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八章
有人說,男人的精神和肉體是分開的。其實不然。假設一個男人對你的肉體感興趣,對你的精神的确不一定感興趣。但假如一個男人對你的肉體都沒有興趣了,對你的精神就更不可能感興趣了。所以還在做夢的女人啊,醒醒吧。
晚上,我提前半小時就開始化妝,又是打粉底液又是畫眉的,光是嘴唇我就先上了一遍唇膏,一遍唇彩。最後我看着鏡子裏精致的妝容,滿意地抿嘴笑了。我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扭地走進電梯,還不忘對着電梯的鏡子左照照右照照,電梯在六樓市場部停了一下進來個人我都當他是空氣。
最後還是那空氣先開口說話了,“金大山。”
“嗯?”我終于把視線從鏡子裏挪開,對上了衛生巾同志那張陽光俊帥的臉,“小津……”在衛生巾愈發陰沉的臉色之下,我迅速改口,“托尼,你好啊。”
衛生巾臉色挺不好看跟病了似的,我關心地問他,“你是不是病了啊?要不要去醫院?”
衛生巾沖着我怒吼一聲,“我是病了,病得不輕,你想咋樣吧?”
我欲哭無淚,我不想咋樣啊我,關心你還關心錯了嘿。
叮得一聲,一樓到了。我踩着小高跟兒走出電梯,衛生巾卻忽然在我身後幽幽地問我,“金大山,你真的被總裁包……包養了?”
“包養?”才幾個小時而已,流言已經更新到這個版本了嗎?我怒了,我華麗麗地怒了,“我被包養?我包養你家盛總裁還差不多,瞧見門口停那輛霸氣的紅色路虎沒?我的!你家總裁還蹭我車呢!”
衛生巾雙眼一亮,“這麽說,你和他其實沒什麽關系喽?”
我點頭,“可以這麽說。”也就是一夜情的關系,大家都成年人了,沒必要計較那麽多,我就當被狗啃了一口得了。
衛生巾笑得眼睛都彎起來,居然當着公司人來人往的人抱了我一把,“太好了,姍姍,太好了,姍姍。”
哎?不叫我金大山了?
他這正抱着我呢,盛庭琛同學死不死地剛好也下樓來了,見着我和衛生巾緊緊相擁的畫面,那俊臉登時就扯下來了,鐵青鐵青的。我心想,我這是死啦死啦的節奏啊……于是我特心虛地推開了衛生巾,擺了個日本女人迎接丈夫的姿勢,“盛總,您親自下樓來啦。”
我話音剛落,整個大廳為之一靜,盛庭琛估計也被我雷得不輕,臉色更加難看了。我趕緊亡羊補牢,“盛總,您也下班了啊,真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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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呵呵”兩個字真的是有化龍點金的作用,整個大廳再次為之一靜。
最後還是衛生巾及時補救,“盛總,晚上咱們跟張總約好在相宜國際酒店,我先趕過去布置一下?”
盛庭琛依舊臉色不善,不過因為說到公事,他輕輕嗯了一句,最後用眼神示意我,“跟我來。”
“下班去哪兒?”盛庭琛走到VIP休息間問我。
我疑惑,“當然是回家啊。”和周生生逛完學校再回。
“回哪個家?”
咦?我有兩個家嗎?哦,難道是問我回老爹家還是我現在住的公寓?
“當然是回我住的那個家了。”
盛庭琛依舊對我的回答不滿意,“你知道你住在哪裏?或者換一種說法,你知道你該住哪裏嗎?”
我更加疑惑了,“我當然知道我該住哪裏了。”
盛庭琛見我這模樣,大概是知道我不會開竅了,從衣服裏面掏出一串鑰匙塞在我的手心裏,“這是我家的鑰匙。”
“哦,這是你家的鑰匙……”哎?盛庭琛幹嘛把他家鑰匙給我?!真是奇怪,我疑惑地抓抓腦袋,坐進了周生生銀白色的奔馳裏面。
周生生見我手心裏抓着一串鑰匙,問我,“你手裏抓着什麽鑰匙啊?”
“沒,沒什麽……”我慌忙把鑰匙塞進包包裏,“對了,我忽然想起來了,我今天自己開了車來的。”
周生生笑着道,“沒事的,大不了我明天送你來公司啊。”
“啊?”我瞪大了眼睛,周生生同學,你忽然對我這麽好很不科學的好嗎?
周生生對我笑了笑,“姍姍,上次的事,對不起。”
一提到上次的事就讓我一陣尴尬外加心酸,又讓我聯想起昨晚的香豔片段,頓時整張臉都紅透了,“不,不是,是我的錯。”
周生生笑着空出一只手握住我的手,“好了姍姍,咱們都不提了,好嗎?”
“嗯。”
我的心開始砰砰地跳動,周生生居然主動握住我的手了哎?居然主動握住我的手了哎!天啊,我不是在做夢吧?
周生生把車停在了學校旁邊的大排檔前面。現在剛好是放學期間,很多高中生蜂擁而出,擠擠挨挨。我和周生生好不容易才擠了進去,又等了幾十分鐘才終于找到兩個座兒坐下來。老板娘還是原來的那個老板娘,卷發,微胖,挺白的,見着我和周生生,居然還認得出來,“哎呀,你們兩位這麽多年了還在一起了,真是難得。以前你們就總是手牽着手來我店裏吃東西呢!”
我頓時沉默下來,心裏還有略微的傷感,我知道老板娘說的那個人不是我,而是我的妹妹金況況,因為我之前根本就沒有和周生生來過這家店。周生生見我如此,連忙解釋,“老板娘,你認錯人了,其實……”我連忙用眼神示意周生生不要再說下去了。有些事,說與不說都沒有什麽意義。
老板娘見我們氣氛尴尬連忙轉了話題,“今天兩位想吃點什麽?”
我拿起菜單點了一大通菜,“我要一份辣炒年糕、泡椒鳳爪還有烤鱿魚,還有一份辣翅,一份可樂。”
周生生看着我道,“姍姍,你跟你妹妹口味真不一樣,她喜歡吃蜜汁甜藕之類的甜食,你卻總喜歡辣味的東西。”
我冷冷一笑道,“我不是金況況,我和她除了長得像之外,哪裏都不一樣。”
周生生大約也知道說錯了話,尴尬地笑着轉了話題,“那老板娘,你給我來一份和她一模一樣的吧。”頓了頓,他對我說,“其實姍姍,我也喜歡吃辣。”
周生生,我當然知道你喜歡吃辣,我還知道,你為了遷就金況況很少沾一口辣味。
你曾經為了她改變自己那樣多,就像我曾經為了你改變自己那樣多一樣。我和你是多麽相似,都是在守望着那個永遠都不會回頭看我們一眼的人。
但是,生生,我早已疲憊不堪,決定停止了。你還要繼續嗎?
這一頓飯,我們吃得郁郁寡歡,就連逛校園的時候,我們彼此間的尴尬都沒有去除。
不得不說,現在學校的民風真的是越來越開放了。原來我讀高中的時候,難得有一對班對還要偷偷摸摸的瞞着家長瞞着老師。現在的學生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打啵兒,真是有傷風化。
周生生也挺感慨,“你還記得我們以前我們班的班對嗎?”
“我記得一個是班長,一個是團支書金童玉女的,很般配,但是上次的同學聚會也沒見到他們,他們現在還在一起?” 三三兩兩的學生從我們身邊走過,在我和他的身上投注了奇怪的目光,我一邊走一邊像六年前一樣踢着路邊的石子兒,心不在焉。
“他們在一起七年,一直到大學畢業,但是去年分手了。”
“啊?”我很驚訝,“為什麽啊?”
“因為班長去了美國念研究生,團支書很快就找了新的男朋友了。”
“哦。”原來七年的戀情抵不住一年的分離。
“其實,現實的愛情是很現實的,在一起是因為互相需要彼此,而分開,可能不是因為不愛,而是因為無法從對方身上汲取溫暖。”
我抿嘴笑了,“可是有些傻瓜,追在別人身後十年。這就像股票,投資了,虧了,就得抛售掉,即使止損,傻傻地等着,只能被套牢。”
周生生驚異地看着我,“你哪裏學來的理論?”
我異常得意,“女王大人。”
“你那個室友?”
“嗯。”
“倒是很有意思的女人。”
“他是女強人,我從來沒見到她因為感情的事煩惱過,雖然她身邊的男人從來沒斷過。”
“太過理智的女人總是不容易動真感情。”
“我覺得理智總比不理智好。”
“為什麽?”
“因為不容易受傷害啊。”我眨眨眼。
“忽然覺得你變睿智不少。”周生生失笑。
“你的意思是我原來很傻?”
“沒有,嗯,我的意思是……你更加睿智了。”
“你少來了!”我捶了他一下,“明明剛才不是這個意思的。”
周生生笑得更開懷了,直告饒道,“別打,別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就這樣,我們兩個在校園裏呆到了晚上十點多,學生走光了,學校都快關門了,他才開車送我回去。車子在彙入三岔道的時候,我忽然道,“往右。”
周生生疑惑地看着我,“回你家不是往左的嗎?難道你搬家了?”
我愣了愣,笑道,“沒有,是往左的,我記錯了。”真糟糕,我怎麽會跟生生說往右?難道我還真想拿着盛庭琛給我的鑰匙回他的家去啊?
車子一路疾行,不過半個小時便到了我小區門口。周生生先走下車替我打開車門。我坐在副駕上笑道,“生生,你這套紳士風範還真是讓女士受用。”
周生生笑道,“姍姍,可不是每個女人都能享受到我殷勤的服務哦。明天我七點半來接你可以嗎?”
我走下車對他說,“這樣太麻煩你了吧?而且你自己也要上班啊。”
“不會啊,你公司離我醫院又不遠,開車一會兒就到了。”
“嗯。”我心裏暖洋洋的,“我,我上去了。”
“姍姍!”他最後叫住我。
我停住腳步,回過頭,看着他那雙如黑玉一般明亮的眸子,心底裏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湧動。
他沒有開口。
我和他之間就這樣靜靜站立。
最後是他開口問我,“你說的話還算數嗎?”
“什麽話?”
“你說你愛我。”
一陣風吹過來,我忽然感覺有點冷。
他又問了一遍,“你說你愛我,還算數嗎?”
我思慮良久慢慢點頭,“算。”
這麽多年的愛,哪裏是想要抛棄就抛棄的,我依然是那個周生生對我笑一笑我就要樂上半天的女孩子。
他有些激動,“姍姍,如果我說我……”
我打斷他,“生生,有些話你要想清楚再說。否則,對我不公平,對你自己也不公平。你沒有必要勉強自己,我也不想不希望你勉強你自己。”
他點點頭,“好,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說。”
最後,他捧住我的臉,在我額頭上印下一個吻,“晚安,姍姍。”
作者有話要說: 下次更新時間明天晚上十一點左右。也可能早一點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