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從校園欺淩到豪門媳婦的枝頭16

“你給我住嘴!你在胡說八道什麽?”高橋櫻枝恨不得立刻就掐死這個滿嘴謊言的女人。

但是,宮崎月手中的武器卻已經瞄準了她,輕輕涼涼地說:“別動,櫻枝小姐。”

高橋櫻枝停止了瘋狂的厮打,轉頭冷冷地看向宮崎月。

“不是我,她在胡說。”這麽說道,高橋櫻枝冷靜的表情下,細微的顫動卻表明了,她并沒有看上去那麽從容平靜。

沒有人比高橋櫻枝更明白,她現在的處境,因為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這群人在想什麽。

他們根本不在意真相與否。就像當初他們欺淩任何一個人,根本不是對方真的做了這樣那樣的事,他們只是需要一個借口,多爛多不可信都沒關系,只要提供一個能讓他們欺淩的理由就好。

只有天真可悲的受害者才會一遍遍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什麽?不然何以招致這種命運?

熟不知,對施暴者而言,這只是張口胡來的心血來潮。

你換了新發型,你笑得太高興,你考試成績好,你長得好看……甚至,僅僅只是不順眼,有時連施暴者自己都想不出什麽理由。

高橋櫻枝自己就這麽做過,最誇張的一次,她等人無聊的時候,随口問身邊一個陌生人:“你是不是認識我?”

對方當然不認識。

于是,高橋櫻枝說:“你明明就認識我,不然你為什麽故意不看我?”

雖然對方實際并沒有看她,也這麽否認了。

但高橋櫻枝不需要他承認:“你明明就是故意不看我,你居然還敢騙我?”

于是,她就微笑的看着,她的屬下對那個陌生人拳打腳踢。

那一下午,她的朋友遲到了二十多分鐘,在那二十多分鐘裏,高橋櫻枝的人打了那個人五次。

每一次,不管對方說什麽,她都能找到借口。

看着對方不斷跟随她的信口胡說,列舉各種事實來澄清他莫須有的罪名,每一次都抱着能說服施暴者發現她認錯人的希望,卻每一次都被無情打回。

最後,她的朋友終于來了。

高橋櫻枝垂眸對着那個人微笑說:“原來你真的不認識我啊,你為什麽不早說清楚?”

等那個朋友來了,高橋櫻枝慢條斯理的,把這個事當做笑話一樣講給對方聽。

當時她的朋友笑得前俯後仰,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高橋櫻枝講到最後,她以那個人一開始沒有解釋清楚,讓她因為打了他浪費二十分鐘為理由,又打了那個人第六次。她自己也笑得快要講不下去。

對了,當時那個讓高橋櫻枝都毫無辦法等了二十多分鐘的朋友,也在這裏。

很諷刺,不是別人,正是面前這個随口兩句謊話,就把高橋櫻枝推向危險境地的田中紀子。

高橋櫻枝沒有急于辯解,絕不是她真的不恐懼,而是她知道毫無用處。

因為現在的她,就相當于當時那個路過的陌生人。以宮崎月為代表的面具人,就相當于那時候随意尋找一個目标取樂的高橋櫻枝。

“住手!宮崎月不要傷害她,不是她。”

正在這時候,一個人跑了上來,擋在了臉色蒼白的高橋櫻枝面前。

他将高橋櫻枝牢牢的護在懷裏,轉頭對上用武器指着他們的神情冷酷可怖的宮崎月。

是竹內旬!

竹內旬的身體也微微發着抖,體溫偏低,極為恐懼,卻仍舊毫不退讓的擋在高橋櫻枝面前。

“不是她,不是櫻枝,她是無辜的!”竹內旬微微顫抖卻堅定的說。

“老師。”高橋櫻枝的眼淚一下子便湧了出來。

“我在這裏,櫻枝別怕。”

兩個人此刻都沒有戴面具,看到他們公然相擁的表現,底下的面具人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田中說的是對的,高橋真是在和竹內老師秘密戀愛。”

“怪不得,當時的琴子老師好像是竹內老師的女朋友。”

“哇!勁爆,這是為愛行兇嗎?真的是她做的吧。”

“肯定是了,你沒聽到,連彌生都是因為發現秘密才被……”

……

下面的鄙夷嘲笑,竹內旬一眼都沒有看,他緊緊盯着宮崎月危險的目光。

竹內旬的神色蒼白而虛弱,卻語氣堅定地說:“琴子她是自殺的。”

宮崎月忽然冷冷一笑,武器猛地瞄準對上竹內旬:“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就這麽愛這個惡毒的女人是嗎?琴子她絕不可能自殺,沒有理由。就算你背叛了她,她也不可能因這個而死。你這麽肯定,不如你來給我一個理由,一個她非死不可的理由。”

宮崎月一直都很喜歡松岡琴子,他和松岡琴子當初是大學同學,琴子是那樣溫柔善良正義堅強的女孩。即便她拒絕了自己,在宮崎月的心裏也一直沒有放下她一絲一毫。

大約一年前,琴子畢業來到這所學校當老師,他們還有過聯系。

沒想到半年後,宮崎月卻從別人那裏知道了琴子自殺的消息。

琴子是絕不可能自殺的,從那以後他就一直在調查這件事。可他聽到了什麽?

那樣善良美好的琴子,死之前竟然還遭遇過侵犯,還有持續相當長時間的言語暴力和诋毀污蔑。

不可原諒,絕對無法原諒!

可是,宮崎月自诩聰明,這半年裏卻什麽都查不出來。非但如此,連進入這所學校都難如登天。

這座學校就像是一座與世隔絕的浮島,島內發生的事情就像絕對的機密,一絲一毫都無法被外人得知。

他花了半年的時間,這才借由調查清水裏奈失蹤的案子,在清水先生的幫助下,以歸國留學生的身份進入。

到這一步,所有的證據都已經湮滅了。

宮崎月只找到琴子生前的衣物,那上面有她曾被人侵犯的證物。

還有,琴子死前絕望的筆記,上面寫滿她的痛苦求救。

然而,那個卷宗裏始終諱莫如深的關鍵人物,那個被神秘掩蓋的侵犯琴子的嫌疑人,宮崎月始終找不到是誰。

對方不可能藏得這麽深,一定是有人幫助抹消了他的痕跡。

直到有一天,宮崎月又一次陷入沉思的時候,房間內恍惚間忽然有些不對勁。

他回頭一看,牆角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個低着頭的少女,鬼魅一樣站在那裏。

那時候,宮崎月甚至以為他見到了松岡琴子的冤魂。

那低着頭,長發遮掩了面容的少女,伸出蒼白的手遞給他一個透明的證物袋……

原來,是他!

宮崎月查了半年,他把所有有嫌疑的男性,挨個搜集了他們的毛發對比DNA,卻唯獨漏掉了竹內旬。

因為,在宮崎月得到的資料裏,竹內旬是在琴子死後才來到這所學校的,他們之間本該毫無聯系。

可是,宮崎月錯了。他忘記了,琴子拒絕他的時候曾透漏過,她有意中人了。

宮崎月受輿論誤導,一心以為琴子是被侵犯後,受不了刺激抑郁自殺,沒有想過那或許并不是導致她死亡的原因。

“你是琴子的男朋友,你們發生過關系,你維護着一個诋毀污蔑她的女人,卻告訴我琴子是自殺的?”宮崎月冷漠地看着竹內旬,恨之入骨的眼神,仿佛随時就要扣下死亡的決定,“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嗎?”

竹內旬臉色蒼白,神情猶豫又痛苦,像是在隐藏一個極為重大的秘密。

高橋櫻枝惡狠狠地對宮崎月說:“松岡琴子的死和竹內老師沒有關系,傳播謠言的是田中紀子。”

“你閉嘴!”宮崎月冷冷地說,每個字都像淬毒的冷箭。

“琴子她,當然有自殺的理由。”竹內旬輕輕地說,神情恍惚而蒼白,他仿佛是從噩夢裏醒來一般,渾身滲着冷汗。面對宮崎月的威脅,卻再也沒有一絲恐懼。

竹內旬苦笑了一下,神情透着萬念俱灰的決絕:“我不知道你心目中的琴子到底是什麽樣子的,我只能告訴你,如果你知道了原因,或許會接受不了,會後悔你現在的決定。”

宮崎月冷笑,堅定地說:“我想知道。”

他倒要看看,竹內旬能編出什麽樣的謊話來。

在宮崎月這裏,他已經認定了竹內旬是和他的學生發生不道德的戀情,不但背叛了琴子,還怕她發現舉報揭發,這才逼死了琴子。

“我跟琴子,的确是戀人關系。至少在我們尚未正式見面,知曉彼此的真實姓名前,是這樣的。”

竹內旬面如死灰,仿佛說出口的不是一段往事,而是一個足以殺死他的噩夢。

“有些人是永遠也不可以見面的,最好永遠都不認識。見面的那天,只是遠遠看見她,我就手足冰涼難以呼吸。我以為自己只是認錯人了,不會那麽巧的,可是她說她的名字是松岡琴子。這個名字,這個名字,我一聽到就頭也不回的逃走了。”

竹內旬仿佛又看見了那一天。

“逃走之後,我一直不敢跟她聯絡,單方面宣布了分手。切斷了我們所有的聯絡,可我沒想到,在新的工作的學校,又一次見到了她。她哭着問我為什麽不告而別,為什麽這麽對她。難道因為她長得不堪入目嗎?”

竹內旬痛苦又冷靜,神情複雜的搖頭:“你肯定知道的,當然不是。我找盡了一切理由和她分手,可是她無論如何都不肯接受,說我在撒謊隐瞞着什麽。就和你現在一樣,咄咄逼人……直到最後,我給她看了一張照片。”

作者有話要說: 有一個笑話是這樣的:小兔子有一頂帽子很開心,大灰狼每天都打小兔子,小兔子戴帽子的時候,他一邊打一邊罵“你為什麽戴帽子”。小兔子不戴帽子的時候,他一邊打一邊罵“你為什麽不戴帽子”。

小兔子找獅子求助,獅子卻對大灰狼建議說:“你這樣明目張膽多不好,你多找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呀,比如讓他幫你買包子,買到什麽餡你都不滿意,就可以順理成章揍他了。”

但是小兔子聽到了,他就問大灰狼要什麽餡,大灰狼無計可施,于是仍舊一邊打他一邊罵:“你為什麽不戴帽子。”

壞人想欺負你,是不需要什麽理由的。他想欺負能欺負而已。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