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玄袍少年
容疊正要舒出一口,面前卻又出現了另一個新面孔:“谷師兄。”
容疊自是沒有見過榮富貴的,若要是放在尋常,兩人也不會有什麽交集,故而在面前突然出現這麽一個陌生的人之時,她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什麽事?”
榮富貴是第一次近距離接觸這種天驕榜上所謂的天驕,然而此刻他的內心卻并沒有如同往常一般充斥着崇敬以及羨慕。
只見他眼神之中極快的閃過一絲遲疑,最終轉變成了不屑,擡眼又是一臉笑意道:“哈哈,就是在得知谷師兄和在下一個號碼之後,忍不住過來打個招呼,希望到時候師兄還能手下留情,不要讓我輸的太慘才是。”
“師弟太過自謙了。”容疊擺了擺手,臉上的笑容有些冷淡,顯然只是客套,并沒有和對方過多交談的欲望。
比賽放水這種事情,沒想到還真的有人會因為這種事情找上門來,雖然沒有真的撕破臉面,不過她也不欲再和這種人有過多的交流。
“我沒別的意思……哎,好吧,那打擾谷師兄了。”榮富貴見容疊這副模樣,幹脆也不再熱臉去貼她的冷屁股,淺笑着離開。
在轉身的那一刻,他臉上的笑容頓時全部撤了下去,腦海中回想着之前的那個師兄的話語,最後又摸了摸衣兜中一直存放着的丹藥。
“叫你一聲師兄,你還就真把自己當成那麽一回事了,不也同樣是靠着這些卑劣手段才有如今的地位……”
白麒很快就被他的師傅拎走了,甚至在走之前,都還沒有來得及同容疊打招呼。
容疊身為參賽的弟子,不得不停留在南峰,畢竟這賽場之上的事情瞬息萬變,有的比賽短短幾柱香之內便能解決,而有的比賽,則會像如同之前白麒和其對手一般,互相磨耗着大量的不必要時間。
她的號碼數雖說十分靠後,卻也不能夠随意走動,以免錯過了比賽。
閑來無事,也只好認認真真的觀賞起比賽來打發無聊的時間。倒也将這一屆院比的弟子大致的實力摸了個清楚。
除了一些本就如同缪清一般學院公認的天驕之外,也有許多在初賽表現平平,複賽之中卻一鳴驚人的弟子。
上古秘境不是什麽秘密,賽場上的花樣百出,全部都是為了那珍貴的十個名額!
即便是如此,她費勁千辛萬苦走到了這一步,就連曾經的大敵缪清都被她打敗,後面的路就算是再難走,她也會咬着牙堅持走下去。
正出神見,只聽見甲組的比賽場周圍突然爆發出一陣喧嘩,将容疊的思緒拉扯了回來。
只可惜她這邊的休息室距離乙丙最為相近,至于甲組,只能零星看見一些邊角罷了,休息室內許多等候比賽的弟子甚至直接跑出了室內,竄去能夠更為清晰觀察賽事的地方。
夾雜着些許碎語飄進她的耳中:“沒想到這次的院比石少恭那個家夥還真的參加了!”
“哼!他當年出了那檔子的事居然還敢出來露面,要是我,早就自請離開山靈了!”
“哈哈不管他,反正今天是熱鬧了,聽說他抽中千變峰的缪清……”
聲音漸漸飄遠,但那話裏的幸災樂禍的意味卻是不減,讓人不禁好奇這個“萬衆矚目”的石少恭究竟是個什麽人。
事實上容疊更為感興趣的是那個缪清,沒想到對方在初賽中輸了一把,并且被容疊重傷的情況下還能進入複賽,顯然也是有着不小的本事。
如此一來,容疊倒也樂得跟着衆人一齊出了休息室,好好看看這位老朋友。
誰料剛走近甲組賽臺,只見一道鵝黃色的身影高高飛起,一路直接橫飛出了比賽範圍,最終狠狠的摔在了地面上,甚至還滑行了四五米的距離。
“這比賽才過多久?!”容疊猛然頓住了腳步,愕然看着就躺在自己十米開外的鵝黃色衣衫的女子。
還未有所動作,忽然只見長老席上一名原本站立于長老身後的弟子沖了出來,口中呼喊道:“清兒師妹!”
躺在地上的那名女子正是缪清。
缪清被擊出賽場之外,然卻還有一些意識,勉強的被身邊的那名男性弟子扶起,朝着那賽臺上看去。
她嘴角咧開了一個笑容,也正是這一笑,一抹鮮紅便順着她的嘴角直接流淌了下來。往日看上去無比風光的天之嬌女,此刻看上去有些疲憊,神情有些厭倦的将身邊人拂開:“是我輸了。”
說罷,也不等裁判宣布結果,轉過身就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卻是一轉眼便看見了容疊,似乎是沒想到容疊就站在這麽近的地方,眼底閃過一絲情緒,最終又化為平淡。直接越過了容疊,朝着出口處而去。
“缪清!”那名不知道同她是什麽關系的男弟子臉上擺滿了心疼,連忙追了上去。
“東峰石少恭對千變峰缪清——石少恭獲勝!”裁判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傳來,那缪清的朝前行走的步子有一瞬間的僵硬,但是很快她又繼續朝前走去,就好像之前的那一瞬間僵硬不過是旁人的錯覺一般。
一如之前圍觀過來的人的語氣一般,在裁判宣布完這件事情之後,并沒有什麽人為這個獲勝者而歡呼,相反,喧嘩聲更大了。
四周的人都肆無忌憚的議論着石少恭這個人,甚至還有個別十分難聽的話語傳入容疊的耳中,就連她這個旁觀者都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而就是在這麽一個情況之下,高高的賽臺之上,逐漸露出了一個少年略顯單薄的身影。
額前的碎發略長,将他的眼睛遮掩的有些看不清,自然也就不知道此刻他的神情如何。然而即便是如此,容疊還是一眼認出了他——之前被她錯認成南宮鴻的玄袍少年。
今日的他也是穿的一身黑色衣袍,面對着那些只為了一己之快而肆無忌憚的言論自己的人,背部挺的筆直,努力堅守着自己最後的一塊堡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