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ut 3

“到了,下車吧。”

袁襄祈下了車,看着面前的別墅,不算很大但是在富人區裏居住本身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湘琴幫着去按門鈴,幾乎是門鈴一響,門就被開了,沖出來了一個女人,一把抱住了湘琴還蹭了蹭。

湘琴呆若木雞地看着前面一個勁地在蹭她的女人,不知所措。

一個胖胖的慈眉善目的男人和袁有才擁抱了一下,袁有才興奮地和那個男人介紹自己的兒女:“這個是湘琴,這個是襄祈。來來來,快叫你們江叔叔、這是你們江阿姨。”

袁襄祈規規矩矩地喊了一聲江叔叔,抱着湘琴蹭完的江阿姨看到袁襄祈的時候眼睛又亮了一下,一副想撲過來的樣子,袁襄祈不着痕跡地往後面退了一小步。

江阿姨揮了揮手,說道:“不要叫江阿姨,多疏離啊,直接叫江媽媽、江爸爸好了。”

湘琴傻傻地喊了一聲“江媽媽”,江媽媽立刻眉開眼笑,然後希冀地看着袁襄祈。袁襄祈裝作很感興趣地看着別墅外面栽種的花朵,對于第一次見到的阿姨怎麽能一開始就叫媽媽。所以說他的姐姐果然是白癡。

江爸爸豪氣沖天地拍了拍袁有才的肩膀,說道:“快進來吧。直樹、裕樹!快出來幫忙拿行李!”

袁襄祈不可思議地回頭,剛才是他幻聽了嗎?直樹?裕樹?還姓江?

江爸爸說道:“诶?好像我們家大兒子和你們讀的是同一個高中啊,真是緣分緣分!”

這下不用想了,肯定是江直樹了。袁襄祈有點頭痛地想到,然後看到還興致勃勃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湘琴,覺得頭更痛了。

袁襄祈看着門,門緩緩地打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從下往上看是修長的腿,勁瘦的腰,有點倒三角形的寬闊肩膀以及帥氣英俊面癱的臉。

湘琴手裏提着的包掉在了地上,然後眼睛瞪得極大,在江直樹看來就像是一條脫離了水的金魚,毫無美感可言。江直樹直接走過湘琴,和袁襄祈對視了一眼,發現對方沒有絲毫的驚訝,江直樹也沒再看他一眼,禮貌地和袁有才打了聲招呼,沒有理會袁有才對他的稱贊,拿過車廂後面的行李就進門。

江媽媽介紹道這是他的大兒子江直樹,長的是不錯,就是性格不讨人喜歡,讓她為他操碎了心。

剩下的人都走進屋裏面,袁襄祈經過時拽過來還在發呆的湘琴,湘琴一連迷幻地問他是不是在做夢,袁襄祈沒有理她。湘琴只好也跟着進去。

Advertisement

屋裏面的裝潢大氣也溫馨,但細節處仍然能夠看出價值不菲。袁爸爸和湘琴拘謹地坐在沙發上東張西望,袁襄祈則是對着一個綠色的杯子細細打量。

江媽媽看到袁襄祈出神地看着那個杯子,說道:“襄祁很喜歡那個杯子嗎?那是直樹小的時候第一次燒陶的時候做的。很有紀念價值哦。”

袁襄祈收回了目光。

袁爸爸對着江爸爸說道:“沒想到你小子現在這麽厲害啊,不過你兒子長得也真好。”

江爸爸笑呵呵地說道:“都是随媽媽。媽媽長得好。”

江媽媽看着袁襄祈,說道:“襄祁和湘琴都長得很好看啊!而且名字取得都很好聽喲~”

袁爸爸說道:“也是随媽媽啊,名字也是他們媽媽起的。不過襄祈的名字有點難念,平時叫他小祁就好。”

江媽媽立刻捉住袁襄祈的手說道:“小祁,很可愛的名字~”

袁襄祈艱難地把手從江媽媽手中抽了出來。

這時候有一個微胖的戴着一頂鴨舌帽的小男孩咚咚咚地從二樓跑了下來,看着客廳裏面的人,然後目标鎖定在了湘琴那裏,然後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走到湘琴那裏,脆生生地叫道:“姐姐。”

湘琴意外地要被萌化了,歡喜地答應了一聲。

小孩就是江家的二兒子江裕樹。裕樹問湘琴是不是和他哥哥同一個高中,湘琴臉紅着點了點頭,然後小孩突然就把一本書塞給了湘琴然後指着一個詞語問道:“姐姐,我成語解釋題不會做,你能不能幫幫我?”

湘琴看着“黔驢技窮”四個字,腦袋一片空白,而此時把他們行李放到二樓的江直樹也下了樓梯,饒有興趣地看了裕樹一眼,裕樹朝哥哥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湘琴結結巴巴地說道:“黔、黔驢技窮這個成語嘛……”後面就沒話說了。

裕樹朝湘琴看了看,說道:“姐姐難道不會嗎?這是三年級的題目啊。”

湘琴心虛地說道:“怎麽不會呢,姐姐好歹也是高三的學生。”

袁襄祈看着湘琴明顯逞強的表情,想要叫她誠實一點直接說不會好了,誰知道湘琴直接開口解釋道:“黔驢技窮就是從前有一個叫黔的驢,他沒後好好學習技藝,所以後來就很窮了。”

袁襄祈:“……”

裕樹完全不似剛才那般可愛,露出懷疑的表情,說道:“真的嗎?”

湘琴說道:“當然對啊,你看每個字都解釋出來了。”

裕樹嘲諷地看着湘琴,懶洋洋地對哥哥說道:“哥哥,這個詞是這個意思嗎?”

江直樹瞥了一眼湘琴,開口慢悠悠的說道:“黔是指貴州省,比喻有限的本領已經用完了。你可以用來諷刺一個人明明沒什麽本事卻在不懂裝懂。”

裕樹拖長了聲音哦了一聲,對湘琴說道:“笨蛋,原來你也是黔驢技窮啊~”

湘琴臉上火辣辣地燒着,江爸爸他們想要緩和一下氣氛,和袁爸爸互相說現在三年級的題目已經這麽難了啊,他們都不懂之類的,江媽媽直接說了裕樹一句,讓他回房間去。

這時,一個輕柔的男聲響起說道:“既然三年級都考了黔驢技窮,那麽沐猴而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說話的是靠在了沙發上的袁襄祈,裕樹看了他一眼,得意地說道:“當然知道,我又不是笨蛋。沐猴而冠是指比喻裝扮的像個人物,實際卻不像。”

袁襄祈說道:“說得對。他本來是指一個猴子穿着衣服戴着帽子,但是他也不過是只猴子罷了。你說對嗎?”

江直樹皺了下眉,裕樹點頭說道:“對呀。”

袁襄祈勾了勾唇。

江爸爸和江媽媽看着裕樹頭上的帽子都反應了過來,他們都沒有都生氣,都只是覺得好笑,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裕樹奇怪地看着大人們,相親也不解地問袁爸爸,袁爸爸偷偷笑着對湘琴說道:“帽子。”

湘琴也反應了過來,直接指着裕樹頭上的帽子捧腹大笑:“哈哈哈,你頭上也戴着帽子,你是猴子嗎?哈哈哈……”

裕樹羞憤地臉通紅,轉過頭有點可憐地看着哥哥,似乎是想讓江直樹幫他把袁襄祈教訓一下。

江直樹坐直身體,對裕樹說道:“技不如人也沒什麽好丢臉的。比起以大欺小的人你要更有風度。何況猴子總比驢要強,從來只聽說蠢驢,而猴子是聰明的代表。你何必要把自己和驢相比。”

裕樹聽了之後感覺有點怪怪的,還不是說自己是猴子嘛,哥哥真壞。

袁襄祈沒有生氣,反而和顏悅色地對裕樹說道:“以大欺小是不對,但是我也只是想告訴你,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懂幾個成語能算得上什麽,好行小慧的人能成什麽事。”

裕樹反駁道:“反正比白癡了不起就是了。而且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我才沒有想要給你們什麽小恩惠。”

袁襄祈聽了後毫不掩飾地笑了起來,江爸爸他們聽了他們的話也覺得裕樹說的沒有錯,為什麽袁襄祈要笑?

江直樹看見袁襄祈笑了,眉頭皺得更深了,看着袁襄祈的目光更加莫測。

湘琴有點不明覺厲,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問道:“小祁,他說的沒錯啊,你笑什麽呀?”

袁襄祈止住笑,慢悠悠地說道:“我是說好行小慧,是智慧的慧。這個詞出自《論語》衛靈公篇的‘子曰:‘群居終日,言不及義,好行小慧,難矣哉!’”

湘琴沒聽懂,所以呢?

江直樹突然起身走向了二樓,裕樹看了看周圍,雖然也想聽一下到底怎麽回事,但哥哥都不在,他也懶得待下去,就跟着跑去了二樓,袁襄祈也就沒有解釋下去,這時候江媽媽把話題扯到了一會兒的房間安排上,并且一定要帶他們現在就去看看,有什麽不滿意的立刻改。

裕樹跟着江直樹走上二樓,他忍不住問道:“哥哥,剛才那個人說的到底怎麽回事?”

江直樹看着一臉求知的弟弟,說道:“他說的沒錯,那的确出自論語。‘慧’是‘儇’的意思,指的是小聰明。”

裕樹看着江直樹,咬牙切齒地說道:“所以他是諷刺我只會耍小聰明?!”說着立刻轉身跑下樓,對着剛好上樓的袁襄祈做了一個惡心的鬼臉就“哼”了一聲走了。╭(╯^╰)╮

衆人:“……”

袁襄祈擡頭就看到了靠在一間房間門前的江直樹,兩人無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各自錯開。

袁襄祈心裏想的是:“剛剛這樣說他弟弟,他不會懷恨在心要報複吧?”

江直樹想什麽只有他自己知道。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