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Cut 49
袁襄祈一愣，他努力穩住情緒，說道：“不要再說了。他都已經和裴子瑜在一起了……”
“才沒有！”湘琴像是聽到了什麽惡毒的詛咒一般大聲反駁道，“江直樹才沒有和裴子瑜同居呢！”
“但是我看到了……”
“直樹跟我解釋了，還帶我去看了！他是到裴子瑜家裏給她妹妹做家教，才沒有同居！”
湘琴說着，聲音又低下去，她難過地補充道：“但是他想告訴的人并不是我。”
袁襄祈聽到江直樹并沒有和裴子瑜同居之後，心裏壓抑了很久的苦悶像是一下子釋放了出來，他難得露出了笑意，說道：“不說了，好好休息。一會兒把爸熬的姜湯喝了就睡覺吧。”
湘琴聽到“姜湯”兩個字厭惡地扁起了嘴：“我不要喝姜湯！”
袁襄祈說道：“你不喝的話就會一直這樣甩酒瘋，你明天醒來響起自己今晚說的話一定會後悔的，還說什麽不喜歡江直樹……”
湘琴聽着他的話，突然之間低吼道：“我說真的！我不喜歡他了！”
袁襄祈給湘琴蓋被子的手停頓了下來，他看着臉紅地一塌糊塗，渾身散發着酒氣的湘琴，說道：“怎麽回事？”
湘琴心裏憋悶又着急，她喘着氣說道：“我不喜歡他了！他從來就沒有正眼看過我！他喜歡的你，小祈！他為了你還去做兼職、做家教，甚至還從家裏搬出來了！”
袁襄祈臉上的表情一瞬間變得空白，他看着湘琴，努力控制自己的聲線，試圖平靜地問道：“為什麽說他搬出來是為了我？”
湘琴拍着被子說道：“都是他告訴我的！他說你對他沒有信心，說什麽好感的保鮮期很短！總之他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也不明白，反正就是說你沒有安全感，那他就去找給你！”
袁襄祈深呼吸一口氣，眼睛盯着床鋪，說道：“所以他就搬了出去？”
“對，他搬出去是想要先為以後的和盤托出做準備！而且他還去做兼職，嘗試什麽經濟獨立！還說就算到時候會被趕出來，你們也不會沒有地方去！”
袁襄祈的手倏地握緊，他很用力，關節都隐隐發白。
“小祈，他為你做了很多很多的準備，還把以後的事都想好了。我不知道我哪裏還有贏你的希望了。他那麽喜歡你，我真的不知道我哪裏還有機會了……”
湘琴雙手捂着臉，肩膀微微顫抖着。袁襄祈想要伸手過去摟摟她，但他發現自己根本不能動彈，湘琴的話給了他很大的沖擊。他一直以為只有他自己在意，江直樹是自由的。但現在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有多幼稚，而在他總是想着放棄的時候，江直樹默默地在他背後做了這麽多事情。
他艱難地開口，說道：“我……我一點都不知道。”
湘琴的聲音從捂着臉的雙手中傳出來，悶悶的：“你當然不知道。他說不想讓你有一絲一毫的負擔，他會在把所有的事都完美解決之後再告訴你。江直樹的溫柔從來都只是給你……”
湘琴擡起濕漉漉的臉，看着他，認真地說道：“小祈，江直樹喜歡你。他只喜歡你。”
袁襄祈像是被雷電擊中了一般，他顫抖着舉起了手，慢慢貼近湘琴的臉，輕柔地幫她擦着淚水。
兩個人安靜了下來，只聽到廚房那邊傳來的聲響。
袁襄祈把手收回來，鄭重地看着湘琴，說道：“我決定了，不管以後會面對什麽，我喜歡江直樹。”
“我喜歡他。”
“我想和他在一起。”
“我會把他追回來。”
“姐，對不起。”
湘琴捂着嘴無聲地哭着，袁襄祈維持着那個姿勢坐在一邊看着他。湘琴哭了很久，到最後她一把抱住了袁襄祈，撲進了他的懷裏。袁襄祈拍拍她的肩膀，聽到一道很微弱的聲音：“小祈，你一定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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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在做了決定的時候就想要趕快到達江直樹的身邊，告訴他自己不準備放棄他了。但是袁爸爸及時端着一碗姜湯過來讓袁襄祈給湘琴喝。
湘琴一聞到姜湯就動彈個不停，費了很長的時間才把姜湯給灌進去。或許是哭累了或者是姜湯起了作用，湘琴喝完之後沒有到五分鐘就睡着了。
袁爸爸看看時間，說道：“阿祈，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爸爸在這裏陪着湘琴就好。”
餐館裏面并沒有第二張床墊，要睡硬硬的地板。他說道：“爸，你回去吧。我在這裏照顧湘琴就好。”
袁爸爸說道：“沒關系嗎？要睡地板的哦。”
袁襄祈微笑着把袁爸爸送出餐館，給他叫了一輛的士，看都車開遠了才返回餐館。
袁襄祈心裏面很興奮，他掏出手機想要和江直樹說點什麽，但把電話撥出去之後才發現自己想要說的太多，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電話很快就通了，手機裏面傳來了低沉熟悉的聲音：“喂。”
乍一聽，袁襄祈突然顫抖了一下，他努力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之後，才鎮定地開口：“喂。”
對面沉默了幾秒，袁襄祈也不說話。兩個人靜靜聽着微弱電流聲中夾帶着的呼吸聲，仿佛在貪戀這一時刻的親密。
還是江直樹打破了沉默，他輕笑了一聲，喉嚨顫發出來的低啞笑聲讓袁襄祈感到一絲緊張。江直樹說道：“袁襄祈，你這麽晚打電話來，是想要聽背景音樂嗎？”
袁襄祈快速回答道：“不是。我只是想……”想告訴你，我喜歡你。
江直樹打斷了他的話，手機那頭傳來江直樹冷靜的聲音：“袁湘琴告訴你了，對吧。”
袁襄祈分辨得出江直樹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他說道：“她都告訴我了，所以我……”
“所以你想告訴我，你現在想法變了。但是很遺憾，你的想法變了，我的想法也變了。”
袁襄祈沉默着聽着江直樹的話。
“你說對我沒有安全感。但是現在相反了，我對你沒有安全感。我不需要一個畏畏縮縮的男朋友。”
“袁襄祈，你在這件事上的做法讓我很失望。”
袁襄祈的心涼了下來，剛才的興奮慢慢消散，他說道：“我知道我錯了，所以我想補救。”
“你從一開始就讓我很失望，你連争取的想法都沒有。你由最初就是想着放棄，你沒有為我們的感情做過一絲一毫的抗争，一絲一毫都沒有。”
江直樹的話一下下擊潰袁襄祈的內心，這也是袁襄祈最害怕的地方，因為他講的都是事實。
袁襄祈閉上眼睛，不說話。江直樹也沒有挂斷電話，而是陪着他在沉默。等袁襄祈又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的眼裏倒映出堅定的信念。
袁襄祈輕輕地說道：“我剛才和自己打了一個賭。”
江直樹問道：“什麽？你居然還有心情……”
“我跟自己打賭，如果在我不說話的這十分鐘內你沒有挂斷電話，我會不惜一切把你追回來。”
“……”
袁襄祈輕笑着說道：“現在我贏了。我會兌現承諾哦。”
“……”
“江直樹，我喜歡你。”
袁襄祈開了免提，把嘴唇貼着屏幕，一個字一個字鄭重地說出來。手機那頭的人聽到後呼吸聲明顯變得粗重，幾秒鐘之後，江直樹摁斷了通話。
袁襄祈把手機在手指之間旋轉着，他好心情地在餐館裏面找到了一塊幹淨的布料鋪到地板上，關燈睡覺。
湘琴在旁邊喃喃地發出不清楚的聲音，袁襄祈閉上眼睛，明天下課後就去咖啡館吧。括弧笑。
湘琴宿醉醒來的時候，頭痛得厲害，袁襄祈把餐館裏的鑰匙遞給她說道：“我已經打電話告訴純美你要請一個上午的假。好好休息，我先去上學了。”
湘琴揉着腦袋說道：“哦。”她打開手機看到好幾條短信，都是早上阿金發過來問她昨晚睡得好不好有沒有頭痛的。
袁襄祈出了門，坐地鐵來到學校。他走進階梯教室，看到江直樹已經坐在了他慣常的那一個位置上看着書。
他無視掉高明在課室後排朝他招着手，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江直樹面前，對着他旁邊坐着的一個人，笑着說道：“這位同學，這個位置已經有人預定了。能麻煩你讓一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