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班
今天回來的渚似乎很沒有精神，秦玉琢不知道渚身上發生了什麽，做作業似乎也更加難耐。
“小渚，你怎麽了？”秦玉琢從窗臺飄到渚的身邊，蹲在了渚的腿邊，用仰望的視角來看渚。這樣的視角從渚看來，秦玉琢就顯得尤為可憐了。而且，這樣的話，秦玉琢就近在咫尺，觸手可及。讓渚多了一份安心。
“……沒什麽。”渚知道自己狀态不對，秦玉琢是真的很關心他。但是秦玉琢越是如此關心他，他就越是沒有辦法把自己人際關系好像很差的事情告訴給秦玉琢。
業君或許以為自己做的很好，可是他自己情緒本來就敏感，所以對別人對他的感覺也能相當敏感的覺察到。
業君今天本來是和他一起去快餐店的，可是不知道怎麽的，後來的業君對他就沒有那麽自然了，表情也怪怪的。似乎他們之間多了一些他不知道的隔閡……渚不知道自己應該順應業君的意思還是自己努力一把。
被自己朋友讨厭疏遠的原因都不知道，渚真的很難受。不知道為什麽業君不會像琢一樣把自己的情緒都剖出來給他看……猜不透。可他就算是對秦玉琢，其實也不能看透的。人心，是最難懂的東西了。琢真的很擔心他，渚知道自己的不愉快也影響到了琢。可是渚不太想說這件事。
秦玉琢雖然會讀心術，可他并不願意把這種法術用在渚的身上。“既然小渚不想說，那就不用說了。可是做作業，要用心喏。這裏是不是錯了？”既然想着那件事會讓小渚不開心，那就轉移話題好了。
渚看着秦玉琢站了起來，手指指到了數學的一道數列題上面。渚看着那道題出神，在心底裏默默計算了一下，發現自己真的錯了。
“啊！我馬上改。”渚拿着橡皮擦，快速的将自己剛才的答案擦去，準備重新做一次。可是寫着寫着，渚就發現了，現在的琢竟然能指出他的課業上面的錯誤了。
“琢，你什麽時候會的數學？”還能指出他的錯誤。渚自己一天大部分時間都不是和秦玉琢在一起的，尤其是進入了椚丘中學學習之後，渚對秦玉琢的觀察時間就越來越少了。
秦玉琢聽到渚的問題，開心地眯起自己的眼睛，道：“發現渚學習越來越困難之後，我就想着是不是應該學習更多的人類的東西，所以看了小渚所有的課本……果然是好難呢！”
“……看了我所有的課本嗎？”渚有些驚訝地看着高大的秦玉琢，只是看完課本就能在這個時候發現他的作業有錯的話，那琢就有些厲害了，“那你到什麽程度了呢？”
“我也不知道，渚要給我考試嗎？像老師那樣的出一張試卷給我？”秦玉琢當然不知道自己是什麽程度，他只是看了渚的課本而已，并沒有厲害到哪裏去。只是想了解渚這麽辛苦學習的到底是什麽，但看起來還是比詩書禮易簡單多了。
渚搖了搖頭，他可不覺得自己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不了，琢覺得學習有意思嗎？數學有意思嗎？”他真的學不會數學，感覺自己好像很沒用的樣子。相比之下，業君就厲害多了，數學都能拿滿分。
“有意思啊，很有趣。”秦玉琢連帶着椅子一起把渚抱進懷裏，人類的體溫真好，“數學是很美的東西。”數學真是堪稱完美的學科，可是渚好像不太喜歡……
聽到秦玉琢的話，渚也有些羨慕他。能體會到數學美感的人都很了不起，他也就只會死記硬背生拉硬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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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渚的英語和國語很厲害啊，我就不行了……”秦玉琢自己能夠背下所有的單詞和語法，可是用起來簡直毫無頭緒。
琢說話的時候，熱氣從頭頂一直傳到腳底，可又覺得很舒服，琢的懷抱有些冰涼，和普通人不一樣。可是呼出來的氣，卻為什麽那麽燙？
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渚的臉又悄悄地紅了。“琢，這樣抱着，我沒法寫作業了。”臉好像燙了起來，都是琢，靠得太近了。
“小渚最棒了。”秦玉琢在渚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心滿意足地回到自己的本體裏面，繼續下去渚就要生氣了。
渚扭頭看着窗臺上的那朵青蓮，有時候真的很想揍他，可是琢又每一次都把度把握的很好，讓渚都沒有發脾氣的理由。
可是，說不出口的，是喜歡，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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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孩子到底怎麽搞的？！為什麽會考得這麽差？！怎麽掉到E班去了？！”潮田廣海氣急了，一把把卷子成績全都扔到了渚的臉上，口中不斷責罵着。
卷子落到了地上，大片大片的紅色的勾刺得人眼睛生疼。渚半點表情都沒有的被潮田廣海緊緊地捏住了自己的手，很疼。
“我花費那麽多錢供你讀書！讓你去上補習班！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不容易？！”
“你就是拿這種成績來回報我的嗎？”
“你到底能不能用點心在學習上？”
渚的頭發被廣海一把抓住，使勁兒往後扯，頭皮都要被扯掉的痛，讓渚分外難過。身體上的痛不算什麽，只是母親這樣的對待，讓他無法接受……為什麽會這樣呢？
“潮田媽媽！”秦玉琢本來是不會幹涉廣海教育渚的，可是這樣的行為實在是太過了。渚已經很努力了，每天每天學習到深夜，根本一點都沒有偷懶。
被秦玉琢的聲音一震，潮田廣海放開了自己的手，看着沉默的渚，潮田廣海又轉眼看見自己的手，一時間房子裏安靜得幾乎要讓人窒息。
深呼吸幾次後，渚沒有哭，他只是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說道：“媽媽，我會努力從E班考回去的。我……會更努力的。”
“最好是這樣！”潮田廣海看了一眼半透明的秦玉琢，痛苦地捂着自己的頭。她也不想這麽對渚，可是不這樣到底應該怎麽教育呢？她也是這麽過來的，就怕渚走了自己的老路，活得很辛苦……可是這孩子為什麽總是不聽話呢？
“我會的，媽媽，我回去學習了。”渚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最後看了一眼潮田廣海，就自己回了房間。
秦玉琢急忙跟了進去，看着渚沉默的學習的樣子，秦玉琢半天找不出一句話來說。渚很努力，有時候學習不只是努力這麽容易的。
影響到渚的因素有很多，其中廣海這樣的教育方式也給了渚太大的壓力了。渚是個外在很溫柔，實際上卻非常倔強的人。渚也會給自己更多的壓力，讓自己去學習，更多的學習……會拖垮他的……
“琢，我是不是很沒用？”渚蔚藍的眼睛如今暗淡一片，手中握着的鉛筆都幾乎握不住。
秦玉琢按住渚的手，操控着渚連人帶椅子的轉向他。秦玉琢單膝跪在地上，半擁抱着渚：“才不會啊，小渚在我的心裏最厲害了。學習這種事，不是一蹴而就的，小渚不要太為難自己了。媽媽是太在乎了，所以才會控制不住自己……小渚不要這樣學習，一點都不開心。”
“可是我和媽媽說好了的……”渚從椅子上滑了下來，窩進了秦玉琢的懷裏面，把自己的臉藏在秦玉琢的懷裏，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只有在他的懷裏，才能放心的哭……這個妖怪，為什麽總是全心全意地接納他的一切呢？讓他不敢想象他以後離開自己了，自己會是什麽樣。
秦玉琢看着渚蔚藍色的長頭發，顯得有些過分大的衣服，還有書桌上亂成一團的樣子，所有的嘆息都憋在自己的心裏——用法術作弊是可以，但是渚不會願意的。秦玉琢自己看到的未來，渚的世界是一片光明的。只是那個改變的契機，還沒有出現而已。
“我知道小渚很努力，我知道小渚很想讓媽媽滿意，我知道小渚希望自己能夠更獨立……我看到的小渚，總是為自己的目标不懈的前進。小渚最厲害了。”小渚也最可愛了。後面一句話憋在了自己的嘴巴裏沒有說出去，氣氛不對。
現在學習其實就像是小渚的身高一樣，努力了再努力，盲目地努力就像是小渚一直吃高鈣的東西希望自己長高一樣，是沒有效果的。但是現在的渚，依舊是自己喜歡的小東西，滿滿的抱在自己的懷裏，可以抱抱蹭蹭，可以看他繼續努力，看他從小孩子成長到現在這樣，真的很開心。
這樣的開心，是比西王母誇獎自己一百句都還要開心的開心。身體恢複得很慢，但是很開心，喜歡渚的所有，很喜歡。
渚聽着秦玉琢在自己耳邊不斷地輕柔地在說些什麽。感覺自己很沒有用的心情淡了下去，并且在秦玉琢的鼓勵下，勉強升起了一些對學習的興趣。但是在秦玉琢的懷裏實在是太舒服了，渚将自己的眼淚鼻涕蹭在了秦玉琢的衣擺上，轉而又将臉靠在秦玉琢的胸口，聽着秦玉琢空洞的模拟他的心跳聲，漸漸地感覺到了困意來襲。
最終沒有抵過睡神的召喚，渚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靠在秦玉琢的懷裏睡着了。
感覺到渚似乎是哭累了睡着了，秦玉琢将渚抱了起來，輕柔地放置在床上。
看渚熟睡的時候依舊緊鎖眉頭，秦玉琢便又想嘆息了。理了理渚的額發，随手用法術給渚換了睡衣，給他蓋上被子。
“晚安，渚。做個好夢。”秦玉琢用了一點靈力，将渚的繁雜心思都壓了下去，希望渚能睡得更好一點。
打開了床頭燈，将書桌上的臺燈關掉了。
在E班，希望渚能夠有更多的朋友，能夠有更開心的學習環境吧。這樣渚就能更有效率的學習了，成績好了也不用惹潮田廣海生氣了。
秦玉琢是很希望渚能夠快樂的，他永遠都記得，這個孩子哭着在池塘邊說話的樣子，那麽可憐，那樣小心翼翼，心裏卻不是怨恨，而是裝着滿滿的愛意。
如果不是那樣，他也不會選中潮田渚的。不是那樣，就不會想讓潮田渚帶他走的。
所以，不只是渚去愛別人，更想讓渚被別人愛。
作者有話要說： QAQ蠢作者被自己虐到了
我舍不得渚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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