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跑!
伸腳把地山的刀刃踢的遠遠的,容疊擡起手掌,一股淡藍色氣旋彙聚在她的手掌上,随後淩厲對着那竹節一劈。
竹子彎曲的咯吱聲在寂靜的山坡上異常響亮,容疊的手側通紅,而那尋常能将一塊巨石生生劈出一道溝壑的手掌,此刻在那黑色的竹節上,就連一道被刮過的痕跡,也沒有留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竟覺得這竹子仿佛長的更為茂盛,比之先前還要粗上一小圈。
容疊擡頭看了看天色,黃昏漸近,她所剩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只好将目光轉移到那不過指節粗細的黑竹上,容疊的掌上再次彙聚一道藍芒,對其快速劈下。
看起來纖細脆弱的黑竹體內隐藏着難以置信的韌性,明明被容疊的那一掌給劈的已經曲成了近九十度的弧度,卻在容疊收回手掌時想彈簧一般迅速回原。
因為黑竹本就纖細的緣故,此刻它的變化讓容疊直觀的看了個清楚,原本只有小拇指細的竹節,此刻已成長到了大拇指的粗度。
反觀容疊,才不過劈了兩掌就感覺渾身的玄力都已被抽幹,沒有力氣的坐在原地歇息。
“救命啊~前面的同僚!搭把手!”
寂靜的竹林裏這一嘹亮的嗓門不可謂不明顯,靠着黑竹休息的容疊打了個激靈,迅速的從地上竄起來,向聲音的發源處望去。
只見一名約十七八歲非少年沖着她撒足狂奔而來,一身看起來不是凡品的寶藍色法衣上面盡是抓痕破損,很是狼狽。
而相應的,在其身後傳來一陣陣尖銳的吱吱聲,沒過幾秒,便看見約有七八只通體黝黑的猴子在竹林間四下躍動,二者的距離越拉越近。
容疊看的越清晰,那少年亦如是,跑近之後發覺前者周身玄氣波動薄弱,看上去瘦瘦弱弱,根本毫無戰鬥力可言的樣子,不由大為失望。
然而步子卻不能停,他只能繼續硬着頭皮帶領着那七八只猴子跑向對方。
“這人有毒吧!”
容疊怎麽可能還會乖乖待在原地,那群猴子看起來和小孩一樣瘦弱,誰有知道是否像這黑竹一樣古怪,連地上的砍刀也來不及去收拾,她連忙朝着一旁橫向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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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那少年像是就和她耗上了,緊跟着自己不放,一邊跑還一邊大喊大叫:“你,你別跑,等等我啊!”
如果可以,容疊真的想把這個人揍一頓,兩人素不相識,顯然交情還沒有深到可以共患難的地步,對方卻依舊引火來燒她的身!
山坡越來越抖,顯然在慌忙選擇中容疊選了一條上山的道路。
落日已大半的藏進山峰間,隔着窸窸窣窣的樹葉縫隙隐隐可見天空之中越漸暗沉的紅霞,不同于之前白晝中的寂靜,此刻的草叢之中,好似有着數雙眼睛在監視着這群外來者。
在山林的另一端,甚至隐約之間傳來了幾聲狼嚎。
天要黑了。
已經管不上晚飯之前砍完十根黑竹的事情,能夠擺脫掉身後的這個怎麽甩也甩不掉的大麻煩,容疊就謝天謝地了。
“別、別上山啊——走回駐地的路!”身後的少年顯然有點喘,但速度不減,更有要追上在前面的容疊的勢頭。
“那你就別跟着我!”實在是忍受不了身後人的逼逼叨,容疊奔跑間直接彎腰脫下腳下的一只靴子,對着身後人砸去,“你自己回你他娘的駐地去!”
寶藍色衣服少年靈活閃開,黑色還熱乎着的靴子正砸向一只後來的猴子。
那猴子面目猙獰的一口将鞋子咬了個穿透,卻發現纏在牙上怎麽也擺弄不下來,登時大怒,吱呀大叫一聲,瘋狂向前追去,速度竟比之先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眼見着猴子就要咬着屁股,少年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往前跑,卻見前方的容疊突然停了下來,剎車不及,對着其就要撞上去。
容疊淩厲回頭,扭過身子甩腿就是一踹,一腳踢在少年胸口上,那少年猝不及防一時中了招,身子朝後仰倒,直接壓在了追來的那只猴子身上。
“吱——”
猴子發出一聲凄淩的慘叫,不知生死。
“你幹什……”少年揉了揉自己被踹的有些發悶的胸口,擡頭對着容疊正要嘟囔抗議,然而在見到其身後一只雪白身影之後,聲音忽然拔高,“雙尾狐!”
“吱吱!”
身後的幾中猴子也陸續趕到,在看見那只通體雪白,足有半人之高的雙尾狐貍之後,十分人性化的咧出它們的牙齒,身體扒在樹木之上,渾身毛發豎起,看起來有些畏懼這只狐貍。
雙方好像都暫時沒有輕舉妄動,這對于容疊來說絕對是一個好時機,她橫在中間,時刻注意着兩方的舉動,同時後腳跟不動聲色的後退小半步。
“哈哈哈哈!”少年雙手一拍大聲叫好,忙是站起身子一邊笑道,“沒想到還是一只白狐,果然不虛此行!”
“哎呀!”
只是他剛站起身子,突然感覺身後一痛。
定睛一看,先前被他壓的半死不活的那只猴子口中卡着的靴子早已不知道飛到哪去,正一口咬在他的屁股上。
少年伸手去拉那猴子,被其靈活閃過,再次出現之時已經出現在了五米開外的地方,手中耀武揚威般的舉着從少年身上掏出來的紫色袋子。
“小爺我的儲物袋啊!”
少年大叫一聲,對着那只猴子撲過去,卻見那猴子直接朝後一抛,紫色祥瑞的福袋被扔到了其他的猴子手裏,幾只猴子傳來傳去,完全就是戲耍着他玩。
這一切說來話長,然而皆是不過發生在短短幾息之間,容疊見那狐貍和猴子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小退了幾步,旋即轉身就跑。
誰知便是她這麽一跑,那原本沒有動靜的白狐嘶鳴一聲,直線對着容疊大步沖過來,鋒利的爪子抓向那灰衣後背。
容疊本就一直在機警着身後的動靜,此刻一個利落的滾身便堪堪從閻王爪下逃了出來,右手撫上鬓發之中,飛快抽出發髻中唯一的一根木簪,對着那白狐擲去。
那白狐躲都不躲,直接張口咬住木簪,咔嚓咬碎成兩半。
“喂!你跑什麽!”
緊跟着而來的還有那位麻煩事不斷的少年,他拎着那只咬了他屁股的猴子站在白狐的不遠處,皺眉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