭跳:“怎麽了?”

南玄澤垂眸看着眼下白嫩修長的脖頸,眼睛裏紅光閃爍:“臭,薰死人了。”

歸祈:“……”

趴我身上就不臭了?

南玄澤埋在歸祈頸側,理直氣壯:“你有體香,清新可口,遮百味。”

解毒佳品。

歸祈抽刀的手蠢蠢欲動。

南玄澤算好了一樣,在歸祈抽刀前,手腕一翻,手裏拿了塊軟糖。

南玄澤:“乖,吃糖。”

歸祈:“……”

南玄澤吸夠了自家小少年身上的清香,這才放手轉身,去看床箱。

在南玄澤轉身的時候,歸祈注意到南玄澤的眼神透着滿足與不屑。

從南玄澤的身後探出頭,歸祈看向木床,床下堆着一團有些發黴的床單,床單上染着大片大片幹涸的血跡。

沒了南玄澤的氣息遮擋,一股黴氣夾雜着說不上的味道撲面而來,歸祈感覺體內血氣一陣翻湧,經脈裏的力量隐隐有些沸騰。

就像吃了興奮...劑一樣。

這感覺,似曾相識。

南玄澤啧了一聲,轉身拎了把椅子,往窗外外一遞,再回手,椅子已經成了一根木棍。

歸祈:“……”

這破壞公物的動作可真熟練。

南玄澤拿着木棍,手腳利索地把染了血的床單挑開,床下沒什麽筆記,倒是有幾張舊報紙,報紙上的字跡已經暈開,但勉強還是能看到一些。

南玄澤等氣味散開了一些,才彎腰把舊報紙從床底拿了出來,他很小心得控制着力道,把舊報紙放在桌子上。

歸祈跟過去,發現那幾張報紙的版面內容都一樣,報紙中央最醒目的地方是一則有關野外旅館的報道。

歸祈仔細辨認字跡、總結核心內容:“1991年7月15日的新聞,說是南嶺山一家旅館發生命案,死傷10餘人,還有2名旅客失蹤。”

歸祈把整個報紙看了個遍,再沒看到其他有關南嶺的內容:“系統提示有南嶺,這個南嶺旅店應該就是這個這棟樓。”

沒有再發現別的東西,歸祈與南玄澤出了06號房間,轉戰進了07號房間。

07號房間住的是路仁,進門是個客廳,客廳裏放着桌椅,兩側是兩件套房,07號房間是個整潔的兩居室。

歸祈:“你左我右。”

“好。”

南玄澤也不廢話,轉身進了右側的房間,歸祈進了左側,屋子是路仁居住的房間,床下櫃裏什麽都沒有。

依舊什麽都沒有發現。

叩叩。

歸祈照例在牆上敲敲打打,敲到床邊的牆面時,歸祈突然停下,又仔細得敲了敲。

南玄澤沒找到東西走過來,就看到歸祈半跪在床上,修長的手指有規律地敲擊着牆面。

南玄澤:“發現了什麽?”

歸祈:“空的。”

他确定牆後是空的。

南玄澤看了看:“這裏也有門?”

歸祈搖搖頭:“我剛才看過了,沒有機關也沒有隐藏起來的門。”

南玄澤若有所思。

除了确定左側房間的牆是空的,07號房間的收獲依舊是幾張鋪床的舊報紙。歸祈他們從07號房間出來,一路搜索了03、02號房間,收獲一樣,都是舊報紙。

還剩04與01。

歸祈靠近04號房間。

越是靠近04號房間,血腥氣就越大,走到門口,歸祈看到鮮紅的血沿着門縫流了出來。

南玄澤上前開門。

鮮血遍地,04號房間的地面被鮮血染紅,住在這個房間的男生倒在血泊裏,身體被剁成了碎塊,幾乎看不出人形。

一只紙船飄蕩在男生身側。

紙船的紙質與草紙一致,上面寫着一段話,因為中間部分的字被鮮血浸染,歸祈只能辨認出大概。

1991年6月21日,周日,晴。

都說南嶺山茶絕豔,程梳一直嚷着要去看。今天終于得空,趁着南嶺的山茶花期未過,邀了幾個好友,攜家帶口去賞絕色。

南嶺山路崎岖,我們租了一輛馬車,一路上風景如畫,家人都很開心,傍晚時分我們到了南嶺山茶花田,支了帳篷。

今天很開心。

再往下的字跡被血侵染,勉強能看到日記重新開了一日,應該是6月22日。

歸祈速度飛快,直接看下半段。

……我們玩得很開心。

美中不足的是在我們回去的路上下起了暴雨,山路被山石阻斷,無法出山,好在途中看到了一個小旅館,可以歇腳避雨。

小旅館的老板話不多,老板娘很熱情,老板的兩個孩子很可愛,但程梳很不喜歡這裏,還鬧脾氣,她說板凳太髒,還說老板娘看她的眼神讓她不舒服。

哄了好一會兒,她才去睡了。

我也不喜歡這裏,但我們必須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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