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偶遇

“玄修!”

聽見容疊的這副話語,小姑娘的聲音忽然拔高,使得店內其他人紛紛側目。就連剛剛進門的那蘇家大小姐的步子,都是略微停頓,目光落在了一身簡裝原本十分低調的容疊身上。

要知道只要是稍有些錢財以及靈性,就能夠購得一本魂修功法進行修行,大陸上最為不缺的,便是魂修。

魂修之路異常艱辛,尋常人能夠初窺其境,則算是入門,已是小有成就,能夠修煉至大成的,幾乎是微乎及微。相反,像是專門為天才這一類人而誕生的“玄修功法”,便要輕便許多。

南國的年輕一輩玄修,哪一個不是家喻戶曉的人物?這些人不僅前途光明,更是所有勢力要想盡辦法拉攏的存在。可是這些個天才當中,并沒有容疊這一陌生的面孔存在啊。

來不及去多想,小姑娘察覺到了自己好像給對方帶來了不少的麻煩,語氣稍稍壓低了下來,有些小心翼翼地道:“玄修所用丹藥都太過珍貴,基本都被各大世家所預定,閣下若是急需的話,可請我們的莫丹師幫您當場煉制。”

對方對自己的稱呼由“少俠”變成了“閣下”,容疊面上不動聲色對着那姑娘點頭,然而還是暗自懊惱,原身被關在容府之中“保護”的太好,根本就沒有這兩個修行者身份的相關記憶,不然也不會就這麽輕易暴露了自己的實力。

一旦被有心人盯上了,那可就麻煩了。

“莫大師不是一天只煉制一枚丹藥嗎?”

清脆的聲音響起,而發聲的來源,則正是那之前在回丹坊外遇見的蘇家主仆。說話的粉衣丫鬟看向容疊,有些傲慢地擡了擡下巴,揚聲道:“我們給你十金,你識相點拿了就趕緊走。”

容疊看向那丫鬟身後帶着面紗的蘇家小姐,那小姐沒想到前者會看向她,一時偷偷打量對方的視線被抓了個現行,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上前對着容疊輕微颔首,柔聲道:“小女子蘇如意,家兄近日突破在即,此丹于我蘇家極為重要。”

意思就是勢在必得了?

“嗤。”容疊搖了搖頭,唇角依舊挂着不屑的弧度,目光更多的是看向那眼高于頂的丫鬟,咬字清晰道,“依我看還是按照這店中的規矩來吧。”

回丹坊向來奉行強者為尊,若有出現兩者及以上的人争奪同一枚丹藥,那麽很簡單——打一架便是了。

聽聞此話,那丫鬟頓時眉頭一緊,原本清秀可愛的臉蛋此刻看來十分刻薄,語氣更是咄咄逼人:“你一個男子怎得還要打女人不成?更何況我家小姐前段日子受了傷,此時根本不便與你過招,給你十金你嫌少是不是?”

“原來貴府的下人都是這這般沒有教養。”容疊單手負在身後,單單伸出右手來,指尖向着劉如意,聲音充滿了冷意,“行走在外,敵人可不會顧慮你是否重傷,性別如何而不會對你下手,不過既然你的狗都這麽說了,我讓你一只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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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如意的臉色在面紗的遮掩下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容疊依舊感受到了從對方身上傳來的焦慮情緒。

容疊當然不知道,對方不僅受了傷,更是修為大跌,只是身為蘇家備受關注的嫡女,她根本就不能将事實說出來,不然那些一直虎視眈眈盯着她從高處跌落下來的分支旁支的庶女,可不會輕易就放過這個機會。

“好,此丹……讓與少俠便是。”蘇如意一雙減秋瞳似水一般地直視容疊的眼睛,仿佛要看進她的心裏去,語氣楚楚可憐地道,“如意告辭。”

容疊挑着眉看了一眼那蘇家小姐擰着她的水蛇腰轉身而去,心裏對于對方白蓮花的作為萬分吐槽,不過對方既然沒有來與她争搶丹藥,便也随她去了。将目光重新轉移到原先給她介紹的小姑娘身上,開口道:“帶我去找莫丹師吧。”

轉身而去故意将步伐挪的極慢的蘇如意自然也是聽見了這句話,像是之前所有的戲都是她一個人如同跳梁小醜一般自娛自樂完成,頓時眉眼閃過一絲陰霾。

回頭仔仔細細的看着容疊走向內堂深處的背影,好似要将這個人的身影給牢牢記在心底。

蘇如意深吸了幾口氣,拳頭握的緊緊的,像是極力壓制自己內心的火氣不在外面動手發脾氣,咬着牙擠出了三個字:“我、們、走。”

之後請莫丹師幫忙煉制丹藥的過程就十分簡單且枯燥了,容疊幾乎用盡了所有的錢財,才換來了一枚臉拇指指甲蓋大小都沒有的丹藥。

容疊心裏暗嘆這回丹坊就是一整個吸血鬼的老窩,像是懷裏兜着千金的離開了。

走出了回丹坊,容疊刻意繞了好幾條彎道,在一處荒僻的巷子裏換回女子的裝束,這才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南國皇城之下的街道,人來人往,吆喝聲混雜着各種吵鬧聲,呈現出一副無比繁華向榮的景象。

容疊走在人群之中,總感覺身後有一種令她極為不舒服的視線在注視着自己,令她不由頻頻回頭。

突然額頭上傳來一點輕微的痛感,容疊擡手抓住了偷襲自己的暗器——一粒花生。她不禁朝着花生扔擲來的方向瞥去,正好對上了一張眉眼如畫的面孔。

南宮鴻站在二樓的茶樓扶手邊上,看向容疊,嘴角簇着一絲笑意,随後舉起他的右手微微對着後者示意,容疊這才發現,他的右手中正握着一小杯白玉酒杯,也難怪平時掩飾的蒼白的面孔今日竟多了幾分明豔的嫣紅。

對方的邀酒對于正急于回去吞服破玄丹修煉的容疊來說,根本就是浪費時間,對其禮貌性的笑笑,微微搖頭,便不再看向那座茶樓,轉頭就對着前方繼續走去。

“三哥,你在看什麽呢?”

身後的雅間簾子被一把折扇挑起,一名衣着花開富貴長袍,扮相頗為風流的男子笑着走了進來,來到南宮彥的身邊,眼神卻是不禁意的朝着剛剛對方的目光所至的方向看了過去。

南宮彥不動聲色地側身擋住南宮裕的視線,單手掩住口鼻咳了咳,神色再次恢複成了一番溫潤模樣:“只不過是不勝酒力,過來吹風醒一醒酒氣罷了,倒也怪我身子不争氣,今日怕是敗了六弟你的興致了。”

“哪裏哪裏,怪我怪我,明知三哥你……哎算了,快快進屋裏來,別再感染了傷寒。”南宮裕晃了晃手中的扇子,之後扯着南宮鴻寬大的袖擺要進屋,“近日啊新進了一批雅妓,我便做東,讓你瞧瞧什麽叫做國色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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