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還活着
對于容玉,容疊可以說沒有絲毫的愧疚感,畢竟都是她三番五次找自己麻煩在前。在當初看見那個男子的時候她便已經隐隐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果不其然是太子府的人。
這南宮彥見談判不成,本打算直接把她綁回太子妃,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容疊就算是不想嫁,也不得不嫁了。
只可惜,去的人是容玉。
既然是容玉,那麽南宮彥必然不會對她怎麽樣,一來對方是他即将明媒正娶的妻子,二來發現綁錯了人正在氣頭上的太子殿下,只怕是會将氣都撒在什麽都不知道的容玉身上。
容玉現在回來了,只怕是什麽都會告訴容夫人,以容夫人的城府,自然能夠想到是她把容玉當成了擋箭牌來使。
恐怕雙方現在已是徹底敵對。對方應會想盡一切辦法早早除掉她這個禍害才是。
容疊一只腿橫在長廊上,背倚着大紅漆的柱子,尋了個更為舒服的姿勢靠着。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她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況且前世挖墳的她連鬼都不怕,還怕這活生生的人不成?
享受着大好陽光的容疊就這樣不知不覺的倚着紅木睡着了。再次醒來之時,天邊早已火燒紅雲,落日無限放大在眼前,突兀出天穹之下人類的渺小。
容疊摸了摸皮膚上所起的雞皮疙瘩,站了起來,呼喚道:“來人。”
四下一片寂靜,仿佛她所在的院宅只不過是一座空宅一般。容疊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因為睡姿不當而有些酸麻的手肘以及腰部,突然動作頓了頓。
不對,若是此刻下人全部都離開了這一帶,那麽她的丫鬟也會前來尋找自己。事出反常必有妖,還在容疊遲疑之際,身後一股壓迫襲來,容疊意識還未曾反應過來,身體便先一步做出了回擊。
一個利落的下腰以及掃腿,生生地将她與身後之人拉開了兩步的距離,而容疊更是順勢将一直綁在小腿內側的匕首抽了出來,橫在了身前。
眼前的黑衣人見偷襲不成,幹脆也不再拖延,打了個手勢,只聽見房頂傳來輕微的響動,大片的黑色從天而降,幾乎将天邊最後的一抹殘紅完全遮掩,讓人徒生絕望。
容疊抿了抿唇,聲音略帶些許沙啞:“容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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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十幾個黑衣人皆是沒有回答容疊的問話,幾乎落地沒到三秒,便直接對着她沖了過來。
前後左右都是敵人,幾乎往哪裏退都被人堵死。
然而對于這一切對于她這個前世的亡命之徒來說,實在是看不上眼。
既然已經沒有了退路,容疊索性就直接朝前踏出了小半步,一個側身躲過朝着自己面門襲來的砍刀,手中的匕首飛快地順着砍刀的刀鋒處一直劃到刀尾手柄處,匕首劃過刀刃時的巨大噪音讓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些許影響。
影響最甚的便是直接與匕首接觸那那名黑衣人了,幾乎整只手臂都被震麻,手掌不受控制的松開刀柄,被容疊另一只空餘的手伸手接了過來,頭也沒回便對着身後抛擲而去。
刀刃入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随後便是肉身倒地的悶聲。與此同時的容疊匕首已經順着面前黑衣人的手腕處一路上滑,直接刨到了對方的心口。
鮮血止不住的噴灑,那黑衣人還未死透,然此刻卻也氣息不多了。
一切看起來漫長,實則不過發生在一瞬之間。
見容疊輕而易舉便解決掉了兩人,其餘黑衣人的腳步或多或少都有些遲疑,也正是這要命的遲疑,轉眼間容疊已将兩名黑衣人的雙手互相交叉一拉,原本皆是朝向自己的刀刃紛紛朝着自己的同伴身軀刺去。
還未涼透的身軀被容疊一手托起一個,對着另一側朝着自己進攻而來的三名黑衣人扔了過去,正好将他們砸了個正着。
“撤!”剩下的為數不多的黑衣人相互打了個眼色,不只是其中誰發出了一聲號令,其他幾人便紛紛腳尖點地,做飛天狀之時,全部都被一股無形的氣旋所拉扯了下來。
容疊擡手抹掉無意之間濺在臉頰上的血珠,另一只握着匕首的手随意地在空中挽了個刀花,臉上帶着漫不經心的笑意,在這天地之間最後一絲餘晖之中如同一株妖冶的曼陀羅華引領着幾人的死亡。
“你們為了完成任務,不過我也不喜歡被人打擾。”容疊說着,原本一直被右手握着的匕首在空中抛起了一個弧度,被她的左手穩穩接住,随後便直徑朝着身下的黑衣人沖了過去。
“不如我們大家相互體諒體諒吧!”
……
清晨的陽光再次打照在靜谧的園中,老人的身影在花簇之中隐隐若現,最終站起了那沾染了滿身的花草身子,大步走到端莊溫婉的婦人面前行禮道:“幻陣的痕跡仍有,因打鬥折損的花朵則全部都被掩飾成了自然枯萎的現象。”
“這小蹄子可算是清理了。”婦人随手摘下一朵正含苞待放的火仙花,看着雖未完全綻放,卻已能初窺其姿色的花骨朵,冷哼一聲将其揉進手掌之中。
婦人優雅的轉身,任由透過樹枝葉的碎光打在她的面孔之上,随手将被蹂躏過後的花朵扔在地上,語氣難掩愉悅:“我們走。”
而這名婦人,正是那想要将容疊制成傀儡的榮夫人。
淩亂的飄散在地上的殘碎花瓣上隐隐還有些許幹涸的血跡,象征着昨夜的不平靜。
除去了心頭大患的榮夫人不可謂不高興,正打算去外院的族長屋子裏告訴對方這件事時,迎面走來一名簡裝少女。
榮夫人身邊的大丫鬟眉頭一豎,正站出來要攔住那人斥責對方的不懂禮數,卻在瞧清了對方的面孔之時,噎下了快要到嘴邊的話語。
只是丫鬟已經攔在了道上,令簡裝少女不得不停了下來。
容疊淡淡的掃了一眼面前聲勢浩蕩的人群,語氣平淡地招呼了聲:“母親。”
“你居然還……”活着。
話說到一半,榮夫人及時的住了口,看着容疊的目光十分複雜,然臉上的震驚是怎麽也掩飾不住的。
“母親在說什麽?”容疊像是沒有聽明白,略微歪了歪腦袋側眼看向榮夫人,搭配着稚嫩嬌好的面孔,端的生出了幾分不谙世事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