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尴尬
容疊接過儲物袋,兩人目光交接,在看見方清羽眼裏的威脅之時,她便知道,這件事不會善了。
誰怕誰?
毫不客氣的扯回屬于自己的東西,容疊踹進腰間道:“多謝古師兄。”
至于是謝什麽,她相信以對方的才智,應能想得到。
又看了一眼那已經恢複常态的方清羽,容疊毅然對上對方的視線,一字一句道:“既然方師兄還有要事,那麽剩下的這些路谷某自己走便是,不勞帶路。”
雖不知那幅字帖有何作用,但也知曉絕非凡品。
她還記得最初在幻龍臺上之時,為了救那個綠蒜苗,從自己的領口之中所飄出來的那所狂草字體,幾乎與她在那字帖上所瞧見的字體一模一樣。
如此一來,容疊便更是不可能将東西就這麽交出去。
哪怕這個人在覆海峰,乃至山靈學院之中都有着難以抵抗的號召力。
最後再向古師兄抱了個拳,容疊便轉身朝着山下的路走去,此刻她身穿山靈裏身份最低等的雜役弟子服,脊背卻依然挺的筆直。
方清羽撚了撚指尖,上面還殘留着容疊的匕首的碎末,最後被他一把抓在手裏,做成拳狀,心底默默的将容疊的名字念了一遍。
“師弟,我們也走吧。”古師兄在容疊的身上收回了目光,轉過身去,同方清羽說話的語氣根本就不像是在和對方商量。
和方清羽打完招呼之後,只見古師兄腳下閃過一道白光,整個人如同一道孤虹飛射出去。
方清的停留在原地,輕哼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把翠綠笛子,按着上面的小孔無聲一吹,頓時直接從覆海山峰頂上飛下一只黑白相間的羽鶴,嘶鳴間便以極快的速度來到其身邊。
前者潇灑躍上羽鶴的身子上,朝着古師兄消失的方向極快掠去。
越往山下走,所能感受到的玄氣就越發的稀薄,最終幾乎是快要走出覆海峰的範圍之時,容疊這才看見了一連串的平房,密密麻麻的擠在一個固定的圈子裏,可以說是幾乎完美的利用了每一塊地皮,連一點多餘的位置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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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疊有些頭皮發麻,原本山下的玄氣就稀薄,此刻近千人居住在一塊,能夠吸收的到的玄氣恐怕與外面沒什麽區別了。
不過雜役弟子本就不算是山靈承認的學生,頂多算是個打雜的下人,有些雜役弟子窮盡一生也沒有辦法進入山靈的外院,在外面的那些人眼裏也不過是表面風光罷了。
每當學院招生之後,都會有新的雜役弟子加入,對于站在平房之外的陌生面孔,來來往往的那些灰衣弟子也都已見怪不怪。
大部分都已經是麻木的面孔,在這個外來者的臉上匆匆掃過一眼便轉移開了目光,不再理會。
“新來的?”一名身穿黃衣,嘴裏叼了一根不知是什麽藥草的中年男子緩慢踱步至容疊的身前,上下打量了一眼後者,最終目光在其儲物袋上頓了頓,才道,“怎麽沒見有管事的領你過來?”
容疊張了張口,卻不知道怎麽解釋,她總不能說自己其實是上了山被這座山頭的老大給趕了下來的吧?
正在思考措辭之間,只見從她來時的另一條道上走出一隊人馬,領頭的正是那原先在山靈學院大門口扶過她的守門弟子,若是沒有記錯,好像是叫木易。
“黃師兄,這這些人便是這一次分配到覆海峰下的雜役弟子。”
木易先是沖着那黃衣服的中年男子拱了拱手,指着自己身後的一隊已經換好灰色雜役弟子服飾的年輕少年少女們又說道,“一共三十七……”
然而當他的目光劃過衆人之時,忽然瞥到了一直站在一旁的容疊,語調徒然升高:“谷師兄?”
聽者紛紛一愣,他們都聽成了“古師兄”,畢竟二者的發音實在是過為相似。
因為這麽一叫,所有人的視線紛紛轉移到了容疊的身上,那黃袍中年男子更是又驚又疑,這個看起來瘦瘦弱弱,面皮白嫩的小白臉是師兄?
“咳,不是什麽師兄,恐怕以後我還得叫你一聲木師兄。”容疊有些尴尬的擺了擺手,若是她真的成為了那沐長老的弟子,那麽這一聲師兄也受的理所應當。
畢竟在山靈之中的排名靠的可不是輩分。
這話一出,那木易身後跟随的三十七名原本興致不高的弟子頓時來了精神,他們可都是在山靈學院大門口清清楚楚的看見了容疊的各種“優等待遇”,那時可是不少人都眼紅。
現在卻看見對方和自己一樣身穿低等弟子服飾,站在一塊,原本落選了的低落心情也爽朗了不少。
一切都是出自于人類的一種最為基本的劣根性。
“我就說這個小子不過入門期的實力,既沒有什麽厲害的本事,也沒有過人的天資,山靈的那些長老怎麽可能會看得上這麽一個貨色。”
“哈哈,你這話說過了吧?人家當時的幻龍臺可是走到了第十石臺的,你怕是連第八石臺的邊~都沒碰到吧!”
所有人肆無忌憚的紛紛議論,容疊身上少了那層特招弟子的光芒,在他們看來,就和自己一樣同為入門期的修士罷了。
容疊的目光一下轉移到了那嘲諷她聲音最大之人身上,那人竟在容疊毫無實質性傷害的目光下漸漸消了聲。
随後又像是感到丢人,那人有些惱怒的對着她舉起自己的拳頭,喝道:“看什麽看?信不信把你揍得連眼睛都睜不開?”
說話的這人實力大概也就是在入門期後期的模樣,一個玄修,看起來塊頭挺大,但是估計也沒多少含金量。
容疊根本不會将這種人放進眼裏,也不再和他糾纏,而是直接對着那位黃師兄道:“在下谷失,沐長老欽派此地修行,不知師兄我住何處?”
她這番話說的好聽,是沐長老欽派,然而其他人也都不是傻子,認為容疊必然是哪裏惹怒了那長老,才落得如此地步。
黃師兄捏了捏下巴上已長出的胡子,看都懶得看一眼一副窮酸樣的容疊,吊着嗓門道:“急什麽急,我自有安排,你們都跟我來吧,先分配大家夥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