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春風一度
李昭被突如其來的溫柔襲擊吓了一跳,兩只眼睛大睜着卻沒有推開景钰,反而伸手箍緊了景玉的腰身,閉上了眼眸。
李昭承認他心裏對景钰有着好感,他總覺得景钰很是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他也搞不清楚這種好感是怎麽回事,只是想呆在他身邊,只想與他在一起……
直到現在銷魂的唇齒厮磨,李昭方才徹徹底底的明白,也許這就是最合适不過的解釋。
他喜歡景钰,喜歡到景钰僭越了身份冒犯着他,反而覺得這是理所應當。
綿長的深吻,糾纏的濕舌,直到兩人的呼吸變得愈加急促,景钰卻突然清醒,慌忙停止了動作,眉心揪緊一處,後退一步俯身就要跪下。
“臣死罪……”
李昭一把攔住,不解的問道:“景钰,我配不上你麽?”
景钰一怔,沒想到李昭竟說出這樣一句話來,頓時僵在了原地。
李昭微微一笑,道:“我明白,我這身份使你害怕,可若是因這身份令我如困牢籠,愛不随心,行不自由,我李昭寧可舍棄這高高在上的孤家寡人身份,不要也罷!”
景钰被李昭的這番為愛棄江山的言論吓的不輕,慌忙回道:“聖上萬萬不可……”
“別聖上聖上的,我不愛聽!”
“聖……我……”
景钰一時語塞,吱吱唔唔的不知該如何勸阻李昭。
未料到李昭卻噗哧一笑,道:“倘若你是怕我丢下這江山,那就拿出點兒誠意來。”
景钰沒明白李昭話裏的意思,不解的望向他。
李昭別過頭去,輕聲道:“我要你一直陪着我,不僅陪我一起坐守這江山,還要一起攜手到老,你可願意?”
景钰聽的心驚肉跳,卻漲紅了一張俊臉,羞赧的回道:“臣……我願意。”
李昭幹脆轉過身去,擡手指了指景钰房間的門,“還不去把門插上?”
景钰又是一愣,惴惴不安的确認道:“聖上今晚……宿在臣這裏?”
李昭一聽景钰又用了君臣的稱謂,不悅的回道:“是!朕今晚要景愛卿侍寝!”
景钰自知犯了錯,不敢再多言,忙走過去閉了房門,再回轉身,李昭已經坐在了他的床上。
向來愛幹淨的景钰床榻一片素白,身着龍袍的李昭坐在上面,似一朵白蓮中的芯蕊。
景钰仍舊有些發怵,畢竟李昭身上的那條金龍太過刺目。
“我不會脫這繁瑣的勞什子,你過來幫忙。”
景钰只得依言走過去,一件一件的幫李昭除去身上繁瑣的帝王衣飾,又幫他懸挂在一旁的架子上。
身着明晃晃中衣的李昭緊走兩步,呼一聲吹滅了案幾上的白燭。
屋中沒有了光亮,所有不同的顏色一瞬間歸入了暗夜。
景钰沒有了選擇,只好脫了罩袍,平躺在床榻一側,閉了眼睛,滿身任君采撷的緊張。
君要睡臣,臣不得不乖乖奉上。
李昭伸過來的手探入了景钰衣襟內,上下撫摸着他平滑的胸膛。景钰呼吸不穩卻不敢輕舉妄動。
見景钰沒有反應,李昭幹脆起身跨坐在他身上,粗魯的将他的中衣全部扯去。
“景钰,你裝斯文呢?就不信你無動于衷!”
李昭說完,俯身就咬上了景钰細白的脖頸,瞬間燃爆了景钰的欲望。
什麽君在上,臣在下,景钰一個翻身将李昭壓在身下,君臣之道早被抛出十丈,滿腦子只剩下了颠鸾倒鳳。
“聖上,臣對不住了……”
“再這麽叫,我抄你……唔……”
景钰低頭堵住李昭的嘴,沒等他把那個家字吐出來,便已開始了動作。
“為什麽你在上……唔……朕要誅你九……啊……”
李昭好似承受不了颠簸震蕩,禁不住叫出聲來,平日裏風雅如茶的丞相大人,在床事上怎的這般風驟。
欲字當頭,景钰哪還有千般顧慮,只知道被他壓在身下的,是他觊觎已久的人,除了想要還是想要。
李昭宮中佳麗衆多,卻還是頭一次嘗試被貫穿的滋味,景钰一心為國,直到現在都未娶妻,這樣不相稱的兩個,交合到一處,反而莫名的溶稱。
迷醉瘋狂無度,景钰每次都極盡所能,任李昭難耐的在他背上留下一道道縱橫交錯的指痕……
年輕的皇帝宿在了年輕的丞相府中,隔界的情感在陽間的這一夜如醉如狂,動情的喘息讓兩人愈戰愈酣,識趣的侍衛在門外眼巴巴的守到天亮,導致的直接後果是,李昭沒能起來早朝。
……
十三封冥熒簽同時飛入了範皓手中,範皓匪夷所思,這陽間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何這十三封冥熒簽竟是在同一時間的同一地點掉落下來?
更令他不解的是,這十三封冥熒簽上所标注的魂魄身份,生前均同他與謝逸一樣,盡是修道之人。
範皓與謝逸不敢怠慢,忙施了飛升咒朝陽間飛去。
還未飛至地表,冥熒絲突然齊齊斷了,謝逸與範皓疑惑的對視一眼,這種情況他們不是沒見過,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和那時的色鬼何茅一樣,十三個魂魄同時不見了。
……
日上三竿,天清氣爽,景钰被一陣噪雜的争執聲吵醒,慵懶的翻了個身,面前放大一張五官清秀的細致臉龐,散亂在枕上頸間的烏黑發絲,不着寸縷的光潔軀體,一瞬間令景钰回想起昨夜中邪般的瘋狂。
這不是夢,他真的把皇帝給上了!
“丞相何時起來啊?我等真的有急事禀告!”
“顧大人啊,丞相昨夜休息的晚,您還是再等等吧……”
管家自然知道昨夜相府中發生了何事,才導致景丞相沒能早起,但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明說,只能盡力的阻攔着幾位刑部大臣,背着大不敬的罪名,也要攔住這幾位倉促的冒失鬼。
“聖上今日沒來早朝,丞相竟然也不在,我等真的是有急事不能耽擱啊,煩勞管家通報一聲!”
“顧大人,這個……”
管家再次婉拒的話剛說到一半,忽聽背後吱呀一聲,門開了。
景钰着了一身月白的常服,緩步踏出門來,衆大臣還不曾見過英俊的右丞相不着官服的風流模樣,一時看的呆了。
“何事如此驚慌?”
一語将衆人喚回神來,刑部尚書顧廉緊忙行禮禀報,
“丞相,昨夜下屬來報,京城西南處發現十餘具死屍。”
景钰瞥了顧廉一眼,淡然回道:
“殺人命案,着手下人迅速去查便是,何須報到我這裏來?顧大人是看本相太過清閑,還是想令本相質疑你的辦事能力?”
顧廉聞言驚出一身冷汗,都怪自己沒說清楚反讓丞相起了誤會,連忙解釋道:“丞相息怒,事關京城安危,下官不敢怠慢,昨夜已派人徹查一夜,只因死者盡是修行之人,而且……而且死因不明,下官才疏學淺,不得不前來請示丞相大人。”
“修行之人?死因不明?”
景钰眯起雙眼盯着顧廉暗思,看來這刑部尚書的确是遇到了難題,否則也不會一大早來向他求教,不妨聽聽看,這命案中有何疑惑難解,遂問道:“是道士還是和尚?仵作查不出死因麽?”
“回丞相,死者皆為道士,身上無傷體內無毒,仵作詳查了各種死因的可能性,可還是查不出來。”
景钰聽了顧廉的形容,也覺得這個案件十分怪異,不在他的常識之內,論理修道之人,都會些功夫或者術法,不該輕易的就被奪取性命,更何況是一夜死了十來個?
“屍首已處理了?”
“下官不明,暫時還未做處理,想請丞相指點一二。”
“你等在此稍待片刻,容我換身衣裳去現場看看。”
景钰決定親自去現場看看再下結論,卻想着要先把皇帝李昭安頓好,便找了個換衣服的借口回了屋中。
看了一眼還熟睡在床上未曾醒來的李昭,景钰喚來管家叮囑了幾句,便更換了朝服,随着顧廉直奔命案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