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從校園欺淩到豪門媳婦的枝頭3
“啪啪啪,”在腦子裏鼓掌的燕十七簡直嘆為觀止,用欣賞贊美的口吻說:“這幕好,我都拍下來了。各個角度的大特寫。”
真一詭異的表情僵住了,驟然垮下臉,不滿的指責他:“你打擾到我入戲了。”
燕十七對真一塑造的,陰冷沉默,別人看着覺得柔弱孤僻,實際背後詭異陰郁,宛若貞子形象的彌生姬一,太欣賞了。
“我發現了一個大商機。在你沉迷演戲的時候,我抽空把你上一個世界的攻略,删删減減後,制作成了一個兩個半小時的武俠電影:神無島。已經委托晉江集團的電影部發行了,目前票房已經突破十億大關。”
真一目瞪口呆,恍恍惚惚,聽他繼續意猶未盡的說:“觀衆們對龐大的跌宕起伏的故事線路,精巧複雜的人物沖突表示很贊賞。
但也有一些雜音,有影評人表示,你塑造的阿真一角,人物性格獨特,充滿矛盾張力,但是仁義有餘,失之狠厲。
一致認為再突破下限,再三觀不正極端點,一定能拿最佳女主角獎。我已經在剛剛幫你把最佳新人獎領回來了。”
她還能說什麽,只能給他個大拇指:“你熊的。”
然而燕十七用事實告訴她,他還能更熊一點:“對了,好好演。我已經對外宣告了影壇新人真一的下一部力作,投資一個億的,充滿懸疑恐怖氣氛的校園片,名字暫定為:是誰殺了知更鳥。”
真一幽幽的,無比怨念的看着他:“你不會是……”
“對的,本來抓耳撓腮發愁叫什麽名字,正好你在樓道裏哼哼,給了我靈感。寶貝兒你真棒,爸爸太滿意了。養家糊口就交給你了。”
不棒,泥奏凱。
“一個億的投資在哪裏?”真一走幾步停下來。
燕十七用憐憫智障的和藹口吻說:“傻孩子,當然是在爸爸的口袋裏啊。”
誰能告訴她,一個AI系統唯利是圖當財迷,有什麽用?
最重要的是,怎麽打死他?在線等,挺急的。
“我有預感,你要撲街。這就是個裝神弄鬼報複校園暴力施暴者的簡單線路,完了我還要想辦法抱藤原齋大腿,上位,飛上枝頭。
等下影評人會給你打二星,并告訴大家:導演燕十七野心太大,想要表達的元素過多,故事情節太單薄。演員真一的演技給一星,半星給配角們中規中矩的完成,剩下半星給道具美術。
等着虧死吧你,到時候被投資商追債,輸得褲衩都不剩。呵呵。”
燕十七完全不擔心,非常放松愉快:“爸爸對你搞事的能力很放心,崽啊,你也要對自己有信心啊。你對你的力量一無所知。”
真一磨牙:“我對我的能力很有信心,對你的節操沒有。拭目以待。”
“有人跳樓了!”
遙遠的呼喊聲,在校園裏回蕩,回旋在樓道裏,一圈一圈的微弱的回聲。
仿佛無數冤魂垂死掙紮的呼救,仿佛無數惡魔的狂歡。
真一的心一緊,如鲠在喉。
三月彌生,今春櫻花綻放的尤為的美麗,一團冰冷的陰影卻悄無聲息的籠罩着人心間。
紛紛攘攘的人群擠在教學樓前。
嘻嘻哈哈的,一個一個亮晶晶的眼睛裏,充斥着看好戲的興奮。
真一站在人群邊緣,一個一個看過去他們的神情。
“跳了沒有啊?”
“還沒跳。”
“在哪呢在哪呢?沒看到。”
“四樓中間那個教室啊。”
“啊,看到了,怎麽還不跳?”
……
“是啊,怎麽還不跳?”
“真是的,這種人,給大家添麻煩。”
“就是啊,難道不能悄悄的去死嗎?”
“別啊,悄悄的就沒有現在的樂趣了啊。”
“伊藤君你好冷血,嘻嘻。”
“哎呀,鈴木桑還不是一樣,又不是我叫他去死的。”
真一不斷推開走廊裏擠作一團看熱鬧的人群,往事發地走去。
五樓中間空出一片地,一個矮胖臉上長着青春痘的男生,滿臉虛汗,不停吞咽口水,正一臉驚恐的兩手抵着欄杆。
看起來,與其說是想要去死,更像是害怕去死。
那他為什麽不下來?難道還有比去死更可怕的存在?
“你個死肥豬,跳啊,你不是想死嗎?跳啊。”靠在教室門框上,滿臉不耐煩的男子,伸出一只腳,不輕不重的踢了那個男生一腳,惡意滿滿的笑着說道。
真一認出來,這個不耐煩的男子,叫山本岩一郎,他們班的體育股長。體力很好,精力充沛,打球很棒,打人也是。
被欺負的男生叫島田小林,沒記錯的話,他還是彌生姬一的母親吹噓的某個社長的公子。
唔,在這個都是權貴富豪階級的學校班級裏,他卻是僅次于平民學霸彌生姬一的被欺負對象。
島田小林死死抓着欄杆,回頭望着他的目光,顫抖游移,滿是祈求、軟弱:“不,別打我。我不是,為什麽又是我?”
“嘛,你的存在也就這點作用了。”山本岩一郎兩腿交疊點着地,小拇指掏掏耳朵,滿臉嘲笑,“話說你到底死不死,什麽時候死?沒看到大家都等着嗎?浪費我們的時間,你難道就一點羞恥心都沒有了嗎?”
“他要有什麽羞恥心?”
真一覺得好奇極了,但這話并不是她說的,是姍姍來遲的班主任櫻井千代。
“不要圍觀了,都給我回去教室。”
山本岩一郎惡意狂妄的姿勢沒有一絲收斂,看來櫻井千代的存在,對他并沒有什麽威懾力。但看周圍逐漸驅散開的人群,在大多數學生眼裏,她還是很有威信的。
島田小林誇張的松一口氣,一副得救了的樣子。
下一秒卻聽到櫻井千代的斥責:“島田君,請問你像個猴子一樣蕩在欄杆上是想要幹什麽?鬧得全校都在嚷嚷你要自殺。你是要自殺嗎?”
毫不留情的話語和冷冰冰嘲諷的神情,讓島田小林的臉一陣白一陣紅,他偷偷看了眼山本岩一郎,盡管對方餘光都沒有掃他一眼,他卻吓得立刻縮回來,支吾着:“對,對不起。”
櫻井千代沒有再說,就這麽走過所有人面前,離開了。
“喲,剛剛怎麽不去跟那個老女人告狀呀?”
旁邊山本岩一郎的狗腿們跟着戲谑。
島田小林的境遇又回到了之前,沒有任何改變。但他此刻一點死的勇氣都沒有了。
縮成一坨,害怕的擡眼偷瞄着周圍。當看到角落裏的彌生姬一的時候,瞬間直起身子亮起眼睛來。
“啊,是彌生。”他喊起來,仿佛看到救星。
周圍的人也順着他的手指看到原本毫無存在感的彌生姬一。
“這個家夥,之前拿那種沒有禮貌的眼神看着大家,結果下課後跑那麽快不見。”邊說着,島田小林邊拿眼睛察言觀色的瞅着山本岩一郎他們的反應。
山本岩一郎還保持着不變的姿勢,但背脊的肌肉線條繃緊了一些,臉上陰沉的神色也加重,表面上卻始終挂着惡意不屑的笑。
“哦,那小林君覺得要怎麽辦好?”
這就是看好戲,暗示要他去欺負彌生姬一了。
真一透過彌生姬一的記憶,看到過很多次他們的這種玩法。
對這些人來說,仿佛是看鬥蛐蛐、鬥雞、鬥獸般正常,又比之更加無趣。
島田小林毫不猶豫向她走來,臉上堆出色厲內荏的兇狠,相比較被欺負,自然是欺負人來的爽快。
更何況——他的臉上帶出貨真價實的憎恨來——因為他想着,若不是彌生姬一休學不來,或者剛剛下課不逃走讓他們找不到,自己就不會被欺負了。
所以,都是彌生的錯。
下午上課的音樂聲再次響起來。
這時候,島田小林已經走到彌生姬一的面前舉起手了。
低着頭的彌生姬一好像根本沒看見眼前的危機,慢慢擡頭,看向的卻是他的斜後方,蒼白陰郁的臉上,意有所指的笑了。
島田小林一怔,也順着回頭看去。
卻看到要表演讨好的VIP觀衆早已經擡腳向教室內走去了。
不等他猶豫接下來打不打,彌生姬一也徑直從他身邊走過回教室了。
彌生的位置在倒數第三排中間,此刻,這個位置上卻沒有了任何書籍,也沒有椅子。只有打翻的紅墨水,仿佛不祥的鮮血一樣。
周圍的同學都事不關己的埋頭看着自己的課本,但大多數都明顯留心觀察着她的反應。
這種校園欺負的把戲,簡單又好用,很能惡心人。
進來的歷史老師不悅的看着站立着的她,斥責:“為什麽不坐下?”
真一冷冷的擡眸看着他不做聲,講臺上其實看下面一目了然。他這是得多瞎才能裝得這麽清新脫俗?
“混蛋,你們現在的小孩真是,非但不尊敬師長,一點禮儀也沒有,連自己的學習工具都到處亂丢嗎?出去站到門外去。”他越說越氣,吹胡子瞪眼睛的呵斥。
真一就垂眸不緊不慢的走出去了。
她沒有站在門外,而是一直走出去了,留下教室裏發脾氣的中年男人。
燕十七滿是逃過一劫的慶幸:“這樣也好,我真擔心這裏的歷史也有侵華戰争,到時候那個小矮子講到篡改歷史的部分,你忍不住沖上去暴打他的話,那豈不是毀人設?”
“沒有,我早看過了。”這個世界的祖國爸爸很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