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錯了的視線

走過小路,便到了體育學院內,直直的往宿舍區走去,沿路遇見的都是十八歲的大學生,男男女女,并不都是學體育的,還有一些體育新聞系、體育營養學系這類的大學生,瘦瘦弱弱花樣年華,打扮的青春靓麗,有些不知道大幾的女生,身高甚至不到吳淮和謝岳年的肩膀。

運動系有另外的宿舍樓群,基本加入省隊的運動員最後也都會選擇就讀體大,因此人數非常多,有些條件好的隊伍在省內別的地方還會有訓練基地,然而即便如此,人依舊很多。

吳淮他們的宿舍在東三棟的七樓,沒有電梯,硬爬。三個人爬上去雙腿發軟,巫恒很不好意思的表示,我也算是新人,暫時還找不到後門在哪兒,先将就着住吧。

七樓,最頂層,四個人一間的宿舍,屋裏有洗手間,沒有空調,還沒有吊扇,夏天的太陽暴曬了一天後,晚上住在這個屋子裏,別提有多酸爽了。

“不,關鍵是這個窗戶。”謝岳年指着掉了一片玻璃的窗戶說,“這個不修好,等到了臺風天,你就知道什麽才是真酸爽了。”

吳淮沒理解,呵呵的笑着,內陸人表示從未見過臺風是蝦米東西。

謝岳年也呵呵的笑,到時候你就明白了什麽叫做大自然之威。

幸好兩人的東西不算多,兩個人又是年輕力壯的棒小夥兒,在巫恒很沒有教練愛的遁逃之後,他們又倒騰了兩遍,便将所有的行李搬到了新寝室。

嗯,還能趕上午飯的尾巴。

吳淮和謝岳年再次回到食堂,站在門口的時候對視了一眼,雀躍在眼中呼之欲出,在一樓打飯大媽的目光中,故作從容鎮定的踏上了前往二樓的樓梯。

二十二個階梯。

一步天堂。

吳淮站在二樓的餐廳門口,激動的手腳都不好使了。

省隊的食堂果然采用的自助餐的形式,而且今天的魚肉是切成一段段的蒸鲈魚,旁邊還有素炒的西蘭花和菜心,另外一邊則有爆炒的牛肉和白灼大蝦,擺在靠近廚房的窗口邊上,林林總總加起來足有十多樣的菜。

食堂裏的人并不多,已經過了飯點,還有一些教練帶着隊員在外地訓練,兩個陌生人的出現并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只有打飯的時候一個廚師過來問了一句。吳淮回答是巫恒隊裏的隊員後,就再沒人來問過他們了。

兩人打了喜歡吃的飯菜,吳淮發現謝岳年喜歡吃牛肉,而吳淮自己則拿走了三塊鲈魚,兩人心滿意足的到了靠牆的座位,開開心心的吃了起來。

飯沒吃到幾口,又有人上來,謝岳年的位置正好對着樓梯口,他看了一眼來人,然後對吳淮使眼色,轉頭看去,上來的人赫然是汪海濤。

汪海濤今年十六歲,仰泳成績很不錯,尤其這次的廣青賽還破了一個賽會紀錄,進省隊沒有問題。只是吳淮對汪海濤的感情很複雜。一方面,對方本該是自己正經的大師兄,一個教練送上去的隊員,就算到了省隊情分也不一樣。奈何劉指導出事,他和汪海濤一天師兄弟沒做成,那之後甚至連話都沒說過一句。有時候人和人相處就是這麽別扭,越是不說話越是不會說話,時間長了甚至連看見人都覺得尴尬。

吳淮現在對汪海濤就是這種感覺,情願當看不見,刻意忽視了兩個人實際上才是名義師兄弟的關系。

汪海濤打了飯菜,轉過身來,就朝着他們這邊走了過來,人還沒靠近,就笑彎了一雙狐貍眼,英俊的容貌很有一些侵略性。

嗯。

這位大師兄的容貌非得形容,可以用一個字來概括:美。

如果不是游泳游的實在黑了一點,把他放在屏幕裏,憑着他那身材容貌,絕對秒殺一片少女心,是真正的花樣美男。尤其是一雙狐貍眼,微微笑着的時候,獰壞而多情,若他深情的看着一個人的時候,對方必然沉醉在他的溫柔中不願意醒來裏。

不過,這些都是女人眼中的汪海濤。而男人眼中,尤其是謝岳年眼中,就是這家夥長的好特麽的娘啊!

人走到面前,還沒站定,謝岳年就放下筷子先發制人,警惕問道:“什麽事?”

汪海濤是個笑眼,不笑的時候就像是笑,笑了自然就更加的濃郁,他将餐盤放在桌子上,拉開椅子坐下,笑道:“來打聲招呼呀,你們不知道嗎?巫指導沒告訴你們?以後我就跟着他混了。”

“什麽!?”謝岳年大驚失色。

吳淮也有點驚訝,而且還有些高興,他不太明白謝岳年對汪海濤一直以來的敵視,後來等再大一點了,他才知道,原來是因為直男之間的氣場沖突,尤其是某個笨蛋的直覺太敏銳了,似乎早早的預料到了他們日後的一段愛情争奪戰的爆發。

汪海濤笑勾了嘴角,露出四顆白牙,眼睛彎彎有如月牙兒,很溫柔很多情的模樣,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的笑容特意練過,極其的招人。

“是了,我下午要搬行李,巫指導讓我來這裏找你們幫忙。”

然而這樣的笑容只對女性有效,謝岳年不想搭理他,并對他丢了一堆白眼。

謝岳年是不願意去的,但是吳淮喜歡和和樂樂一家人的模式。既然自己和大師兄的情緣再續,天賜良機,必須抓住機會趕緊的培養感情啊!

吳淮跟着汪海濤去的很開心,謝岳年一邊唾棄吳淮的背叛,一邊別別扭扭的也跟去了。

當然,到了省隊,他們三個人是住在一個屋的。

汪海濤是個很特別的人,他很喜歡看書,捧在手裏看的紙書,口味駁雜,死沉的一堆書裏有科學雜志也有愛情小說,還有外國文著和動漫月刊,有蹲廁所看的故事會和一些體育雜志。

總之,搬家三人組沒有被3000米的限時訓練累倒,卻差點被這些書埋殺。

謝岳年一邊沉着臉,一邊幫着搬了全程,直到晚上汪海濤說他會請客吃飯的時候,那張死人臉才緩和了下來。

巫恒這個人精也不知道在什麽角落偷偷觀察着,直到他們搬完最後一包東西,施施然的現身。

“喲,你們仨已經碰上頭了?正好,我還有些東西沒搬過來,幫我個忙啊。”

三人眼刀飛過。

巫恒摸了摸鼻子。

最後吳淮下了一個結論。

搬家比訓練累。

因此,片兒的事情就被拖到了第二天。

吳淮說:“喂!年小弟,你拿我手機都下了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流量都用完了。”

謝岳年像是抽了一鞭子一樣跳了起來:“哎呦卧槽!我說什麽東西忘記了!原來是這個!你看了吧?嘿嘿你肯定看了吧?一定是看了吧?爽不爽啊?哈哈哈哈!”

吳淮正色:“看了,删了。”

“啊!?”謝岳年一臉的傷心欲絕,死活不相信吳淮會幹出這種辣手摧花的事兒,最後竟然憑借不要臉的力量硬生生搶走了吳淮的手機,直到看見片兒都還在,頓時笑得眉飛色舞:“就知道你舍不得。”

謝岳年關上門,把手機擺在桌子上正襟危坐,一臉凝重的按下了播放鍵。

汪海濤放下手裏的書靠了過來。吳淮沒什麽興趣,但是重在參與,便也留了下來。

在最初幾分鐘的時間裏,房間很安靜,耳畔就只有關到極小聲的手機播放器發出了那細如蚊蠅的呻吟聲。

歐美的片子向來黃爆,開場沒有一分鐘就真刀真槍的幹上了,吳淮總覺得屋裏的氣息好像都沉了一點。

“啧,這妞兒的身材真是爽爆了。”謝岳年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是不錯,胸大屁股大,稍微整了一點,不算大,恰到好處,而且臉挺正的。”汪海濤說。

“嗯,男的身材也很好,腹肌塊練的不錯。”吳淮說。

“卧槽,看片兒,誰看男人啊,那就是個棒槌!”謝岳年擺了擺手。

吳淮嘴角的笑一下就收了。

從看這片兒開始,他眼睛就沒怎麽在那女人身上,就算是內啥的時候,腦袋裏的畫面也基本都是片兒裏的那個男人。

可是謝岳年的話顯然才是男人真正關注的地方。

即便吳淮見識少,他也隐約覺得不對勁了。

那天,後來片兒是怎麽演完的,大家又都說了些什麽,吳淮有點兒記不住了。

他人在這裏,魂兒卻飛了。

那短短的時間內,或許是半個小時,或許是一個小時,總之他腦袋裏糟成一團亂麻,然而卻沒辦法分析自己的不安來自哪裏。

尤其當謝岳年和汪海濤讨論女人的時候,他更加的心慌,仔細想想,他似乎從未沒留意那個女人的眼睛是什麽顏色,口紅是什麽顏色。然而他卻知道男人身上的一顆痣,腰線弧度的線條緊繃,雄壯的肱二頭肌跌宕,和那種充滿了力量感的撞擊。

再後來,謝岳年找不到第二部片兒,吳淮說不好看就删了,謝岳年很失望,說那部片特好看,那女的身材可軟了,顏正的不行。然而吳淮想想,卻半點回憶不起來那女人的模樣,腦袋裏只有那個男演員弱雞一樣的身子,還有一點都不雄壯的那處,身上一馬平川軟綿綿的都是肉,看着就倒盡了胃口。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我們壞仔是個天生的彎彎。

年小哥的啓蒙教育簡直太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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